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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看着韩悠日坐在那里不急不语的样子,很想一拳赏过去,他这里被闹的心烦意乱,韩悠日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只是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也只好压着平日里的臭脾气了。
“你先回吧,明天早上,我让人把安心送过去。”韩悠日油滑如鳅。林若言,他没想得罪。其一是因为两人还有商业上的合作价值,其二也是出于莫黎是安心这世上唯一的最亲近的亲人了,同父同母,同枝同脉。如果硬要让安心不理不问莫黎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就如那天在莫黎婚宴上,韩悠日千般阻拦,万般警告,还是无法挡住安心一心替莫黎扛事的决心。
“别,我亲自接或你现在亲自送好了。不是我不知进退为难你,实在是我看不得莫黎现在那副悲悲凄凄的样子。”林若言道出苦水。能等,他也不会披着星星顶着月亮亲自开车这么远来打扰人家的好梦。
“呵,能猜得到,你娶的哪是个女人啊,根本就是水星来客嘛。”韩悠日嘲笑着林若言,递了根烟,并让佣人进去喊安心起床。
林若言坐在韩家宽敞的沙发上,看着佣人忙进忙出的伺候着安心洗漱穿衣,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直等着安心这剂止泪药水回去帮他止住莫黎的泪了。
心放下来,跟韩悠日闲聊直来。两个男人同时打着呵欠,对望下,无奈摇头苦笑。女人若不消停,还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被折磨的,也只有她们的男人了。
安心瞪了一眼韩悠日,不满的埋怨。
“都怨你,我就说嘛,莫黎这么晚找我,一定是有心事,你就是不放行。哼!!”安心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可又不敢。
韩悠日也换好了衣服,带着安心,跟着林若言,一起去看看那个水星来客莫黎,又在闹什么妖!
林若言坐在自己的车上,后面跟着韩悠日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月色下,各有各有的心事。
林若言不想这么惯着莫黎。她想怎样就怎样,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以后两人之间,还哪有什么服从与听话可言。可是如果莫黎只是哭闹任性,他完合能够硬着心冷着脸教训责罚,最怕就是莫黎一边示笑一边偷泣。这样的莫黎,实在是太揪他的心了。
韩悠日假寐不语。他在猜莫黎又出了什么事?值得林若言这么大晚上的亲自上门。莫黎不是个不通情达礼的女人,这么晚上,麻烦这么多人,真的只是想见安心一眼与安心诉苦或闲聊家常那么简单吗?一个安心,已让人头痛,那莫黎,可千万别再生出什么事端啊。林若言只为了几滴眼泪,便不管不顾的随了她的性子找上门来,看来,这男人输得挺惨。
安心瞪大眼睛撮着自己的手,莫黎,莫黎,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韩悠日只顾睡觉不肯理她,她想上林若言的车,又怕韩悠日吃醋不肯放人,到时候难免又是一顿教训,可是,莫黎到底怎么了?这么晚了,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三人步入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莫黎熟睡的脸。
林若言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庆幸莫黎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了。
韩悠日看到沉睡的莫黎,如此的安静,怀视着病房里排站着的护士们,一脸的倦色如他一样。再看着林若言的尴尬,韩悠日脸上全是讪笑。
这林若言,表面上一副自己最大的样子,看来,都是他自己在那死要面子啊,那女人一句话,他就得跑断腿,还连累着自己这么晚了,陪着他疯。韩悠日拍拍林若言的肩,朝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喊护士给自己开个房间,他得休息。
安心坐在莫黎的床边,帮着莫黎轻轻拭去腮边残留的眼泪。看着站在一旁自嘲的林若言,心里不在犹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两个人,才一宿时间,就像大翻转一样,调了个个。
一觉醒来,莫黎发现,安心正坐在床边,头枕着她的肚子睡着了。抬眼看到一脸倦色的林若言。
“安心?是她吗?”
“是啊。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她吗?”
“这么晚了,她还过来做什么?”
