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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深情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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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说罢仍然回身进了卧室,坐在床边轻拍着安王的手,叹口气说:“晟儿,母后认了输,你既如此中意她......就遂你的愿罢!”

安王心里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后,一双暗不见底的眼睛忽然有了光彩。

本来太后心里还点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妥协的太早了一点,此刻见儿子的一双眼睛忽然流光溢彩,最后一点犹豫也荡然无存。

她俯下身子,伸手怜爱地摸摸他的脸颊说:“思铭,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得赶紧好起来,嗯?瞧你这样子,母后心里真难受。”

“母后你也要保重!”安王一时鼻梁泛酸,他的确是拿自己的健康逼迫了太后一下,本以为她不会如此轻易答应,此刻看她这些日子清减甚多,想来是太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危,愧疚之情油然而生,轻轻地点一下头。

两人等了近小半个时辰,安内侍吧哒吧哒地小跑到门口,停住,拍拍身上的灰,悄步进来,行礼说:“太后娘娘,王爷,我把人带来了。”

背靠着大迎枕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安王眼睛一亮,赶紧瞅他身后,却不见人影,又迷惑地看着安内侍。

太后也问:“咦,不是带来了吗?人呢?”

安内侍看了安王一眼,轻声说:“还在王府门口。”顿了顿说,“她看到马车停在安王府门口,便坚决不肯下来,还托奴才带几句话给娘娘和王爷。”

她的反应太后并不意外,凉凉地说:“真是胆大妄为,都敢抗旨了。说吧,她都托你带了什么话?”

“她托我给娘娘和王爷带的话是……”安内侍回想一下,清清嗓子说:“人之一生,贫富贵贱,夭寿贤愚,禀性赋分,各自有定,恰如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不敢期望常伴松柏。愿太后垂怜,准我望秋而落,来世定当衔环结草以报太后与王爷的圣德。”

东晋时,顾悦勤于政务,三十几岁已是白发满头。同龄的简文帝见到他,心生诧异,顾悦便自称蒲柳之姿,所以白头,侧面称颂简文帝是松柏之质,马屁拍得超级好。

甄宝人借用这番话的意思不过是推拒:我知道自己不过尔尔,不敢期望与安王相伴,请太后放我一条生路,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定当涌泉相报。

安王垂眸不语,双手在被中却渐渐握成拳。

太后则冷哼一声,说:“她这会儿倒忽然生出自知之明了,可惜,晚了。”

安王则闭上眼睛,疲倦地说:“母后,我乏了,不想再见谁,打发她回去吧。”

“回去?这次凭什么要让她回去?”太后一下子站起身来,恨恨地说,“谁准许她把我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为她可以千里奔波慷慨赴死,她却计较着名份地位,不肯踏进王府一步。看看你中意的人,这个自私自利的丫头,她心里只有她自己,哪里有半分想着你?”

安王默不作声,生平第一次,心里也生出一股怨气——她身份尴尬,无名无分,确实有不来王府探望的理由,但她的表现也太绝情了。

甄宝人决然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是剃子挑担一头热,也让他觉得自己为她一切的行为似乎都是一个笑话。

太后看安王脸色青白,眼神儿痛苦,心里愈发恨意昭昭。“她从前顺着你,谋的还不是一个安王妃的位置?如今见到没有希望,便打起退堂鼓,想要退而求其之。如此狡诈多变的丫头,你还恋着她做什么?她没有说错,她就是个蒲柳之姿,根本不配做你的正妃,便是让她做妾也是抬举她了。”

顿了顿,对安内侍说,“叫她速速进府,她若再抗旨不遵,叫禁军押她进来。”

“是。”安内侍应了一声,退出正殿。

安王这次不再阻拦。

那安内侍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到大门外,到甄宝人坐着的马车边,冷淡地说:“甄七姑娘,你还是下来了吧,抗旨不遵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了,太后娘娘吩咐过了,你若是不下来,叫禁军押着你来,到时候大家脸上就都难堪了。”

唉!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车厢里甄宝人沮丧地闭了闭眼睛,揭起车帘下了马车。她无名无分,就这样进了安王府,看样子,太后是非逼着自己当安王的小老婆不可了。

她刚下车站定,一阵嘈杂马蹄声伴随着车轱辘声由远及近,转身一看,只见一列队伍已近在咫尺,当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神采飞扬,正是薛晓白。

