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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周富的大伯、二伯走进了店里。
馨香怔了一怔,忙迎了上去,笑道:“大伯、二伯怎么来了?快请坐罢。”
周富大伯、二伯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嗯”了一声问道:“周富呢?”
当初周富要娶馨香时,周富大伯、二伯可反对得很厉害,轮番游说周富别做傻事,丢了周家的脸面。好在周富的心意是很坚定的,周富大伯、二伯只得摇头叹气地对着周富的黑脸数落了一番离去。
自打那以后,我对周富大伯、二伯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知道他们这次来,又为了什么,反正觉得没什么好事。
周富从大堂后门走了进来,见了他大伯、二伯,忙上来见礼。
他大伯、二伯点了点头,在大堂坐下,馨香倒了茶上来。
周富大伯端起茶碗,喝了几大口,用手抹了抹胡子上的茶水汁,放下茶碗说道:“周富啊,你看你这店里弄得像模像样的,还经营着这么个客栈,真是出息了。”
周富陪着笑道:“哪里,不过是点小本生意。这还多亏了我娘子日夜辛劳,才挣下这么一点点家业。”
周富的大伯瞥了一眼未敢上桌,在旁边伺立的馨香,转头对周富道:“你日子既然好过了,钱也挣下了,欠的钱也该还了吧?”他二伯也在一边喝着茶点着头。
周富和馨香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诧异,陪着笑问大伯:“不知道大伯是啥意思?我们欠下了什么钱?”
周富大伯道:“说来那时你还小,自然不清楚了。我说与你知罢。你娘在西村经营的饭店,可是我们周家的祖业,那时念在你们孤儿寡母的,未折你们半文钱,便给了你们经营
你们钱也挣下了,店也大了,西村的饭店也卖了,将我和你二伯的份额还给我们啊?”
周富皱了皱眉,赔笑道:“你看这事……”
“一文钱也没有。”一个尖利、愤怒的女声传来,周大娘一脸怒意地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周大娘愤怒地几步跨到周富大伯二伯面前,指着脸骂道:“你们良心都被狗吃啦?现在还不放过我们孤儿寡母的。西村的饭店是祖业,你现在经营的几十倾果园不是祖业么?”又转向他二伯骂道:“你经营的布料庄不是祖业么?要我拿饭店出来分了,好呀们将你们的果园和布庄也拿出来分了才公平。”
周大娘边骂连眼泪流了下来:“我一个寡妇人家,当年拼死拼活地争了个饭店,还是三份祖业里最微薄的一份,富儿饿得哇哇哭叫的时候,你们谁给过我一粒米?现在眼红我们日子好过了,倒来讹富儿了。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账东西,给老娘滚出去不出去休怪我用水泼你们。”
边说着边冲进房,端了一大盆洗碗水出来。
周富忙拦着道:“娘,有话好。”
周大娘骂:“没什么好说的良心的混账东西,哪里还念周家的半分情意。但凡你父亲还在世,我们也不必受这欺负。”说着又哭了。
那周富大伯和二伯被骂得脸上红一,青一阵,又自知道理亏,再也坐不住,转身走了出去。
周大娘还不解气边骂着,一边冲周富大伯、二伯的背影泼水。
谁知水没有泼到周富大伯、二伯身上,倒泼到了一个路人身上。
那人一身粗布衣,却身形俊挺,带着顶遮阳的帽子,却压得很低,遮了大半个脸,他步履匆匆有水泼来,忙往旁边一闪,却似乎身形一滞,并未闪过,依然有一些泼在了他身上。
馨香怔了怔赶上去道歉,那人却不待她道歉一低匆匆走了。将个馨香愣在当地。
我皱着眉,觉得那人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了一阵却没想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细想了。
如果说雨中送伞只是让我对李逵有了点感动的话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真开始考虑嫁与李逵的可能了。
现代电视剧里很俗套、很狗血的情节,却在这古代真的上演了。
那天店里的客人不多,我闲来无事,坐在柜台后,与村里一个女孩子在玩着颠钱的游戏,李逵坐在不远处看书,偶然抬头笑看看我们。他那书童多来了几次,和附近一些少年也混熟了一些,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这时,几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走了进来,歪歪斜斜地在店中坐下道:“店家,拿酒来,哥们接着喝。”
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提了一壶茶过去,笑着说:“几位大哥,还是先吃几杯茶罢。”
