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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军第六师基地,高高的炮楼底下,一支军队驻守在绿林大道上,一个男人在数名高级官员的簇拥之下了车,往炮楼走去,这时,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男人迎了上来,冲着男人肃然行了一个军礼,禀报道:
“钧座,那批军火已经被我们安全转移到军库了。”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那人将手上的一份宗卷递了上去,说道:“这是那批军火的清单,请钧座过目。”
男人伸手接了过来,淡淡扫了一眼,随即将清单递给身后的一名待从官,吩咐道:“放在我个办公室,我有空再看。”
“是!”侍从官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撕裂的恨(三)[vip]
站在男人身旁的几名高级官员皆是军长以上的高级要员,其中最为年长的第二师钟师长不由得说道:“恭喜钧座,不用花分文,平白无故就得到了这么一大批武器装备。”
冀世卿嘴角轻轻往上一扬,英气的脸因这个笑容显得意气风发;他微微侧脸,说道:“这次攻打汉昌,这批军火刚好派上用场。”
钟师长会意一笑,几人继续往炮楼走去-------
为了汉昌这场战役,冀世卿将几名师长、军长召集在此处,开一次军事会议。汉昌一是块极重要的战略要地,百峰山一役,已将俞军赶出华东,然而中南的郝家军却派了军队驻扎在汉昌外围,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要分一杯羹。
郝家军一直待机而动,就是因为不清楚郢军的军力如何,才不敢冒然攻打。
已经好几个月了,冀世卿知道如此长期对峙下去只会消耗军力与士气,于是下了决定要起兵,于是便召开了这次军事会议。
四周被重兵把守着,会议厅内一阵肃然,这一次战役已决定由第六师披挂出征,十多名团级以上的高员围绕着一个战地模型而坐,几名师长一直对着模型推演自己所提议的战略。
冀世卿坐在主席位上,默默地倾听着-----茆-
时间悄悄过去,到了傍晚时分,比预期的会议时间已经超出了两个多小时,会议厅内依旧一片热火朝天,外头的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打扰。
林副官亦然,即使他已经在外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会议厅的大门一打开,就见冀世卿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林副官赶紧走上前,跟在冀世卿的身后走着,他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钧座,您答应参加教会新办的斯特外语学院的开学大典,大典下午三时开始,六时结束了,您已经缺席了。还有,您还约了法国公使与公使夫人用晚餐的,约的时间是七点,现在已经六点三十分了,从这里到市区车程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我们得立刻过去了。”
冀世卿点了点头,一边走着一边交待道:“这就过去吧,还有,联系一间报社,以我的名义向斯特外语学院公开致歉”。
“是!属下明白。”林副官应着,并与数名卫兵一道护送他上了车蚊。
车子在众要员的目送之下扬长而去------。
法租界的白鹤宾馆是一个装潢得极尽奢华的五星级宾馆,这地头,是黄金之地段,普通老百姓是寸步不敢踏进的,这白鹤宾馆宾馆统共五层,五楼的餐厅更以能旋转的餐厅而闻名整个华北,当然,价格也不菲,却依旧有许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
此刻旋转餐厅迎来了尊贵的军统大人与法国公使夫妇,因此四面大街、各楼道都设了岗哨,许多持枪卫兵在白鹤宾馆四周把守着,四周显得一片肃然,路过的平民远远走过见这阵势都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可依旧有一批不怕死的记者守在宾馆门外,拿着笔与相机等静静地等候着---
军统大人与法国公使夫妇这次的聚餐却并不是很愉快,在这位留着一脸卷胡子的公使出言鼓动他与扶桑国合作的下一刻,冀世卿毫不客气地丢下手中的刀叉,扬长而去---
留下法国公使与其夫人一脸骇然地坐在哪里面面相觑。
一顿预算会花将近一个小时的晚餐,在二十分钟内不愉快地结束,见冀世卿阴着脸走出来,林副官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跟上男人的脚步,问道:“钧座,属下是否再为您准备些吃的。”
“不用,回冀公馆吃。”冀世卿淡淡说道。
男人在一批卫兵的护送下,出了宾馆大门,十多名记者没想到这么快等到人,惊喜着冲了过来,对着男人按着快门,灯光在眼前闪了几下,冀世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数十名卫兵迅速地将这些疯狂的记者挡住,给男人开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冀世卿一脸沉着地踩着极为优雅的步伐上了车,这时,迎面一辆军车驶了过来,副参谋长顾任远下了车,往这边跑了过来,冲着坐在后座的男人敬了一个礼。
“钧座,属下有事禀报。”
男人皱了皱眉,不想在这地方多作逗留,于是说道:“上车说吧。”
“是!”顾任远赶紧上了车,车子缓缓驶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
“回钧座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旗下那几个守在榭西台的下属回禀,榭西台那个女人在得知道钧座您的身份后几乎都发疯,几个窗户都被她砸烂了。”
听到这个消息,冀世卿的眉心拧了拧。
顾任远又接着说道:“属下知道,榭西台是钧座您外祖母的养老之地,如此圣洁之地不该让那女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亵渎的,属下这次来就是想请示一下钧座,看那个女人该怎么处置?”
