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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君上。」
徐离沧浪的贴身侍者走了进来,手上是一封密信。接过信后,一看信封上画着一只翻倒在地的乌龟,他就知这封信是谁来的。除了他那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外,无人会如此无聊地在信上画翻不过来的乌龟。
「是骁骞?」古必之问。
徐离沧浪把乌龟拿给他看:「你说还能是谁?」
古必之没有去接信,也不好奇信里写了什么,只说了句:「看看有没有嬛玉和幽儿的消息。」
「好。」倒也不怕这人发现什么,徐离沧浪当着他的面打开信。
古必之没有探头看,慢慢地吃他今日的第四顿饭。桌上摆着十几样精致的菜肴,但都不多,每一小碟,普通男子大概几口就能吃完一碟。不过他最多也只能吃下一半。死过一回的他,身子只能一点点地调理回来。
信很厚,徐离沧浪越看心越沉,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异样。待他全部看完了,古必之也差不多吃饱了。命人进来收拾,徐离沧浪说:「骁骞那孩子在幽儿面前天天嚷着幽儿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幽儿不理他了。说是幽儿编了曲新舞,把他迷得七荤八素,想让幽儿再给他跳一次,幽儿却死活不肯。嬛玉只管看笑话,也不帮他,这不写信来求救呢。」
古必之笑了,这一笑令徐离沧浪离不开眼。他满是思念地说:「幽儿的舞天下绝伦,起初我还担心待他登基后,他如何稳定朝中的大臣。可嬛玉那年生辰,幽儿却是一舞定天下。只要是看过幽儿舞的人,谁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只是幽儿的心不在天下,不在朝堂。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定会用心去做,但却是委屈了他。」
徐离沧浪揽紧他:「要不你给嬛玉去封信,让幽儿禅位于古年?」
古必之摇头:「年弟的性子暴虐,把皇位给了他,天下苍生怕是要遭殃了。而且……」想到什么,他肃了颜,「年弟……信上可说他现在如何?」
徐离沧浪眼神闪了下:「骁骞提了,说是不大喜欢古年。幽儿也在躲他。」
古必之蹙眉道:「年弟其实不能算是我的亲兄弟。他的生母是先皇的异母妹妹我的亲姑姑稳乐公主。稳乐公主那一脉多疯癫。年弟的生父是他的亲舅舅安阳王。安阳王和稳乐公主是同母兄妹,两人**生下了年弟。这件事是皇家大忌,皇爷爷赐死了稳乐公主和安阳王,把年弟过继到了我母后的膝下。我不能把皇位给他也有这个原因。」
徐离沧浪趁机试探口风:「你是怕古年血脉里也有这种疯癫之症?」
古必之担忧地说:「这也是我为何不让他接近幽儿的原因。幽儿有倾国的容貌,年弟看他的眼神总是让我不能放心。只是不知道这几年他是否安生。非*凡*論*壇·香」
徐离沧浪立刻说:「若是古年对幽儿有不轨之心,这几年也该有所行动了。不过照你这么一说,他那样的人这几年也不可能安生。必之,若古年对幽儿……」
「那我决不手软!」古必之厉声道,「若他能做个明君,我可以让嬛玉把皇位让给他,但他若对幽儿出手,哪怕他是我的兄弟,我也不会饶了他。谁都不能碰幽儿,除非幽儿自己愿意。」
徐离沧浪点点头,试探地问了句:「必之,若幽儿实在不想坐那个位置,又绝对不能给古年,你同不同意江山易主?」
古必之皱起眉:「这话是何意?」他有了不好的感觉。
徐离沧浪立刻说:「必之,你别急,我只是随口问问。江山更迭,外头不是很常见吗?」
古必之认真看着他,过了会后说:「沧浪,不要瞒着我。我的身子是不好,但我该知道的你要让我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身子,这点你放心。」
徐离沧浪也看着他,犹豫许久后说:「必之,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但你先不要急,我保证幽儿和嬛玉都很好。」
知道这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子,古必之点点头:「你说,我不急。」
把人搂进怀里,吻了他一口,徐离沧浪说:「那我慢慢说,你不能急。」
取下手腕上用来静心的佛珠串,古必之闭了眼:∞非£凡◎香香♂手※打∞「好。」
