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六年级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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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加速，车窗外的天气忽晴忽阴，整个夏天都是这样。越朝北疾驶，晴朗而微弱的阳光越来越稀少，转而变成大片寒冷阴森的迷雾，甚至蔓延进了车厢。

雾气使得车厢里的温度都降低了。这时，德拉科再次起身，把行李架上的箱子往里推了推。

他穿了一身黑西装，即便是快要到学校了，也仍旧没有换上校袍的打算。忒弥娅抬头望去，首先注意到他西装勾出的腰线。再往上看去，德拉科唇线紧抿，瘦削的脸庞苍白矜贵。

“坐下，送餐的车过来了。”她说着，一手抚上他的腰际。身后响起熟悉的叫卖声，很快，等待用餐的学生挤满了长廊。

德拉科握住她的手，瞥了一眼餐车。

他再次挨着她坐下，这张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探过身来靠近她，把手搭在她的书本上：“你饿吗？”

“不饿。”忒弥娅笑了，握住他遮着她书的手，“我们在家里吃过了，你忘了吗”

“也是，我想我们都不吃这种小孩才爱吃的零嘴了。”德拉科半是讥讽地说，往座椅上一靠，阴郁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不散的迷雾上。

忒弥娅抚了抚他的脸，德拉科很快侧目望着她。

“我没事，”他轻声说，“我甚至很兴奋呢，迫不及待的想完成任务，好让他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

“你不用管他说的，”她俯身贴着他的耳边，声音又轻又缠绵，“到了霍格沃茨，会有大把的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德拉科微颤了一下，垂眸望着她澄澈明亮的蓝眼睛，喃喃道：“他这种行为确实让我很困扰。”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女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青年忽然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我已经想出了一些办法，并打算付诸行动。在这之前，你知道有求必应屋里有一个坏了的消失柜吗。”

忒弥娅猛地抬头，又被德拉科摁回了怀里，他贴着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继续道：“博金.博克的商店里也有一个。”

“你很聪明——”她赞赏地说，“我想我们的目标撞在一块儿了，他让我去有求必应屋帮他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顶冠冕。”

正当德拉科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时，车厢的滑门发出一声巨响，引得他们朝那看去。

“这玩意儿出了什么毛病了？”布雷斯恼火地说，把滑门重重地合上，但那滑门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总是自己弹开。潘西在一旁插着手，不耐烦道：“别管这破门了！”

布雷斯拉着潘西气急败坏地朝他们走来，忒弥娅注意到，他身后的滑门再次大大的滑开了，再之后便恢复正常。

布雷斯和潘西在他们对面的位置落座。忽然，她似乎看到一截外露的脚脖子踩在椅子靠背上，很快消失不见。

忒弥娅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下目光。

“怎么样，布雷斯？”德拉科拖着冷冷的长腔，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赖在她身上，“斯拉格霍恩想干什么？”

“只是想巴结巴结跟显贵人物沾亲带故的人，”布雷斯不以为然地说，“不过他没能找到多少。”

德拉科显得有些不太高兴，忒弥娅软软的瞪了他一眼，他凑了过来。

“他邀请了谁？”她转头问，德拉科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她的脸颊。

“格兰芬多的麦克拉根。”潘西说。

“啊，是的，他叔叔是部里的大官。”忒弥娅点点头，却忽然被掰过去了脸。

德拉科这时透露出了一些孩子气，瞪着双浅色的眼睛不满地注视着她：“别提别人。”

“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报，乖。”她温柔地摸摸他蓬松柔软的金发，又看向布雷斯，“还有谁？”

“——隆巴顿、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姑娘。”布雷斯汇报完毕。

德拉科这下腾地站了起来，带累她滑到了位置下面去。忒弥娅骂了一声，他赶忙挨着她坐下，心疼地用手揉着她的腰。

忒弥娅把他的手打到一边，德拉科不知所措地靠窗坐着。

“他邀请了隆巴顿？”她问。

“别提他了，他是个草包！”潘西说。

“隆巴顿有什么地方让斯拉格霍恩感兴趣呢？”德拉科小声的发问，一边握住她的手摇着，“弥亚？”

布雷斯耸了耸肩，潘西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认为，斯拉格霍恩是在拉拢那些正义之士的后代，”她犹豫地说，注视着德拉科的反应，“听卢修斯叔叔提起过，他当时是一位很出色的巫师，他在他面前挺得宠的，但——”

德拉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巴巴的怪笑，攥着她的手用力揉着。

“哼，谁在乎他对什么感兴趣？再说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愚蠢的教书匠。”德拉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再次靠在忒弥娅身上，“我的意思是，没准我明年就不在霍格沃茨了，某个过了气的老胖子喜欢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是吧，弥亚？”

