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留言
很多事情并不是它们看起来那样,事实上生活中那些堪称糟糕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其中最糟糕的就是这样。
我把一辆伤伤痕累累的雪佛兰车停到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这里距离我的公寓有好几个街区远,当玛丽给我打电话时,一切都很疯狂。至少有一具尸体和几辆车,还有记者――几乎所有犯罪现场都有这样的人,还有即将到来的承诺。我没有看到闪烁者大扁灯的警车,也没有穿着黑色西装的探员,只有一辆救护车,没有开灯,有一名年轻的母亲走了过去,一个孩子坐在婴儿车里。
一只瘦长的拉布拉多导盲犬走过,被一个老人牵着。没有人表情怪异,没有人用闪烁不定的眼睛四处乱看,没有人把沾血的刀偷偷往身后藏,没有人用手抓着胡子,也没有人躲在阴影里抽雪茄。当然没有了。
尽管是十一月的晴朗下午,但天气却给了我一月的感觉,心理上很冷。正常情况下,只有在我看到一些噩梦般的东西在做生动而残忍的东西时,我才会这样。我把这归因于经历过危险后的偏执。
我找了一个不会获得罚单的地方,把车靠边停好,朝公寓楼走过去。我上了好几段楼梯,我觉得这些楼梯需要把瓷砖换掉了,或者至少擦一擦,我发现这栋楼需要家政小精灵。我走进走廊,踩到了一层蓝色的地毯上,中间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公寓的门破旧不堪,但制成它的橡木很厚,我发现玛丽在等着我。她朝我点点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探员。”
“玛丽警官。”
玛丽是一名警察中尉,负责特别调查,特殊案件调查组芝加哥警察局的一个特殊部门,负责对不属于正常范围的问题的回答。如果有一个过客被吸干了血,如果一个食尸鬼杀了一个墓地看守人,如果精灵诅咒某人的头发长进去,那么就必须有人检查头发,并向政府和市民保证一切正常。这是一份艰苦卓绝的工作,需要勇气和暗中行动,偶尔还要有人穿上廉价西装假扮成特工帮他们。这是一个职场上的西伯利亚大荒原,被流放到此部门就是对自尊心和自我价值的沉重打击。
她走过去,按下电梯铃。
“这里比大多数犯罪现场要多了安静,不是吗?”我问她。
“不完全是。”
她带我走进了七楼的一套公寓,大厅里有两扇门微微打开着,当我们走过的时候,我看见住在那里的人也在偷偷看我。
大厅的另一边站着两个人,他们看起来像医学技术人员,其中一个正在抽烟,另一个斜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帽檐垂下来挡住眼睛。玛丽打开公寓的门时,他们都没有理睬对方。玛丽做了个手势,让我进去做下,显然是想让我等着。
我走进公寓,它很小、破旧不堪,但是很干净。墙上的大部分地方都种满了健康的绿色植物,构成了两扇窗户的框架。从门里,我可以看到一个电视架上的小电视,一个就音响。
死去的女人躺在一个旧地毯上,我没有确切的经验确定她到底躺在那里多久了,但尸体已经失去了活人的颜色,我猜她至少在一天之前就死了。她应该不超过三十岁,穿着粉红色的浴袍,棕色的头发散乱着。
小咖啡桌上放着一个旧处方药瓶,它的瓶盖不见了,旁边放着一个酒瓶,上面盖着一层塑料,还有一只玻璃杯,杯底有很少的水。
我见过尸体,去过像屠宰场的犯罪现场,那些死亡和腐烂很明显,但这次不同,除了珍的尸体,公寓看起来就像主人刚出去购物一样。我绕口尸体,不去碰任何东西,浴室和一间小卧室一样整洁,显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接下来我去了盘子都泡在水槽里的冷水中,在冰箱里,鸡肉被浸泡在某种酱汁里,玻璃碗里装着沙拉酱。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安静的脚步声。“应该不是自杀。”我说,“冰箱里有腌制鸡肉,盘子还被泡在水里,需要清洗。我还没看到哪有照片,还没有电脑。”
我推开主卧室的门,走进去,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能量。
“很温暖的家。”我说,“温馨,日出已经清理了一部分,但还有残余,就像一个刚熄灭的火堆冒出的热量,越来越淡。”
桌子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精心摆放的,一个铃铛、一本很厚的皮面书,可能是一本日记本。还有一个旧锡酒杯,很普通,没有花纹,也没有闪闪发光,还有一根细长的桃花心木魔杖,一端用铜丝绑着水晶。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把做工粗糙的钩刀,它看起来并不是现代工业产品,应该是手工制作。
壁龛下的椅子上有一把很旧的刀,是一种文艺复兴时期的刀,我蹲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刀刃。我回到卧室门口,看着客厅,刀柄指着珍的尸体,我走到椅子旁,看着刀尖。
“你发现了什么?”
