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宴会上的迎宾乐
这次我是乘坐克里斯的车去的参加宴会，这是一辆红色的捷豹，我希望克里斯已经给它上了保险，因为宴会上可能会有一些不愉快，这种不愉快可能升级成冲突，冲突过程中可能会给克里斯造成财务损失。克里斯把他的车停靠在了距离哈尔豪宅外的街道上，他把车钥匙放在一个挂在腰带上的小袋里，然后用银制的纽扣把它扣上。
“这地方真偏僻。”他说，“就是着火了，消防员也不会尽快发现。”
“如果引起山火，那会来的。”我说，“如果有山火，救活队才不会管这里是不是怪物的窝点。”
“如果有人用火箭炮对着我们，然后开火，也不会有警察过来，我这么说，对吗？”
“会来的，只是时间会晚一点。”
“为什么你能对每个人都很和善，却对我的每一句话抬杠呢？”
“也不是每一句话，有时候我会默不作声。”我看了看克里斯，他的表情就像用牙齿磨了一百片柠檬，我还是不说了。“好吧，我闭嘴。”
他拉了拉皮制上衣的衣领，把外露的颈部挡住，虽然这挡不住怪物的牙齿，但能挡住十一月的风。“卡斯，虽然我说过……好几次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我实在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点子。你为什么要拉住我去一个满屋子怪物的化妆舞会？有必要吗？”
“线索。”我说，我扶着自己的头，我觉得我现在的颅压比血压还低。“线索断了，只有这里还有线索，我所知道的都指向了这里，想要追查更多的线索，只能去这里，我总不能抓个精灵来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克里斯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觉得这里会有线索？”
“你看，菲尔特出现在了冬夜精灵使者的葬礼上，而在之前，我发现他出现在了这个豪宅的地下部分。”
“你是说地牢吧？”
“对，就是地牢。”我微微点头，“在你开玩笑之前。”我回忆了一下，算了算时间，“你来之前，那个精灵公主丽比找我了，带我去了哈尔的地牢，告诉我菲尔特就出现在了地牢区域，站在笼子外面，他不是囚徒。你知道议会已经把菲尔特注销了，他就应该销声匿迹，他却突然出现在了哈尔的地牢里，还出现在了葬礼上，他还被黑魔法攻击，他在两个地方都出现了，而他刚好有足够的能力成为杀死使者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丽比说的就是那个意思？精灵可能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你去猜，如果是你自己不够聪明，猜错了，那她就不算是骗你。”
“我也用魔法寻找过菲尔特的位置，他确实在地牢里出现过。”我说。
“你怀疑菲尔特是凶手吗？”
“虽然不愿意，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说。
“菲尔特的力量比你强，但他不太会使用，好吧，那你觉得凶手是哈尔？”
“可能是。”我说，“你可以想一下，哈尔在本地是非常有影响力的怪物，有众多的手下，而且今天晚上会有很多本地区的恶徒，哈尔一定邀请了很多宾客，这其中不是人的东西会占大多数，有警察告诉我，这几天有不少人失踪了，大概被当成晚餐了，失踪的人足够让一百个吸血鬼饱餐一顿了。”
“如果哈尔不是幕后元凶呢？”克里斯问。
“就算不是，也可能和幕后主使有关，可能是合谋完成的。我有三件事要处理，菲尔特、丢眼睛的尸体和精灵使者魔法，哈尔的宴会至少和其中一件事有关系，幕后元凶可能会出现在宴会上。”
“如果宴会上阵的出现了元凶，你能认出来吗？”
“我相信我的洞察力。”我给出了一个答案，答案并不清晰。“如果凶手出现，一定会有一些反应，不同身份的人的嫌疑不同，如果宴会上刚好出现了嫌疑名单上的人，那基本可以确定了。”我说，“送你一句话，幕后有危机，前台有痕迹。”
“我也送你一句话。”克里斯说，“夜路走多了，早晚会见鬼。”
“我不反驳，但保留意见。”我说，“另外，你要随时提醒我，叫我不要要引起冲突，如果有怪物在我面前……进食。”我差点说出“吃人”，我不想说出来，“我可能会引起冲突。”
克里斯摇摇头，“我不认为我就能提醒你，我不会袖手旁观。”他说。“正如你不会容忍怪物杀掉人类，我也不会，我办不到。”
“那就这样，别把宴会烧掉，就算是烧掉了，也尽力把目标局限于不是人的生物上。”
“我尽量吧，我尽量不把匕首插在怪物的脖子上。”克里斯说，“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他从健身包里拿出一件东西。
“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了，一些增强的魔法道具，对你而言，精准度不是问题，你需要足够强大的力度。”
带着两根尖刺的银腕甲，还有一个由一串树叶状物体串成的指环，其中一篇树叶很明显的比其他的大，两者之间用一根银锁链连接起来，指环是用黑色矿石制成的。
“你呢？还带着品位奇怪的魔杖聚焦物？”
“这能让我有优越感。”
“别让火焰在墙上乱反弹。”
“当然。”他拿出一副墨镜，戴上了，“我看起来怎么样？”
“你就像在掩护白内障。”
“不能说点好的？”
“还有更坏的，盲人也戴墨镜。”
我们走下了车，向哈尔的豪宅走去，我们本可以把车开进去，哈尔的豪宅当然有停车场了，而且是很大一片停车场，但克里斯把车停在了外面。我和克里斯终于达成了一个未经争吵和辩论的、很理智的共识——不能信任灯神，我实在是没办法信任一个依靠人血和骨髓维生的怪物。大门口有一间警卫室，警卫室里面有两个警卫，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是怪物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枪的样子，但我和克里斯都觉得他们是怪物，我拿出了请柬，他们放我们进去。
“卡斯，你这幅打扮真的没什么问题吗？”克里斯看着我问，“你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型军火库，或许我该离你远一点，避免你会突然的……砰！爆炸。”
