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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亲着她,此刻却被她的瑟缩弄得闷哼了一声,律动的频率蓦然快起来,一下下狠狠地撞过来,咬牙不出声。
她被他逼得浑身发软,又不敢出声,怕将柴哨一干来寻他二人的将校们招来此处,只得咬着嘴唇,撑紧了树干由他尽兴。
“陛下!”“陛下与皇后可在此处?”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寻喝声,她的神志也忽起忽落,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抠进树皮里,这感觉是分外的刺激,刺激得让她几乎都喘不平一口气,全身的血液都朝一处涌去,被他的身体烫沸,又沿着四肢经脉涌回心口……
到最后她再也撑不住树干,只下意识地反手去摸他,下死力地掐着他的手腕,浑身颤抖到几乎痉挛。
他随着她一并轻轻发抖,张口咬在她的颈侧,口中喘出的气烫得出奇,一身大汗。
许久,她才渐渐回魂,膝间一软,朝后跌进他怀里。
他揽着她,轻一下重一下地啄吻她犹在微颤的红唇,眼里情欲回潮,带了点点柔意,嘴角一勾,便是醉人之样。
她歇了好半晌,这才悠悠抬眼张望,见火光已不见,亦不再闻柴哨等人的声音,这才心安了些。
可转瞬一瞥,却见青云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又有些急。
他倒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揉着她的腰,慢慢道:“两匹马儿定是让柴哨瞧见牵走了,他又岂是个笨人。”
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下脸庞又陡然窜红,急道:“这……我这回当真是没脸了!”
他竟怡然笑起来,“怕甚么。都说了,柴哨又岂是个笨人。”
她赌气似的推他,却不想他又欺过来扯她的衣裙,惹得她慌忙道:“你怎的还没完没了?”
“如此良夜,如此美景。”他的声音似催情针,直通通地戳进她耳中,“便在今夜给我个孩子,可好?”
【完】
【番外一景宣十年】
景宣十年秋九月,国中西面数路州军大水,皇上诏赐被灾家米二石,溺死者官瘗之。
丁亥,天降大雨震电,京中平地水数尺。
庚寅,皇上、皇后避正殿,减常膳,为天下万民祈福;辛卯,降天下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畿内、京东西、河阳、河北、成府三路被水民田蠲其租;凡流徙者,所在抚存之;丁酉,诏减北面诸路岁输锦绮,易绫纱为绢,以给边费。
连日大雨过后,天边浓云渐薄,太阳终于露了一小脸。
阳光稀贵如金般地洒入宫城,立即便使得这满朝上下文武百僚们的心情也随之霁明起来。
时近傍晚,西华宫正殿朱门被人在外轻叩了三声。
没过一会儿,就有宫女小步快走入得内殿,对正在宽解朝服的孟廷辉道:“皇后,资善堂直讲方大学士亲自将皇太女及二位皇子送来了。”
孟廷辉脸色有些乏,对着镜子拆去高髻上的冠子,口中轻轻道:“请方学士回去歇息罢,叫皇太女与皇子们在外殿候着。”
宫女小声应了,欲退时神色有些犹豫,可一瞧她镜中微微不豫的面色,便垂首抱袖退了出去。
自景宣三年正月皇上册后至今已近八年,皇后所出共一女二子:长女若韬年七岁,出生不及三日便被册立为储;长子若韫、次子若韧则分别诞于景宣四年及景宣七年,如今不过是才知事不久的孩童而已。
景宣七年秋,皇上以翰林学士方怀任资善堂直讲一职,为皇太女若韬启蒙授业;八年春,大皇子若韫随入资善堂习业;今岁九月初,才满三岁的二皇子若韧亦奉诏入资善堂。
然而今岁遇灾,九月中旬国中连降大雨,自西面数路直至京畿一带,民田遭水灾者不计其数,皇上与皇后在宫中迁朝会于宝和殿偏殿,又令宫中上下罢常膳,食素以仰祈上天之德。
