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矛盾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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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听，得，这个老狐狸躲了！不过，温庆文提出的理由却是明摆着的，他不仅是甄七的亲生父亲，还是安王未来的亲家，处境十分尴尬，的确不好发表意见。
他思索片刻，挥挥手无奈地说：“罢了，罢了，此事暂时搁置，改日再议吧。”
早朝结束，皇帝循例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他一脸疲倦，关切地问：“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皇帝摇摇头。
“那可是政事繁忙？”
皇帝又摇摇头。
“可是今日朝堂上有为难之事？”
皇帝想了想，沉吟片刻，依旧还是摇头不语。
一问三摇头，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皇上，听说今日早朝耶律敦替西戎汗王求娶甄府七姑娘，此事可当真？”
不到一个时辰，朝堂上的事这么快传到她耳朵里，可见太后耳目之广，皇帝闻听顿时心里愈发反感。
其实从前太后也常插手朝政，但是当时母子同心，他并不觉得不妥，反而很依赖她的意见。
如今心有嫌隙，只觉得她事事都要插手，都要控制自己，他就像个傀儡一样。
“是真是假，母后理应问禀告你的人，不是吗？”皇帝垂眸冷冷地说。
太后吃惊地看着他，皇帝仁厚孝顺，性情平和，从来没有用这种不耐烦地口气和她说过话。“皇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一时头脑发热，此刻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自己过份了，赶紧说：“母后，我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待太后发话，紧走几步退出了东殿。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十分不安的感觉。
不一会儿，卢宫令从外面进来，附在太后耳边低声说：“娘娘，顾都指挥使说，陛下昨晚可能宿在宫外。”
“你说什么？”太后惊愕地看着卢宫令，“皇上昨晚宿在宫外？”
“是，顾都指挥使今晨来换班，看到陛下卯正时从东华门进宫，因此猜测昨晚大概是宿在宫外。”
顾都指挥使是太后的表兄，名国渠，掌管内城的禁军，戍卫皇宫。
他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太后恍然大悟，说：“怪不得皇上一脸疲倦，我问他是否身体不适，他说不是，我问他可是政事为难，他又说不是，原来是昨夜在宫外通宵达旦玩乐了。这可如何了得？来人，去请皇上。”
小黄门应声而去，过了一盏茶功夫回来，说：“小的被挡在勤政殿门外，说是陛下这会儿与温相爷在商谈政事，不便打扰。”
太后略作沉吟，对卢宫令说：“你去查查昨日随皇上出宫的都是哪些人？叫一个过来问话。”
卢宫令答应一声，退了出去，过着半个时辰带回一个姓姚的内侍。
那姚内侍知道太后传召，必定是询问皇帝留宿宫外的事情，心里暗暗叫苦。
果然听太后说：“昨晚你们陪着皇上微服出宫，一宿未归，到底宿在何处？”
“昨日陛下与敦律将军一起饮酒，多喝了几杯，困倦乏顿，便索性歇在西戎使馆。”姚内侍故作平淡地说。
“只是喝酒么？”太后眼风一闪，慢条斯理地问。
皇帝早就猜到太后得知实情定会责骂，因此出了使馆就交待过左右，务必管好嘴巴，口风不严者背杖五十。
五十背杖下去，便是不死也要残了，但姚内侍知道若是跟太后说假话，将来事发，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于是他一咬牙，避重就轻地说：“是的，娘娘，奴才亲耳听到那个耶律敦传唤酒席，又叫了舞伎助兴。”
饮酒时有舞伎助兴，原属平常事，并无伤大雅。
太后想了想，又问：“你可要说实话，皇上可曾宠幸那西戎的舞伎？”
姚内侍背上冷汗顿时下来了，想了想，摇头说：“奴才并不是有心隐瞒，真的是不知道。奴才和侍卫们都在小厅里吃喝等待，随侍陛下的是于公公。”
太后摆摆手，姚内侍如获大释，磕了个头赶紧退出去。
卢宫令则问：“可要叫于内侍过来问话？”
太后摇摇头说：“他这会儿定然在皇上身边随侍，若去叫唤，必定惊动皇上。因为甄修华一事，皇上一直在恼我。方才跟我说话，颇多不满，若再让他发觉我查探他行踪，只怕更加恼我。我原本只是担心真让甄七说中了，耶律敦使出美人计，可皇上又不曾带人回来，莫非是我多虑了？”
卢宫令心中一动，心说眼下可是甄七是否能和亲西戎的关键时刻，太后娘娘本来是乐意促成的，可别因为和皇帝闹别扭又不肯支持了，不仅魏贵妃失算了，自己可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因此笑着劝说：“娘娘肯定多虑了！依老奴看，陛下的后宫虽不是佳丽三千，但个个品貌出众，特别是艳如海棠的魏贵妃和甄修华、人淡如菊的杜淑仪、雅如芙蕖的尹美人，个个堪称绝色佳人，那些蛮戎女子岂能跟她们相比？”
太后一听，觉得心头稍缓，微微点头说：“可不，若论美色，那西戎女子身高马大，哪有女人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卢宫令，你去告诉顾都指挥使，让他专门留意皇上的行踪，若是再出宫，及时上报。”
卢宫令答应一声，亲自到外廷将太后的吩咐告诉了顾国渠。
那顾国渠一家荣华富贵都是太后所赐，自然惟她马首是瞻，当下马上叮嘱当值的心腹要留意皇帝的行踪。
当晚酉时七刻，已经放班的顾国渠得到消息，皇帝再次便服出宫了。
他一听堂堂大周皇帝居然连续两天微服出宫，而且目的地都是西戎使馆，便觉得事情有蹊跷；不及等到第二天，当下立刻换衣服进宫，紧急面见太后禀告说：“太后娘娘，陛下酉时一刻出的宫，依然去的西戎使馆，微臣觉得事有不妥，担忧陛下安危，特来禀告，请娘娘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