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审判【上】
哥特兰与圣都科特之间的道路十分平整，沿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驻守的守卫，但因为马车的关系，众人依旧走了近一周才看到圣都科特的影子。与哥特兰不同，隔着老远安托就感觉到了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
那是一座通体洁白的城市，就连城墙都保持着素白，整座城市是围绕着一座正方形的神殿所建立，神殿的中央还竖立着一座纯白色方尖碑直入云霄，还没到城墙的地方安托就看到了那座方尖碑，褐发骑士告诉她那座方尖碑并不是人工制造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这整座城市都如同一件鬼斧神工一般的艺术品一样，如果说走到哥特兰的游人会感觉繁华和热闹；那么来到圣都科特的游人只会感觉到由内而外的敬仰，对建造者的敬仰，对光明之国的敬仰，还有对神灵的敬仰！
不过这里基本没有游人，只有信徒。教廷的高层那些对异教徒和无信者实在算不上友好的政策让这里甚少有无信者。
这就是婆婆当初成为女武神的地方吗？安托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城市，心里不自觉回想起了麦瑟尔修女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圣堂、婆婆的挚友——扎加利也在这个地方吗？
“约翰！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短短数日的赶路之中，安托已经迅速和褐发骑士混熟了关系，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褐发骑士原本的性格就很善于沟通。
“当然，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约翰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回答，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善于沟通的他对于教廷大部分情报都是十分清楚，大概这也是沉默寡言的马歇尔裁决官收留他的原因之一。
“你听说过扎加利这个人吗？”安托想着能成为婆婆的挚友那么这个人也许在圣堂有着不低的地位，约翰应该听说过。
但当小修女瞟到褐发骑士的脸色时便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约翰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他楞了半晌之后没有回答小修女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个名字？你找他做什么？”
“是麦瑟尔婆婆叫我去找这个人的，有……有什么问题吗？”安托忐忑地问道。
“如果是麦瑟尔大人的话，应该认得他。这是前任教皇的名字，你不知道吗？”约翰小声说道。
“前任？前任教皇不是……”安托看到光明史诗以及其余里的记载似乎并不是这样，但褐发骑士一眼就看出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位，扎加利教皇在为期很短，然后就遇到刺杀陨落了。然后现任教皇——也就是国王陛下才接任，教皇在圣都被刺杀陨落的消息就被全面封锁了。还好扎加利教皇上任还没几天，消息也没有传播出去，不过在圣都关于他的消息都被教皇下了禁言令。”说完之后约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对小修女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安托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她直觉的感到这里面肯定有反常，但是情报太少实在无法推测。
“你到了圣都之后可别乱说，教皇在圣都陨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便会成为惊天丑闻，所有民众都会产生不信任感，甚至第一圣部的裁决官说不定也会追查并清除泄露消息的人。这件事至少过去了好几年，我也是无意中从主教们的交谈里听到的，你听到之后就忘记这个消息吧！”约翰不放心的又备注了一次。
小修女下意识的点点头。
只是这一下她原本想要找到扎加利问询关于麦瑟尔修女的计划也随之破产。
因为快到圣都的关系，凯尔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虽然一路上努力试图放轻松，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审判他还是无法轻松面对。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对于骑士准则的愧疚，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所守护的对面终究是已经陨落了。
“牺牲。”马歇尔裁决官瞟到凯尔有些严肃的表情之后嘴里吐出一个单词，除了凯尔也许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凯尔只是这是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劝诫自己，身为骑士，有时候牺牲精神不光是会牺牲物质财富和性命，甚至还有名声……马歇尔裁决官虽然并不是骑士，但是贵族的传承以及对挚友的了解让他十分了解骑士准则。
“多谢了，这点小事情而已，对于我劳伦特·凯尔来说不值一提！”凯尔笑着回复道。
还未到城门口，就已经有一队骑士前来迎接众人，准确的说也许不只是迎接，还有逮捕……
“前方可是第一圣部所属安东尼裁决官所属骑士——劳伦特·凯尔？马歇尔裁决官，还请将其交给我们，接下来将会由教皇陛下主持的神圣审判！”说话的同样是一名黑袍主教，年纪看上去比马歇尔大许多，头发都有一些花白。
“我拒绝！”马歇尔的回复简洁有力，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对面的骑士们已经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你是什么意思？新晋的马歇尔裁决官你是要对抗教皇陛下的命令吗？”花白发色的黑袍主教涨红了脸，他本以为自己凭借老资格对面的新任裁决官会十分恭敬，但是马歇尔的态度还是令他措手不及。
马歇尔家族不喜欢说话的性格早已经被教廷高层熟知，但真正与这个苦修家族打交道的人还是太少，因此大多数人都觉得只是个笑话，有些夸张的成分。
“我将同行。”马歇尔的下面一句话总算是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也让对面的黑袍主教脸色变成一阵红一阵白。
安托也暗松一口气，这时候褐发骑士约翰才在小修女身旁小声说道：“马歇尔大人总是能这样说半句话把人吓得半死，你可要习惯呀。”
安托被这句话给弄懵了一下，她纳闷地想到，习惯？为什么我要习惯？
“那就一起走吧！”
还不待她细想，对面的黑袍主教有些尴尬和愤怒的声音便已经打断了她的思路。一时间整个车队都安静无比，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众人一路来到了圣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