他也一眼看到了她,神情惊讶,勒住马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甄宝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锦文大长公主的声音响起:“晓白,你在同谁说话?”跟着传来清脆的珠子撞击声,她从珠帘后探出头来,看到站在西角门口的甄宝人,睁大眼睛问:“七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甄宝人将心一横,急步到马车前曲膝一礼,说:“回禀大长公主,是太后娘娘叫我来此觐见。”

“觐见?在安王府觐见太后?!”锦文长公主皱眉,思忖片刻,隐隐明白什么,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严厉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小女子也不知!”甄宝人苦笑,带点恳求地看着长公主。

她心中知道这是一件不可逆转的事儿,但人到了绝处,便渴望着奇迹发生。

长公主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脸如黑炭,迭声说:“荒唐,荒唐......”

薛晓白到底还嫩着,却还没有明白过来,满脸懵懂不解,看看长公主,又看看甄宝人;可是一个大家千金没有长辈跟随,独自站在一个亲王的府门前,这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儿。

甄宝人则眼巴巴地看着长公主,心里念叨,不是说一见如故,不是说前世见过吗?帮我一回吧。

却听大长公主一甩珠帘,回到车里怒不可遏地说:“回去,回去。”看也不再看眼前的甄宝人一眼。

紧跟着整个队伍开始骚动起来,纷纷拨转马头。

薛晓白迷惑地又看甄宝人一眼,隐隐觉得不妙,凭直觉不应该将甄宝人一个人留下,但他显然没办法带着她一起走;尽管一步三回头,还是不得不拨转马头而去。

一阵冷风拂来,吹得甄宝人衣裙飒飒作响;她轻叹口气,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一路走过来,夹缝求生,她已经尽力了。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天不容我,这不是她能改变得了的。

无论她如何聪明,如何努力,命运只在上位者们的一念之间。

“可你们想让我乖乖就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甄宝人暗暗咬牙在心里发誓。

她就这样脊背挺直,决然地迈进了安王府,一路上穿过重重朱门,终于来到了安王的寝殿。

甫一进门,浓郁苦闷的药味扑鼻而来,差点把甄宝人熏晕过去。她低头垂眸,跪到地上,磕头行礼。“小女子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安王爷。”

她话音刚落,就听太后冷哼一声,说:“甄七,你好大的架子,要让哀家三请五请才肯来么?”

“小女子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吗?抗旨不遵,勾引皇裔,藐视宗室,还有什么是你不敢想,不敢为的……”

安王轻叹一口气,忍不住打断她:“母后……”

太后别有深意地瞥他一眼,继续说:“……若非看着安王的面子,哀家早就砍你十回八回了……”

听到这里,安王则恍然大悟,太后这番说词不过是想打压一下甄宝人的气焰,让她顺服于他。

只是依她倔强的性格,太后这样做怕是适得其反。

他忍不住担心,转眸看她,却见她头垂得极低,根本看不到表情,鬓边几缕青丝贴在她雪白的耳边,轻轻飘动,令他心头微痛。

她为什么就如此吝啬,哪怕一个温柔的眼神?这还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自皇宫一别,已是一个多月未见,尽然此刻她真的就在眼前,依然有如在梦中;这样的梦,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可没有哪一次,她的表现是这样淡漠,恍如陌生人。

“哀家知道你心里怨恚,可是你想想,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佛经曰,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到这一地步,你别以为是哀家愿意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毫无自知之明,妄想攀龙附凤。”

甄宝人低声说:“太后娘娘明鉴,小女子并不曾存着攀龙附凤的念头。”虽然知道喊冤是没有用,但还得喊一下,否则岂不是默认了?

安内侍立刻上前一步说:“大胆,居然敢搬驳太后?”

太后讲话,那里有人敢辩驳?错了你也得说太后英明!

太后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说:“罢了,念你年幼无知,且饶过你这一回,望你以此为鉴,往后自重自爱,不要再行错踏错了。”说罢,再不理她,转眸看着安王,柔声说:“晟儿,母后出宫已久,这就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改日我再来看你。”

“是,恭送母后。”安王在床上略略弯腰。

太后又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这才站起来,眼梢都不扫伏在地上的甄宝人一眼,带着一帮内侍宫女扬长而去。

甄宝人伏在地上,听着一干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了无声息。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安王冷淡地说:“母后已经走了,你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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