天色完全暗了,寝宫内的烛火亮起。一直靠在徐离沧浪怀里的古必之神色宁静,只是手里的佛珠串转得很快。待徐离沧浪全部说完后,他一把握紧佛珠,缓缓道:「给嬛玉去封信,一切听幽儿的。」
徐离沧浪终于松了口气:「我就担心你今后知道天下易主了会受不了。既然你放得下,那我就让骁骞在外头全力帮幽儿。」
古必之似笑非笑地说:「我已经死了。作为君王,我无愧天下、无愧先祖;作为父亲和大哥,我亏欠幽儿和嬛玉太多。天下是幽儿的,他要给谁便给谁。」
想到什么,徐离沧浪笑了几声,在古必之耳边道:「还有一事,你保准高兴。」
「什么?」古必之暗沉的双眸发亮。
「幽儿他,」徐离沧浪抱紧怀里的人,「你可不能激动。幽儿他,生了个儿子。」
「什么!」古必之猛然挣开徐离沧浪的怀抱,凤眼瞪大,「幽儿他,你是说?」
「对,」把人搂回来,徐离沧浪笑道,「幽儿他以男儿之身生了个儿子,叫小妖。去年十二月初九生下的,骁骞说小妖活脱脱就是幽儿小时候的模样,漂亮极了。」
古必之久久无法言语,他紧紧握着徐离沧浪的手,呼吸急促。等他能开口时,他哑声道:「让我见见,让我见见幽儿的儿子。我,我当爷爷了!」
「是啊,必之当爷爷了。」吻上激动的人,让他静下心来,徐离沧浪这才说,「严刹要和古年开战,嬛玉怕波及到幽儿和孩子,想把他们两人带来岛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幽儿……」古必之又有些不安。
「别担心,幽儿会认同的。不然他也不会和那个严刹在一起这么多年。严刹可对骁骞说了,幽儿是他的妻。骁骞想带幽儿走,幽儿也不肯,说是离不开严刹。必之,幽儿会祝福你我的。」吻落在古必之的脖子上,徐离沧浪解开他的衣带,探手进去,轻抚他微凉的身子。
呼吸不稳,抱紧徐离沧浪,古必之点了点头:「也该让幽儿知道他的父皇与一位男子在一起。幽儿会认同我们。」非~凡
「会的。幽儿那么善良,那么美好,怎会不认同我们?」把人放平,徐离沧浪覆了上去,轻吻身下人**的身子,「骁骞说孩子的眼睛像严刹,绿幽幽像碧玉珠。幽儿认定了孩子是投错胎的小妖怪,宝贝得不得了。」
「嗯……」承受这人的亲吻抚摸,古必之任这人缓缓进入自己,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幽儿的孩子,当然,是,勾人心魂的,小妖怪……」
「对我来说,勾人心魂的只有一人。」吻住古必之,徐离沧浪以这人能承受的力道缓缓抽动,只要这人活着,只要这人愿意在他身边,这点隐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有一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幽儿的右臂……废了。
摸了摸熟睡之人的脸,徐离沧浪起身放下床帐。立刻有侍从进来为他更衣,他叮嘱道:「让膳房把君侯的晚膳备着,等孤回来后就拿过来。」
「是,君上。」
「宣大都尉来见孤。」
「是,君上。」
掀开床帐又看了眼熟睡的人,徐离沧浪这才走出寝宫去了御书房。一个时辰后,大都尉徐离聪领着皇命离开了御书房。三日后,徐离聪亲帅十二万水军离开雾岛。
站在皇宫的最高处,古必之眺望远方,他知道今日徐离聪率领十二万水军离开,也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捻动手里的佛珠,古必之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他就很少再操心俗事了。他知道那日沧浪并未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但为了不让那人担心,他没有提问。
他了解幽儿,那个只喜欢跳舞的孩子怎么会好好地与一名男子在一起,还生下了儿子。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投错胎的妖怪,他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吃了能让男人产子。那个严刹是如何与幽儿在一起的?孩子的事也一定与严刹有关。
「必之,你怎么站在这里?!这里风大。」
一件披风随着来人的担心裹在了他的身上,古必之──古幽已死去多年的父皇古瑟向后一靠,沉声道:「告诉骁骞,若古年顽固不化不愿放过幽儿,杀了他。幽儿心善必不忍,但祸患不除终究是祸患。」
