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岁月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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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
苏园门前，几个下人扫雪，一直扫到胡同口。
由于苏园很特殊，时常有大人物出入，动不动戒严、封路，左邻右舍觉得不方便，且还曾有强者杀入苏园。
以至于过去几年，苏家邻居陆续搬走，苏园趁机收购邻居房产，进行扩建，如今整条胡同仅苏家一家。
胡同口设岗亭，将近一公里长的胡同便成为苏家私家道路，以至于下人们得清扫整条胡同。
“都开春了，还下这么大一场雪，我来京城二十年多，头一回见。”一名下人边扫雪边冲着近处的同伴嚷嚷。
另一个下人笑道：“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好年景。”
“也是。”
“听说主母要给咱们涨工资了。”
“涨多少？”
“怎么也得涨千八百吧。”
“这么点？”
“还少啊？咱们的工资，在京城工薪阶层里是顶尖的，逢年过节主母还派红包，哪年不收入三十万，老王你可别太贪心。”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油水足得很，这苏家，家大业大，权势滔天，下人们怎么也得年薪过百万吧，如果外人知道咱们一年才赚二三十万，十个里面会有八九个说苏家抠儿。”
“这话可别再说，主母虽然和善，但咱们的心也不能太大。”
“说说而已。”
两个下人小声聊天。
“看来我妈平日里对下人太宽容。”
突兀话音传来。
两个下人慌忙抬头，看到苏昊以及刘蓓蓓、苏无名、林九、李发光、刘东阳、方浩志。
说苏家抠的下人，当即懵了。
苏昊不温不火瞥一眼嚼舌根的下人，没再多说，亦无需多说，拉着刘蓓蓓的手，走入胡同，触景生情。
“往事历历在目……”
苏昊唏嘘。
林九、李发光、刘东阳、老方也思绪万千。
“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挺多愁善感的！”
苏无名笑着调侃五个晚辈。
“苏伯伯，我们几个只是长得年轻，比如林九，估计快要当爷爷了。”方浩志这话逗乐众人。
欢声笑语传入苏园。
一行人还未走到苏园门口，苏园正门大开，以沈月华为首的女人们涌出来。
“昊昊，蓓蓓，都回来了，太好了！”
沈月华激动，热泪盈眶，一家团圆这是她多年来的梦想。
“妈……”
苏昊松开妻子的手，快步上前，拥抱母亲。
“回来就好……”
沈月华笑着落泪。
“妈，当年向您承诺的事情，今天我才做到，让您等了这么多年，对不起。”苏昊在母亲耳边低语。
他这不是在向母亲表达歉意，是心疼母亲，忍受煎熬这么多年。
沈月华对儿子道：“妈当年只盼你平平安安，其他的事，根本不敢奢求，是你带给妈希望。”
苏昊道：“妈，以后我不用再东奔西跑了，咱们一家人，想什么时候团聚，就什么时候团聚。”
“好……好……”
沈月华能感觉出来儿子这么说，绝非安慰她哄她开心。
“妈……”
刘蓓蓓走到沈月华面前。
“好久没听到蓓蓓这么喊我了。”
沈月华这话是对众人说的，然后紧紧握着刘蓓蓓的手，甭提多开心，在她眼里，苏家的正牌儿媳妇，只有一个，那就是刘蓓蓓。
老方、林九、李发光、刘东阳都凑上来同沈月华打招呼。
苏无名最后一个走到沈月华面前。
“咱们别在门口挤着。”
苏无名说着话轻轻揽住沈月华的腰，展现身为丈夫该有的温柔，却又不失一家之主的派头。
人们让开正门。
苏无名、沈月华当先入苏园。
其他人，随着苏昊刘蓓蓓簇拥着苏无名、沈月华，其乐融融。
几十年来，苏家第一次实现真正的团聚。
胡同口，两个下人面如死灰。
这些年，苏家的下人虽然都是龙门严格挑选出来的，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沈月华宽容，宽容久了，难免有人失了敬畏之心。
“这下完了……这下完了……都怪你乱说。”
“我……我觉得……应该不会跟咱们计较……”
说苏家抠这哥们儿心存侥幸。
第二天，除了贴身伺候沈月华的两个女佣，苏园其他佣人全被苏昊遣散，这些在苏园待了十几二十年的佣人，不想离开，却不敢不离开。
佣人护卫三年一换。
苏昊立下规矩。
胡同口。
几十人围殴一人。
被围殴的可怜家伙，正是说苏家抠门那位。
围殴这哥们儿的，全是被遣散的佣人，即便拿到不菲的遣散费，他们依然怀恨在心，不过恨的不是苏家，是这二逼。
“打死他！”
“打死他！”
几十人愤怒吼叫，拳打脚踢。
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的男子哀嚎不止。
胡同口的苏家守卫冷眼旁观，直到被围殴的可怜家伙快不行了，才出面驱散人群，叫救护车。
接下来半个月，来苏园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大多数都被挡在胡同口，苏昊只见好友。
苏园前院，会客厅。
苏昊与陈泽、王晓军、李耀文，喝茶畅谈。
陈泽、王晓军、李耀文沾苏昊的光，服用过延年益寿的丹药，虽不像苏昊那么年轻，但也保持着三十出头时的状态。
陈泽放下茶杯道：“下周，咱们那届同学要在北清举行同学会，我和晓飞耀文正犹豫去不去，去……怕耽误正事，不去，肯定被误会看不起同学。”
苏昊意味深长道：“毕业那么多年，聚聚也好。”
王晓飞道：“老大你去，那我、陈泽、耀文，必须得去。”
“那咱们一起去。”
苏昊笑了。
陈泽、王晓飞、李耀文也笑了。
三月二十六日上午，驶入北清大学的车辆格外多，大半是豪车，还有一些车配备警卫车辆开路殿后。
北清宾馆。
北清大学校内宾馆，四星级。
这算不上高大上的宾馆，每年都有这重量级校友下榻，而今天，这里很热闹，楼前停车场以及周边道路，停了几百辆车。
一楼大厅里，久别重逢的男女三五成群，或握手，或拥抱。
有人头发花白。
有人容颜已老。
彼此面对，感慨岁月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