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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微微笑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头上原来简单挽着头发的发环不见了,披散着头发,身上衣服也划破了不少地方,便笑道:“不错。”
他由衷地微笑着,眼里有柔柔的光芒,道:“我们上山罢,否则就看不到日出了。”
我点了点头,脚一用力,却痛呼一声,脚踝的隐痛一着力就变成了剧烈的疼痛。
他忙蹲下,低头,挽起我的裙裾和裤腿,要看我的脚踝。
我看了看越来越白的天边,忙催促道:“别看了,别看了,再看就赶不上日出了。”
他无奈地轻笑一声,背转身子,弯腰将我背在背上,向山顶走去。
想不到这山却险峻得很,也高得很,好在朱询是练过武功的,小心而快步地择路而行,我趴在他背上也并不颠簸。
走不了多远我就后悔了,对朱询道:“这样你会很累的,我们回去罢。”
他语气平静地道:“我决定的事情,没有半途而废的。”继续前行。
我闭口不言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轻微却沉稳的脚步声,心慢慢静下来,只是见到他额头有汗渗出时,轻轻用袖子给他拭去。
我们终于赶在日出前爬到了山顶,朱询拣了一块比较干净的石头,将放下我,自己静静地站在我的旁边。
东边的天边已经是一片瑰丽华美的色彩,锦霞铺陈与天际,金色的光线已经从天边的云层后照出,如微开的扇形一般冲向天空。
一会后,太阳微微从云层里露出点点,如耀眼的贝珠,渐渐地,越来越亮,终于,太阳冲破了云层,跃上了天际,皓照于天空,万道金光洒向了大地,给万物镀上了瑰丽的色彩,远处的丛山在云雾里只露出一点点山尖,朦朦胧胧。不久前还幽黑的山丛,带上了一层暖、一层柔。
多么壮观、多么瑰丽。
我和朱询一坐一站,屏息静气看着这壮美的景观。
山顶的薄寒、冷风,吹得我披散的长发飞舞着,如黑缎一样上下翻飞。
朱询站在我旁边,临风而立,发带飞扬,而素白的衣袍飘扬,宽大的袖飞舞着,飘逸出尘。
三十六、漫行
谢谢十八太阳、菩提树下_思佳的打赏。我继续努力。
貌似确实塑造了一个不讨喜的古代小三,我鄙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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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谓:“托你的福,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日出,壮美华丽。”轻轻在我身边坐下,脉脉笑着,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也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壮美景象,这一刻,心里没有了郁郁,没有了嫉恨,没有了难过,我反手握着朱询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心里平静而温暖,轻唤:“朱询。”
他转头,微笑着看着我,轻声道:“再唤一声。”
我怔了一怔,却乖乖地轻唤:“朱询。”
他目光也暖暖的,用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肩,头慢慢向我倾了过来,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紧张和羞耻,只有脉脉的暖流,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
他的唇印在我的唇上,只是轻轻地触碰。他的唇慢慢从我的嘴唇移到我的脸颊、眼睛、耳朵,轻啄着,动作小心的仿佛轻吻的是一件稀世珍品。
良久,他呼吸渐渐急促。他停止了轻吻,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叹道:“若有来生,我定要先于远宁找到你。”
我听着耳边他急促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含笑。我发现,在我与朱询亲吻之时,我竟如此平静安详,这一刻,我没有想到道德教义,也没有想到远宁,甚至,没有想到嫣儿……仿佛,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他存在。
半饷后,他平静了下来,松开我,用手绾住我脑后飞扬的长发,笑道:“下辈子,你可愿意让我为你绾发、画眉?”
我看着他,含笑点了点头。
他眼里有明显的喜色,却隐着几丝苦涩,微微笑着看着我。
我们都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对四目相对,于着寒冷的清晨、寒风中,心里却春暖花开。
朱询静静地站起来,弯腰背起我,嘴角含笑,默默地向山下走去。
上山的时候只记得要赶着看日出,下山的时候朱询不紧不慢地走着,山间的草大部分已经枯黄,却也有些碧草在倔强地对抗着寒风,草尖上的露珠微微晃着,折射着朝阳的光芒,璀璨如珠,远处的群山薄雾绕绕。
下了山顶,风小了许多,阳光照在身上微微有些暖意。
近处的树木,有些叶子已经枯黄,随着风荡悠悠地飘落,有些树叶碧绿中夹着些如火一样殷红的叶子,清脆的鸟声荡漾与山谷间。
我心里暖意融融,附首将脸埋于朱询颈旁,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任发垂与他脸颊两边。
我在朱询耳边轻声问他:“累吗?”
“不累。”
“你愿背我去哪里?”
“愿背你回家……一个有爱的家……”
“哪个家在哪里?”
“我愿为你建造,在我心里……”
……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下了山了,朱询将我放下,坐在一块石头上,蹲在我面前,小心地将我的鞋子脱下,将我的脚抱在他怀里,仔细看了看我的脚踝,将左脚脚踝已经高高肿起,用手轻轻按了按,我吸了几口冷气。
他抬头对我说:“你忍着点。”又笑道:“我的伤药是专给你医脚的吗?”
他倒了伤药在手掌,手势轻柔地帮我揉了脚踝,问道:“痛吗?”
一种清凉的感觉渗了进去,顿时疼痛减少了不少。
我笑道:“不痛。又偏了你的好药了。不过……我也不愿意的。有谁会愿意受伤呀。”
他笑道:“我救了你三次了。下辈子你要以身相许才能报答我的恩情了。”
我心里一暖,微微笑着,伸手为他理好微微歪斜的发冠。
抬头,竟看到不远处一棵矮树上竟然还挂着几只黄色的野果。
我忙唤他,指与他看:“那是野果。”
他走过去摘了,回转来,看着手中丑巴巴的果子,笑道:“这也是能吃的吗?”
