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鹰之赞
安格和比尔把头转向了我，安格表现出了一点意外，比尔还是比尔，就是看我一眼，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他们的反应让我略感不安，我说错什么了吗？可能是吧。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眨眨眼问。
“错的离谱。”比尔说，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更多的解释。
“你说的不对。”安格说。
“哪里不对？”
“语法不对，你应该说克莱门特这样有什么目的，而不是好处，开玩笑的。说真的，你知道精灵使者是什么意识吗？”安格问。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原本以为就是一个代表，在克莱门特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帮他出面，但现在看来，应该没这么简单。”
“确实没这么简单。精灵使者是精灵的使者，顾名思义。”她说，“顾名思义嘛，使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克莱门特和冬夜国度精灵的态度，是精灵的外交官，冬季的使者，仲夏精灵也有他们的使者，是相对应的，凛冬和仲夏的使者是相同的。精灵使者是外交官、是克莱门特的传令使、是精灵的面子、专门为精灵处理一些事物，你可以把他理解为执行者，克莱门特是头脑，使者就是手脚和面具。”
“我明白了，外交官，杀死一个外交官，那就是外交事件了，影响了克莱门特的威望。”
“严重影响，而且不只是克莱门特，是整个冬夜精灵国度。”安格补充道，“这是恶劣的挑衅行为，相当于把别国的大使馆炸掉，”
“神秘人不宣而战吗？”
“不是珍珠港那个级别的，这个应该算作恐怖袭击。”
“精灵使者被杀了，事情发生在你的辖区内，克莱门特要求你调查，只是调查出结果吗？后续工作呢？抓凶手的事是精灵的工作吗？”
“不是我，是你，克莱门特要求你调查， 他亲自指定了你。”
“我？”我疑惑的看着她。
“对，就是你。”
安格的话让我想起了阿罗拉耶，让我想起了议会试图把我买给敌人，我感觉这次的情况略有相似，只不过这次扮演希特勒的角色是克莱门特。克莱门特找我绝对是有事，为什么要指定我？世界上就没有超自然侦探吗？我像德累斯顿吗？不像，从身高上就能看出来。
精灵统帅传令使被宰了，是在我的辖区内被杀的，理论上我是这里的管理者，但在技术上我是一个代理人，安格负责管理辖区。克莱门特用利益交换，让我们替他调查出谁是凶手，这件事本来是应该让安格处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克莱门特却专门指定要我调查。这让我觉得危险已经悄悄靠近，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猜一定有很深的陷阱在等着我跳，然后克莱门特会把我救上去，再然后我就是欠克莱门特的了，这就很难还清了。
在我跳进克莱门特为我准备的陷阱之前，我应该想想怎么躲开陷阱，不踏入陷阱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动，精灵只能引导我跳进陷阱，不能推我进去。
“我不擅长调查，我不是侦探，克莱门特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会调查的。”克莱门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呢？”我问他。
“你就是你，过河的时候把船凿漏，你明知道这样会让你葬身河底，你却仍然要搞破坏，蝎子的天性，这就是你的天性。”克莱门特盯着我。
蝎子会游泳吗？不会，我却会。蝎子本身不是邪恶的，人们把蝎子当成邪恶的象征，蝎子的名声是被施加上的，即使我清楚这一点，但蝎子还是能让我想到邪恶。
从前……不管是什么故事，都可以用从前作为开头，因为这是一个故事，故事就是已经故的事，是从前的事，已经发生过了。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想要过河，同时想要过河的还有一只恶毒的蝎子，蝎子有一根更恶毒的尾巴。狐狸要过河，蝎子也想过河，狐狸考虑过可能发生的情况，觉得
蝎子不会蜇它，于是就同意背着蝎子过河，在狐狸游到一半的时候，蝎子用致命的毒尾蜇了一下狐狸，因为蝎子忍不住了，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蜇，这是蝎子的天性，天性如此。天性就是这样的，并不正确，也不是理性的，狐狸和蝎子都沉入河底，淹死了。我不认为我会舍命害人，我不是蝎子，蝎子也不是我。
“天性？怎么看出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给了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自由是怎么解释的？我不想在解释权上有陷阱。”
“自由就是自由，没有自由的人想要得到它，整件事过后，你就可以得到自有，我们一笔勾销，分道扬镳，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从我们的交易中获得自由，脱离交易的影响。”
“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比尔在旁边说。
“你多加小心。”安格提醒我。
“细节，我要细节，我需要知道更多内容，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要确保这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先游出大海再说，因为地狱还有火坑等着我去跳。
“给你看看。”他拿出了一个信封。
我拆开信封，里面的照片就是刚才比尔给我看的，唯一不同的是照片的大小，这个是八乘十的，比尔给我的是十乘十六的，有很大的空白部分。
“死于意外？”
“并不是，有谁或者说什么东西在暗中和我作对，杀掉了我的使者，把职权魔法取走了。”
“职权魔法？”
“就是根据职权而给予的魔法……”
“我知道职权魔法是什么意思，问题是这个职权魔法在哪里？你应该能感受到的。”