尚食局的女官们不忍皇女皇子们挨饿,又实是怜疼才刚满三岁的小皇子若韧,遂偷偷与他们常膳为食。谁知此事走漏风声,被人禀至皇后御前,顿时便令皇后震怒,连逐尚食局数人出宫,又诏三位皇女皇子们罢资善堂日课,入觐西华宫。
殿门一开,宫女与外面的小黄门悄悄耳语了几句,转身请方怀回去,又忙躬身恭让,让乳母领着三个容貌俊丽衣着妥贴的小人儿入了殿中。
未几,孟廷辉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瞧见三个孩子,眉尖又蹙了蹙,转身随意坐在殿中为二府朝臣所置的高椅上,拢起袖口,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
“母后。”
最靠近她的小女孩儿率先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然后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等她发话。
旁边一个男孩儿也马上跪了下去,小声道:“母后。”
最边上的小男孩儿约莫只有三岁的样子,瞧见哥哥姊姊这模样,不禁也拙手拙脚地跪了下去,嗲声道:“母后。”
候在殿角的乳母忍不下心,正想要僭越开口时,却被两个宫女一拽,往后面带了下去。
孟廷辉没叫三人起身,只是坐着淡淡地注视着他们。
半晌,若韬忍不住抬起头来,清丽的小脸上凝了丝愧色,小小红唇轻启道:“母后,儿臣们知错了,还请母后责罚。”
“你有何错?”孟廷辉看向她。
若韬抿抿小嘴,一本正经道:“国中数路连逢大雨,不少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父皇与母后避正殿而罢常膳,减民赋、抚流民,以天下苍生为念,实是大善仁圣。可儿臣们前日却贪嘴食荤,不顾父皇与母后在宫中的素膳之令,使天家蒙羞,还请母后降罪。”
“还请母后降罪。”若韫在一旁也跟着道。
只有若韧睁大了眼望着哥哥姊姊,一脸将懂不懂的表情,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快要跪不住了。
孟廷辉微微一舒眉,问她道:“此话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还是旁人教的?”
若韬小脸有些红,嗫喏道:“不敢欺瞒母后,是方大学士在适才来的路上教儿臣们这样说的。”
孟廷辉脸色冷然,斥她道:“你父皇心忧灾民,已有月余都疲乏得吃不下东西。内廷有诏谕令宫中上下罢常膳,你身为储君,却不将皇诏父命放在眼中,领着两个皇弟公然食荤,这事儿一旦传至外廷,想要朝臣百姓们怎么看你?再过几年,你便要以储君之身入中书同宰执们学理政事了,怎的还这么不懂事?今日是方学士教你这样说的,倘是他不教,你难道就不知自己犯了错儿?”
若韬有些委屈,跪着不吭声,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中噙满了泪,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哭。
旁边若韫急得不行,抢着道:“母后息怒,此事当真怨不得皇姊,都是儿臣……”
外面殿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来。
若韧眼尖,一见来人便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有如出弦利箭一般地冲那人奔过去,小身子一下子撞上那人的腿,仰着脸睁着大眼急急地叫:“父皇!”
英寡一把捞起他,将他抱在臂弯中,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对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道:“都起来罢。”
若韫犹豫了一下,起来转身道:“父皇,这事儿都是儿臣的错,让母后别再责罚皇姊了罢!”
英寡闻言扬眉,侧头瞥一眼孟廷辉,眼底了然,口中却道:“何事值得你动这么大的怒?”
