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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哥他们对他那恭敬讨好的态度可知,这男人的身份定非同一般。在这泗台城,谁不知道整个华北十六省都是他冀家的。
此刻又有多少双钦慕、妒忌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享受着这一刻,这高高在上如女王般感觉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已掩不住得意之色。
突然间,一只手横空伸了过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地往后拽。
下一刻,她以极狼狈的姿势被拖离了男人的怀抱。
怜香她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么高级的场所,竟人有会对她如此的失礼,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啊---”。
她这一声尖叫,吓得舞台上的歌女都不由得唱得走了调,好半晌,又惊慌失措地接着回旋律。
“冀华佑,她是谁?”紧接着是一声质问。
见这陆晓雨不时何时站在身后,还一脸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整一个泼妇骂街一般伸着手指直指着怜香的脑门,开口冲着自己质问。
冀华佑一皱眉,一脸不满地望着她,下一刻,他阴着脸低声质问道:“陆晓雨,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三十五章:纸醉金迷(三)
他板起脸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吓人的。
见他语气充满不快,陆晓雨那盛气凌人气焰也收敛了不少。
她望了望一眼冀华佑,又望了一眼那个女人,不由得急红了眼,脸一拉,就冲着冀华佑急急追问道:“你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那怎么会跟这个狐狸精来这里跳舞?”
被她如此当众一闹,冀华佑觉得自己相当的没面子,这会又见怜香神色怯怯地站在跟前,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那玉指扶着左手手臂,那如羊脂美玉一般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道鲜红的指甲划痕。
这女人一脸委屈地站在那儿,垂着头颅一声也不吭,那模样是何等的我见犹怜。
冀华佑顿时心生怜惜,再也赖得理会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的陆晓雨,走上前,伸手挽住怜香的手臂,轻声道:“累了吧?我们到那边喝杯酒休息会吧。”
怜香默默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随着他离开了舞池----
见他竟就这样走了,还当着她的脸搂着那个女人走的,陆晓雨气得一跺脚,正欲冲上去。这时,却被追上来的高柔雁拖住了:“晓雨,够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冷静一点。”
“可是,他---他---”陆晓雨一抬头,脸上已是泪如雨下。
高柔雁扯了她的衣袖一下,说道:“我都看见了,可你也不能这样子啊,多丢脸啊,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管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是他的夫人呢?还是未婚妻?”
陆晓雨一扭身子,还是不肯就这么罢休。
高柔雁凑过去,附在她耳旁说了一句:“别再胡闹了,这大庭广众的惹人笑话。”说话间还扯着她的手臂摆动了一下。
陆晓雨张目望过去,见数十双眼睛齐涮涮地望向自己,这才住了嘴,随着高柔雁离开了舞池。
红褐色的酒倒进高根杯里,倒得满满的,仰头一饮而尽。
“晓雨,悠着点,红酒是拿来品尝的,哪有你这么喝的?”高柔雁劝她,她却不理,连续倒了几杯下肚,喉咙火辣辣的,她不由得打了一个酒嗝。
高柔雁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本来她约她出来就是为了高兴高兴的,这会也没了玩的心思了,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回去吧。”
“我不走。”说话间,陆晓雨又仰头喝了几口酒。
见她一脸的笃定,无奈之下,高柔雁只得陪着她。
两个单身、衣着华丽又长相不俗的年轻女子在舞厅内喝着闷酒,总是容易引人侧目的,不一会,就有两名穿得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上前来邀舞。
高柔雁随着其中一人进了舞池,陆晓雨却正眼也没看那邀请者一眼,那人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耸耸肩悻悻地离去---
第三十六章:纸醉金迷(四)
陆晓雨一个人静静地喝着闷酒,其实她一刻也没闲着,总在暗处透过舞池、透过那一闪一暗的舞台灯光,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舞池对面的那一对男女,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她那脸上那光彩是一点一点地褪了色。
但见那女人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这冀华佑竟异常体贴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那女人的肩上去。
陆晓雨不由得冷哼一声:“哼,矫情!”
一曲终止,又换了一首舞曲,台上唱歌的是一名挽着一头卷发、衣着性感的歌姬。
没一会,见有几对男女从舞池上向那两人走了过去,几人说了几句话后,就簇拥着往外走去。
陆晓雨急急扭头望了一眼舞池,见高柔雁还在跳着舞,只是已换了另一个舞伴。
那一行人已往门口走去,于是她也懒得叫高柔雁,赶紧将椅背上小手袋拿了起来,挽在左肩上,带着几分酒意,足下蹬着那足足有七寸高的高跟鞋,匆匆追了上去---
走出夜总会门口,街上的华灯照射过来,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慌张翘首张望,见那几人站在一辆小轿车外说着话。
陆晓雨什么也来不及想,飞身冲了上去,张开臂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冀华佑的腰身。
几人在谈笑风生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楞一楞的,几人同时住了嘴,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冀华佑,你不要走,你不要跟这个女人走---”
冀华佑眉头深锁,这女人身上那浓烈的酒气混着香水的味道让他反感,他不由得一把将她环在他腰身的手臂扳了开来:“陆晓雨,你发什么酒疯?”