“太浅了,不够明显。”
“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我需要凝视或者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的东西。”
这意味着我需要一点道具,我下楼,把车里的一个渔具箱打开,拿出一瓶铜屑,回到尸体那里。我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粉笔,蹲在地毯上画了一个非常模糊的圆圈,当我完成这一圈的时候,我想它会自动闭合它形成了一个能量屏障,将随机的能量挡在我之外,集中在我自己的魔力上。这是一个精妙的咒语,即使对我来说也是精妙的,在尝试没有圆圈的情况下使用它,就像在八级风中试图点燃一根火柴。我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忘我的右手里倒了不到两盎司的铜屑,我想要一种能量的反应,将它们吸引到墙上的微弱能量。
“attrahuntmagnus.”然后我打破了魔法圈,把铜屑往外扔。
它们闪烁着蓝白色的小火花,当它们撞上墙上,并停留在那里的时候,发出了可以明显听到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我往前倾身,轻轻的朝那边吹过去,清理掉那些可能自己粘在墙上的碎屑,然后我退了回来。
“最终的灵魂在上升。”
玛丽皱起眉头盯着墙壁。“是《圣经》中的经文吗?”
“好像不是,问问歌德。”
“这会是什么人写的?一个警察是不可能发现这个的,我看不见就没必要写。”
“是的。”
“他用魔法留言吗?”玛丽问。
“大概是,他?你比我多知道些什么?”
“大多数犯罪分子都是用力者,是男性。”
“女巫更擅长这种暗杀,男巫更喜欢暴力一点的咒语。”我说。
“你是专家,你请。”玛丽说。
“狂热者,可能是把手指浸炮在水里,用水留言。”我用手指在墙上比划着。
“水?”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圣水,对恶魔有效那种,有神圣的能量。”
玛丽眯起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墙。“神圣吗?我还以为魔法知识方程式、电路学、微积分之类的东西。”
我朝桌子点点头,低头看向那把手工制作的钩刀。“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受害者是个巫术崇拜者。”
“女巫?”
“并不是每个巫术崇拜者都有成为巫师的内在力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仪式中几乎没有什么实际力量,真正的女巫很少,大多数人只能算是从业者,像我这种巫师中的佼佼者是极少的。”
“你什么等级?”
“正式巫师中的正式巫师。议会只有极少数从业者能够加入,会员是一种阶层,就像黑带或斯坦福的学位。”
“议会?什么议会?你以前好像没有和我说过。”
“以后再说。”我笑了笑。
“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避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正义的信仰?”
玛丽点点头。“我明白了,信仰。”
“每一种信仰都有它的仪式,魔法不只是技术,也是信仰。”
“那么这是一场宗教冲突吗?”她问。
“真正虔诚的教徒是平静的,虔诚的巫术崇拜者和魔法爱好者很难与其他宗教发生冲突,巫术崇拜者本身就是流动的,一些基本条文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巫术崇拜者都追随的,信仰的真正核心是个人自由。我相信只要不
伤害别人,就应该只有的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行动和追随,所以每个人的理念都有点不同,是个性化的。”
“只要不伤害别人,自己就可以随便了。”
“但有些人只想要后半句,忽略了前半句。”
玛丽是天主教徒,她皱起眉头。“在我看来,基督教对于宽容,以及用自己希望被对待的方式对待别人,但十字军东征……什么地方都有混蛋,教会说谋杀是罪,但3k也断章取义。”
“教会原本的目标是指邪恶的施咒者,而不是白披肩。”
“批准死刑诅咒其父母的孩子,主人的牛通过主人的过失伤害别人。”玛丽说。
“什么?”我眨眨眼。
“还要记住,原文是很久以前写的,用大多数人不认识的语言,有人把‘施咒害人的人’翻译成了女巫,在那个年代的问话里,黑魔法和白魔法是有区别的,当时代转变,就把任何魔法都当成邪恶的。”
“有害的施咒者,我以为上帝给了每个人自由意志,如果包括将书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的时候犯错的自由。”
在这次谈话中,我们都没有回头看起居室的尸体,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谋杀。”玛丽最后盯着墙说。“也许有人认为自己肩负神圣的使命。”
“谋杀。”我说,“现在做任何假设都为时过早,你为什么叫我?”
“那个祭坛,关于受害者的矛盾。”
“我猜没人会把墙上的魔法留言作为证据。”
“当然不会了。”她说,“官方的说法是自杀。”
“球在我的场地上。”我说,“她是什么人?会不会让人觉得杀了她是正义的?她是不是那种忽略前半句的人?”
“我觉得她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人。”
我向后移动,然后快速旋转着,把腿向身后甩过去,我的手快速转着,手指用力抓着,我扭了扭肩膀。一个女人痛苦的发出尖锐的叫声,我应该松手,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她趴在地上,一直手臂在身后扭曲,手腕弯曲成一个痛苦的角度。这个女人二十几岁,穿着皮靴、黑色运动裤和一件很凸显身材的衬衫,她身材比较高,和我差不多。头发剪短了一些,有些发白。
“索菲亚?对不起。”我松开手。
“这是谁?”玛丽问。
“一个朋友。”
“你擅自闯入了犯罪现场,你有权保持沉默。”
“什么?我应该在这里的。”索菲亚说,声音有抗议。
“你说的任何话都可能在法庭上成为对你不利的证据。两个月后见。”玛丽继续说。
“再见。”索菲亚说,然后就消失了。
“这什么情况?”
我耸耸肩,没有再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