“这么晚了,人家正躺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的睡觉呢,可惜被你这个混不讲理的老公硬是给吵醒了,又在冷风呵气的半夜里,被你那讨人厌的老公软磨硬泡的带过来见你。”林若言站在莫黎的床尾,满脸正色的讲给莫黎听。
莫黎看了一眼被她折腾的一宿未能合眼的林若言,用手摸了摸趴在自己腹间真实的安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是真想她,可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吗?莫小姐。”林若言露出一丝笑颜。不管怎么说,莫黎的要求,他算是完成了。
“若言哥,你别这样。我没想这么晚还……”
“我看着你哭,能踏实得了吗?要是没有其它事,我先去休息一会,这些护士我也暂时撤下去,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好好跟安心聊聊,别老往坏处想。谈明白了,想通了,明天咱们就回家。”林若言给了莫黎一个温柔的笑脸,挥手示意看护莫黎的护士们可以下班了,拍了拍莫黎的脸蛋,他能为莫黎做的,也只能于此而已了,其它的,就需要莫黎自己慢慢开解自己,释放自己的心了。
病房中,只有莫黎与安心了。
温柔的手,触碰着妹妹滑嫩的肌肤,这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妹妹,体内也流着一模一样的血,她们的肌肤,都是从同一个女人的体内生成的。
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啊,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啊。
“安心,所有苦楚都给我吧。你幸福吧,让所有的幸福都跟着你吧。”莫黎看着天边渐露的鱼肚白,是的,她要坚强,她要长大,她要给安心一个美好的明天。
两个男人,交替的打着呼噜。他们都很累,因为生物时钟被搅乱了。躺在医院的高等病房里,还不清楚,女人这东西,已越来越脱离他们的控制,已经由心而发的真正的在脱离。
紧闭的房门中,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孩在互视。
“疼吗?”莫黎无意中,在安心的腰间看到了青紫。 轻轻的掀起,看到交纵的伤痕,莫黎心抽痛的同时,不需多问,也明了这伤是怎么样才会生成的。她的身上,曾经出现的红肿不比安心的少。
安心看着姐姐满目的关心,眼中似乎有泪。不明所以的探寻着姐姐所指的是什么。
“是他打的吗?是为了我吗?”莫黎身上的母姓大发,脸上全是慈爱的呵护关心。
安心的心忽然感到好温暖。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的问过她,疼不疼?她已经疼惯了。她已经被习惯了这种被欺负的日子了。头一次被人如此关心如此爱护。安心的心中,有一样东西在慢慢的转移。
“没事,我都习惯了。”安心揉着鼻子,强忍着泪看着莫黎,莫黎脸上,已有泪划落,安心伸手去擦拭。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为了她落了泪。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安心,这些年,苦了你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幸福。”莫黎的手紧紧握着安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触动。听安心说她被打被欺负时,看她一脸不在意的神色,只道是她平时调皮,难免要挨韩悠日的责怪。可如今,亲眼看到她身上的伤身上的痛,莫黎明白,这伤这痛,这次的起因都仅仅是因为安心为了她这个身为姐姐的笨女人强出了头。这理由,怎么就值得韩悠日大动干戈,把善良的安心,打的混身是伤。
“姐,我不苦。有人心疼我,我就不苦。姐,你好好养伤,把腿养好,我带着你,咱们一起逃走,逃得远远的,逃得让这些臭男人一辈子也找不到咱们。”安心一面哭一面笑,抹着鼻涕,安慰着莫黎。她并不想逃走,在韩悠日身边,除了没自由没自尊,没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尊这东西,她并不是太再乎。
“你想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傻孩子。”莫黎坐在那里,搂着趴在她身上的妹妹,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独力的大人了。她应该为她的妹妹负责,她应该为她的妹妹找一条更好的出路,被男人欺压的感觉有多糟,她已经尝了十多年了,这滋味她只想一人独享,她不想让她的妹妹与她走上同样的道路,与她体会同样的人生。出路,她们必须寻找出路。
“莫黎,勇敢些,就算逃不了,也要对得起给我们这身血肉的父母。他们想打压我们,我们不能自己也压迫自己。我相信,终有一天,韩悠日会待我如妻一样的尊重爱护。我相信,终有一天,林若言也会……”安心想给莫黎一些安慰,只是,她不知如何安慰,话没有说完,嘴已经被莫黎的手给轻捂住了。