“不能。”克莱门特摇了摇头说，“我确实应该对魔法有感应，但现在没有，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找不到了，使者们来来去去，来了又走，就像纸杯蛋糕，我在乎的不是谁吃了蛋糕，而是谁把纸杯也一起吃下去了。我不介意蛋糕被吃掉，但是纸杯要给我留下。”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蛋糕，克莱门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谁会吃纸杯？
“你有什么线索？”我问。
“凶手是和精灵有关系的人，嫌疑落在了你认识的人头上，夏夜精灵雇佣了一个人，那个人认识你。”
邪恶派精灵统帅给出了线索，线索不太可靠，如果我能完成交易，克莱门特会放我自由的，但这一定不容易。精灵经常有办法让和他们交易的人更深的陷入交易。下一个交易会让我陷的更深，想要全身而退很难，我一定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就像保险和信用卡的公司，这和学生贷款在本质上区别不大。
“谁？”
“我还不知道，这需要你调查。我知道你们在和密云团交战，如果你找到了纸杯，我会在领地上给议会留出一块地方，让你们可以从精灵的地盘通过，借给你们一块驻地。你多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
“你会给出我要的答案的，你的天性如此 很期待你能找到职权魔法，把它交给我，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你先让我想几分钟。”我说。
“你想一想吧，没人愿意踩在一颗雷上被炸两次。”
“你不能派手下来攻击我，也不能阻止或骚扰我的调查，交易只限于你我之间，不能抛售、转移债权。”
“当然，合理的条件，你很小心，不想漏掉任何异议点。我答应了。”
“好吧，成交。”我竟然同意交易了。
“如此甚好。不出意外，你果然同意了，那么成交。”克莱门特说，他看向了安格，然后看看比尔，“如果他给我职权魔法，我就会兑现承诺。”说完，克莱门特就凭空消失了，只楼下一些浓妆得香水味。
“卡斯，我以为你会直接拒绝。”安格说
。
“天性使然。”我借用了克莱门特的话作为回答。
“引用的不恰当，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希望你尽快调查出结果来。”
在打成交易之前，我应该多提出质疑的，但现在有些晚了，我已经做下交易了，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好在我刚才考虑的还挺全面，我不想给克莱门特陷害我的机会，我好像没有漏掉什么，他不能陷害我。我找到职权魔法，他就烧掉借据，我就不欠他什么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这不对呀，克莱门特竟然给我脱身的机会，这可不像我了解的恶毒的精灵王公巨卿，代价是一个重点词，我提醒着自己。
“我尽力吧。”我只能说到这了，也只能做到这了。
“鹰有着我们大多数人不具备的品质。”比尔突然说起了鹰。
我抬头看向天际，秋意渐浓，我欣赏着外面的天，一道黑影在窗前掠过，一只蝙蝠飞过。外面不明亮，不太向这个繁华的都市，这就是十一月的夜空――月已偏，星也朦胧。
“鹰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我问，“我喜欢这种凶猛的大鸟，但那只是从视觉角度，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鹰。”
“鹰是一种会飞的动物，废话。鹰在最后一口气时，会选择勇敢的飞向天空，即使知道后果是什么，他也会飞，飞到极限。”
“那很蠢。”安格说，“会粉身碎骨。”
“不，你不明白，这是属于鹰的尊严。”
“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最终都是往下去的，只有灵魂是往天上上去的。”安格指了指天花板。
听着安格和比尔的对话，我低着头，安格说的是天堂，我还不确定天堂是否存在，但地狱是真的。
“鹰选择了飞，飞向了高处，敢于挑战苍天，敢于直面风暴。卡斯，是时候展开翅膀了，你不是叽叽喳喳的宠物鸟，你是令敌人生畏的猎手。”
室内很安静，但我的心却不能宁静，我耳边好像有一种声音，是鹰的鸣叫，是赞美鹰的雄壮悲歌，悲情的挑战者。鹰能预见自己的死亡，临死前飞向天空，死在天上，和鹰不同的是，我预见自己的死亡后，不愿意接受，我会挣扎下去。
有一个英雄，他是个勇士，真正的勇气。
有一个枭雄，他有些卑鄙，阴险又邪恶。
两者相遇，他们审视着对方，看清楚对方的灵魂。
“猎手……”
我开车会到家中，路上差点把一个人连同他的宠物狗一起送去看医生，就差一点。我在灾厄石的作用下离开了魔法学园，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芝加哥的郊外。我在这个城市中换了四次住处，不包括汽车旅馆，后来我学会了怎么隐藏自己的踪迹，这几天警察没有找上门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原因导致出租屋着火，我就没有再换地方，如果我一个星期就要换个地方租，那就麻烦了。
我住在一楼，地下室被我当做仓库，但在安娜来之前，我一直住在地下，出于安全考虑。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的太难看，如果我不想死的太难看，就要把问题一个一个的解决，先逃出大海，再跳入火坑，不知道火坑能不能跳出来，但愿没那么难。
我逃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念了口令，把防御魔法暂时接触，安娜应该已经睡着了，我不想把她吵醒，安娜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我想让她好好休息，她有心事，我也有。我们彼此信任着，都愿意尊重对方的秘密，我是议会的监察人，部分机密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即使是家人也不能，而安娜也是要保密的，她爷爷是一个拉比，协助以色列政府寻找逃亡的纳粹战犯，安娜也参与对抗修黎社。
我打开卧室的门，看了一眼安娜，她娇小的身体躺在了床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单，月光照出了她不算性感但却优美的的曲线，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月光下略显苍白，是窗帘没有拉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