为首那三十多岁相貌的男子一拍桌子粗声道:“你还怕我没酒钱付吗?”斜眼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却换了个笑脸道:“原来还是个漂亮的娘子呀。”边说着,边嬉皮笑脸地站起来,往我跟前凑。其他几个男子也斜着眼看着,跟着发出暧昧的笑声。
我看着他一脸坏笑的脸,闻到他嘴里污秽的酒气,只觉得恶心得很,皱着眉退后了一步。
谁知道那男子却跟着倾前一步,想要动手动脚。
这时,李逵猛地冲了过来,将那男子拉了一把,面对他怒声道:“光天化日的,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男子抬起醉眼打量了他一眼,笑道:“老子干什么关你这酸书生鸟事,快闪开,免得老子的拳头不认人。”其他几个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几个大汉看起来都比李逵清瘦的身子要粗壮些,李逵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直直的,手握着拳,却微微抖着。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子曰: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动也……”
那大汉不耐烦地用力推了李逵一把,李逵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压在旁边的桌椅上,“乒乒乓乓”一阵响。
我忙跨上几步扶起他。那男子却不依不饶,又凑了上来。
李逵站起身子,却又一闪身,挡在那男子面前道:“你休得无理。”声音有一丝颤抖,却坚定。
我怔了一怔,看向李逵,只能看到他的侧影和高挺的鼻尖,只觉得有感动从心底泛起,暖暖的柔柔的。
似乎听到了响动,在后院的周富赶了出来,见这样的情形,忙将两人拉了开来。
那大汉冷笑道:“原来还有帮手。干他娘的,要打架就痛快打。”一拳捣在周富脸上……
一场混战的结果就是:周富半边脸肿了起来,脚上擦了破了一大块皮,李逵嘴角青紫,手臂上身上几处淤青,我和来劝架的馨香也被乱拳打了两下,痛得呲牙咧嘴,另加上砸了店里桌椅台凳损失若干……场面一片狼藉。
当然,有一两个大汉也受了点轻伤。
最后还是镇上几个常来吃饭的捕快刚好来了店里,平息了战争。
五十四、回复
战平息后,周富也不愿意多事,只在捕快的调解下,汉陪了砸坏的东西了事。
事后,李逵局促地站在我面前,低说道:“对不起,没有护到你,还让店里坏了那么些东西。”
我看着他微红的脸,嘴角的青紫和歉意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你。你的伤……还痛吗?”
李逵看着我微笑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摇头道:“不痛,一点也不痛。真的。”
我轻声问道:“你站在那大汉面前,不怕吗?”虽然李逵身材也算高的,但毕竟那大汉还高他半个头,也比他壮实得多。
李逵怔了怔,脸红,轻声道:“怕。但我想保护你。”
我心里暖暖的,竟似乎有叫久违了的温暖,名字叫“幸福”。
原来,有个人顾自己的安危,也要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也是一种幸福吧。
也许,正如馨香所说的,这世界哪来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感情,即使曾经惊天动地的爱情,也可能变得面目全非。能相互扶持着,相濡以沫,安稳度日,便是幸福的了。
虽然我对李逵并没有心悸动的感觉,但我不讨厌他,还有一些喜欢,我与他如朋友一般一直相处得很好,经常相谈甚欢。而他,也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吧,相貌虽算不上出挑,却也顺眼清秀老实善良,算是个君子,为人还不俗气,对我也很好,而家境也算得上殷实。
这即使搁在现代。也是合乎世俗选丈夫地条件吧。
逵离开几天后。我正在店里忙活着外传来一阵马车地“嗒嗒”声和车轴地摩擦声。听得“吁”一声轻喝。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向门外。却有个十几岁地丫头先轻快踏在车夫放在地上地脚踏上。跳下了马车。又转身掀起车帘个四十岁多岁地女子弯腰钻出马车。扶着那丫头地手站在地上。向店里走来。
我忙迎了上去笑问道:“这位夫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她却不搭话。只上下打量着哦。却不用正眼。垂着眼皮微斜着扫视目光冷冷地。带着些鄙夷。令人很不舒服。
我微微皱了皱眉。却依然笑对着她。乘这当儿。我也将她打量了一番。
她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布料看起来不错式也是时新的,不过看起来却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婆之类的。
她慢慢地开口了:“既不打尖不住店,是来寻人的。”
我心里有些诧异问道:“请问夫人寻谁?”
