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则（4）

我把**盆搁下，**然看见你眼角有一滴闪亮的眼泪，心里一**灵，眼泪！眼泪！

眼泪！眼泪！

我盼了三个多月的眼泪！

我一把抓起你的手，像捧自己的心**一样捧在**口我把眼睛凑近了你的脸颊，细细地看不错，是眼泪！

一滴米粒大**的眼泪晶莹地闪烁在你的眼角凹处，像暗夜里东升的启**，它眩目的光华闪得我的头一阵眩晕，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下子跪在**前，把你的手按到我的嘴边，让你感受我脸部**的颤动晴儿，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伤心了，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伤什么心？”

我正在和你说话，许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嘻嘻地答腔道

“许朵，快看！你**流泪了，她有知觉了！”我迫不及待地告诉许朵道

许朵忙凑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摇着头道：“**，**没流眼泪”

“你瞎说！”我不满地大声道

“**，我没瞎说！”许朵道，“你是太消**醒过来了，所以你观察才不能仔细，你再仔细看看，**这边眼角有一滴，那边怎么没有呀？谁流眼泪会只有一只眼睛流的？这一定是妈妈刚才给**洗脸时留下的**渍你想想，你平常和**说那么多好听的她没感动，没流泪，今天隔着一间屋听我们吵了两句嘴，她就伤心了？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哪里肯信她的话，站起身子，弓着腰，尽量什**脖子，去细细看你那边的眼角我睁大了眼睛，可是我就是看不见那晶莹闪烁的泪**！

我的心一下子又跌回了深谷，跌入了漫**的黑暗我一****跌坐在凳子上，似乎全身无力，又下滑到了地上去

“**，你起来，你别吓我！”许朵见我这样，吓了一跳，忙什手来拉我

我避开她的手，**跪起来，捉住你的手，喃喃地道：“晴儿，你刚才是真正地流泪，对不对？告诉我，你刚才是真正地流泪，告诉我x晴儿，你醒醒艾醒醒，快醒过来告诉我，刚才你在流泪呜呜”

我放出了悲声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只觉得心里有很多话，不知道该向谁说；心里有很多委屈，不知道该对谁讲我只能用压抑的呜呜的哭声，来发泄自己内心的积郁

男儿有泪不轻弹，几月来，我的眼泪已经变得很不值钱了，我有时和你说着说着就会不期然地流下眼泪，说着说着就会呜呜几声我能够时时感受到一种来自心**边缘的大恸，它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在一点，然后向全身迅速扩散，一种突然卡住脖子的**就会让我顿时失去控制，“哇”然出声

我的哭声立即引起了许朵的不安，她一把把我的头揽在了她的**腹上，哽咽着劝我：“**，别哭，你哭我也想跟着哭！”

我的头靠在她的**腹上，**很自然地就环抱住了她的腰我**噎了几下，忍住了悲声，艰难地道：“许朵，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是假的？为什么？你难道就不可以骗我一回？”

“**，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其实，植物人有很多都是会流眼泪的，流眼泪并不**着她就有知觉了，知道吗？”许朵拍着我的肩膀，呢喃道，“**，坚强些，男儿应该顶天立地，别这样哭哭啼啼的，**心让**看不起！”

“许朵，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不会知道的！”我在她的**腹上摇晃着脑袋道

“**，我知道的，我全知道！”许朵说，**从我的后脑滑向我的脸颊，滑腻的手掌轻**着我的脸，擦拭着我腮边的泪**

我睁开朦胧的泪眼，抬头仰望着她↓正满眼温柔地吝惜地看着我，那种**怜与不舍的样子像极了你↓见我抬头望她，忙把我的头再一次按在了她的**腹上

刚才我是侧着脸靠在她的**腹上，这次则是正面埋进了她的**腹，我顿时感到呼吸不畅，连忙要挣开她，可是，她却死死地抱着，不让我挣*我说不出话，只能闭着一口气，静静地不动

我能听到她**腹上咚咚地跳着的脉搏，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能闻到她那与你相同的体香

许朵见我不再动，慢慢松开了我的头，我畅快地呼吸了一口，再次抬起头去看她，却见她的脸上，其实也爬满了泪**

晴儿，我知道，她也将是我生命中一个沉重得我背负不起的**人！

晴儿，我这是**上她了吗？不，不可能！我敢肯定，我除了你之外不会**任何人！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会与她走得这么近？为什么一会儿就忘记了刚才在妈妈面前的承诺，还将头埋入许朵的**腹上？

晴儿，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我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到底埋藏着什么！

正在这时，我听见了**的咳嗽声！

“咳咳你们两个，两个咳咳真真无耻！”

是妈妈的声音』等我站起身，也没等我回头看，我便听一阵惊叫

“**子，**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妈，妈，妈”

xx！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妈妈有高**压，心**也不好，最近又感冒，身体一直不**，加上你生病以来，她一直没得到好好的休息，一定是晕倒了，不然爸爸和许朵不会**的

我忙站起身，见妈妈已经倒在地上，一件大衣正好垫在她身下，她瘫软在地，就像三个月前你倒下去一样，双眼翻白，脸**惨白，口吐白沫，脸部肌**已经扭曲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惊得呆了

许朵跑了过去，喊了几声妈妈，见妈妈没有反应，大叫道：“爸，**，脑溢**！”爸爸听得这话，跟着也瘫软在了地上

我听见爸爸苍老怪异的哭声，心里想哭，但没有哭出来，只是立着不动许朵将妈妈的身子放平，让她平卧下，却将妈妈的头侧放在大衣上，**她的衣领和腰带，一边大声叫我：“**，别傻站着，快开窗子通风！把空调开足好保暖！”我听得吩咐，连忙照做，窗子还没打开完，她又叫：“**，快给我端盆冷**来，**给妈妈冷敷！”

危急时刻，许朵沉着冷静得像极了你，调兵遣将颇有些大将风度

冷敷了一阵之后，她又掏出手机，**着拨通了120

“**，别呆着呀，到楼下去接医生，他们马上就到！”许朵见我呆站着不知道**什么事，急得大叫，“难道你真的是**说的那样，是个大孩子？”

我“哦”地答应着，开**便往楼下去，心一急，居然不知道乘电梯，直奔楼梯而去，直到下了一层楼，我才想起进电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