“当然不是，你会读完书的。”

望着对面布雷斯和潘西疑惑震惊的眼神，忒弥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德拉科倒是很满意他制造的这种效果，但布雷斯和潘西紧接着发问，他倒是还想透露一些东西，但有忒弥娅在旁边冷冷的盯着他，他也不敢再谈了。

火车在这时减速了，霍格沃茨近在眼前。

过道上挤满了人，忒弥娅在座位上等着德拉科套上校袍，再穿好一件崭新的旅行斗篷，她抬头出神地望着行李架。

德拉科锁好了箱子，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嘱咐道：“你先走，我很快就来。”

“好吧。”忒弥娅叹了口气，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头跟上了潘西布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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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除了斯内普教授如愿以偿的坐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和新来的大肚子老头斯拉格霍恩教授外。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斯内普过来询问他们的新学期选课和分发课表，德拉科一反常态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要知道斯内普可是他最喜欢的老师。

她几番询问，德拉科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原因。忒弥娅不知道该说什么，无疑是十分羡慕他有纳西莎这样一个妈妈。

早餐过后，忒弥娅新学期的课程几乎已经确定下来了，她要继续学习魔咒、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草药学、算数占卜、如尼文和魔药学。其实按照她原来的成绩，当然是上不了斯内普教授的提高班的，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忒弥娅最终还是和德拉科一起去上课了。

第一节课就是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他们吃完早饭后没再耽搁，立刻赶去了教室。穿行在满是学生的长廊上时，她感觉自己与他们渐行渐远，但不论何时何地，德拉科一直在她身旁。

在那之后，他们俩谁都没提要去有求必应屋的事，但又心照不宣，她不得不担心德拉科接下来的打算——

卢修斯被部里抓走后，他承担起了家里的重担。忒弥娅一方面觉得他确实成长起来了，一方面又怀疑他到底清不清楚会面对什么。

“他会意识到我们是天生一对的。”

德拉科最近经常说这句话。他说话时的模样傲慢自负又桀骜不驯，而忒弥娅的头脑却挺清醒。

她不敢想，如果德拉科没令伏地魔满意的后果是怎样的，只能默默为他考虑着退路。

上课铃声响了，他们已经顺着熟悉的路来到了地下教室。

忒弥娅扫了一眼四周，只有十几个学生来上提高班。潘西和布雷斯通过了考试，高尔和克拉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西奥多也在，他的魔药成绩向来和德拉科一样好，他为人有些傲慢自负，又独来独往，但却和他姐姐很亲密。

她忽然想起多拉和塞德里克一样毕业了。

“忒弥娅。”赫敏的声音传来，她转头望去，格兰芬多三人迎面走来。除了赫敏外，哈利和罗恩的袍子领带都松松垮垮的，手上也没拿着书，但他们都长高了不少。

忒弥娅说了一句“你好”，就被德拉科拉到了后面。格兰芬多三人脸色难看，但这时地下教室的门打开了，大家也没了争吵的机会。斯拉格霍恩的大肚子挺了出来，他的海象胡子在笑眯眯的嘴巴上抖动。

“愚蠢的教书匠，”德拉科哼了一声，漠然的看着斯拉格霍恩热情的招呼着哈利，“我早晚会让他看清楚什么人天生高贵，而有些人低贱如泥。”

他回过神来时，忒弥娅已经走到了后面。

当赫敏那只久经锻炼的手一次次举起，而且连续三次回答出问题后，惹得斯拉格霍恩惊讶地说：“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赫敏.格兰杰，先生。”

“格兰杰？格兰杰？你是不是跟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创办人赫克托.格兰杰有亲戚关系？”

“不，应该不是，先生。我是麻瓜出身。”

赫敏一说出这话，西奥多和德拉科低声嘀咕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发出冷冷的笑声。可斯拉格霍恩倒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样子。

潘西也过来和她说话，无非就是在嘲笑赫敏。忒弥娅早饭吃多了，此时胃有些不舒服。她的目光落在靠近斯莱特林桌上的坩埚上，里面的药剂滚动着珍珠母的光泽，这瞬间，她仿佛闻到了一股神秘的香味。

一旁持续不断传来潘西叽叽喳喳的声音。忒弥娅很想打断潘西，但又没有。她手指焦虑的点着桌面，时而揉揉头发，看起来很不耐烦。

“还有这里的这种，谁能告诉我这一种是什么？”斯拉格霍恩指着她面前的坩埚，那上面正散发着螺旋上升的蒸气，而潘西已经从赫敏的麻瓜出身吐槽到了举手姿势：“她又要举手了，天啊，谁能救救她那愚蠢的姿势——”