“我觉得真有必要把一切都戴上。”
我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还搭了很相配的轻便外衣和国民警卫队作战靴，外衣下面插着十几把各种各样的利刃，腰间挂着圣水和自制的驱魔粉，虽然驱魔粉对灯神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它们迷眼睛，不会像对恶魔那样的效果，但我还是把驱魔粉戴上了，我个人认为宴会上不会出现恶魔，克里斯却不怎么认为。我在腰带上系了两把手枪，一边一把，双管短猎枪和长剑就直接挂在了衣服外面，这本来就是给今天宴会上的宾客看的，所以没必要藏在身上。
“我还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克里斯拿着一把冲锋枪问。
“别指着我。”我举起双手，“你对着想攻击的人，然后扫射就可以了，切记，需要用的时候在拿出来。”
我们走上了前面的阶梯，上次我来过之后，阶梯就被换成了新的。
“克里斯，你在流口水。”我说。
“我没有。”他说，继续欣赏着前面女孩的腿。
通往豪宅的穿堂已经被改动了很多，这是在恐怖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建筑物，但我还是知道装修成这样需要耗费巨资。暗色的大理石已经完全取代了硬木和瓷砖，每隔二十英尺就会出现一个不大的壁龛，每一个壁龛中都有一座精致的大理石像，在昏暗光线的映衬下，这些石像显得很破旧，可当我用手去摸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装饰品是崭新而细腻的。
“你要是回去的时候顺走几个，那就丢人了。”克里斯放声大笑。
“太大，拿不走。”我简单的说。
“还是这样，太大，拿不走。”他笑了几声，“
别丢人了，你知道礼数吗？”
“正因为我不懂礼数，所以我带你来，你懂就够了，而且在这个场合我也不需要礼数，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是来揪出凶手的。”
“确实不怎么需要。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一点点的圆滑？”
“潜移默化，不知不觉。”我说。
心灵中的那根线可以被拨动，但断了就不好了，所以，别断。
庭院地面上的大理石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品位可言，庭院中间的是英尺高的舞台上的昂贵的波斯地毯更是让我想倒上汽油烧掉，这里就是宴会的核心部分，从远处看，这里就像是一副印象派画作，但有些画作是在不能算是大师之作。有些要素是画不出来的，比如声音上的要素，我觉得这里的音乐品味和建筑风格很搭配。
“我参加过不少宴会，但都是人类的，怪物的宴会是第一次参加。”克里斯说，“根据惯例——我是说根据往常的人类宴会的惯例，我不确定怪物宴会的管理是怎么样的。”
“那就说说人类的。”我说。
“那好，我说说人类巫师的，宴会的举办者会把我们介绍给别人，让大家互相认识，这是一个交际场所，你可以这么理解。然后宴会的举办者会说点什么，通常都是不重要的，或者是主要对某些人说。可能还会给我们发礼物。”
“礼物？”
“礼物，送给宾客一份礼物，这算是一种古老的礼数，在不同意义的宴会上，针对不同的宾客，礼物通常分为四种。”他伸出了四根被白色皮手套包住的手指，“最多的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想这次的礼物绝对会很有纪念性的。”他露出一抹微笑，“其他三种就是象征性的礼物、贿赂的礼物、满怀恶意的礼物，我想假如哈尔给你礼物的话，那恶意是一定会有的――很大的恶意，我猜他可能会给你飞机票什么的。”
“我明白了，我觉得送我一块墓碑和一段悲情墓志铭更合适。”
“如果我有机会，荣幸的给你写墓志铭，我会写上……根据情况而定吧。”
我想象了一下我的墓碑，那可能是一块挂上了百合花的墓碑，上面刻着：“克尔塔·卡斯·卡利欧，为了信念而死。”
突然间，耀眼的光芒伤害着我的眼睛，我抬起一只手挡住了光线，我用了几秒钟来适应强烈的光线，我不得不承认，这次克里斯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音乐停下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一些对话中的人看向了我们，我觉得他们主要是在看克里斯，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承认他在外表上比我更有优势，我和克里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一个穿着打扮和克里斯差不多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我有注意到服务生的穿着，有看了看克里斯，他把头偏了过去，看着墙壁的镂空用非常沉稳的声音问：“先生，我能看一下您的请帖吗？”
“给你。”我把请帖递了过去。
那个服务生拿走了请帖，走向了幕后，我感觉幕后危机快到了。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灯光的方向传来了哈尔的声音，“在此，我向大家介绍来自圣灵议会的巫师克尔塔·卡斯·卡利欧，以及同行宾客。”
现场完全安静了下来，我把手放下，然后有有两道光向我照射过来，早知道这样，手就不放下来了，拥有先见之明的克里斯对着灯光射来的方向笑了笑，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具有宫廷形式的礼。
我听到了各种声音：有刀刃的碰撞的声音，怪物獠牙摩擦的声音，嘶吼的声音，有剑被拔出剑鞘的声音，还有某人把枪械上膛了。没想到我一出场惨遭如此的热烈欢迎——让人神经紧绷的欢迎，在一个怪物举办的宴会上，我听到了一些让我们不安的声音，这令我深感不安，克里斯也是。
“你好像很受欢迎。”克里斯耸耸肩说。
我等待着第一声枪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