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次日

市f区——半山小区

在西侧一栋向阳的住宅楼里，秦意的家，就在这栋17楼。三室两厅两卫一厨。130多平方米的房子没有刻意装修。但满满的家具，却让整个房子充满生机。主客厅一张舒适柔软的布沙发上。坐着三个人。沙发前的长桌上，放着一大堆文件、票据。虽然沙发对面的电视正播放着。但三人此刻却无暇顾及。

「项目部，67万。技术部180万。人事部……」淑娟一边看着手中的对账单，一边说着。

「每个人都是两个月的工资吗？」淑娟看着一旁抽烟不语的秦意。

「技术部三个月。」坐在沙发中间的秦意，一边翻着票据，一边说着。

「啊？为什么这么多？」文君好奇的看着秦意。

「因为之前答应过他们。」秦意嘴里叼着烟，手上却还是翻着票据。

「那除去给他们开的工资，再减去公司房租的违约金。如果不算上欠款的话。公司现在的可用资金还有640万。」淑娟说完叹了一口气。

「客户方面，也给了112万的违约金。」文君看着手中的文件，有些不高兴。

听着她们没底气的话语，再看着她们无奈的神情。秦意对她们弯下了嘴角。

「没事，还有我呢。」他故作神气的逗着她们。

文君看着秦意奇怪的表情，笑出了声。可一旁的淑娟，却看出了秦意的心思，虽然没有文君笑得那么自然，但也会心的弯起了嘴角。

突然，从厨房传来一股炖肉的香味。

「花生炖猪脚？」秦意好奇的问。

「是啊是啊。这可是我推介给淑娟姐丰胸的私房菜。」文君笑着说。

秦意不可思议的看了淑娟一眼。淑娟笑着没有说话。

「你吃那个没有多大作用。」秦意坏坏的笑着。又接着说：「不如我来帮你变大。」

秦意一双手就要上前。淑娟一见，立即站了起来。笑着跑向厨房。

秦意转过身，刚想逗逗文君。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陌生的来电号码。

「喂。」秦意接通了电话。

「秦先生你好。抱歉打扰你的午休了。我是f区公安分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c队的队长。我叫苏薇。」电话里传来了客气的女声。

「你好，苏警官。有什么事吗？」秦意也客气的回应着。

一听秦意提「警官」两字。一旁的文君，还有在厨房料理的淑娟，都停止了手中的事情。

「一个星期前，我的同事破获了几宗有关商业公司从事违法活动的案件。并且他们都是你的客户，相信你也有所听闻。」

「嗯」

「不久前，我听说你的公司已经停业。」

「嗯，是的。」

「我想约你出来见个面，有一些问题，我想问你。」

还没等秦意说话，苏薇又接着说：「这不是刑事调查。只是我私人约你。」

秦意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点。

「你吃饭了吗？」秦意问。

电话那边顿了顿，然后传来：「还没有。」

「彩大厦3楼。我请你吃饭吧。」

秦意刚挂断电话，身边就传来了文君的疑问：「怎么了？」

穿着围裙的淑娟，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等他的回答。

「公安局的。类似于商业犯罪科之类的人，应该是在调查这件事情。」秦意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卧室。

「从一开始出现的那个丽娟，我就有点忧虑。」秦意从卧室里拿出了衣服，边穿边说着。

「但我没有去面对，告诉自己那只是巧合。」

「一直到最近这种种事情。一直到我公司的倒闭。我才发现，我真的太天真。」

「我心里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去好好拜访一下这位幕后高人。」

「却一直没有头绪，没有机会。」

「而这一次，机会来了。」说完，他束紧了自己的领带。

市f区——色彩商业大厦3楼——星梦咖啡

靠窗的隔间里。秦意和苏薇面对面的坐在红色沙发上。纯木餐桌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菜单。右侧落地窗外，形形色色的流动着人群及车辆。

苏薇与上次在警局会议室一样。没有在脸上做过多的上妆。白皙的脸颊上，自然的透着一股谈粉。乌黑的柳眉下，那双杏眼很有神。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刷上了睫毛膏。浓密乌黑的睫毛向上弯卷着。给她气质的脸庞上，增加了几分可。高高挺立的鼻子，粉薄小巧的双唇，还有棱角分明的下巴，依然很有立体感。笔直浓密的刘海，由左往右扣入耳边，左侧的发线也扣在了耳后。露出整个完美的脸线。

秦意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不由春心一动。他拿过菜单递到苏薇面前。

「点菜吧。」

苏薇有些紧张的看着秦意。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可能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有魅力。又或者正好秦意是她中意的类型。不过也就在一瞬间。苏薇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对秦意点了点头。接过菜单看了起来。

她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一件贴身的白色t恤下，搭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比文君稍小的胸前，伴随她的呼吸轻微的鼓动着。里面黑色的内衣，隐隐可见。而且她的内衣吊带细成一条粗线，看起来十分。牛仔裤包裹着她又圆又翘的臀部，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我点好了，你点吧。」苏薇的声音，打断了秦意对她的留恋。

秦意随意的翻了翻菜单，说了几个，然后交给了一旁的服务员。

「秦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龙之瞳公司会停业？」苏薇看着眼前的秦意，直入正题。

虽然对于眼前的美人很感兴趣，但提到这件事上，秦意收起了自己的欲念。

「自助系统服务器关闭。我们的服务器供应商联系不上。每天都在亏钱。而且那件事后，没有一家公司敢在我们公司提交订单。大家都没有事做。」秦意抽出一支烟，点上。继续说：「难道我还开着亏钱？」