她问道:“你是颜娘子吗?”
我点了点头。她说道:“我就是来寻你的。我是七浦郡李府的内院管家,我姓李。”眼光如称一般乎要看看我有几斤几两。
七浦郡李府?不就是李逵家吗?
我和店里小伙计打了个招呼,引着李大娘往我院子走去。
进了屋,我请李大娘在客厅坐。她却皱着眉打量着我着简陋的小屋,眼里的鄙夷更甚,又看了看有些旧的桌椅台凳,皱了皱眉,向那小丫头一横眼,那小丫头忙赶上来,拿出手绢擦将椅子擦拭了一遍。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浮出来。虽然我这屋子和桌椅都不新,但却打扫得很干净,她这举动,分明是一种羞辱。
我默然端了茶上来,倒了一杯,让道:“夫人请用茶。”
她凑近看了眼桌上的茶水,却不伸手拿,手里握着个手绢在嘴角点了一下,轻咳一声道:“颜娘子,看你似爽快之人,我亦不和你绕什么圈子了。我来这里,
我家公子。”
我在她对面坐下道:“夫人有话请讲。”
她道:“你知道,我李府在七浦郡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大户,家里规矩也大些。我们公子对颜娘子有意,我家夫人也是知道的。只是虽然公子娶的是填房,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黄花闺女不是?我倒不是看不起颜娘子,只是颜娘子虽好,要做李家公子的当家主母,却不太合规矩。”
这是叫我休想高攀吧?我冷笑一声道:“夫人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么?”
她将我脸色无羞恼愤恨之色,又了几分惊诧,认真地看我一眼,继续道:“只是我们夫人也最是怜惜人的。颜娘子身世也是个可怜的,既然公子有意,颜娘子进了我李府,给公子作个妾,既能侍奉在公子身边,这接下来的日子也能享个荣华富贵不是?这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我心里却有怒,这算什么?让我做妾还是我的福气,是可怜我?对我的施舍?
我冷冷地道:“夫人,说句不天高地厚的话,我过得虽然清苦,也敢说视金银为粪土,但我若要嫁人,不会在乎李家有多少田地金银,多少奇珍绫罗,我在乎的只是一心。若我与李公子两情相悦,李公子尊重我,善待我,就算他是个穷家,我也愿意跟着,若进李家是对我的可怜、施舍,就算李家再富贵,也非我之良木。夫人请回罢,请将这话转给你家夫人和李公子。李公子的想法如何,请他自己向我说明了。我绝不是死皮赖脸之人。”
那李大娘脸_也不好看了,站了起来冷声道:“既然颜娘子发话了,我也不再多说。告辞了。”带着丫头走出了房门,嘴里轻声却让我能听到的音量嘟囓道:“不识好歹。”一边急步走出院子。
我站起来冷声道:“夫人慢走,恕不送。”
看着她们出了院子,听着车声远去,我盯着地上投影的阳光,却觉得有些发冷。
虽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但心下始终是有些失落和凄凉的。
天后,我从客栈忙完出来已经有些晚了,远远近近的房舍都已经熄了灯,因为我住的院子就在店子的隔壁,我谢过了周富送我回来的要求,提了个灯笼,独自往家里走去。
却见得远处似乎有一群人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隐隐传来杂乱的声音。我怔了一怔,却不愿意多事,走进了院子。
院门是虚掩的,我推开院门,如往常一样,一边往内走,一边从袖子里掏了钥匙开门。
我打着呵欠,熟练地打开门,正要推门进去,却似乎听到旁边一个角落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我一惊,低声喝道:“是谁?”将灯笼凑了过去。
谁知道,我的灯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