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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只觉得韩初雪那温柔善良的模样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怪不得扶桑那样要强不服人的性子都听话了许多,就连叶青虹这会儿也被男人那股从容温顺的样子吸引住了,只管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韩初雪拿着东西走到门前,这才看到叶青虹站在外头,心里一惊,手里的瓷器便轻轻晃了晃,叶青虹见状忙伸手扶过去,可心里正走着神,于是倒一把扶住了男人的身子,只听韩初雪“啊”的轻呼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叶青虹的怀里。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叶青虹倒没觉得如何香艳,只怕怀里的男人生气,于是忙扶住了韩初雪。
被叶青虹这一抱一扶,男人只觉得心里莫名地一动,被抱住的一刻,那种被人心疼在乎的感觉让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倒有些贪恋叶青虹身上那清新的味道。可下一刻,柔软的心却又酸痛起来,一想到这个怀抱今生都与自己无缘,男人的心里倒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虽然流不出血来,可疼痛的感觉却半分也不少。
扶着叶青虹站住了身子,韩初雪勉强笑了笑道:“大小姐是来看楼主的罢?可这会儿他已经吃了药歇下了,再叫起来恐怕对身子不好,您明天有空再来罢……”
叶青虹见男人白皙的小脸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粉红,灯影下看去说不出的温柔可爱,他来照顾扶桑,想必是因为那日高启珠的事心里感觉对不住,于是又联想起他的身世来,倒更对他敬佩有加。见男人如此说,叶青虹便也不勉强,只道:“辛苦韩公子了……”
男人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一双温柔美丽的眼睛看了看叶青虹,又低下头道:“大小姐不必担心,这几天初雪自会来照顾楼主,您的一番苦心他终究会知道的。虽然说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孩子,可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总会再有的,您别担心……”
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咧了咧嘴,也不知笑好还是哭好,自己和扶桑弄到这种地步,还谈什么孩子,虽然知道男人对自己还有一丝盼望,可自己心里却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如果可以因为怜悯而爱上一个人的话,那世界上还要爱情做什么?
自己与扶桑从对立到对抗,终于走到现在,至于孩子,总要有了感情才能生吧?这样不情不愿有了的孩子,将来又怎么会幸福呢?想到这儿,叶青虹倒真的无语了。
韩初雪见她不说话,便只道叶青虹心里难过,于是心里不免泛起淡淡的酸痛,强压了半天才忍住道:“大小姐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初雪就够了……”
叶青虹见男人笑的勉强,只当他同情扶桑,于是便柔声道:“辛苦你了,倒是别熬坏了身子才好。”
“大小姐放心,”男人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垂下眼帘道:“初雪没事……”
叶青虹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就在这时,却只听外头有说话声,转眼间只见内府管事的王氏一挑帘子走了进来,见了叶青虹忙施礼道:“大小姐,外头传话说皇上降了圣旨,指名要大小姐进宫呢。”狐狸们的阴谋
叶家虽说是栖凤国有名的大商家,可这经商之人毕竟不拿朝廷的俸禄,就算是叶家和高官贵族们交好,也只是私下里的事情,说起来倒是和皇帝没什么来往,如今圣上指名要见叶青虹,这可是头一桩怪事。
叶家上下听了这个消息,没有一个人不震惊的,个个都胆颤心惊,不知会有什么祸事临头。主夫柳氏更是惊慌不定,叶青虹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心肝宝贝女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让他怎么过?