说罢,他望着男人,一脸真挚地说道:“既然那批军火也已经弄到手了,她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不如让属下将人给处决了吧?”
他说话间,见冀世卿缓缓扭头望了过来横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极冷的眼神,顾任远顿时觉得脚底发寒,却是再不敢再说下去。
冀世卿没再理会他,对着坐在副驾座的林副官交待道:“不回冀公馆了,先到榭西台一趟吧。”
“是!”林副官应了一声。
车子缓缓地往榭西台驶去,车后头还有几辆军车,一直默默地跟随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撕裂的恨(四)[vip]
守在院门外的几个男人一见到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远远地驶过来,赶紧肃然站立了身子,冲着前方行军礼。
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铁栏外,林副官下了车,匆匆跑到后方,拉开后座的车门。
冀世卿下了车,他笔直地往穿过铁门走了进去,顾任远与林副官两人对看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推开虚掩的大门,冀世卿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这里头破坏得有够彻底的,窗户被砸烂,桌上的瓶子、瓷器全都落在地上,瓷片,玻璃碎散了一地,壁炉旁还打横躺着一个行李箱。
顾任远赶紧上前对他说道:“外面的人说,她要出门,被他们挡在外头了,后来她看到了报纸上您的照片,整个人就变得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抓起东西就乱砸!”
男人看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行李箱一眼,皱眉小心翼翼地越过地上的杂物,拾级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情景好很多,东西基本没动,很是整齐,甚至还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干净、纤尘不染---
主卧室的门敞开着,叶初云无力地瘫躺在沙发上,她的头发有些乱,脸色惨白惨白的,她如木偶般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直到男人走进来,她的双眸才微微转动了一下,淡淡地抬眸扫了冀世卿一眼,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顾任远之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眸色随之又冷了几分。
窗帘是拉上的,室内有些昏暗。
冀世卿看了她一眼,举步走到窗台,将窗帘拉了开来,又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顿时卧室内一片明亮茆。
男人转头,这才留意到女人那无比白净的嘴角有一丝淤青,唇角残留着淡淡的血迹。他举步向她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跟前望着她,开口问道:“你还好吧?”
这个男人,怎么还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着自己说着如此自然的话?
叶初云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很快的,这神色消失无踪,脸上残留的是害怕与恐惧、像想起什么似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她倏地坐直了身子,仰起脸,神色紧张地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会杀了我吗?会吗?”
那黑漆的双眸水汪汪的,一行清泪夺眶而出,从眼角垂了下来,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男人不由得蹲下身子,他望着她,对着她说道:“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动你的。”说罢,他伸出手来欲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眼角,女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狠绝之色,下一刻,她的手高高扬起,手上竟拿着一把剪刀,剪刀飞一般的闪动了一下,笔直地往男人的胸膛插去--蚊-
在看到她眼底那一丝狠绝之色时,男人已经有所惊觉,他反应极迅速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去躲避,可叶初云这动作来得太突然,他躲避不及,女人手上的剪刀直刺入了他手臂,划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血---顿时从他的手臂流出来----一滴滴地掉在洁净的地板上。
站在冀世卿身后的顾任远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地快步冲上去,二话不说便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叶初云的脸上。
女人闷吭一声,单薄的身子从沙发上倒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从男人手臂上流敞下来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她白色的裙摆,犹如一朵朵鲜红的雪梅在绽放,带着骇人的美---
林副官迅速地冲了上来,伸手夺过她手上的凶器,丢在地上,再将她双手臂反剪过来压在她腰后,并动作极纯熟地将她整个身子狠狠地按在沙发上,这才回头急切地望着冀世卿追问道:
“钧座,你没事吧?”
冀世卿一手捂住伤口,摇了摇头,那望着女人的双眸闪过一丝冰冷。
“妈的,臭娘们---”顾任远举起脚狠狠地踹了女人一脚,叶初云身子被牵制住,动弹不得,只得闷吭一声;随即,她吃力地扭过头来,望着那个手臂流着血的男人,满眼都是要杀人的恨意。
“看什么看?”顾任远举起脚,还欲往她身上踹过去---
“住手---”冀世卿冷冷开口,往前走了一步,那英气的五官布满了阴霾,他冷冷开口说道:“都给我出去---”
“钧座---”顾任远一脸不解地望着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惩罚这个女人。
“出去---”男人再次冷冷开口。
“是!”顾任远不敢再说什么,顺从地走了出去,林副官松开了叶初云,看了冀世卿一眼,最终将丢在地上的剪刀捡了起来,拿在手上,转眼望了望四周,确认了这卧室内再没什么可以当凶器的物件,这才对着冀世卿作了一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