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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将她扶起来,但她却动弹不了,只是如此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瘫坐在地上。
四周一片的混乱,下人们再也顾不上她。
她就只是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冀华佑用东西压住男人的伤口,但血依旧渗出来,流在地上,血渲染了一地,可怖的血红。
那个向来精神奕奕的男人只是如此,一动也不动地昏迷在地上,任人摆布---
时间倾刻间像是停止了,人们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她听不到一丝声音,有一行血水从男人的那方一直流淌到她的跟前,她只能如此怔怔地望着,手脚无法动弹怃。
数名穿着白袍的军医匆匆跑了进来,将倒在地上的男人抬上了担架,他被众人抬着,簇拥着急急地往偏厅的位置走去---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被抬进了与偏厅相连的一间客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了上来,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如死寂一般,静得可怕。
一时间,冀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悲痛与恐慌当中,谁也没留意到这个瘫倒在楼梯口处的女人勘。
张妈一直守在悲痛欲绝的冀大奶奶身边,扶着大奶奶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她转过身来,这才留意到楼梯口那面色如纸的女人,不由得一惊,赶紧冲着一名丫头招了招手:“巧儿,过来一下。”。
那名丫头闻言,匆匆跑了过去,脸色凝重地追问道:“张妈,什么事呢?”
“巧儿,你没看到夫人倒在那里吗?快,快去将人给扶起来。”
巧儿一扭头,也是大惊,匆匆应了一声就小步跑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叶初云跟前蹲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说道:“夫人,来,奴婢扶您起来---”
垂下眼帘,这才留意到女人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她不由得一脸担忧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女人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黑眸空洞。
她肯定是被吓坏了,巧儿赶紧安抚着她说道:“夫人,会没事的,大夫已经在里头给军统大人抢救了,军统大人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蹲下身子,要扶她起来,手一触到女人那冰冷如雪的手之时,她更是一惊,吃力地将人搀扶起来,手刚松开,女人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一个跟前就直往下栽了下去,引得这丫头一阵的惊呼:“啊---”
“不好啦,夫人昏倒了,快,快去抚一抚---”一直注视着那方的张妈见状,也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随着她的叫喊声,几名丫头急急上前,将那混身发冷且昏迷不醒的女人合力扶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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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血,怎么流也流不尽---
不,别流了,求你了---
她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摇头,想要尖叫,拼了命地张开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声音来---
“小姐,求您醒一醒,不要吓奴婢啊----“
躺在榻上的女人脸色越来越苍白,斗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来,她在睡梦中不停地摇晃着头颅,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雪丫被她这模样吓得哭了出来---不停地拿手巾给她擦汗,可这汗水擦去了一层,又渗出一层,擦之不尽---
一条手帕很快湿透了,雪丫急急地转过身去,想要再拿一块干爽的手帕之时,床上的人乍醒过来---
听到动静,雪丫急急地扭头,见她睁开眼睛,不由得一阵喜出望外地对着她唤道:“小姐,您终于醒啦。”
叶初云看了她一眼,恐怖的记忆如洪水猛兽一般涌进她脑海,她一脸惊慌地急急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双手一把紧紧地住住雪丫的手,张着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话,她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小姐,您怎么了?”雪丫察觉到她的异样,顿时一阵慌张,她急急地追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您是要说什么吗?”
叶初云一急,匆匆推开她,步履不稳地下了榻,冲到床头柜前,迅速地拉开抽屉,从里头翻出一张纸和笔,手颤抖着,写了几个字,递到雪丫跟前。
雪丫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手上的白纸黑字,不安地摇了摇头,喃喃说了句:“小姐,您忘记了?我不识字的。”
叶初云一听,抓住手中的纸和笔,转过身跌跌撞撞脚步急急地往门口跑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见她这模样,雪丫放心不下,也急急地抬脚追了上去。
叶初云刚跑到门口,脚下相互一绊,一个踉跄之下身子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沉去,在千匀一发之际,被往卧室走来的冀华佑急急地扶住。
叶初云一见到他,犹如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条救命的浮萍,一手死死地扯住对方的衣角,将手上那张白纸递了上去。
纸上面是几只很用力写出来的草字---
冀华佑低头一看---他怎么样了?
冀华佑脸色渗淡地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还没醒过来!”
女人的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她稳住了身子,急急松开扯住他衣角的手,在纸上歪歪斜斜又写了几个字:“我睡了多久了?”她写着,那只拿着笔的手不停地哆嗦着---
冀华佑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望着她追问道:“你怎么了?你说话呀,怎么一直用写的?”
