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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从兜里掏出从药店买来的注射针筒。从点滴瓶里抽出一部分液体。
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路过了住院部。刚好看见行政的王主任。一看见虫子,这位的眼镜差点笑掉了。老板的“夫人”,能不好好巴结下吗?把虫子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顿神侃。
闲聊下,虫子知道最近医院的确对一部分农民工采取减少甚至免费的收治政策。虫子还顺便瞟了眼办公桌上的住院记录,这些农民工无一例外,都是a型血,和虫子一样的a型血。
"对了,我有一个同学在县医院住院,病情越来越重,他有点不相信那的医生,托我看看他现在注射的药是否对症。”
主任办事效率挺高,一会的工夫就化验出来了。
“你同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是麻痹脑神经的啊……”
虫子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的了。李思凡的脸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地被扭曲变形。
走在路边,他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坐在马路牙子上,将冰水一股脑地倒在自己的头上。
夹着冰块的水激得他一哆嗦。刚才掏钱,带出了庄严给的小纸条,此时纸条上的字被晕开了,有点模糊不清。
虫子机械地按起了手机的号码……
大结局
父子俩躲在这个破旧的小旅社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吃着干硬的面包或方便面,他还好些,可儿子已经有点吃不消,看到泡面就撅着小嘴,俩眼闪泪花。他只能硬着心肠假装没看见。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出去。等过两天就是十一黄金周了,到那时,自己和儿子就像大海中的两滴水一样,很自然的就随着汹涌的人潮浮泛而去。
忍着,什么都回过去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可是当脚步声临近的时候,虫子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那张编织得密密麻麻的网……
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已经让李思凡练就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
但是他发现虫子又不见了,并且怎么找也找不到时,比上次还要强烈的惶恐又一次袭上了心头。
不过庄严那厮打勒索电话的时候,李思凡除了将金尖的钢笔,利落地插在了价值几十万的古董木桌面上外,屁股连欠都没欠,够镇定的!
“你绑架了他?”
“别埋汰人啊,我可从不干违法的事,我就是跟他聊聊对你的看法,讲了点你对他的煞费苦心,然后他就主动要求离开,这可赖不着我啊!”
李思凡死死地按住手中开始变形的笔:“你以为凭他就能威胁得了我吗?”
“小凡啊!不带你这么误会哥的。你看哥啥时候威胁过人?惹哥生气的玩意儿,一般都直接整死。哥就是想问问你上次哪弄的日本买春团?也太专业了,直接创外汇效益。哥现在混得不好,想跟你学,发展下服务业,整几个老男人接待下外国友人。”
此时李思凡脑子飞快地运转,个个恶毒的念头都在血池里泡过。他想弄死那个姓庄的,更想把那个曾经信誓旦旦不离开自己的虫子一脚碾死!
“咳!不过现在这行业也不好弄,你说万一摊上个病号,尤其得个尿毒症什么的,玩儿着玩儿着,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人命啊!”
李思凡深吸一口气:“让庄公子当鸭头,那我多不忍心!感觉您对房地产挺有兴趣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继续干老本行……”
花了大笔的代价,终于找到这所肮脏的旅馆。
缩在被子里的男人像看见了妖魔似地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李思凡冲着虫子乐,然后利落地把铮铮一把抢过来。
“铮铮乖,去吃点汉堡,我和你爸爸有事要做。”
小孩这几天没吃过什么好的,一听汉堡,小肚子里顿时咕噜地叫个不停。
等一干闲杂人等都走了,李思凡伸出手去摸虫子有些消瘦的脸。虫子下意识地想要躲来。
这微小的动作激怒了李思凡,“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虫子的脸上。
这一巴掌倒让虫子提起了精神。
“你爱打就打吧!反正我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李思凡没舍得抽他,干脆扒裤子操他!
虫子扯着嗓子叫得跟杀猪似的。他越叫,李思凡下手越狠。
当李思凡一挺下身猛地一挺时,俩人都疼得叫了起来。
这俩天,虫子一直上火,上厕所都大便干燥。出来都不容易,更何况进去了?
可就这样李思凡也没撒手,下半身疼得软了,他就拿牙咬!他要让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疼!
一丝丝的血从牙印中渗了出来。虫子疼得已经翻白眼了。可就是这样还不够,就这点皮肉之痛怎么能行?
这个对谁都好的老男人独独对他不好!每次总是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往自己的心头捅刀子。自己的满腔柔情换来的是都赤裸裸的背叛。
他李思凡要真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这么的把他给弄死吧!以后的日子也就舒心畅快了。
俩个人在肮脏的被单间翻滚着,最后,李思凡一口咬住虫子的喉咙,再也不撒口了。
虫子的双手拼命地挣扎,在李思凡雪白的后背上抓出纵横交错的血痕。
就在老男人快要断气的时候,李思凡终于松开了嘴。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内,虫子无力地咳嗽着。
“你跟我回去不?”李思凡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
“我……咳咳……我死也不回去!你……你那妈还是人吗?婷婷怎么你了,你往死里整她?每次还装得像没事人似的跟我去看她!咳咳……你看见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知道内疚呢!”