谁知这陆晓雨刚被他推开,却又像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
这女人与那高柔雁两人都是圣玛丽女子学院的在院生,两人家境、出身都属上乘,两人也都喜欢玩,经常活泼在各种酒会、舞厅,是交际场上一对有名的姐妹花。
冀华佑也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上认识她们的,见这陆晓雨长相甜美、充满活力,也就与她多了些往来,但他却是没想到这女人吃起醋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既泼辣又丑陋。
那名姓易的军官是个极会观颜察色的人,更何况他是有私心的,一心想要将自己的这个表妹介绍给冀华佑,为自己的前程上一道保险。
这会他见冀华佑脸上露出一丝类似厌恶的神色来,就上前一把将那惹事的女人给拦截住,不让她靠近冀华佑丝毫。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无赖---”陆晓雨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来,不由得气得大声吼叫,她见冀华佑竟然不理会她。他任由她被这个陌生男人拖住手臂,转身径直领着那个女人上车。
她一急,不由得冲着他大声吼道:“冀华佑,我亏你还有心思在这玩女人,你的家仇你难道忘记了吗?告诉你,现在你的杀父仇人正在斗伏大牢里关着呢,你小叔非但没杀她,还派了军医去给她治病。”
“你说什么?”冀华佑手一顿,回头望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三十七章:凶狠的角色(一)
陆晓雨见他这反应,赶紧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冀华佑只觉得自己脑袋一声轰隆,他再也顾不上那刚被他送上车的美人儿,用力将车门顺势关上,回身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扯住陆晓雨的衣领:“你最好将话给我说清楚。”
他神色带着几分凶狠,陆晓雨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模样,不由得一窒,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也是从我二伯那里听来的。你也知道,我二伯他是十二师的军医,他早几天奉军务厅的指令到牢里去救治一个犯人,是一个女人,我二伯他告诉我那女人是从俞军抓来的人,她的父亲就是温兆庭!”
扯住她衣领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冀华佑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胡说八道,如果是这样,我小叔是绝不会饶了她的。”
陆晓雨不由得急了:“我真没骗了,军统大人留着她,好象是跟一些什么情报有关。”
下一刻,冀华佑将扯住陆晓雨衣领的手用力一甩,直将她甩到地上,随即阴着脸冲到那辆白色的小轿车跟前,拉开门,一声不吭的将坐在车上的怜香给扯了下来。自己上了驾座,随即发动车子。
另外几名年轻官兵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没一会,几人皆反应极快速地也上了那辆小轿车,没一会儿功夫,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几名被无缘无故抛下的女士,皆面带不快地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子,气得在原地跺脚。
怜香站在原地,咬牙望了坐在地上的陆晓雨,神色相当的复杂。
陆晓雨的模样甚是狼狈,但她却不以为意,她回望着怜香,竟露出一丝笑容---
无论怎么样,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至少冀华佑没有抛下她与这个女人离去---
“疯女人---”怜香抛下这么一句,这才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前走去,扬手招了一辆黄包车,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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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刑室内,天花板上一条又长又粗的绳索垂了下来,绳索的另一头,扎着一双纤细的手腕,就这样将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吊了起来。
这绳索将人吊得老高,只有脚尖能与地面相接触,让她半分也动弹不得。
被吊起来的女人轻声呻吟着,重重地喘着气,额头的汗水已经密密地渗了出来,染湿了那一头长长的黑发。
顾任远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她,问道:“怎么样?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通碟了,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地给我开口。”
那女人依旧一声也不吭,只是轻声地呻吟着。
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顾任远双眸闪过了一丝的不耐烦,他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开口道:“你若肯开口,我向你保证,立马就放你走。你好好想一想,你还这么年轻,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想想出去以后,蓝天、白云,是多么的美好。”
威胁不成就改为诱导了?
叶初云极力睁开那疲惫不堪的眸子,望着他。那眸气淡然无波,脸上尽是决绝之色。
第三十八章:凶狠的角色(二)
这女人,难道当真不怕死不成?见她这模样、这神色,顾任远整棵心顿时悬了起来。
已经是最后的限期了,碰着这么个不怕死的主,他要怎么交差?他望着这女人的眸色,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但见他一把冲上去,狠狠地用力钳制住她的嘴巴,逼着她不得不张开嘴巴。
他发了狠一般逼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威胁道:“告诉你,别以为你嘴硬我就奈何不了你---。”
叶初云疯一般地扭头挣扎着,但这男人的指力却很是惊人,下颔被他压得生痛,怎么也挣脱不开。
下一刻,她闭上眼睛,狠狠地用力一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