雪丫冲上来,流着泪水代她回答道:“小姐---小姐,她好象说不出话来了!”
冀华佑闻言不由得一惊,双手急急地抓住跟前这女人的手肘,却被叶初云用力地挣扎了开来,她将手上的纸举在他的举前,另一只用力地指着上头的草字。
冀华佑只得回答她道:“你昏迷了十多小时了。”
叶初云急急地扭头往窗台望去,但见外头阳光明媚,竟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她没再说什么,伸手一把推开了冀华佑,快步往楼梯口跑去,一路狂奔下楼梯,凭着记忆,她来到了偏厅的那间客户,想也没想,就伸手一把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顿时---一股刺鼻的药味迎面冲来,她双眸急切地在房中寻找着,当房中央那雪白的床榻映入眼映之时,她的行动顿时静止---
男人就如此静静地躺着,昏迷不醒,他那脸孔无比的灰白,脸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纷乱地插在男人身上的管子,还有那发出一声声嘀!嘀!嘀声的机器,眼前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她的心脏抽痛着,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痛得她几乎承受不了---
她只能用手紧紧地压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终,她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再也站立不稳,身子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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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资深的军医被秘密召到了冀公馆。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子弹是取出来了,可人却依旧未曾清醒过来,那一枪太过接近心脏的位置,军医们已经尽力了,可谁也没有把握,冀世卿能不能醒过来。
他们说,该做的他们都做了,一切,就要看这男人的造化了---
几名亲信匆匆赶来,冀华佑,冀韶封以及林副官与这班冀世卿的亲信们在冀公馆一个房间内临时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一致决定将冀世卿受伤这事暂时向外界隐瞒住----
军统大人受重伤的消息一旦传出来,定会引起偌大的恐慌,甚至会引起变兵。
为了稳定军心,这消息是非要封锁住不可的,于是,冀公馆内悄悄地增添了许多守卫,冀公馆内当差的下人,轻易不允许外出。
自会议过后,林副官吃住都在冀公馆内,不曾离开过半步,他作为冀世卿最亲近的待从官,要担当起冀世卿的代言人,与外界沟通,唯有这样,外界才不会看出异样来---
“林副官,我与陆军医商量过了,钧座今日若还不能醒来,我们就换药。”
“好,你们是专家,这事你们作主吧,只要你们记住,钧座的命在你们的手中,责任重大啊!”
秦军医闻言,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四十四章:断肠梦(大结局)
第二百四十四章:断肠梦(大结局)文/有琳
林副官扭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扭头冲着秦军医点了点头,转过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框外,就见叶初云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她身上那套宽松的长洋裙让她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为瘦削,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
她那苍白的脸色以及那弃满血丝的双眸让林副官一怔,不由得打住了脚步。
女人见他走出来,迈步走到他跟前,冲着他微微开启双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副官知道,这女人失声了,因为看到钧座中枪的一幕,受惊所致怃。
这俩人,心中是明明有着对方的,却乐不知疲地相互折磨着,连他这局外人看在眼底都觉得累。
林副官冲着女人微微作了一躬,望着她,定定地说道:“夫人,能借一步说说话吗?”
女人神色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勘。
两人来到安静的小厅内,在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
天气有些冷了,这女人却穿得极少。
林副官望着这脸色比病房中那人的好不到哪里去的女人,缓缓地说道:
“夫人,现在钧座依旧命在旦夕,作为属下我还是有句话要与你说。”说着说着,他目光越过这女人:“我知道钧座一直都很在乎夫人您,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爱你爱到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程度了,要知道他的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而是属于整个郢军与百姓们的,他一旦出事了,整个华北就会乱了,钧座他明知道会那样的,但依旧毫不犹豫地舍身救您。可见您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着说着,侧过脸,但见女人双手紧紧地抓住手上的手帕,拳头直捏得发白。
林副官望着她,称呼一变,说道:“叶小姐,我听许默说,你哥哥是死在咱们郢军的大牢当中的。”
叶初云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沉痛,她微微抿了抿唇,神色哀伤。
林副官没有错过她这一下表情,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有恨钧座的理由,你认为是钧座间接杀死了你的至亲,可是,叶小姐人,您可曾想过,在这乱战不断的时期,两军交战,你哥哥作为敌方,死在我们郢军的牢中也是无可厚非。再说了,你哥哥也杀过不少郢军的人,不是吗?”
他说着说着,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昂,不由得便停了下来,半晌,才吐出一句:“您若因为这样而记恨于钧座,对他是不公平的。”
说到这,他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望着她说道:“希望叶小姐您能想通这一切,说真的,我跟随了钧座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妥协过了,但他在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