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绞杀之深渊

“这是一个圈套！”西林咆哮道。

“对，我知道，所以我们做点什么。”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了？”

我曾经看到过一些真正的专业人士打开了通往幻界的大门，她是冬季的西德女王中最年轻的一位，她能把通道打开得那么顺滑，你永远看不到它的发生，直到它已经结束。我曾见过铁面人像掀开纱门一样轻松随意的打开通往幻界的大门，直到它几秒后消失，门才被发现，留下了现在弥漫在洞穴里的发霉气味。我不能怎么顺利的完成，也不能那么巧妙的完成，但我可以做到同样的目的，做的同样快，也同样有效。

当食尸鬼和其他怪物涌进洞穴，正要杀入白色宫廷时，我脚后跟旋转着，冲向聚集在一起的白色宫廷成员。

“快跑！”西林吼道。“反正我也跑不动了，我会拦住它们，快离开，出去！”

“站起来，掩护我！”

我再次聚集能量，用右手抓着魔杖，魔杖上的符文燃烧起来，开始闪烁，我把魔杖举起，确保它的顶端高于我的头顶，指向距离洞窟地面六英尺高的空中。我释放了我的意志力，将我的意图和能量集中在我的魔杖上，想着我熟悉的地方，然后旋转了半圈，愤怒的猩红色光芒从上方倾泄而下。猩红色的怒火在现实中烧出一条缝隙，我把魔杖从上到下画出一条火焰细线。然后拿出莉莉那把匕首，刺在了火焰线的中间，往下划去，然后往右边挑开。这条线开始扩大，如同燃烧着的窗帘，把古铁雷斯深渊打开到幻界的深处。

大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覆盖着冰雪的林地，银色的月光洒了进来，凛冽的寒风把细小的雪花吹进了洞穴――这是精神世界的物质，进到洞穴里，它变成了透明的凝胶，不是因为这里不冷，那是精神世界的东西进入自然状态后变成的外质。

一阵阴影晃动着，然后艾琳从洞口出来了，一只手拿着一把略弯的刀，另一只手拿着被锯短的猎枪，戴着琥珀色的安全眼睛，穿着厚重的沙漠训练服和比现役芝加哥警用先进一号的防弹衣，上挂着各种枪支，防弹衣下还露出了有点生锈的细环锁甲。

“卡斯！”

“放松点，女牛仔，我们还没到那种危机的时刻。”

“其他人就在后面――当心！”

我及时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飞猴正飞在空中，正扇动着翅膀，向我飞来，它伸出爪子，指甲上的血珠闪着红光。西林大叫一声，朝那东西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正在飞向的非猴，在那东西的腹部钻了一个茶杯大小的洞。飞猴落在地上，鲜血和怒火四溅，它不停的挣扎，尽管它的腿像海豹的尾巴一样扑腾着，但它就

是爬不起来，我往后退一步，躲远点。

打开一扇通往幻界的门并不复杂，但也不是轻松容易的，即使我用了匕首，在这与我所做的一切抗争之间，我开始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我的双腿颤抖着，即使有两个通道在喷涌着来自幻界的冷空气，可我还是感觉这像慵懒、炎热、静止的夏末。

艾琳拖着我往后走了几步，否则我就躲不过食尸鬼的爪子了，她抬手端起那把短猎枪，把食尸鬼的头打出一片流血的坑，她又开了一枪，几乎把食尸鬼的头从肩膀上打下去，溅起了一股骨头和角质物的碎片，还有一层可怕的黑色血雾。那个食尸鬼用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手开始用爪子拍她，那个濒死的食尸鬼的可怕力量即使是快死了，仍然是巨大的。一大串锁甲飞了起来，大量的铁环散落在地，艾琳发出了一声既惊讶又愤怒的尖叫。

“什么玩意？”她咆哮的问，她放下猎枪，用骑兵刀看向食尸鬼的前臂，慌忙之中，发现一下砍不断，就又砍了好几下也没砍断。她挣脱开食尸鬼的爪子，然后把食尸鬼的尸体从她身边移开一点。“那是什么鬼东西？”她喘着粗气问，捡起猎枪。

