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人龙+香獐子+两只蝴蝶之娇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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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着桌子坐下, 娇杏坐上首位置,陶醉自觉地大家斟茶。
叶希笑着和龙儿打招呼:“嗨,好巧啊,你也是老师的学生。我也可以叫你龙儿么?”
龙儿垂首, 食指缠着几缕发丝,纠结问道:“嗯。龙……老师说了, 我们是龙王的孩子,也是龙。难道……”她抬眼盯着叶希, 问道:“你不害怕么?”
叶希无辜道:“龙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师也是龙啊。”
龙儿吃惊道:“你知道老师是龙?”
叶希有些奇怪道:“难道我不该知道么?我爹也知道,我们一家都知道。老师是好龙, 懂得很多。还给了我们好多指点, 我们全家都对老师感激不尽。不对, 其实爹推行的政令好多都是老师提议的, 算起来应该是全国都该感谢老师才对。”说罢他起身, 对着娇杏深深一拜,“叶希代全国百姓谢过老师。”
娇杏虚抬一下:“这是令尊的功劳, 与我没多大关系。算起来令尊也教了我许多,大家互通有无, 不蛮好的么?”到了娇杏和叶问这种辈分,再拜师就没意思了。不过娇杏还是提醒道:“我这回从南山镇离开后暂时不回京了。我观国师这回头发愈发白了, 你好好劝劝国师, 过多的泄露天机是没有好下场的。况且虽有天定, 但是又何尝不是事在人为呢?他好好活着才能最大程度造福百姓。”
叶希叹道:“唉, 父亲……老师, 你也知道,谁劝都没用的。我只能尽力给父亲调养身体。”
龙儿插嘴道:“这是你学医的初衷么?”
叶希弯唇笑道:“不,我只是喜欢医术而已。”
龙儿好奇道:“那你会继承令尊的衣钵么?”
叶希弯唇摇摇头,“我对当官没兴趣,也不擅长那些。家里有哥哥当官就够了。”
“咦,你也有哥哥?”龙儿问道。
叶希便介绍起家庭成员,一人一龙一来一往,便若无旁人地交谈起来。
娇杏&陶醉:感觉自己是空气。
陶醉看着两人聊天,心里不断记下两人所透露的信息,不由猜想道:不知道龙儿姐姐的本体是怎样的?会不会像师父的那样长,那样大,那样威风?应该不会有比师父更威风的龙了吧?不过叶希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当官呢?爹爹为了当官伙同那个女人一起杀了我娘和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喜欢当官呢?
娇杏轻轻拍陶醉的肩膀,示意他跟娇杏走,陶醉只好打断思绪,跟着娇杏到了另外一边,恭敬站好:“师父。”
“来,考考你。今日把脉一共遇到了多少种脉象,你可还记得?”娇杏问道。
陶醉略一沉思,道:“今日师父一共接诊病人三十二人,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各种脉象是怎样的触感,但是我记得正常脉象有八人,有浮脉六人、沉脉一人、迟脉三人……”
他一一细数,娇杏听得很满意,我这个徒弟真的是心细如发,然后她接着说道:“你初学,本不该现在教脉象的。不过其实许多医学理论,诸如阴阳五行,在我教你修行的时候你已经学了一些了,我现在与你讲脉象,你也能听得懂。回头我再给你补上其他的。既然你已经记住了这些脉象,也记住了这些脉象对应的症状,我给你说说,什么是脉象,对应的脉象是怎样的触感。所谓脉象,是指脉搏的快慢、强弱、深浅的情况,包括位、数、形、势等四个方面……”
娇杏认真说,陶醉认真听。娇杏一边教一边感叹,天才和平凡人真的不一样,比如叶希,比如陶醉,那是一教就会,而自己当初学习的时候下了多少苦功夫,在师父的督促下背了多少书,练习了多少次才有现在这样的手感。不过想起现代医学生的那一套蓝色生死恋,好像舒服很多。
陶醉学着学着,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两个听众,虎了一跳,不过他面上只是微微吃惊道:“你们不是在聊天么?什么时候过来的?”
叶希和龙儿对视一眼,叶希道:“好一会儿了。师弟你真厉害,师父讲一遍你就记住了。”
陶醉瘪瘪嘴:“好难记。”说着他看看天色,提醒道:“师父,该到习字时间了。”
娇杏一抬头,“哦。是该习字了。《千字文》已经学习到了‘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了。咱们继续。”说着娇杏领着陶醉来到桌子前,从空间掏出笔墨纸毡给铺好,继续给陶醉讲《千字文》。
叶希听到“夫唱妇随”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龙儿一眼,与龙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两人视线一触即散开,感觉空气有些燥热。不过叶希到底是男孩子,他邀请龙儿道:“龙儿姑娘,还有三个月便是花灯节了,不知道到时候你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去看花灯?”
