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收为己用
如果没有先前在屋顶偷听的一番话，黄石肯定认为杜启的话是虚情假意，是故意这么说。可因为听到杜启一番为百姓考虑的话，黄石愿意相信杜启，并且认为杜启是不错的人。
杜启心思转动，顺势道：“黄兄一直都是刺客吗？”
“对！”
黄石点了点头。
他耸了耸肩，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我就会一门手艺，除了当刺客赚钱养活自己，其他没有半点生存技能。所以，这辈子只能当刺客。其余做工赚钱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杜启说道：“黄兄就没有想过，入伍从军为朝廷效力，亦或者寻求更好的路出仕吗？做工赚钱不可能，可入伍和出仕，却是不错的。”
黄石苦涩一笑，解释道：“我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方面朝廷乌怏怏的一片漆黑不适合，另一方面我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去参军我肯定是受到约束，反倒是平添麻烦。最重要的，我也不懂这些。所以，还是当一个刺客好了。”
杜启道：“黄兄，世间的人和事，哪里能事事自在不受约束。就拿我来说，身为平西王，按理说也算位高权重，可也有诸多不顺心，诸多不如意，乃至于诸多掣肘。”
“人活世间，就是在一个相对大一些的囚笼中折腾。”
“譬如你，当刺客看似自在，实际上，也是在有限的空间，寻求自己安慰自己的自由自在。你虽说暂时自由了，难不成，你让你的子嗣，也跟着你做一个刺客。”
“我相信，作为刺客的你，清楚刺客的不容易，更清楚刺客的艰辛和危险。如果实在是没办法，谁愿意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呢？”
杜启的话，显得很简单，却是一针见血，说出了刺客的不容易。
黄石顿时皱起眉头。
若说一个月之前，黄石听到杜启的话，是浑然不在意的，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啊！
什么都不管。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如今的黄石，却没有说出这话的底气。因为黄石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女子的身份也一样是卑贱，是青楼里面的人。
女子相貌很普通，却是蕙质兰心，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这是黄石喜欢的。
说来也巧，黄石去青楼时，见到女子后，便是一见倾心。他本身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而且自己手上沾染无数的鲜血，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不觉得喜欢的女子在青楼，有什么卑贱的。
黄石所想的，是赚钱给女子赎身，然后一起过日子。尤其两人相处一段时间，都彼此有这个想法，是已经约定好的。
黄石如今，已然有了牵挂。
听到杜启的话，黄石沉默下来，内心仔细的思考着。因为他要娶喜欢的女子，以后免不了肯定有子嗣，到时候难道儿子去刀口上舔血吗？
黄石深吸口气，情绪已经恢复过来，看向杜启道：“平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启坐直了身体道：“本王的意思很简单，黄兄是一个有底线有良知的刺客。尤其你能不知不觉的潜入平西王府，且不惊动府上的人，的确不简单。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为本王效力。你，可愿意？”
黄石面色顿时发生变化。
他很是震惊，因为黄石没有想到，杜启竟然会突然招揽他。
黄石身子前倾，沉声道：“平西王难道忘记了，我潜入府上，是来刺杀你的吗？”
杜启道：“你却没有行刺。”
黄石再度道：“我只是一个刺客，什么都不懂，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要治理州县，我是不行的。要统摄军队，我也是不行的。甚至上阵杀敌，我的剑术只适合行刺，不适合正面厮杀。我这样的人，如何能在平西王麾下立足。”
杜启笑了笑道：“你这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黄石道：“愿闻其详。”
杜启正色道：“一个政权的建立，不仅要有治国的士人，更要有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帅。除此外，还有诸多需要的人，如专门负责饭菜的庖厨，如专门负责修桥铺路的工兵，还有一些查勘天气地形的人员。”
