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去的东西
“不要去，都是些骗人的东西！”楚雨带着无名的怨气对叶良说道。
见她气鼓鼓的脸，带着生气时的红晕，还有些可爱，叶良停下脚步。
“骗子？不可能吧，你看还有人去买呢。”叶良不经怀疑楚雨的不良用心。
因为他见对方摊前围聚着不少人，若真的都是骗子，估计早就被揭穿了，哪会有如场景？
“再说，就算对方是骗子，难道没有管事的么？现在骗子都这么明目张胆吗？”叶良继续问道。
“这里是闹市，没人管的，当然，也不全是假的，这就要看运气和眼力了。”楚雨斜着眼朝叶良看了一眼，“不过，你肯定会被忽悠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人生攻击！
“那，左手边卖一品右臂力量丹也是假的？”叶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卖丹药的小摊。
小摊前的牌子上写着贩卖一品右臂力量丹等字眼，而且小摊上面还摆着不少丹瓶。
“饿，不是。”楚雨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生气，咬着牙。
叶良：“？？？”
楚雨脸色羞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慢吞吞地将自己受骗的事情告诉了叶良。
说完，还偷偷地看叶良的反应，见叶良没有嘲笑自己，楚雨大大松了口气，心中给叶良大大个赞。
叶良心中当然是高兴个不停，不过楚雨一心专研炼丹，被骗本属正常，没什么好羞耻的。
若是她被骗了，还嘴硬，那么就是本性有问题了。
叶良带着大哥哥的微笑，想要安慰楚雨一番，不过对方根本没有收到伤害的样子，叶良伸出去想要摸她的头的手，不经收了回来。
哪知，楚雨一把手抓过叶良的大手，往自己的脑袋上放，来回抚摸两下，就又放了回去。
一副被你占便宜的可爱样子，让叶良哭笑不得。
闹市属于非监管区，除了正常维护秩序的管事，是没有巡逻队伍的。
两人身怀重物，显得小心翼翼的，不过楚雨因为身穿炼丹服，是丹坊的二品炼丹师，很少有胆大之人敢对她下手。
笑话，这里是丹坊器宗的地盘，谁要是敢伤害炼丹师、炼器师，这里的游客就不会放过对方。
在闹市走了一会，叶良就看见一个空闲位置。（位置是要给钱的）
楚雨给了位置钱，两人才安顿下来。
他们位置左右也有人，右手边是一个老年人，小摊前摆放着一些小玩意。如：吸尘瓶，小型储物袋等。
左手边则是卖宝器的青年，看样子宝器品阶不是很高，最高的只有二阶下品样子，而且只有一件，是件宝剑。
没有竞争，两人皆很满意。
将带的牌子从储物袋中取出来，放在摊位最中间，牌子上面第一排写着贩卖一品、二品右臂力量丹，中间最重要的位置写着贩卖一品双臂力量丹。
又拿出一两瓶丹瓶，摆放在摊位上，两人就开始漫长的等待。
至于牌子上为什么没有二品双臂力量丹，自然是因为楚雨没有炼制出来，当然她并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没钱了。
坐在上好的鹿皮垫子上，叶良有些疑问。
“怎么不去丹铺卖呢？那里应该更方便一点吧。”叶良问楚雨。
楚雨正拿出一本丹书，准备观看。
“方便是方便，但是要给不少中介费的，我们现在差的是钱，不是时间。”楚雨将丹书翻开，陈旧的书页散发出阵阵书香，淡淡的，很好闻。
不得不说，楚雨是真的很认真，对于炼丹真是一刻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叶良很佩服她，身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炼丹师，能有如今的成就，想必吃了不少苦。
叶良见楚雨很快沉浸在书海中，脸上时不时卷起笑意，笑的真甜。
叶良就像一只狗，忠诚地守护在小摊前，只要有人询问丹药，他便回答，若是对方真的有购买意向，他才打扰楚雨。
闹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询问丹药的人却十不存一，购买丹药的更是百里挑一。
毕竟好好的丹铺不去，偏要在闹市购买的人，要么钱财不多，要么就是别有心思。
花了一上午，楚雨才卖出了两瓶一品右臂力量丹，不过这已经很让她满意了。