“还只是其中一个。”

“卡斯！”西林尖叫道，拖着受伤的腿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我身上，差点摔倒。

又有十几个食尸鬼向我们冲来，一切都慢了下来，就像新鲜的肾上腺素让我进入超速驾驶状态一样。

山洞里的人都疯了，食尸鬼进入山洞大约已经过了三十秒，但至少还有几十个，甚至更多的食尸鬼洞穴的另一面整齐的椭圆形大门里涌了出来，还有更多飞猴也在从门中往外飞。食尸鬼显然以同样的凶猛和愤怒袭击了每一个人，它们中有更多的袭击者涌入了邦达耶夫和坎贝尔聚集群体，而不是古铁雷斯一方，这可能是可能是简单数字和接近程度的原因。

这些吸血鬼大多数都是空手的，唯一能拿来当弹药的就是小茶杯，吸血鬼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已经被解除了警戒。这对吸血鬼的意义并不比对普通人的意义大，但是在食尸鬼冲进来的地方，墙壁上溅满了惨白色的血液，现在正在进行的战斗是相当可怕的。

在墙边的一个地方，坎贝尔夫人正从一个食尸鬼的嘴里把手臂挣脱出来，但出来的手臂已经断了，她的皮肤变得像大理石那样白，看上去完全不是皮肤该有的颜色，接着她用自己断掉的肢体对着食尸鬼的头和肩膀上拍打着，食尸鬼带着破碎的头骨倒下了。坎贝尔夫人正打算离开，又有一只飞猴扑上了她的头，抓着她的头发，然后另外一只飞猴撞在她的背上，把她撞倒，另外四个家伙用尖牙和爪子淹没了这个白色宫廷贵妇人，更

多的飞猴扑了个空上去，在我面前把她撕成了碎片。

在其他地方，一个男性吸血鬼举起一个八英尺长的沙发，把沙发的一段重重的扔在两个食尸鬼身上。在其他地方，邦达耶夫领主召集了他的一些随从，站在发狂的食尸鬼面前，就像尝试用一块石头挡住洪水一样――至少目前是这样。

其他的曾经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一个吸血鬼试图逃跑，却被一个不到十八岁的人类奴隶绊倒了，他狠狠的打了她一拳，打断了她的脊椎骨，然后他自己也被食尸鬼打倒了，然后被撕咬。

其他食尸鬼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恶魔般的饥饿的控制，他们不顾性别，也不顾他们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把他们能抓住的任何东西都扔了下去。一个奴隶在邦达耶夫下面扭动着，发出惨烈的尖叫，用拇指戳着眼睛，另一个在坎贝尔的恐惧饥饿下颤抖着，显然是在癫痫病发作或心脏病发作，直到一群食尸鬼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掠食者和被掠食者。古铁雷斯吸血鬼似乎不像其他家族那么疯狂――或许他们今天有过进食，已经吃饱了。我只看到几个奴隶被他们打倒在地，他们把他们的衣服撕下来，在石头上蹂躏着。

就像那些接近邦达耶夫的吸血鬼一样，一些吸血鬼围绕着玛德琳和古铁雷斯国王形成了一个核心圈，还有人类――我看到梅格惊恐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冷静，拿着一个小小的空气喇叭，疯狂的吹着。我看到阿瑟拉维·坎贝尔向倒在飞猴旁边的姑妈冲过去，惨叫一声，扑倒在尸体上，对着杀死她的那些生物咆哮着。

这场惊人的阴谋变成了一场吓人的、精神错乱的大屠杀，食尸鬼喜欢直接的暴力，特别是这些食尸鬼更加巨大、快速、凶猛。我需要考虑可能很重要的一点――敌人可能会从大门直线攻击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那扇门里看到了一个黑影，像是一个轮廓分明的兜帽和披风，好像还有铠甲和面具。可能是铁面人，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想用我能用的所有火力打他，但我没有。

