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笔记（76）—天命

古人有云“人处世上，皆有命数，生老病死、荣华富贵，都是天命”，我是唯无论者，照理是不相信这些命数之类的话的，但偏偏身边发生的一些事，非常奇特，用科学观点又难以解释，所以干脆写入笔记，信不信，全看你自己啦。

我的老家在清江河边，是宜都少有的冲积平原，土质肥沃、湖泊纵横，在清江上游高坝洲、隔河岩等电站未修时，因为地势低洼，年年被洪水淹没，出行都要坐船，因此家乡男女老幼皆会游泳，就算是新嫁来的媳妇和初生的婴儿，过不多时也得学会游泳，没有别的原因，生存第一罢了。69年政府沿清江河岸修了一条长土堤，将老家和对河村隔开来，为方便村民出行，又在两村之间设了一个渡口，有两条小渡船，用于接送村民，我的一个亲戚被村里安排在渡口摆渡了十多年，赚点工钱，不忙时就在河里打打鱼，听父亲说过他的水性极好。2000年，政府在渡口修了石桥后，往来不再靠船，亲戚就失了业，干脆以打渔为生。

2011年的国庆节，我正在走亲戚，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亲戚昨天晚上去世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送情去”。

“前段时间我还在街上碰见过他，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不在了？”我惊讶的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听说是淹死的。”

“没搞错吧，我听您说过他的水性极好，曾经横渡过长江，一个潜水可至数十米，怎么会被淹死呢？”我哪里肯信父亲说的话。

“是真的，调查结果已出来，村主任通知我的，肯定不会错。村主任在孙家河开有砂场，每次亲戚到长江边打鱼的时候，总会打个招呼，然后把摩托车停在场子里才下河打鱼，第二天早上又打个招呼后再骑摩托车走。昨夜他跟村主任打过招呼后，又和往常一样驾小船到长江捕鱼，可直到下午也没见其上岸骑车。村主任赶紧报了警，等警察到后一起沿江寻找，最后小船在江中被找到时，发现他的尸体沉在小船的水面下2、3米处，身体被渔网死死缠住，因为渔网固定在船上，因此尸体并未随江飘走。警察推测是昨夜打渔的时候，在用竹竿收网时，竹竿突然断裂，人触不及防，没掌握好平衡掉进了江里，如果是平时往船边游爬上来就没事儿，可这次打渔时身上穿着厚厚的防水胶服，本来是防水防寒的，没想到这时竞成了催命符，汹涌的江水迅速倒灌进胶服里，胶服越来越沉，直把人往水下带，而且又脱一掉无法挣脱，可惜了空有一身好本事却无技可施，最终溺水而亡。”父亲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除了一些小细节外，大部分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啊，难怪都说淹死会水人啊。”我连声惋惜。

“唉，这些年打鱼的人都说长江里的鱼货越来越稀少，一网下去根本见不到鱼，忙乎一天也只能勉强糊口，很多人改了行。年初我遇见他时，他却说，哥哥，今年走财运啦，鱼比哪一年都好打，因为我找到一个打鱼的好地方，就在长江老女桥过去一点儿，有个长江的回水处，好多鱼都聚集在那里，每次去都是满载而归。其实那个地方我知道，我以前就在那里打过鱼，问题是那里也不只他一个人打鱼，没听说过别人觉得鱼多好打啊。父亲听他一说，也以为他是今年走财运，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运气好、走了财运啊，说句信迷信的话他这一年把一辈子要打的鱼都打完矣。哎，这恐怕就是命吧。”父摇头叹息着。

亲戚去世时，刚50岁左右，这件事是不是天命，我不知道，反正很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