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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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就被宫人卖给了宁远侯夫人,说卖也不确切,应该是送。这里头说起来话有些长,简略的讲,就是宁远侯夫人有一回进宫给太后请安,身边跟了个嬷嬷,有一回被宫人撞见了,认出那嬷嬷和她是同乡,当时就两眼泪汪汪了。打那之后,那嬷嬷就时不时给宫人送些东西,两人还认了干亲,有时候嬷嬷有意无意的向宫人打听些皇帝身边的事,宫人自是不敢说的,只是拿人手软,东西拿得多了她也亏心,想送回去又没得机会,总算宫人记起有一回她听那嬷嬷提过,希望自家姑娘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富贵荣华的。
宫人就觉得,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荣国公可是京里出了名的金龟婿,而且这事儿嘛,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机密,正好拿来回报那嬷嬷。
向皇帝禀报的时候,昝公公也叹息,要说这宫人对皇帝有二心,那肯定不是,怪只怪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惜,害了她自己不说,也牵连了几个无辜之人。看来勤政殿的宫人都要好好再敲打敲打,引以为鉴吧。
事情查了个清楚明白,见事实没有原先猜测的那么严重,皇帝心里的怒火才算是消退了大半,还有小半则发泄到了宁远侯的头上,直接派人飞马到边关传了一道口谕,把镇守在那里的宁远侯骂了一顿,说他教妻不严,竟至宁远侯夫人胆大妄为,胆敢窥探宫闱,本该削其诰命,但念宁远侯多年镇守边关,功勋卓著,故而不作发落,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这道口谕把宁远侯吓得不轻,连夜就上了请罪的折子,顺带,交出了手中三成的兵权。不交不行啊,皇帝说不作发落,就真当他不作发落了,宁远侯可没那么傻,宁可交出三成的兵权换取皇帝的信任,也不能让皇帝在心里给他记上一趣÷阁,将在外,最怕的就是君王疑心啊。窥探宫闱是多严重的罪名,一个不好,让皇帝以为这是他在背后主使,怀疑他要造反谋逆,就是死了宁远侯也觉得自己满身都飘的是六月雪,冤得不能再冤。
皇帝见宁远侯如此识趣,也大是满意,要知道他想收扰宁远侯府的兵权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有理由,如今不费什么力气就收回三成,简直就是白赚,至于剩下的,不着急,慢慢来,已经被他撕开了一个口子的宁远侯府,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吗。
至于宁远侯夫人,倒是不用皇帝亲自出手惩戒,宁远侯吃了这么大的亏,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啧啧,娶妻当娶贤,摊上这么一位夫人,算是宁远侯倒了八辈儿的大霉,只能认命。
皇帝心有戚戚之余,免不了又想起自己的宝贝外甥,那小子中意的裘家姑娘,也不知是不是个贤的,虽然他相信郑秀这小子有股子聪明劲儿,看人的眼光不会差,但万一呢?
于是皇帝忧心冲冲的去找太后了,他觉得,还是让郑秀再多见一些品貌出众的姑娘,人长了见识,就不容易一叶障目了。
太后被皇帝的杞人忧天弄得哭笑不得,道:“你是皇帝,操的哪门子的小儿女心思,多少国家大事还不够你操劳的,去去去!”
皇帝讪讪的,被太后给轰走了,只是回头想想,还是不安心,思来想去,他决定亲眼瞧一瞧那裘家小姑娘,替宝贝外甥掌掌眼,若真是个出挑的,他也就放心了,不然,这事儿还得细思再细思。
只是皇帝想见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他总不能把裘家姑娘召到宫里来,好在机会就在眼前,上元佳节啊,皇帝也能光明正大的出宫与民同乐。郑秀忙着琢磨那独一无二的花灯,肯定是拿去讨好小姑娘的,皇帝打定主意,到时候他换了便服,偷偷跟在后面就成了。
皇帝打什么主意,郑秀当然不知道,此时他的花灯已经初具模型,外形倒是寻常,就是常见的荷花灯,只是他这灯做出来,起初就是个花苞模样,尺寸极小,正可被小姑娘的纤掌盈盈一握,只要触动机关,那花苞就会层层打开,打开之后,才会显出这荷花灯的别致来,竟是极为罕见的千瓣莲。
说是千瓣,自然夸张,只是形容花瓣层叠极多而已,事实上,这盏荷花灯的花瓣总共不过十二层,每层九瓣,凑一块儿也才刚过百瓣,但因它尺寸小,那花瓣做得又精巧,乍一眼看去,层层叠叠竟有百千瓣的样子。
饶是这盏灯已精巧若此,郑秀却还不大满意,无他,不亮啊。因尺寸所限,花蕊里放不下蜡烛,点不亮的灯,再是精巧漂亮独一无二,那也是缺憾。
于是郑秀又磨着会做机关的那名梅花卫,凑一块儿冥思苦想,总算又琢磨出一个法子。那人在花灯底下加了个花托,碧玉雕成,花托中心是空的,里面装上灯油,再置入棉绳为灯芯,上头再做了只能透气的水晶罩子,如此,便成了一盏油灯。
等这盏灯真正出成品的时候,上元佳节也到了。
承恩侯夫人约了裘家母女一起元宵赏灯这件事儿,伯府比裘家还重视,太夫人又大手趣÷阁的给裘慎送了名贵的衣料首饰,苏氏想推都没能推得掉,收了这么重的礼,难免手软,待到太夫人含含糊糊的表示希望她把府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姐儿也一起带出去见见世面时,苏氏还能怎么办,只能应了。
“母亲别担心,有些事儿,也不是谁想抢就能抢得去的。”裘慎倒是大气,不但没跟太夫人生气,反而还安慰起苏氏来。
苏氏见女儿一日比一日越发的有气势,心中也是安慰,但还是难免担忧,道:“不是我自夸,伯府里几个女儿,都比不得你,唯独在家世上,你着实是差了元姐儿、含姐儿和承姐儿一些。”
如果裘一鸣还活着,她绝对不说这丧气的话,但老天爷不开眼,偏教她的女儿没有父亲。
“女儿与承恩侯夫人虽只见了两回,却瞧得出这位夫人并不是生得一双富贵眼的人,若她在意家世,便也没有女儿什么事了,她既不在意家世,女儿又怕过谁来。”
裘慎信心十足,她是要给母亲和妹妹们当天的人,眼下这情景,不说她本就希望极大,就算没什么希望,她也不能输了气势。scripttype=text/javascriptsrc=/laba/tg.j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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