可就在在这人心纷乱的时候,却有两个人是最为镇静的,一个是叶子敏,而另一个就是叶青虹本人。
接到圣旨,叶青虹并没有着急进宫,而是先命人好好招待宫里的女官,然后便接去见了叶子敏。母女二人在房中密谈了片刻后,叶青虹这才换了衣服往宫里去。
来传旨的女官都是常在女帝身边行走的,言行仪态袭了宫里的规矩,喜怒不形于色,一个个倒像是木头人,如果她们不想,别人可能轻易忽视她们的存在。
叶青虹见这些女官如此,心里便猜得了几分当今圣上的脾气,让身边的人如此循规蹈矩,恐怕这个女帝也是个极专制厉害的人物。
进了宫门,众人便下车换轿,宫门前的女侍卫们也是威风凛凛。宫城威严,加上女官们的谨言慎行,于是气氛便显得压抑起来。
叶青虹是早见过紫禁城的排场的,如今到了这栖凤国,虽然没见过皇帝,但倒也不惧这皇威,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让几个女官另眼相看。
通过重重宫门,又被女侍卫们检查过几次后,叶青虹这才由一个年长些的女官引着,往一个看似是偏殿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只见女官,不见一个男人,叶青虹见此情形,便知道这里其实还是前殿,并不是后宫。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院落前,虽然不比正殿庄严肃穆,可却别有一番景致,亭台楼阁均玲珑别致,小桥流水,燕语呢喃,倒让人心情愉悦。看得出来这女帝倒也是个懂得情趣的人。
年长女官领着叶青虹一直到了正房门前,这才道:“叶小姐请进,圣上就在里面。”说完,便躬身退到一旁。
叶青虹谢过了女官便拾阶而上,刚来到门前,那细密精致的竹帘就被一双纤纤玉手轻卷起来,一个身着宫装的少年俯首跪在门前。叶青虹迈步向里走去,只见正前方一个红木雕花搭着软垫的榻上,正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明黄的衣服,面貌略微有些清瘦,有股天生的威严。在她的榻前铺着一块白色羊毛毯子,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男孩,梳着未嫁男子的发式,穿着一身嫩鹅黄的裙衫,正伏在女帝的膝上娇声说着什么。
叶青虹想起刚刚女官教给自己的礼仪,便有极不情愿地跪了下去,可却怎么也叩不下头去。
这时,女帝已经抬起头看见了叶青虹,见她只跪不叩头,于是不由皱眉道:“你就是叶青虹?”
“正是草民……”叶青虹闷闷地答了一声,感觉现在的情形真够滑稽的,于是只管俯下身装做行礼。
“哼哼……”女帝见状冷笑了两声,这才道:“好大的架子,怪不得号称凤栖首富,果然有些缘故。”
叶青虹听女帝的口气不太寻常,于是只管拿出前世在官场里拍马屁的劲儿道:“圣上乃九五之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是小小一个叶家?所谓首富也只是圣上的恩泽罢了。”
那女帝倒是没听过孔子的这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听叶青虹这么一说,不由沉吟了片刻,再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怪异,除了赞许之外,倒对这个商家小姐另眼相看起来。
伏在女帝身边的小男孩此时也开始正眼向叶青虹看去,只见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除了少年特的天真外,倒还隐隐有一丝狡黠,只管笑眯眯地摇了摇女帝,做了个鬼脸儿。
女帝心领神会,于是便重新板起了脸冷笑道:“说得好!听了你这话,我若是不知详情,恐怕也以为叶家是十分忠心的了。”
伏在地上的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皱起眉来,女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显龙收购私盐的事儿?可转而却一想,叶家并未参与到这件事里,说来倒也怪不到她头上,于是只管当做没听见。
女帝见叶青虹听了这话似乎不为所动,便知不吓唬她一下是不行了,于是只管厉声道:“叶青虹!你可知罪!?”
听了这话,叶青虹忙俯身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哼!”女帝一挑眉道:“好个不知何罪之有!你当我这个皇帝是瞎子吗?你趁显龙大量收购私盐之机,鼓动京城大商户买卖私盐,事情败露之后,便坐收渔利,以低于原价六成的价格从他们手里收购商铺,这半年来,叶家收购的商号已经超过了全国商号的大半,来往周转的银子已经差不多超过了百万两,难道你们叶家想造反不成?!”
造反?叶青虹不由暗叫糟糕,难道这栖凤国有法律规定商家不能持有太多财产?可自己收购商号明明是经过了叶子敏同意的,自己虽然是个穿过来的半吊子,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栖凤国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法律?还是这个皇帝根本就是吓自己玩的?