“各行各业，各司其职。”
“这才能一切运转。”
“同样的，你这样的刺客也需要。试想如果两军交战，双方对峙无法取得突破时，你率领的刺客，能暗杀敌人首领，就可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结果。”
“亦或者，你统摄的刺客，打探到了能灭敌制胜的情报。”
杜启说道：“总之一场战事的胜败，不一定是正面的厮杀取胜，还有诸多的可能。”
黄石说道：“平西王的意思是，希望我为你效力，替你杀人。”
“对，也不对！”
杜启直接就回答。
黄石有些懵道：“平西王，我读书不多，没什么见识，您就别打哑谜了，直接说。”
杜启说道：“只所以说对，是因为你归顺了我，肯定会涉及到刺杀的事情。因为很多解决不了的敌人，需要你以及你麾下的人出面。”
“之所以说不对，是因为有时候不需要杀人，只是需要抓人即可，亦或者是拉拢对方，能够策反敌人，收为己用。”
“你为我效力，并非单纯的是刺客，还要涉及到情报的打探。”
“这是你要掌握的。”
“你为我效力，更需要招募人手，执行任务。大多数的任务，你不需要亲自去，只需要安排即可，你是负责的人。”
杜启正色道：“黄石，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本王麾下，需要你这样的人。该说的，本王都已经说了，是否愿意为本王效力，看你的决定，本王不勉强。”
黄石心中思索一番，忽然道：“殿下，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杜启道：“你的俸禄每月在十贯以上，具体多少，需要再做调整安排。毕竟这一事情，要和柳正希商议一番，他主要负责王府的事情。”
黄石顿时意动了。
一月十贯钱，可不是小数目。
黄石心思转动道：“我愿意为平西王效力，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杜启言简意赅的道。
黄石说道：“我想要预支十个月的俸禄，预支一百贯钱。”
“可以！”
杜启直接回答。
他没有去询问黄石预支这些钱做什么，他相信一个有良知有底线的黄石，既然答应了为他效力，肯定会为他效力的。
“谢平西王！”
“平西王的大恩大德，黄石没齿难忘。”
黄石脸上的神情颇为激动，有了一百贯钱，他就可以给心爱的女人赎身。照理说，其实在酒泉县这样的边塞之地，一百贯钱是极为值钱的，一般的女子，尤其勾栏之地的女子，足以赎几个女子了，青楼的老鸨看黄石不舒服，所以故意刁难的。
不过黄石也不在意，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若非是他早些年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有钱就大手大脚的用掉，也不至于现在会缺钱，好在他自己最近存了点钱，加上预支的这点钱才，一切也就好办了。
黄石想了想，问道：“平西王，我何时开始来做事呢？”
杜启道：“能有多快就多快，你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那就可以来做事了。”
“明天！”
黄石说道：“待到明天，我手中的事情，就可以处理完。争取明天下午之前，我来王府为平西王做事情。眼下的平西王府防守，有诸多漏洞，需要一一弥补。”
杜启道：“可以，我平西王府的防守交给你来安排。”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另外，你归顺了本王，为本王效力，单纯是你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有你认识志同道合的人，有能力的人，你都可以招揽到平西王府来。”
“卑职明白！”
黄石郑重说话。
杜启摆手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是！卑职告退。”
黄石改变了自己的称呼，而且在杜启面前，他也变得恭敬了起来。毕竟他如今，已经是为杜启效力，自当端正心态。
杜启专门打了招呼，让刘坚领着黄石去库房预支钱财。
这一刻，杜启脸上却是有了笑容。
有了黄石，他麾下又多了助力。此前的杜启，虽有薛仁贵、萧元奇执掌的军队，可实力不强。即便如今有柳正希、郭孝正这等谋士，但还远远不足，一个真正成熟的势力，不仅是有李军队，更有文臣武将，还有情报、刺客等各种方面的人才。
黄石填充的，是隐藏在暗中的力量。
杜启和黄石一番交谈后，他也颇为疲惫，收拾了一下书房中的文件，便回房去休息，一宿的休息，次日一早醒来，杜启又恢复了精神。
毕竟身体年轻。
而且他的这具身体，身体素质如今是越来越好。
杜启起来吃过了早饭，径直到书房看书，以打发无聊的时间。杜启在酒泉县的日子，如今便是这般枯燥乏味，毕竟如今的天气渐渐寒冷，不宜外出，所以他主要的时间都是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