“是迷情剂，先生。”忒弥娅突然说。

她很高兴潘西停住了话头，就算她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她。另一边，赫敏放下高举的手，侧目朝这里望来。德拉科也不再和西奥多私语。

“是的，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她抬头看着他的海象胡子，教授张大了嘴，“嗬，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德拉科蹙了蹙眉。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她声音没有起伏地说，“而且，它的气味因人而异，根据各人最喜欢什么，我能在上面闻到一股……雨后泥泞的青草味，空教室里的气味，还有……”

她深呼吸了一口，忽然捂住了嘴，表情也难看起来：“然后就没有了，怎么还有点儿令人反胃呢，教授？”

“嗬！”斯拉格霍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兴趣很浓地说，“孕妇一般都对迷情剂反胃，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凑巧，对吗？”

忒弥娅瞪圆了眼睛，德拉科僵硬了一秒，猛地一头扎了过来。

“他说什么，弥亚，不是我听错了吧？”他激动地大声道。

全班一片要死人的寂静立刻被窃窃私语取代了，忒弥娅注意到罗恩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笑得滑下了座位。

“当然是凑巧！”她急忙辩解道，脸已经涨的通红，“教授，我只是早饭吃多了，我现在...现在就能闻到我男友身上的气味了！”

斯拉格霍恩仿佛也不在意这个，只是略带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便接下去上课了。

下课铃一响，忒弥娅就抱起课本就往外跑，德拉科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你确定不要去校医院看看吗？”他用一种期盼的口吻说。

“当然不用！”她恼火道，推开挤在前面的学生。这时，格兰芬多三人从另一边挤了过来。罗恩脸上还是一副憋笑的神情。

德拉科走上前拉着她朝另一条路走去。身后的人跟了上来。

“让我和他谈谈，忒弥娅！”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忒弥娅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小天狼星。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她扭头轻飘飘地说，“你不想造成交通堵塞吧。我只说一次，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暑假我的金库里莫名其妙多出的那一趣÷阁钱让我多困扰，我不想再和你们有瓜葛了。”

“撒谎，既然你继承了小天狼星的遗产，怎么能算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了！”哈利压低声音说，“再者说，我不能再让你和马尔福——”

哈利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看见了德拉科死气沉沉的表情。

“你继续，波特。”

“我会弄明白你在干嘛的，马尔福。”

“那好啊，在这之前别来找我们了，”忒弥娅往四周看了一眼，谨慎地说，“小天狼星现在是我的所有物，我不会再让你见他。你也不能告诉别人，告诉任何人，我有他的画像，不然我就把他烧掉。”

哈利错愕的看着她，不再说话了。这个威胁无疑是很恐怖的。

忒弥娅冲哈利生硬一笑，拉住德拉科的手往另一条路走去，在经过罗恩时则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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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巡完夜，忒弥娅和德拉科来到了有求必应屋。

他们跨过门槛，把门关上，夜晚寒冷的薄雾和虫鸣声立刻都不见了，四下一片寂静。这地方有教堂那么大，周围的景物看着就像一座城市，都是由成千上万个学生所藏的东西组成的。

经过一个巨怪标本，面前立着一个被落满灰尘的帷幔遮住的大物件，德拉科便停下来不再朝前走了。

“就是这个？”

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点头，他伸手把帷幔一扯而下，露出了里面漆黑的柜子。

“没错，”他喃喃自语，“就是这个......”

“那你先在这儿，我去找冠冕。”

德拉科脸上欣喜的神情转瞬即逝，毫不迟疑的了跟上来：“我和你一起。”

他们站在邻近的几条交叉路的中心位置，之后便寸步难行了，到处都是高高耸立的垃圾堆，瓶子、帽子、书本、椅子、魁地奇球棒堆了满地......

忒弥娅看了德拉科一眼，便分开相握的手，拿出了伏地魔给她的武器——双头尖尖的长刺漂浮在空中，那闪烁着绿光的一头碰了碰她的鼻子，仿佛随时会要了她的小命。

“去找冠冕。”她轻声说，随后长刺像一条狗那样弯了弯身子，钻进了垃圾堆里。

他们在原地静静的等了一会儿，长刺不负所望的把一个古旧而褪色的王冠带了出来。

忒弥娅伸手取下了冠冕，那瞬间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异样、邪恶的力量。在这之后，她发现了上面刻着的细小文字：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