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粉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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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地方不大,院子自然也不大,里头的花便只有三五株花树和一个小花圃。花树是梅与桂,未到花期,倒是不怕被糟蹋,但花圃里却是花开烂漫,红白粉黄,煞是好看,若是遭了裘怡的毒手,那得多伤眼睛。
裘怫出来慢了一步,已经有几朵花儿变成了裘怡掌中的残红,她连忙上前,一把拉住裘怡,道:“好端端的,拿花儿撒什么气,今年花朝不能出去玩儿,还有明年呢,何苦自己憋气不说,还糟蹋了这些可怜的花儿,它们又何曾惹过你,你若实在无聊,我那里有一叠绣好的十二月花神帕,你拿去随便撕着玩。”
裘怡最怕她矫情,闻言立刻道:“可别,我若撕了你好不容易绣出来的花神帕,长姐便能拉我进屋教训一整天。”
裘三姑娘深深的觉得,她这二姐最是可怕了,真真是整人不见血的,不知道的以为裘怫是真心可怜这些花儿,只有吃过亏的,才知道这是在挖坑儿呢,她裘三才不上这个当。
裘怫也深觉这个幼妹越大就越学得精了,不像往日,一坑一个准儿,自己这几年果然是教导有方,日后也不愁幼妹眼大心空跑到外头被人算计,瞧这警惕性,够高。
于是便笑道:“不过是绣废的几张帕子,原是要扔了的,长姐哪里就会为这个教训你,你也恁的想太多了。”
裘怡只想翻白眼儿了,坑人都拿绣废的帕来坑,二姐真缺德。当下甩手道:“我不与你说话,反正待着无趣,我陪我姨娘说话去。”
云姨娘虽然处处都管束着她,不教她活泼跳脱,但总不会坑她。
裘怫见裘怡拔脚就往云姨娘的屋子去了,便放下心来,转身回了自己屋中,屁股没坐稳,就见葛覃一溜烟的跑过来,道:“二姑娘,方才我听说,皮七公子给咱们家的族学送了好几本书来作贺,都是国子学的大儒作注的经集,可把几位公子高兴的,都拿着当宝呢。您说咱们要不要借过来抄一抄,也放到闺学去?”
花朝节后三日,就是闺学正式上课的日子,一应事宜早就都安排好了,裘怫也因此清闲下来,此时听葛覃这么做,她顿时有些心动,但一转念,又摇头道:“咱们闺学教的是闺仪,放些陶冶性情的闲书倒还好,经集便罢了,怕是摆着都没人翻看。”
她这话还是收着说的,若是放开了说,就是有几个姑娘家看得明白经集,也没那个兴趣看,又不能真的考功名去。大儒作注的经集是何等的宝贵,摆在闺学里,真真是浪费。
葛覃也就是那么一提,见裘怫摇头,便也罢了,转身就去逗猫。
裘怫却是在想皮秋阳此举的用意,自家族学开张,他皮七公子送书作贺是几个意思?好像裘家跟皮家,没什么往来吧。真是莫名其妙的,倒是荣国公,按他往日的行为,今日怎么倒是没了动静,该不会奔着艳山园去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忽见窗边黑影一闪,却是一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窗沿,正惬意的晒着太阳,教人瞩目的是,它的脖子上原本挂着金珠,被一个香囊所取代。
这是招福?裘怫抽了一下嘴角,一段时间没见,这只黑猫儿好像又胖了,一身黑毛油光水滑的,可见日子过得非常不错。
人没来,猫来了,这倒也……符合郑秀的作风,那家伙经常抽风来着。
裘怫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先让葛覃拿了小鱼干来,喂招福吃了两条,然后伸手从猫脖子上取下香囊,这黑猫儿被贿赂得满意,一动也不动,任她在身上还摸了两把。
香囊有些沉手,显见里头是装了东西的,打开束口,往掌心里一倒,却是一对镶金桃花耳坠,那桃花瓣是用粉嫩嫩的桃花玉雕成的,桃花玉其实是一种粉色石头,不如真正的玉石通透,但胜在色泽鲜艳,再有能工巧手的精雕细作,乍一见真如一朵小巧玲珑的桃花一般,虽非珍奇,却也足称精品。
里头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月春风似剪刀,剪得粉桃两朵娇,随春风艳阳一并赠与二妹妹,墙内佳人,墙外君子,共贺花朝。
“呸!”裘怫看得“佳人君子”之语,顿时面红耳赤,心中羞煞,将纸条一团,扔进针线篓子里,啐道,“你也称得君子?”
分明是个时不时抽风的混帐家伙,若君子都是他这个模样,怕是再无人敢以君子自居了。
静女从针线篓子里把纸条捡出来,没敢看,只用茶水浸湿,待上头的字迹都糊得看不清了,才将纸条扯烂丢到了窗根下。
裘怫把桃花耳坠装回香囊里头,又挂到了招福的脖子上,她可不会私收男子之物,若让嫡母晓得了,那还了得,尤其是近日嫡母不知为何,对她管束十分严厉。但一转念,又觉得不放心,猫儿终归不知人事,万一有个什么差池,易生变故。于是思来想去,她又把香囊摘下来,招来静女,道:“你把这个给许嬷嬷送去,也不必说什么,许嬷嬷是明白的。”
说完,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墙的方向,这个脑子抽风的家伙,不会真在自家院墙外头吧。
静女晓得厉害,接了香囊,揣入怀中,二话不说就往客房方向去了。
许嬷嬷得了香囊如何处置暂且不提,却说郑秀这会儿,还真不在裘家院墙外头,虽然他在纸条上写了“墙内佳人,墙外君子”,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当一把君子,就被赵谨给拖去了红梅山庄。
郑秀老大不情愿,只是拗不过赵谨,难免口中埋怨,道:“宫里给你挑媳妇儿,你自己去瞧就成了,拖着我做什么。”
他相中的小姑娘,又不去艳山园,任是艳山园今日莺声燕啼,姹紫嫣红,也吸引不了他。
赵谨没好气道:“是兄弟的就别废话。”
郑秀听他语气不对,凑了过去,道:“你心情不佳?该不是宫里给你挑的姑娘,你瞧不上吧。”
“不是。”赵谨撇开头。
郑秀瞧着越发的不对劲了,道:“是兄弟的,你就多说几句废话,憋在心里别憋坏了。放心,我只听,不入耳,行了吧。”
这意思就是有苦水就跟他倒吧,兄弟做到这份儿上,够意思了吧。
赵谨又瞪他一眼,道:“我心情不好跟这事儿没关系,你只管陪我散散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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