娇杏撇撇嘴,眼珠子一转便提议道:“叶夫人最近似乎嗓子不大舒服,叶希,我听说南山镇有一片昙花林,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昙花盛开的时候,你要不要去采点回去给叶夫人补补?”
叶希眼睛一亮:“老师不说我也要去的,昙花本来就是我此次来南山镇的目的之一。”说着叶希开始准备采花需要的东西。
龙儿好奇道:“昙花,那是什么花?”
叶希介绍道:“昙花是一味药材,具有软便去毒,清热疗喘的功效。这背后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相传……”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娇杏心道: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我就不会让你们的爱情只如昙花一现。
龙儿向往道:“好动人的故事。我也想见见这昙花。叶公子,不如我也去帮你采昙花吧?”
叶希笑道:“那边劳烦龙儿姑娘了。”
二人与娇杏二人告辞,便有说有笑地朝昙花林出发了。
娇杏心道:没看出来啊,我那平时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傻学生套路这么深,我才抛了一个梗,他就接了下去,还把人给拐跑了。
陶醉羡慕道:“师父,我也想看昙花。”
娇杏赏了陶醉一个暴栗:“你是妖,只要好好修行,就可以活到你不想活为止,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瞎凑什么热闹。”
“哦。”陶醉只好继续练字。
练完字,那二人还没回来,陶醉好奇道:“师父,我有一事不明白。”
娇杏从《诊家正眼》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陶醉问道:“师父你又不是不开明的人,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为什么你的龙族学生不知道叶希的存在,而叶希也不知道你龙族学生的存在呢?”
娇杏放下书,叹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可多了。基本上就是,非同种类相爱,必遭天谴。当年龙王去寻叶问麻烦,却意外被叶问的才华折服,许下了儿女亲家的婚姻。只是叶问不同意,说人龙相恋,必遭天谴。龙王不信,觉得这明明是美事一桩。二人争执不休,我看不下去,便提议道,随缘。就算两人相恋,我也有办法。二人达成了君子之约,不干涉两人的婚嫁,所以我便没有告诉他们彼此的存在。结果你也知道了。”
陶醉凝眉沉思:“如果必遭天谴的话,师父你有什么办法?你想一个人扛下来?不对,这不是师父你的风格……人龙……啊!只要把人变成龙,或者把龙变成人,这样就不是人龙相恋,也就不怕天谴了。”说完他又担忧道:“那这样岂不是逆天而行?师父你要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娇杏欣赏地看着陶醉:“你果然很聪明,你爹有眼无珠,便宜我了。”她揉揉陶醉的头:“放心吧,没事的。而且现在说这些还早呢。”
二人说完闲聊一会儿,天上打了两声空雷。娇杏介绍道:“呐,天上那两条就是龙儿的两个哥哥,他们在催龙儿回龙宫了。”
陶醉开窗朝天上望去,“没有龙啊。”只有朵朵乌云。
娇杏道:“云从龙,风从虎。”
陶醉恍然大悟,运起妖力聚集到眼中,果然看见两朵云后面有一红一紫两条龙,然后看到一条青龙飞向天空,一红一紫两条龙跟在青龙后面。他想道:果然,还是师父最威风。那三条龙什么师父有气势。
过了不久,天已经黑完了,娇杏吩咐小二给叶希单独准备一间房,并准备晚餐,刚准备好,叶希便回来了,面上有些失落,见到娇杏给自己准备好的晚餐,强笑道:“还是老师贴心。”然后坐下,招呼娇杏和陶醉一起吃。
娇杏以吃过了为由拒绝了,打趣道:“龙儿回家了这么不开心?”
叶希勉强弯弯唇:“老师……你不要笑话我了,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对了,”他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师父之前从来没有提过龙儿姑娘一家的事情呢?”
娇杏笑笑:“这你问国师吧。”然后岔开话题道:“我拿两朵昙花给陶醉,他还没见过昙花呢。”说着拿了两朵花回自己的厢房。
叶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第二天娇杏便又继续领着陶醉四处游历,一面游历,一面学习。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将京师周边都细细走了个遍。在游历中,陶醉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世情,心中豁达多了,一眼看去,那若隐若现的戾气已经消散了,娇杏这才放心地教他修行。
这一年多娇杏并不敢远离京师,生怕自己错过了红色炸弹。
这年的元宵,娇杏收到了龙王给的请帖,龙儿和叶希要成亲了。
娇杏含笑地把请帖递给陶醉,道:“徒儿,收拾东西,我带你去龙宫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