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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贯冷静的秦桑都有些想哭。
李微然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轻拍拍她的背:“天越来越晚了,二哥他们还在等我,桑桑乖,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秦桑也知道这样的胡搅蛮缠很小家子气,可是她怎么就有种此情不再的悲哀预感呢?
回到了屋里,安小离已经自动自发的窝到了她的床上,秦桑去妈妈的屋里抱了被子,顺便说了下李微然有急事回去的事情,叶树一贯的淡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问什么。
两个女孩子都睡不着,安小离脑袋里的思绪乱的跟毛线球一样,秦桑则更为严重,担心的内容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虽然早嘱咐过安小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的事情,可是她那么笨,谁知道会不会被陈遇白给套出什么来。
两个人都沉默,手机的铃声响起时便格外的刺耳。
“小白”的字眼在屏幕上闪烁,图片是有次他睡着的时候她偷拍的,她窝在他怀里比出胜利的手势,他沉沉睡着,嘴角不知为什么有些弯弯。
这样的图片在这样压抑的夜里是个尖锐的讽刺,刺的安小离不由自主的按下了拒听键。
想想他这样的脾气,肯定还是要打来的,小离发了短信过去。
“什么事?桑睡着了。”
“有事和你说,到外面来。”
“不。我冷。”
一阵好长的沉默,安小离在等待的过程中,默默整理自己心里下午倒塌的那堆废墟,一砖一瓦,一树一木。
她好像忽然的开了窍,小白那句“姑妈”推倒的,是她对他所剩无多的那一点点信任。男人再好再优秀,现在是你的,以后却是说不准的,没有信任感,再喜欢又能怎样?
何况,她自认对他也只是喜欢而已。
陈遇白的电话又打来,又被她按掉。
又是一段长长的等待。
“安小离!”陈遇白的短信传来,一个感叹号,安小离就能想象他现在皱着眉没耐心的样子。
“恩。”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先前不知道怎么说。现在你也知道了,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那明天我去跟姑妈说我们的事?”
“什么事?”
文字的对垒里,安小离仿佛格外的平静,陈遇白又是长长的沉默。好久之后,他终于还是发了过来,简短的六个字“我们结婚的事。”
安小离一点也没有“终于”的喜悦感,相反,她觉得很疲倦。“不,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我困了,明天再说。晚安。”她觉得自己的坚强值已经跌倒零,再谈下去肯定是又要吃亏的,便当机立断的关了机。
秦桑听着一声关机音乐,在黑夜里幽幽的问:“想好了?”
“在想。”
“慢慢想,好好想,想清楚。”
“恩。”
……
雪被压成冰渣的路上很滑,李微然一路飞车,车轮有些左右不受控制的滑,飘飘然的感觉很是释放他心里的阴郁。
回到c市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万家灯火都已经灭了,只有他还在风雨交加的路上,为了一个他到现在才大概知道来历的女人赶去向大哥解释。
解释什么呢?二哥在电话里说大哥把这件事和西边最近的异动联系了起来。可是他能说什么?
桑桑……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桑桑是什么样的人。
城西秦家的三小姐,呵呵,程家独子传说中的神秘女友,李微然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直入肺腑,觉得还是烦躁,又掐灭了,面无表情的弹出车外。
秦桑,秦桑,秦桑……
梁宅的客厅里,秦宋和纪南都喝多了,一个躺在沙发上假寐,一个趴在容岩肩上睡着。李微然风尘仆仆的进来,容岩连忙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慢慢的把已经开始流口水的小四放在沙发上,给她放好了抱枕盖好了毛毯,容岩轻轻站起来,示意李微然跟他走。
两个人一路上了楼上的书房,梁飞凡在那里等着,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他倒了酒给他们,示意大家坐。
李微然一脸阴霾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消息确实吗?”
梁飞凡不说话,容岩点点头,“已经确认过了,秦桑是秦威第三个女儿,但不是秦太太生的,是秦威的私生女。秦桑的妈妈”
“我知道了。”李微然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容岩的话,“小六知道了吗?”
梁飞凡点点头,秦宋今晚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喝的烂醉,把宴会闹的骚乱不断。容岩一晚上都极为郁闷,先是大哥当众软骨,后是小六借酒撒泼,他精心操办的舞会,就这么不完美的落幕了。不就是女人么?看这帮人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
“你们别多想,我保证秦桑不是有目的接近我和小六的。她……是个好女孩。”李微然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苍白。
“初三秦威家的宴会,秦杨作为回礼邀请了我们,老三不在,我要陪着顾烟,你们四个一起去。”梁飞凡快刀斩乱麻,把邀请函给了递给李微然,一切都由他自己去解开。
李微然的脸色灰白,容岩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三个去,”李微然还是护着秦宋,“和小六完全无关,不要再牵扯他进来了。”
“微然,如果你和秦桑的事情处理的不好,牵扯的不仅仅是小六。”梁飞凡深思熟虑后对李微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父亲即将上任,这对西边几家来说不是件好事,他们现在很提防梁氏会不会借机把势力伸入他们之中。而你和秦桑关系,很可能对于其他几家来说是个打破多年鼎力局面的出口,尤其是程家。”
容二点头,难得的严肃,“况且你家老头子不会喜欢秦桑那样背景的女孩子。”
李微然脸上毫无表情,他们说的他都懂,“秦桑是我的人,出了什么事我都担着,你们不用插手,我有分寸。”
……
夜色是世上最温柔的镇静剂。
凌晨三点,安小离一声长叹,秦桑紧接着也是一声。
“我要和他分手。”
“我要和他坦白。”
“什么?”两个人同时问对方。
秦桑翻了个身,在被窝里支起身子,“小离,你认真的?”