想到这儿,叶青虹心里倒有了底,于是只管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圣上息怒,草民并不知商号并购有此限制,半年来虽然收购了几家商号,可所得银两俱已交足了税款,不曾有半点拖欠。况且私盐一事若不是叶家忠心卫国,向官府举报,那显龙只怕早已得了货。叶家世代经商,即不图富贵,也不图官禄,只图奉公守法为国谋利而已,请圣上明示。”
这一番话说得自是不卑不亢,将那来龙去脉,以及利害关系分析得清清楚楚。女帝自然不是糊涂人,这近一年来,叶家的势力慢慢扩大她是年后才知道的,手下的官员们那些日子凡用钱的地方必谈叶家,弄得她不得不好奇地派人将这个国内第一巨富的财产状况去搞清楚。可等她真的拿到了报告时,却也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一个商户也能有这样富可敌国的财产?叶家分布在全国的商号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栖凤国商号的六成,叶子敏和叶青虹手里所掌控的银子比国库所存还多几成,更别说她们手里还经营着官盐的生意。
年前显龙国派人来买私盐的事儿,女帝早已经知道了,见她们先找到了叶家,她心里倒有些担心,虽然不怕叶家接下生意,虽然可以用谋反的名义将叶家的财产一举收入国库,可这么做毕竟对国家损失太大。在显龙蠢蠢欲动的时候,动这样一个根深叶茂,富可敌国的大商家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便只派人暗中探查,可后来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女帝惊讶不已,叶家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没有做显龙的私盐生意,可暗地里的收购却丝毫不手软,那这官府刚刚一下手,这边叶家的少当家便紧随其后。看着属下们报上来的折子,女帝终于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拉拢叶家了。可自古以来皇帝要想降恩于平民,不过是增匾赐牌,可这对于叶家显然是不管什么用的,要想将这么大一个财政来源控制在手里,又不能让她们起异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女帝膝下有皇子十几个,大的早已经嫁人生子,小的还有未足月的,算来也只有十六、十七皇子两个没有选定人家,年纪和叶青虹也最相当。
十六皇子生性腼腆,性子极内向,虽说三从四德样样遵守的紧,可以女人的角度看来,女帝是怎么也不相信他能迷住像叶青虹这样的人。倒是十七皇子燕飞飞,自小便极聪明伶俐,虽然父妃过世的早,可身为皇家男儿的教育却一项也不少,样貌在女帝的儿子里生得也是最好的,只是他似乎太过聪明了,虽然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偏偏皇亲贵戚,朝廷官哪个也看不上,只说要找个最与众不同的女人,能让他真心实意地佩服喜欢。
女帝听了这话不由在心里苦笑,由于爱妃去逝得早,所以她也是极疼这个儿子,竟比几个女儿还疼几分。可这世上能让聪明得小狐狸一般的儿子佩服的人,除了自己倒却还找不出第二个,那宰相燕飞霜倒也是个人物,可惜人家早已有了正夫,他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要给人做小不成?想来想去,倒只有一个法子,让他自己去相看中意的女人。
于是便有了过年时在宰相府的那次聚会,女帝暗中让燕飞霜请了京城内外,以及别国的使臣将军,只让儿子选自己合意的。
造化弄人,谁知这燕飞飞别的人偏偏都不喜欢,惟独看上了叶青虹。
女帝虽知叶家是大家,又是燕飞霜的亲家,可将一个皇子嫁与平民,何况又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她可是一万个舍不得,何况也不合理数。
可那十七皇子却只说,如果嫁不成叶青虹便也不嫁别人,只要守着母皇过一辈子。女帝被逼急了,便问他看上了那个草民什么。
那小狐狸见母亲这么问,于是只管眼波一转,娇笑着依在母亲身边道:“儿子只喜欢她美色当前又坐怀不乱,不似那些急色鬼,又极有风度,想也是极知道疼惜人的……”说着,又将小嘴一撅,闷闷地道:“反正母皇也不喜欢她,问这些做什么?”说完,便转身提着裙子跑了。
女帝本想着自己这个娇美的心肝宝贝还年轻,哪有什么常性儿,肯定没几天便忘了那个女人。可事情发展的却没她想的那么顺利,一天她下了朝来到后宫,却见自己的儿子正和一个长得极清秀可人的男人说话,那神态分明是有几分怀疑,又有几分不甘心地意思。再看那男人,长得倒是极招人疼的,年纪又轻,看那举止谈吐也是个极温柔天真的人儿,可偏偏神情却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