食尸鬼们从地上走过时，我把盾牌举起来，当领头的食尸鬼在一束蓝光、白光和电火花中猛击护盾时，我紧紧的撑住它。食尸鬼只是嚎叫着，开始用拳头猛击护盾，每一次攻击都带有车祸般的能量，即使是我漂亮的新手镯，我都能感觉到当每一次撞击轰然而下的时候，我需要保持盾牌稳定所需要的能量。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大叫。食尸鬼用肩膀撞到了我的护盾上，差点把盾牌打破，我用了很大能量才撑住它。

“梅格！”格雷文尖叫。

护盾越来越暗，我不可能把这个食尸鬼拖住太久――这没关系，因为其他十一个食尸鬼会绕

着我的盾牌转，而这只却让我必须用盾牌把它紧紧顶住，把我撕成碎片吃掉，基本就是这个顺序。我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是另一个食尸鬼在其他食尸鬼之前的几步远的地方扑向了我的护盾。它被西林拦住了，它扑向了他，击中了他使用的那团胶状蓝色护盾云。

当食尸鬼以它的速度把它整个身体一路撞进胶状云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西林需要一套新衣服。

一阵连串的枪声过后。“卡斯、艾琳、西林，趴下！”比尔尖叫道。

我放下盾牌，把西林也按倒，艾琳在我趴下后不到一秒钟也趴下了。

世界在雷声中分崩离析，声音敲打着我的头和耳朵，我发现自己在痛苦和震惊中尖叫着，然后咬紧牙关，飞快的向后看了一眼，尽可能的不把自己的头抬得抬高。

比尔穿着黑色的摩托车夹克、防弹衣，头戴黑色头盔，脸上被玻璃挡住。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奇怪的黑色枪，比一个巧克力盒大一些。长方形的枪有一个小筒，其中一个是会发红色光点的小瞄准仪器。比尔眯起眼睛，把对着向迎面而来的食尸鬼倾泻而去，整齐的撕裂了食尸鬼的躯体，它向后倒去，拍打着爪子，痛苦的嚎叫着。

在比尔旁边，亨克也在开枪，但他肩上的枪大概有榴弹枪那么大，枪吐出了火焰，狠狠的击中了这些攻击目标。我认出摩根组织内的其他几个人排在他旁边，都在开枪。后面还有几个我还没认出来的人，但他们的衣服和装备完全不同，我觉得他们是自由职业者，因为他们看起来像是雇来做这份工作，还有几个人正从敞开的大门涌进山洞。

这些食尸鬼顽强得可怕，但在像冰雹般的严密的火力下，食尸鬼很难冲过来。至少有二十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射击，即使对着那些目标乱打，也是密集的防御。他们不停的射击，直到他们的枪空了，他们装上子弹，继续射击。摩根已经把尼克所建议的提示告诉了他的手下，我想他雇来的那些装备差不多的枪手一定也是用来对付这些超自然威胁的。

比尔停止射击，开始对我大喊大叫，但直到摩根也从大门中走出来的时候，举起一只手，那些枪手才停止射击。

有那么一秒钟，我的耳朵里只有又高又尖的响声，使我对洞穴里的其他声音充耳不闻，空气中充满了食尸鬼的腐臭和燃烧着的木制品的刺鼻气味，在十几米宽的石头地面上，几乎被血液染白。战斗仍然在进行，但是食尸鬼和飞猴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压力巨大的吸血鬼那边，我们这里是一个临时的、相对安全的地方，但它不会保持太久。

“卡斯！”艾琳在可怕的屠杀中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中

尖叫起来。

我勉强站起来，又人把一只手伸过来，我很感激的抓住它――直到我看到那是摩根，穿着黑色大衣，另一只手拿着冲锋枪。

我连忙把手指抽离，好像他比死亡和争斗更令人厌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从大门退出去。”

大门比洞口更近，几步就能到，我们可以跳过去，然后把它关上。通往精神世界的大门并不在乎地理之类的琐事，它遵从想象和意图。即使铁面人在后面，他也不可能打开一扇门，进入和我一样的地方，因为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不一样，他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和我的意图也不一样。

看到与密云团的战争带来的后果，让我相信，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跑得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事实上，高级议会已经一致通过，允许监察人这么做，而不是失去我们越来越少的战斗资源，如果我们再浪费一会儿时间，就没人能从这个屠宰场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