我笑道:“果不可貌相,你别小看了它哦。”掰开果子,取了里面的果肉,递给他。
他咬了一口,笑道:“嗯,甜甜的。”
我问:“你从未吃过野果吗?”
他摇头:“没有。”
“小时候有没有和同伴下河摸鱼?”
“没有。”
“有没有爬树掏鸟窝?”
“没有。”
“有没有转过陀螺?”
“没有。”
“有没有……”
“没有。”
……
我把曾经玩过的游戏都说了一遍,他的回答一律是两个字“没有”。
我不禁同情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小时候都干吗去了?”
他平静地笑道:“为了能成为一个有能力辅佐皇上的靖安王爷,每天要背书背到深夜,为了避免手心被打肿,写的字帖一天比一天高,为了不罚跪,练习武艺练到手都抬不起来。”
我愕然,心里有几分心痛,不禁伸手拉住他的双手。
他眼光一暖,微笑着反握着我的双手。
我问他:“昨晚如何会去寻我的?”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从媚烟院子出来,看到小五急得跳脚,说自己闯祸了,你不见了,又说你往后园去了,我便寻了出来。”
听我静了一会,又道:“其实我对媚烟并不是喜欢,只是……”
我静等着,他却没有再说下去,叹一声:“你,相信我吗?”
我轻声道:“相信。”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苦涩,这又如何?回去了,他仍是靖安王爷,我仍是远宁的妾。
但终究,还是要回去青园的。
也许我能够不在乎这些,但他呢?他终究是靖安王爷,朝廷的权臣,远宁的搭档与好友,也许这样一件桃色事件,就能毁了他积累的声望。我又怎能不顾及他。
他背着我沿着山路,慢慢而行,快到青园后院的果园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但终究还是到达了青园。
从此以后,他仍是靖安王爷,而我,依然是远宁的妾,嫣儿的嫂子。
我们约定的,只是下辈子要在对的时间遇到对方。现在,我们依然有各自的身份。
朱询背着我回来的时,好在是从后门进来,又特地避开了人,所幸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否则我们这样衣裳褴褛、衣冠不整地回来,只怕什么话都有了。
回到我住的院子,小五正坐在桌前打盹,脸上有憔悴之色。
朱询放我坐在椅子上,轻唤:“小五。”
小五朦胧睁眼,却一个没坐稳,直滑在地上,她哭叫起来:“饶了我罢,饶了我罢,我再不敢多舌了……”
我和朱询看得好笑起来,唤道:“小五。”
小五才看清我们,忙一咕噜爬起来,高兴地笑道:“燕奶奶,你没事就好。”又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梦见府里派人来抓我呢。”
转而看见我和朱询衣冠不整的样子,惊得睁大了眼睛,握住嘴巴。
朱询轻拍她的头一下,笑道:“小丫头片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给你们奶奶备洗澡水和衣裳,再吩咐厨房煮一碗熬得浓浓的姜汤。”
小五忙点着头去了。
朱询笑道:“我也该告辞了。”
我点了点头,他向屋外走了,到了院子门口,回头,见我还在看着他,便向我一笑,眼光却一黯,快步离开了。
几天后,又要回信给馨月了,我将画纸铺在桌上,信手画起来。
等我回过味来,我才发现我画的竟然是那天的观日图。
我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喷薄而出的太阳,延绵不断的远山,绚丽的云彩,两个并肩而坐的人儿却只用了简单的笔墨描绘,勾勒出飞扬的服饰和长发、发带。却也隐隐可以看出观日的两个人是我和朱询。
这副画比我以前画的那些画都要用心些,人物画的虽然简单,却隐隐流露出脉脉暖意。
我怔了一会,看着画呆了一阵,犹豫了一会,想了想,还是微微一笑,将图画折叠起来,放进了信封,交与了回都城佟府的人。
心里却隐隐有什么盘算,想起自己还在佟府,甚至觉得有些别扭。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朱询修成什么正果,但就算如此,在佟府我又能留恋什么?我又该如何自处?也许,我该离开吧?
第二天,我在院子里喝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在前院嘎然而至。
我正暗暗纳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远宁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身骑马的戎装,脚步急促得不像平日里冷漠淡定的宁爷,好像隐隐含着极大的怒气。
我诧异地站了起来,唤道:“宁爷。”
他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眼里一片冷然,甚至还有几份狠意。
我从未见过在我心目中永远淡定的远宁有这样的眼神,不禁怔了怔,问:“宁爷,怎么啦?”
他冷冷地道:“你跟我进屋。”
小五跑了进来要给远宁倒茶,远宁冷冷地道:“你出了这院子,到外面去。”
小五行了个礼,刚走两步,远宁又冷冰冰地道:“若敢在外面偷听,小心你的小命。”
冰冷的话语里威胁的语气,让小五一哆嗦,忙应道:“是。”便跑了出去。
我越发惊心,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远宁冷冷地看着我,伸手向我拥来。
我一怔,已经被他拥在怀里了。
可是下一刻,我心里却闪现了朱询的身影,又想到佟府还有个女人,以远宁妻子的名义,怀了他的骨肉。
我有点恍惚,身体的反应却比心理更快,一闪身,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冷冷地说:“宁爷,可有何事?”
他眼里的怒意增加了几份,冷冷地看着我:“难道,你打算永远也不让我碰吗?”
我低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