「但听说，你仍然有一部分客户在继续下单。」苏薇说。

秦意抿了抿嘴：「那都是一些零散的客户，他们一共加起来，还不足以维持公司一天的开销。而且他们是不清楚这件事情。估计等他们清楚了，也不会下单了。」

「但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运营你的公司。你没有必要停业。」苏薇的语气有些着急。

秦意叹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继续做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等他一步一步的侵蚀？」

还没等苏薇说话，秦意又说：「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我死。我在明，他在暗。我怎么和他玩？」

苏薇一听，有丝惊讶：「你也觉得有人在陷害你？」

「难道你不觉得吗？」秦意反问她。

「他让所有下单的公司都产生了恐惧。让我的服务器关闭。难道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因为我的运气？」秦意继续说着。

苏薇听完秦意的话，微微皱起柳眉思考了一会儿，她看着秦意又问：「在这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有！」秦意立即回答。

他将化名为「丽娟」的，拖毁启通合同的事告诉了苏薇。

服务员陆陆续续将饭菜端了上来。

苏薇听完秦意的话。看着眼前的饭菜，心理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她就是这个毁掉合同的人？」

「没有。」秦意往嘴里送了一块肉，又接着说：「你还真以为是在拍无间道啊。谁会把人想得那么坏。」

「直到后来，他们告诉我她辞职了，我才联系起整件事情，怀疑了她。」秦意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当然只是怀疑。而且也就当做巧合，没有理会。因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这么刻意针对。」

「现在想想。和最近这些事情关联到一起。」秦意又往嘴里送了一块肉，嚼了嚼：「她是整件事的开局。」

看着苏薇认真的看着自己。秦意用筷子指了指她的碗：「先吃饭，边吃边说。」

苏薇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

「好，我说完了。说说你们那边的发现吧。我们互换情报。」秦意笑着问。

苏薇刚用筷子夹了一团米饭放进嘴里。突然面露难色。

「其实局里已经把这几个案子结案了。」

「结案？」秦意有丝惊讶。

苏薇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提出过自己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样。都觉得这背后有问题。」说完，苏薇停住了。

秦意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话。可半响，苏薇没有挤住一句话。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没有言语。

「可是局里说，这是我单方面的猜测，没有证据。」苏薇打破了沉默。

秦意皱着剑眉，转头看向窗外，他尝试着压低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当他想到如此草率的结案，心中的怒意还是无法压抑。

他又看向苏薇：「那你今天来找我谈什么？」

「看我怎么死？」

还没等苏薇说话，秦意又激动的说：「是个人都可以看出这里面有问题。难道你们局领导看不出来？」

「是不是一定要死个人，你们才知道去调查？」秦意的声音越来越大。

秦意看着一旁默不出声的苏薇。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点了一支烟，压低了声音：「我一直在找那个人，但一直没有线索，只能一直这样憋屈的忍受着。」他抽了一口，继续说：「今天听到你的电话，其实我很激动。我觉得你们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了。我应该可以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呵！没想到是这样。」秦意冷笑一声，嘲笑着自己。

苏薇想安慰秦意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秦意看着苏薇纠结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既然都已经结案了，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苏薇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和你一样。找到那个人。」

秦意好奇的看着她，等她说话。

「我也是计算机毕业的。我了解了一下龙瞳系统。我个人很佩服你，更敬佩你的龙瞳。同时我深知它的价值。」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无奈法律面前只讲证据。即便这几宗案件看起来环环相扣，隐藏着另一条大鱼。可我们没有证据。局里也不支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苏薇无奈的说完后，转而认真的说：「但我个人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所以我想调查下去。」

「所以你来找我。以获得更多的情报。」秦意问。

苏薇点了点头：「其实之前我和你一样，不知如何开始。因为看似很明显的栽赃嫁祸，却处理得干干净净。毫无切入点。但刚刚你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让我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丽娟？」

「是。就是她。」

「但那明显只是她的化名，搞不好样貌都已经伪装。你怎么查？」秦意看着苏薇。

苏薇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这个丽娟会不会就是幕后的主谋？」

秦意刚想说话，一个个子瘦弱的男服务员，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先生，您的车，是不是停在下面？」他的样子有丝紧张。

秦意没有留意他神情，点了点头：「怎么？」

「哦，它占了我们库房的专用车位，你能不能下去换个车位。」

秦意点了点头。对苏薇向外歪了一下头，示意自己下去处理。可苏薇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服务员，没有说话。

正当秦意刚刚离开座位。苏薇也起身，用手拦在了秦意的身前。

她看着服务员，从身后的牛仔裤兜里取出了警示证件。

「f区公安分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c队队长。苏薇。」她拿着证件，指着面前的瘦弱服务员。还没等他开口，苏薇又接着说：「到底是谁让你过来的？！f区根本就没有对商户开放专用车位。你们哪来的库房车位？」

这瘦弱服务员一听。立即吓红了脸。

苏薇见他紧张的说不出话，又立即补充道：「说！」

瘦弱服务员被她吓了一条，急忙说了出来：「是，是楼下那个人，他，他给我1000块。让我上来和这位先生说。」

秦意和苏薇对视一眼，会意的点了点头。

他在桌子上仍了几百块钱，便和苏薇匆匆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