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归家
杜启出宫离开李渊的宫殿，他走出皇城时，见城外还有一人在夜幕灯光下站着，那清瘦的背影拉得老长。
这不是别人，赫然是杜如晦。
杜如晦出宫后没有离开，却是等着杜启。
“父亲！”
杜启走了上去。
“走，回府。”
杜如晦招呼一声，带着杜启登上马车，便往回走。
轱辘轱辘！
车轮转动，快速的行驶。
毕竟如今已经是深夜，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人，所以马车可以快速的行驶。在马车行进当中，杜如晦道：“二郎，你小子要去西域，在出征讨伐突厥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嗯，确切的说，是当时为父传达消息，说让你拿出钱作为军饷，你就有了想法吧。”
“是！”
当着杜如晦的面，杜启直接回答。
他没有撒谎。
去西域的想法，的的确确是当时生出的。因为杜启的内心，有了一种不安全感。原本杜启在大唐，也觉得日子不错，悠哉悠哉的。
可是，他经营的产业愈发庞大，实力愈发的强，可是杜启自己，却是处处掣肘，他就感觉是一头已经肥了的猪，随时都得被宰杀。
即便李世民不会亲自出手，可钝刀子割肉，也是无比难受的。
所以杜启选择离开。
去西域闯荡，打下自己的一片基业，然后自己做主。
这是杜启的想法。
杜如晦听到杜启的话，道了一句果然，然后杜如晦继续道：“只是你去了西域，这西域之地，混乱不已。今日杀戮，明日杀戮，时时都在杀戮。这些人今天归顺大唐，明天又换了人归顺大唐，总归是乱成了一锅粥。这样的地方，你去了，你娘亲能放心吗？”
杜启笑道：“父亲，娘亲是关心则乱。您是知道儿子的，难道，您还不清楚儿子的能耐，还不清楚儿子做事的手段吗？”
杜如晦道：“为父能不担心吗？”
杜启咧开嘴一笑，道：“父亲，您就别担心了，总之一句话，儿子一定会安全的抵达肃州，然后迅速的稳定下来。您尽管放心，尹长青没有害死儿子，李建成没有害死儿子，突厥人也没有害死，同样的，西域的人也一样，无法害死儿子的。父亲，您就放宽心。”
“你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的事情，回去后自己向你娘亲说。”
“是，是！”
杜启笑着道：“娘亲这里好说，就说是皇帝的安排。总之，事情的内幕就不说了。反正说了是皇帝的安排，娘亲也就不会多说什么。”
两父子谈笑着往回走。
抵达杜家时，已经是深夜了，这时候府上却灯火通明。
郑氏没有睡觉，就在大门口迎接，在杜启下了马车时，郑氏、李烟云和千雪同时去迎接。按理说李烟云如今，应该是回家去的，不过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李烟云在杜家，那也没有谁说什么。
郑氏一看到儿子回来，整个人都是激动了起来，连忙拉着杜启的手，上下打量着，说道：“快让娘亲看看，你去打仗，一走就是几个月，娘亲担心啊！”
杜启笑道：“娘亲，儿子没事儿的。”
郑氏却是摇头，仔细的端详着，口中还念叨着瘦了、黑了之类的话语，事实上杜启还真没有瘦，毕竟在军中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黑了，倒是黑了一些。
毕竟晒了太阳。
杜如晦在一旁，都已经是看不下去了，说道：“夫人，二郎刚回来，就别在外面耽搁了。走吧，回府去。”
“对，对，走回府。”
郑氏一听，忙不迭的点头。
他带着杜启往回走。
杜启和李烟云、千雪点头致意，便往内中走去，一家人回到了大厅中宾主落座。
这时候的杜如晦，成了隐形人，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全都是郑氏叽里呱啦的说话，询问杜启在军中的事情，不是询问杜启立下了什么功勋，而是询问杜启能否吃好睡好之类的。
好一通话下来后，郑氏才道：“二郎啊，你小子离开的这段时间，烟云丫头和千雪，她们可是日日为你祈福，希望你平安归来。她们两人，可是茶饭不思的，很是不容易。”
杜启笑道：“娘亲，儿子知道了。”
这个时候，郑氏的脸上，才有了期待神色，她笑吟吟道：“二郎，你这一次随李总管一起北上，覆灭了突厥，活捉了颉利可汗、突利可汗。可以说，是立下了大功勋的。朝廷对你，应该是有嘉奖的。这一次，又得了什么嘉奖。皇帝总不能，又给你一些散官爵位吧。”
杜启笑道：“娘亲，陛下敕封我为平西王，自此，您儿子是王爷了。而且如今重新定爵位后，您的儿子，可是大唐第一个异姓王。”
“平西王！”
郑氏听到后，皱起了眉头。
这有些怪。
郑氏虽说是妇道人家，但也并非是不懂封王规矩的，封王应该是有封国的。只是如今封王，只有食邑，也就是只有赋税，没有半点治理权。
可是也有地名啊！
平西王！
平西是哪里？
郑氏询问道：“二郎，你的这个王爵，怎么怪怪的，有些不对劲啊！”
杜启解释道：“娘亲，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儿子的这个平西王，针对的是西域之地，不是中原。陛下说了，儿子在西域沙洲之外，打下了地方，那就是儿子的封国，是儿子全权处理的。这，才是平西王的来历。”
郑氏一听，瞪大了眼睛，更是一下就站起身，说道：“你刚才说，西域之地打下了的地方，那才是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西域？”
这是郑氏的智慧。
她并不傻。
好歹，她也是名门出身，而且能成为杜如晦的媳妇儿，能压得杜如晦死死的，是极为聪颖的。杜启说了一句话，郑氏就明白了其中的苗头，然后开口询问。
杜启咧开嘴一笑，道：“娘亲，您请坐下来，别着急，别着急。嘿嘿，儿子接下来，的确是要去西域。好歹，儿子是平西王。”
郑氏说道：“这是皇帝安排的？”
“是！”
杜启点头回答。
他说起谎话来面不红气不喘的，反正这爵位，的确是李世民敕封的，能够唬住郑氏，那就足够了，其余的方面，杜启却是管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