孟廷辉倚着椅背,微有无奈,心知定是哪个宫女看不过眼,着人去睿思殿通禀了他,才惹得他如此神速地前来“救人”,遂起身轻道:“由得你如此纵宠他们。”说罢,便转身回内殿去了。
若韬犹在跪着,口中小声道:“父皇,是儿臣让母后生气了。”
他低声道:“起来。”然后将怀中的若韧放了下来,道:“且带着两个皇弟下去看书练字罢。”
这三个孩子中,也就是女儿的性子最像自己,自幼不爱多言,安于静处,虽从出生便被册立为储,可却极是自敛懂事儿,年纪小小便颇受二府老臣们的喜爱。
“谢父皇。”若韬站起来,静静地牵过若韧的小手,又叫过若韫,复又冲他行过礼,然后便一齐退殿出去了。
他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淡出朱门,这才缓缓转身,走入内殿。
细高的铜镜前簪花满案,她坐得端正,手中翻叠着些细绢薄衫,听见他的脚步也不作声,只一径低着眼。
因国中数路遭逢水灾,他之前减免了北面岁入锦绮绫纱之贡,宫中如今用的大多是绵绢一类的衣料。自景宣三年沈知书奉诏归京,严馥之便将严家在潮安的铺子交给了父亲的外宅打理,自己随沈知书进京没多久,因衣妆精致颇受那些命妇千金们的追捧,遂又开了家裁衣坊,专为名门大户的女眷们裁衣缝裙,便是孟廷辉在宫中的好些用度,也都是从严馥之那里来的。
今次宫中用例既改为绵绢,她自然身先士卒地服绵穿绢,连带着这京畿宇内的朝臣们府上亦不敢平铺缣绫锦绣。严馥之更是一改铺子里的用料,所余之钱帛皆上贡以做北面边费,如此一来,整个畿内并同河阳南、北路的商贾们又连纳了不少钱,以为朝廷赈灾出力。
她于此事之功,他看在眼中,更是暖在心头。
这么多年来,她心中装的是他,是他的江山天下,更是他的百姓万民。她是他知解君心的能臣,是他生死与共的女子,是他同甘共苦的妻,更是他三个孩子的母后。
此生能得她一人,便是苍天予福,而他也再无它求。
他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发顶印了个吻,薄唇又移去她耳边,“怎的,不至于连我也气罢?”
她哼道:“不敢。”
他笑,发狠似的咬了一口她细嫩敏感的耳垂,“我听人说了,尚食局的人不规矩,哄着若韧吃了些荤食,若韫忍不住也跟着吃了,若韬不过是在一旁没挡住,也值得你这样斥责她?”
她轻轻叹气,回眼瞅他,“她要是一般的公主也就罢了,偏她生就是你的嫡长女,偏你又不顾不管地册她为储,殊不知这天下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瞧?我倘不在内廷罚罚她,这要是落在外朝哪个有心人的手中当把柄,又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又略微忿然地拨开他的手臂,“我教罚他们也就罢了,谁让你次次都来装好人?哄着叫孩子们不和我亲……”
他笑着将她一把拽起来抱进怀中,“你听不见旁人都说若韫和若韧像你么?看若韧方才那灵动放肆的劲儿,哪像个三岁大的娃娃。”
她在他怀中小挣了下,身子不觉软了,将手中的薄衫随意往案上一扔,埋头在他胸口,“久赖在此处做什么,睿思殿那边不必再去了么?”
“一看见你,就不想走了。”他的声音低沉微哑,数年来都不曾变过,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心头的火星激燃。
她由他抱着往床榻边走去,耳根点点发烫,口中道:“今日瞧见这天放晴了,我心中才略略舒坦了些,谁知那边又传来孩子们不守诏谕的事儿,我岂能不管不问?”
若韬、若韫、若韧三人虽是个性不同,可都是粉雕玉琢极其可爱,内宫中人哪个不疼惜怜爱他们?便是任资善堂直讲的方怀,也常常夸赞这三个孩子天姿聪颖,而今日宁可忤逆她这皇后之意,也要教平日里不善多言的若韬说那么一番话。
他扯了帐子,抱着她躺下去,“我知你最疼若韬,生怕她将来路走得不顺。她能有今日之乖巧,全仗你多年教养之功。”
她轻皱鼻尖,“她这性子同你当初简直是一模一样,平日里想些什么全埋在心中,不肯多吐一字。这一副江山的担子何其重也,我虽是责她罚她,可心中又实是心疼她。”
他侧头看看她,“生在天家之人,皆是这命。”
她一下子仰起脸,将他抱得紧了些,声音轻下去:“所以我也心疼你。”
天渐黑,夜渐浓,空气中似是浮荡着细碎金粒,映得他俊脸明晰,一挑眉一扬唇皆是摄心惑人,叫她看着看着便失了神。
多少年了?
从乾德二十四年春日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