安小离被她一问就忘了她刚才说的话,“我觉得我对陈遇白是依赖大过喜欢。我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工作,房子,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了。他长的帅,有钱,我就迷失了……桑桑,我太软弱了。”
“我是喜欢他的,可是他不适合我。我和他在他心里是不平等的,他或许也喜欢我,可是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爱我。他连陈老师是他姑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其实他根本觉得我可有可无,桑桑,我就只能活这么几十年,何必要受他气呢?我要找一个对我好的。”
秦桑默默听了半晌,眉眼舒缓,从被窝里伸手搂住安小离的肩膀,“你原来已经这么懂事了。”
安小离傻笑,“桑桑,我要和他分手。像你当初说的,宁愿楚浩然记我一辈子。我想再自私一次,宁愿陈遇白也记我一辈子。他欺负我这么久,我也不算过分,对不对?”
秦桑被她说的发笑,楚浩然哪里和陈遇白是一个档次的,两个人看着安小离的眼神就是根本不一样的。要和楚浩然分手简单,陈遇白么真的有点难度了。
“桑桑,”安小离小声的喊好友的名字,“陈遇白不好对付的,你要帮我。”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分手很简单。爱情里最难的永远是自己这一关。小离,我支持你的决定,可是,你要想好了。”
秦桑温婉的语调听的小离想哭,一想到生活里再也没有一个叫小白的人她就泪意上涌,可是这一天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是真的下了决心了要离开那个让她失望的男人,“恩,想好了。和他分手。”
惊
一夜未眠,早上两个女孩子睡的很熟,叶树看外面又在下雪,温度很低,也就没有叫醒秦桑,径自上课去了。
不知是换了床还是少了人的缘故,陈遇白一夜都睡的极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总要去收紧怀里的人,双臂一个空,才意识到那个小傻子还在楼下闹别扭。
有什么好闹的呢?陈遇白洗漱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睛底下的浅浅青色,不由得微恼,女人果然宠不得,安小离好像渐渐有顾烟动辄无理取闹的不良爱好。
拨她电话还是关机,等到九点多了,实在忍不住,打电话给秦桑,竟然也是关机。陈遇白看看陈老师安不知都去教学区批期末考试的试卷了,想着叶树应该也不在家,就穿了外套,到楼下敲门去了。
秦桑来开门时披着羽绒服,厚厚的睡袍下面两条光滑结实的小腿,陈遇白瞬间想起那只不知后事如何的色鸟,尴尬的别过脸去,清咳了两声,“小离呢?”
睡意朦胧的秦桑迷迷糊糊的挠挠头,“睡觉。”
陈遇白看她难得的脸上没有精明冷漠之色,语气也柔软了一些,“能不能麻烦你去别屋睡?我想和小离谈一谈。”
“不能。”秦桑揉了揉睡眼挤出个微笑,转身回房继续补觉去了。
陈遇白等了半晌秦桑也没出来,这才明白这个女人还是摆了他一道。
在秦桑家客厅坐到中午十一点,陈遇白的火气已经温暖了没有开冷气的客厅。叶树打开门回来,迎面一股戾气,再看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不是陈老师家的侄子么?
“怎么就这么坐着?桑桑她们呢?”叶树惊讶的问他。
陈遇白按耐了火气,微微笑着风度翩翩的回答她:“我来找小离的,姑妈吩咐我带她一起去买过年用的东西。不过秦桑还没睡醒,没关系的,我再等等好了。”他看了眼手表,“还早,不急。”
叶树立马皱眉了,歉意的请他等等,她放了包,进秦桑的卧室,不一会儿就把秦桑和小离叫了起来。
秦桑的性子,从小到大很少需要大人责骂,所以叶树轻声呵斥她怎么这么没礼貌的时候,她就知道陈遇白那个小心眼又出阴招了。
安小离懵懵懂懂的被秦桑拎出来,蓬着一头乱发像只小松鼠似的揉眼睛,一个大大的哈欠打到一半,忽然发现陈遇白就站在客厅里,抱着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小离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一时之间看着他都觉得讨厌。
陈遇白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的,走到她面前理理她的头发,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低声的对她说:“我来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难得他也有这样的委曲求全语气,安小离一时沉默。穿着睡衣的秦桑在这时飘过,去浴室洗漱。
小离定了定心神,想着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况且叶阿姨也在家,不方便,便对他说:“你先到楼上去,待会儿我上来我们再谈。”
陈遇白欲言又止,秦桑又穿着睡衣从浴室里飘了出来,径自回房。小离明显因为秦桑的缘故更坚定了某种决心,神色更加冷淡。
陈遇白自认已经低头到最大限度,冷了脸往外就走。
秦桑,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小五的行踪,这下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
小离半个多小时才磨蹭上了楼,陈遇白坐在客厅面无表情的等着她,她也不像平时那样心虚,自若的进房换了衣服扎了头发,出来时还先去了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淡定的问,从气势上小胜一把。
陈遇白从来没这么憋闷过,不过到底有错在先,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缓了语气开口:“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和陈老师的关系。”
小离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事吗?”
陈遇白皱眉,“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认出你的?”
“你不想说的话,我再问也没用,这一点我已经领教的很清楚了。”安小离借着喝牛奶的动作低下头,躲开他透彻人心的眼神,她根本不是淡定的人,若是被他这样盯着,没一会儿肯定就露馅了。
陈遇白冷冷一笑,淡淡的问:“秦桑还教你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