序:一页无关紧要的日记
一页无关紧要的日记
那双线条过于笔直利落的手,那个永远挺拔得过分的背脊,还有纤秀的侧影,不吝的眉眼,后来都是另一个人的人了。然而类似的种种,那时总是被偷偷藏在二十一岁的程佚的目光里。
2018年夏天,这栋威严宏阔的中心大厦也即将不再是所谓“北京第一高楼”,顶重的名号自此正式易位给长安街上遥相对望的“时代之尊”。 逐梦金河里浮起了新大陆,寸土寸金的金字塔尖照旧招引着国内外无数名企律所,簇蜂般去争一席之地。尔后,留下的寥寥(大抵泰然的大气总是不能狭拥的),在大堂中央锃亮的水牌间留下自家烫金的名号,成为允许在此寻找同类,图谋长久栖息的基本资格。
算来,我已入职七个年头有余,尚能清晰地感知周身生态链的每一环一面风驰电掣地变化着,一面又坚守着它的一成不变,就b如距离感这种东西,把它维持在有礼而得t的疏离,这似乎永远是人人要恪守的秩序。
人们因着志趣相投而惺惺相惜,也因着志趣相投而时刻准备在大时代下彼此厮杀,匆匆而过的男男nvnv总容易被通身的职业感所类化,jg英得j乎面目模糊了。
时至今日,偶然在加班的凌晨独身经过大堂,某一瞬仍觉自己只是个访客,可我决计不再笑话这样的自己不争气,毕竟在遇着她之前,我甚至还是个会为j小时后的电话会议,独个儿坐在凌晨三点的马路边上嚎啕大哭的小nv孩儿。
现在想想,就像她说的,一生真是要有很多聚散的,我们轻而易举的相逢相识,凡眼之外的十二因缘早就流转尽了它的悲悲喜喜,千难万难才修来因缘际会一刹那,怎么会舍得一语道破呢。可能这也称得上一种秩序人们心中不落于纸的秩序。否则,我们不会在另一个nv人身上发现曾属于她的细枝末节,并前所未有的默契着,默契地对此讳莫如深。
当然,“我们”并非一个很大的范围了。不过是欢天喜地的事情往往都不会只有一种直白的解读罢。
那日电邮里的讯息并未提及她半分,可还是惹得茶水间的人纷纷议起她来。尽管从前她告诫我不要在这类坊间新闻角多做停留,我还是禁不住在那续了一杯又一杯咖啡。
涩,非常涩。
面目模糊的芸芸众生里,她总是叫人忘不了。
无关紧要的人们忘不掉她。
我忘不掉她。
我喜欢的那个男孩,他一定也不会忘记她。
北京城的第一高楼里,我再没见过谁像她一样,温柔起来像个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