卖丹要么不开张，要么开张就卖完。这种东西属于奢侈品，一般武者是买不起的。
正午的时候，两人也没有离开，就地取出准备好的干粮，配合着清水，就吃了起来。
干粮干瘪无味，只为填饱肚子。
“哈哈，赚了不少。”楚雨强颜欢笑对叶良说。
其实，生意并不是很好，不过为了给自己和叶良打气，楚雨大咧咧地笑着。
“你笑的还能假一点么？”叶良鄙视道。
“哼哼，是那些人没眼力，不然早就将本丹师的丹药买去了。”楚雨神气说道。
两人就这么傻里傻气地互相调侃，寂寞的时光流逝的很慢。
下午，人不见少，询问丹药的人多了些，但都有些犹豫。
楚雨打死不降价，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才炼制出来的丹药，要是便宜卖了，怎能对得起她的心血。
她就是脸皮薄，想要降价又有些犹豫。
不久，又来了个大汉。
大汉真是高大，一个人占据了两个成年人的位置，胸前肌肉坟起，右臂上露出一条大大的伤痕，看上去异常可怕。
也不知大汉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在右臂上留下如此宽厚深度的疤痕。
“老板，你这双臂力量丹怎么卖？”大汉不像外表那样凶悍，反而声音刻意降低，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是个脾气好的人，这是大汉给叶良的第一印象。
“十块下品灵石。”楚雨开口道。她见大汉穿的不好，不像富裕之人，就没有漫天要价，说出正常的价格。
“十块啊。”大汉声音更加低了一些，跟先前想要购买丹药的武者一样，犹豫起来。
至于他们为什么犹豫，自然是有理由的。
一品右臂力量丹在闹市才卖五块下品灵石，而一品双臂力量丹竟是它的双倍。
“能不能便宜一点。”大汉脸有些红，好像讲价很不意思的样子。
楚雨想要开口拒绝，叶良就制止了她。
他来到大汉跟前，摸出一瓶双臂力量丹，再从里面掏出一颗丹药出来递给大汉。（一瓶丹瓶内有三颗丹药）
“不如，你就先试试药效如何，若是觉得值这个价，你再来买，若是感觉不值，丹药就不收你钱了。”叶良对大汉说道。
“这，好吧。”大汉拿着丹药，转身就朝闹市的试药场地走去。
摊位面前周围不少人，不少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想看看丹药是不是真的有用。
见大汉离开，一部分人也跟了上去。
楚雨双手抱胸，将小小的胸脯稍稍挤大一点，脸上带着气鼓鼓的表情。
“怎么了，小雨。”叶良笑着对楚雨说道。
“你太天真了，万一他跑了怎么办？我们只有十几瓶双臂力量丹，你就这么随便给一瓶？败家啊。”楚雨生气道。
“什么给一瓶，就给了一枚。眼睛看哪去了？”叶良将丹瓶递给楚雨。
“哦。”楚雨嘿嘿直笑，刚才她见叶良挡在自己身前，觉得叶良有时挺可靠的，想来想去，思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过了许久，还不见大汉回来，叶良就感觉不妙，可是就一枚丹药，真的值得对方这样吗？
他从不愿以最坏的思想去考虑别人，但事情显露的真相又那么让人难受。
心中仿佛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叶良的心坎上。
他并不在意一枚丹药，或者是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将自己的信任寄托在那枚小小的丹药上，随着大汉的消失，他感觉自己正丢失了什么。
是什么呢？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吧。
“没事的，千万别放在心上，就当喂狗了或者丢了，不要因这件小事让自己难受。”楚雨见叶良坐在垫子上，但眼睛一直盯着大汉离开的地方，不肯闭眼。
叶良眼中渐渐充满血丝，可仍不想闭上，他怕自己闭上了双眼就错过了大汉的归来，那颗载着他信任的丹药的归来。
好久，眼睛实在受不了了，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叶良给过自己救赎的机会，可残酷的现实唤醒他天真的梦想。
拍了拍楚雨的双手，示意着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