“待你如妻?我是他的妻,他又是如何待我的。安心,不要期望男人为你改变,那是不可能的,能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莫黎声音很温柔,但里面却有着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坚定。为了安心,她有了信念。
安心抬头望着这女人。软弱的女人,也有坚强的一面。坚毅的莫黎,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可怜。
“莫黎,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心,我们都一样,都一样那么可笑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会心疼。我早已经陷入得过深,林若言也早就如疯子一样把我吸入他的骨血里,无法放逐。我的希望,我的寄托只能给你。安心,我想让你自由,我想让你快乐。我会让自己变得勇敢些,我会想尽办法,帮你脱离韩悠日的掌控,我想你拥有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人生。”
莫黎紧拥过安心,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如一个母亲抱着自己久病的孩儿。孩子,醒醒吧,孩子,你要坚强。孩子,都会过去的。孩子,明天很美好。
安心趴在莫黎的怀里,一个与以往不同的怀抱。跟韩悠日的怀抱比起来,柔软了很多,也充满了香气。像妈妈一样。是的,韩悠日给她的感觉,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母亲的感觉了,两个人之间,已经多了太多男女之欢了。而今天这个怀抱,才是真正的妈妈的感觉吧。安心哭了,哭着点着头。
安心对自由没有太大的期待,她现在也早已学会了苦中做乐。她一直很勇敢,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叫人生?更何况是她自己的人生呢?可面对莫黎的期望与寄托,她觉得,为了莫黎,为了让可怜的莫黎的脱离那可悲的婚姻,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就像一个女儿想救赎被欺压许久的母亲一样,安心充满了力量,拼着一死,也要让莫黎幸福,也要让莫黎自由。因为,她对自由是那样的渴望,不能让她把渴望都寄予别人,安心发誓,要给姐姐一个自由的人生。
姐妹互拥着,却各自想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的事情。
第 75 章
林若言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韩悠日悠雅的睡在床上,呼声却也不小。两个人都被打破了生理时钟,所以现在睡的格外的香。
安心以为莫黎要远飞,一心想帮助莫黎。而莫黎却是全心思的打算牺牲掉自己,让安心远离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们。
两个女人各有各想。在这种各有各想下,又都只是为对方想,都打算拼着自己的力量,来成全对方
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
莫黎知道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何其坚辛。做一个像林若言或韩悠日这种自负的男人背后的女人,又是何其的苦闷。他们会给女人享受不尽的物质生活,却也吝啬的要控制着她们精神上的每一分家园,不给一丝喘吸的机会。物质上百分百的给予,精神上,却要百分百的索取与占有。
安心从来没想过除了现在这样的日子以外,她还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自由?自由的代价是必须自己亲力亲为某些事情了。没有冤大头再能为她所做的任何事情买单了。也没有一个臂膀在她身后帮她撑腰替她解围了。离开韩悠日的日子,她前一阵子试过一回,很糟糕,她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有提心吊胆的随时警惕着伤害。她的精神层面,与莫黎比起,显然没那么高。但是,看着姐姐的痛苦看着姐姐的挣扎,她不想袖手旁观。她很够义气的对姐姐说:莫黎,你想怎么样,我全听你的。
莫黎很庆幸,自己能为妹妹做些事了,她认为,她所想的,正是安心所想的,所以安心这么有主见的一个女孩子,才会心甘情愿的听她的。
谋化了一会儿以后,姐妹俩有点泄气。莫黎离家出走的经验很丰富。但当时,只是对付一个林若言,莫黎每次都已经是百分之百的以失败告终了。而现在,又多加了一个韩悠日,两姐妹无语互望后,都明白,这事很难,很扎手。
“不一定非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