李思凡笑咪咪地说:“我干吗要内疚?我只知道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夺取。自己窝囊没本事就不要赖别人!”
“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狠毒啊!你还天天穷洗澡,装得挺干净的,你洗得净吗?你那心都是黑的!你就是最肮脏的垃圾,死了也只能下地狱!”
李思凡的笑容消失了。
“我脏吗?可能吧!但丛葱你听着,我李思凡对不起谁,也绝对对得起你!
我喜欢你,也假装你是真的喜欢我。我的要求不多,我只希望你能守在我身边。为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择手段!下地狱?那是死了后的事,我没那么长远的打算。别人都说我呼风唤雨,可谁知道,我他妈就是乞求一个老男人施舍点感情的可怜虫!”
说着说着,李思凡白皙的脸渐渐暴出青筋:“你讨厌我,跟我妈一起对付我,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可以忍受;你想赎罪的时候就天天在我眼前晃,一但没什么罪恶感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以理解;你一个落魄的男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拿我当避风港,我没意见;你他妈得绝症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没关系,我拼了命也会想办法给你治!
我李思凡就是人渣一个!可我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那个半死的女人连个屁都不是!怎么?现在您又想充当圣母玛利亚了?好啊!我对你一向是有求必应!
想离开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除非我死了……”
说着,李思凡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虫子的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他要杀了自己。不知为什么,虫子居然感觉到轻松。用自己已经不健康的生命,换来从那种另人窒息的束缚中的解脱,应该是划算的。
可是李思凡那一刀刺向的却是他自己。
一刀插进去后,又飞快地拔出来,喷出的殷红的液体喷在了虫子的脸上。
他的血是热的,虫子楞住的脑袋里居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眼看着第二刀马上就要到了,虫子手疾眼快,死命地抓住他的手,同时声嘶力竭地喊:快来人,救命啊!”
李思凡的脸更白了,他一下子摊倒在虫子的身上,在惊慌失措的老师耳边低语:“我死了,你会活得更开心吧?”
虫子没时间扯淡,外面一直不来人。虫子干脆拖着他走,李思凡伤口的鲜血汩汩地冒出,半裸着身子,混着满地的尘土变得肮脏不堪。
他拉着哭腔说:“你倒是也使点劲啊!屁股是铅球啊!坐得那么死干吗!”
李思凡紧闭着眼睛,眼角似乎有泪珠在闪动。
楼下的一排人,看见自己的老板弄得跟血豆腐似的,连忙过来抬起李思凡到车上向医院驶去。
李思凡的手一直紧紧地拉着虫子。
“醒醒,别闭上眼睛!你不准死!没你这么样的!干完坏事就想一死了之啊!把眼睛睁开!”
此时,李思凡做的坏事再也想不起来了,他想到是那个含着奶嘴撒娇,在梧桐树下孤零零看书,总是在自己怀中扑扇的大眼睛的,用高傲又略带企求的目光着自己的屁孩子……
终于,李思凡费力地睁开眼皮,看着虫子,虫子明白,那是至死不休的执着……
虫子颤抖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别死!我哪也不去!”
一束鲜花菊花,夹带着一张卡片被花店小弟送到了高级病房。
苦孩子进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挨削的准备。没成想。收花的病人十分善解人意。看了看卡片的署名后,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看着这个龙飞凤舞的“庄”字,李思凡轻轻一笑。
看来,自己有必要让这位跋扈的庄少爷领悟一下,利刃穿身是什么滋味。
算起来,李思凡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当初送到医院的时候有些轻微的失血过多,差点休克。幸好刀子切入腹中的角度较好,并没有伤及内脏。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李思凡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这一刀。虫子毕竟还是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人太聪明其实并不是福气。他知道虫子肯留在自己的身边并不是爱情的缘故。亲情?同情?管他呢!
爱情那玩意,也许是自己终其一生所不能得的吧!
望向窗外,李公子露出了难得的惆怅……
虫子炖好了鸡汤,把它倒入保温瓶里,本来打算开车出发,想了想,还是安步当车慢慢地向医院走去。
只有绝望的念头,没有绝望的生活。
虫子善于在一片废墟里找到活下去的支点。婷婷的已经开始接受了正规的治疗,从国外请来的大夫,经过缜密的检查,说她并不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医院里秘密进行的x计划已经中断。李思凡一脑袋变态的思想,固然让人头疼,但也不是没有改过来的可能。
这么想来,日子居然还可以向前凑和着过。
路过公园的时候,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拦住了自己:“年轻人,你我有缘,让我来给你算上一卦。”
虫子也是无聊,就干脆坐在算命摊上。老头询问完虫子的生辰后,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