「我知道了。」把人揽入怀中,徐离沧浪把他带下去,「幽儿选了严刹,那古年死了也就死了,也免得幽儿晚上睡不安稳。骁骞说幽儿让严刹把古飞燕弄到岛上去了,还让人好生照顾着。幽儿还在宫里的时候,古飞燕没少找他麻烦吧。我也是担心幽儿不忍,你既然定了就好了。」
古必之的脸色很冷,又是那种似笑非笑地说:「我从来都不喜欢飞燕那闺女,只是幽儿常说闺女就是让人疼的,我也就忍下了。当年她把幽儿推下荷花池,若不是汀洲及时出现,幽儿就被她溺死了。沧浪,在离开你的那段日子里,若非有他们母子两人,我怕早就心思郁结而死,等不到你来。」
徐离沧浪搂紧怀里他亏欠太多的人,他们两人被各自的身分戏弄了一番,还好他最终决定去找他,还好他醒了过来。
「我遇到嬛玉时,她才十六岁,正是女儿家含苞待放之时。她却把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几年用在了我的身上,单纯地陪伴我这个她半道认下的大哥。还以处子之身为我生下继承皇位的幽儿。」
对他和沧浪的事,嬛玉也是一如以往地那样祝福他,只为他活得好。她把他当成这个世上最亲的大哥,爱他、敬他、护他。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凝香手打
「沧浪,谁都不能让幽儿和嬛玉受委屈,哪怕是幽儿喜欢的人,哪怕是我的亲人。帮严刹取得江山,把幽儿和小妖带过来给我瞧瞧。十几年没见了,不知幽儿是否变得更漂亮了。」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古必之脸上有了笑。
见他笑了,徐离沧浪放下一颗心:「听你的就是,你只要为我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操心着急,我什么都听你的。」
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古必之道:「我会爱惜自己,陪你一直走下去。」
「你能这么想最好。」忍不住吻了他,徐离沧浪索性把人抱了起来,大笑着走向两人的寝宫。为何当初他会犹豫要不要去找这人呢?他太该死了。
虽然一路上严刹下令不必赶着进京,可七天之后,他们还是抵达了栗子口。起初月琼还担心小妖会晕船,还好小妖除了能吃能睡了之外,什么异状都没有。怀抱儿子,手搂月琼,严刹在船停稳后,这才带着人走出船舱。熊纪汪上前小声说:「王爷,司马骓带了五百骑兵在前方等着呢,说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接王爷和世子,还有几名礼部的官员。」
月琼的大眼闪过亮光,他笑咪咪地说:「这样好,有人护着安全。」
严刹低头瞧了他一眼,粗声道:「把兜帽戴上。」
月琼乖乖戴上兜帽,徐开远上来抱过严小妖,三月的京城比江陵还要冷一些,严小妖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大大的绿色眼睛。严刹又拿来小棉袍给他套上,戴上兜帽,这下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就见一只胖嘟嘟的小妖怪。
朝三严及部下示意,严刹搂着月琼下船。已经跳下去的三严护着两人和跟在他们身后抱着世子的徐开远下了船。走到平地上后,严刹放开月琼,月琼与他慢了半个步子。久候多时的司马骓和礼部大步迎了过来。
「末将司马骓奉皇上之命在此恭迎王爷。王爷刚刚下船本应稍作歇息,但时间紧迫,还望王爷体谅。」双手抱拳,司马骓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让人很难相信这人曾派人送来过密信。不过在行礼后,他瞟了眼严刹身后戴着兜帽的男人和孩子,还有那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另几位前来迎接的礼部官员也上前问候,严刹如常的神色严肃,不怎么热络地说:→非*凡*論*壇*凝香←「有劳大将军及诸位大人,本王谢皇上圣恩。」
「王爷请。」司马骓侧身引路,严墨牵来了严刹的「九夷马」。上了比最精壮的战马还要高壮了许多的神驹,严刹伸出手,一只骨节纤细如羊脂玉般白润的手抬起握住了他。严墨在下面一托,严刹一使力,月琼上了马。接着严牟举起世子,严刹接过把小妖交给月琼抱着,然后扯过自己的黑色大氅把月琼和孩子都罩了起来。
看着严刹与以往的冷硬作风完全不同的体贴举止,司马骓眼里闪过什么,但也只是闪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