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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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周子峋睡着后,周宵合上了门往楼下走。
宴西代替周子峋送走客人,周雅从庭院里进来,问向周宵。
“周姨,奶奶在楼上吗?”
“在的,阿雅少爷,老夫人在休息室……”,周宵话还没说完。周雅已绕过她跑上了楼,她想提醒他老夫人睡着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周宵回头望着跑得飞快的周雅,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出生就带着哮喘。虽然是个男孩儿,但老夫人似乎是因为愧疚与自责,把那份对良渚小姐的爱加倍地放到了他身上。
“奶奶睡了?”宴西走过来,往楼上看了一眼。
周宵收回目光,“老夫人在休息室就睡着了”。说道这儿,忍不住叹了气,“老夫人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随随便便一件事就能让她垮下”。
“待会儿让奶奶回房睡吧,楼下这些明早再让人收拾”。
宴西应付完客人,站了一个晚上,已是疲惫不堪。对于她话里的意思不想猜测。
今晚太累,时间也很晚了,索性就在周宅住下。
周宵看她就要回房间休息,连忙说道,“我让厨房做点宵夜,你一晚上尽喝酒了什么也没吃……”。
“做碗素面吧,我先去看看奶奶”。
“嗯,好的。吃清淡点不伤胃”。周宵欣慰地点点头,去了厨房。
宴西笑了笑,往二楼休息室去。周雅也在,正陪着周子峋说话。
“奶奶,我就想在你睡前当面说声生日快乐,说些祝福的话让您开心。”此刻的周雅倒是分外乖巧,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周子峋绷着脸佯装严肃,“你要是能乖点儿,我就每天都很开心”。
“奶奶,阿雅还不够听话吗?我是奶奶的宝贝孙子,最听奶奶的话了”。周雅双手趴在她膝头,撒娇道。
周子峋终于笑了,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你从小就晓得见风使舵,讨人欢心”。
周雅嘻嘻笑出声,偏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宴西,沉默地望着他们这儿,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也不知她在那儿站了多久。
周子峋也注意到了周雅的视线,转头看过去。“站那儿做什么?客人都送走了?”
宴西点了下头,走过来。“我扶您回房睡。”
周子峋笑着看着她,“我再坐会儿,现在睡眠少。你应酬了一晚上,叫厨房做点宵夜”。
“已经吩咐去做了”。
“嗯。公司的事情多,我现在这副身体不中用,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要多留心”。周子峋说着不禁微微一笑,“你现在的能力很强,我也相信你。”
宴西不知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深意。是想告诉她她已经完全信任她还是在故意试探她。
这时,管家周宵亲自端了宵夜上来,站在门边扣了扣门。
“进来”。周子峋看了眼门口说道。
周宵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宴西小姐趁热吃吧,面凉了不好吃”。
“我就先回房了,你和雅雅也早点休息”。周子峋拍了拍周雅的头,作势要起身。
周雅蹲的时间长了,腿脚发麻。主动拉上宴西的手借力站起来。管家周宵也有眼色地上前扶住老夫人周子峋。
“哎呦,好麻!”周雅一手攀扶着宴西,一边弓着身子揉自己发麻的腿。
宴西看了他两眼,不动声色把人扔到沙发上坐着,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周雅瞪眼,怎么像扔垃圾似的,瞪着一脸嫌弃脸色的宴西脑门气得冒烟儿。碍着奶奶的面,不好立即发作,心里却在狠狠地骂宴西。
周子峋和管家周宵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当作两孩子之间相处的友谊。
奶奶一走,周雅就毫不掩饰。“我哪又得罪你了,扶我一下会死啊”。
宴西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坐到桌子前吃起面。
周雅翻了个白眼,气得牙痒痒。把玩着手腕上的珠子。
宴西见他不再说话,耳根终于得以清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三两下就吃完了面。
起身正准备把碗送下楼,瞥到周雅手上的东西,摸了摸自己上衣口袋,神情一凛。
“拿来”。
周雅早有准备,手背到身后,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无赖道,“不给!”
宴西眉头一皱,“什么时候拿去的?”
周雅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反正在我手里,想要啊?对我好点儿。”
“说吧,想要什么?”宴西扯了扯领带,不跟他拐弯抹角,往沙发上随意一靠,一脸淡然地看向他。
周雅笑得别有深意,仔细盯着她脸上的神色,“我就想看看那个和你同居的男人,是叫沈央悠吧?”
宴西也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与沈央悠的关系,只是皱了皱眉。“见他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毕竟将来是要做我姐夫的人”,周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难道不是?”
宴西不再说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喜欢这串珠子,你就留着吧”。
说完就端着托盘下楼了。留周雅一人坐在休息室里气得跳脚。
他不就是想看看能让她宴西看上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吗,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儿去!
周雅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以前不懂事以为自己对宴西就是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儿,也许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么。
从小到大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没什么玩伴儿。那时候他的生活都是围绕着宴西的,尽管宴西比他大了六岁,尽管宴西不怎么愿意带他玩儿。总之,那时候他孤单的童年里只有她,周雅见不得宴西不理自己,更不能忍受有别的男孩子跟他抢宴西。
所以,那场订婚典礼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而他太高估了自己,也轻视了那个叫余恩黎的男生。
宴西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从订婚现场离开了。让他高高在上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后来无意中听到了管家周姨和奶奶的谈话,他才知道那个叫余恩黎的男生因为无法接受宴西要订婚的现实。在赶来婚礼的路上不幸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却还拼足了最后一口气喊着救他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这个缘故,宴西离开了周家,离开了洋城。没有电话,不曾问候,整整四年。
而周家也像是不曾有过宴西这个人似的,没有人提起过。他问管家周姨,周姨叹了口气却什么都不说;他问奶奶,奶奶神情恍惚紧紧皱着眉一语不发。
宴西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悄悄地一声不响地走出了他的生活。
周雅摩挲着手心里的小叶紫檀佛珠,他总见她戴在手腕上,那么桀骜冷俊又内敛深沉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