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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由吃惊于福雅身上散发的迫人压力,她任总管前,便已经奉皇太女之命协助替这位主子改建王府,看着这位主子只图舒适,不计花费,肆意挥霍,便认为也只是个图享乐的主儿,接管王府后,发现这主子为人做事随心所欲,一点也没有主子的样儿。她生性严谨,做事一向循规蹈矩,瑞主子那里,她只是照规矩派了下人侍候,既然被遣回,也就没有再过问了,毕竟新婚第二天的主子是阴沉着脸离开的,之后也不曾过问,只道是不得主子的心,失了宠。可如今这位主子只是坐在床边,没有大声责骂,只是冷冷的几句话就让她觉得额际冷汗淋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这位主子其实并不若表面那般随便。
“哦,”福雅略沉吟了下,春药、小厮……心中泛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被算计的感觉。细细想来,这事处处透着漏洞,只是一关系到他,她便是当局者迷啊!“这些是瑞主子当面交待的于你的吗?”
“是瑞主子的贴身小侍亮儿。”苗总管也是个聪明人,经福雅这么一问,心里也是明白了,只是颇为惊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出问题的症结,了解清楚,她再次肯定这位主子的不简单了。
“把那小侍找来。”福雅大致明了了,只是这么做针对的人是他,还是自己。
“是。”苗总管匆匆离去了。
“主子,大夫来了。”苗总管离去的同时,雨双引着大夫进来了。
福雅起身立在床边,让大夫坐在床边给瑞雪把脉。这大夫福雅到是认得,正是在宫中常常给她看病的姚御医,年届不惑,医术也是太医院里数得着的,这青烟办事倒是沉稳。看她望、闻、问、切后,眉头紧簇,面色深沉,不禁有些担心。
“瑞主子本来只是偶感风寒,但是因延医误诊,再加上身体虚弱导致高热不退。现下只要能退了热,用药调养即可。如若明日还是未能退热,那便……”姚御医不由停了口。
福雅紧了紧袖中的手,知道御医的未尽之意。依她现代的基本医学常识,也知道若是再这么烧下去会导致肺炎,而依这里的医学技术,一但变成肺炎那就是绝症了。这里即没有退烧药也没有退烧针可以打,她倒是有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
“不知是何原因导致身体虚弱呢?”福雅道。
“依瑞主子脉象来看,长期饮食不定导致体质虚弱,病后未曾进食,故此身体极为虚弱。”不过福雅也懒得理她想什么,她现在只关心躺在她床上男人的病情。身体虚弱的原因她也有数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这几日未曾进食,哼,这笔帐她会好好找人算的。
“御医还是照例开退热的方子吧。”福雅定了定神,虽然心中已有退烧的法子,可加上退烧药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另外,还请姚御医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请再来诊治。”
“殿下言重了。下官恭候便是。”姚御医躬身道。
“雨真,随御医去拿方子煎药。再让苗总管派人好生侍候姚御医。”
“是。”雨真转身领了姚御医出去。
“雨双,去给我准备一碗糖水,一碗盐水。”算是土制的葡萄糖水吧,福雅心想。
“巧风、青烟,去给我找些烈酒回来。”
吩咐完后,福雅再次坐在床边,换下瑞雪额上的布巾。众人虽然不明白她要的这些是做什么的,不过尽敛笑意的福雅让他们亦不敢多问,一一离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已将东西备妥,巧风和青烟退出去,守在门外。雨双和雨真留在了房内。
福雅扶起瑞雪,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糖水和盐水一匙一匙的喂她喝下,站在床边捧着碗的雨双看着福雅温柔地擦拭男人嘴角的动作,心中感觉酸酸楚楚的,有些羡慕那靠在主子怀中的男人。若是能得主子这般温柔相待,那他…… 雨双猛的一震,他,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他对主子竟有了这样的感情?是什么时候?突然的领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边的福雅已经轻轻褪去瑞雪的衣裤,轻轻地将□的男人放倒在床上,回头看见雨双仍然呆呆地捧着空碗,立在床边。
“雨双?雨双?”福雅一手扶着雨双的肩头,一手轻拍那略显苍白的小脸,轻轻唤到,看着他无神的双目渐渐恢复焦距,“可是累了?累了就去歇着吧。”
“雨双没事。”雨双忙退后一步,躲开福雅的碰触,转身走到桌边,将空碗放下,再回头见福雅已开始用烈酒替瑞雪擦身,神情专注,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心中不由一松,却又有点失落,只觉得方才她碰过脸颊肩头微微发烫,一抬眼,对上了雨真疑惑的双眼。忙拿了布巾走回床边,帮着福雅替瑞雪一遍一遍的用烈酒擦拭着他滚烫的身子。
折腾了大半夜,前前后后擦了十几遍,瑞雪的热度终于消退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滚烫,却仍有些微热,于是再给他服下煎好的药,这才略略放下心,取过一旁干净的衣物一一替他穿上,再盖好被子,接过雨真递来的手巾放在他的额头。这才舒了一口气。
回过身,见雨双靠在床尾睡着了,手中还捏着布巾;雨真站在一旁,艳丽的小脸上也满是疲惫,神情看似有些恍惚,眼中满是血丝。福雅不仅起了怜惜之心,温柔地抱起雨双,轻盈的感觉让她不禁暗暗感叹,怎么她抱过的男人都这么轻,好似风一吹就会飘走的羽毛一般。不知道雨真是不是也是这么轻啊!思量间,她将雨双安置在靠窗的软塌上,而雨真只是无意识地看着福雅的动作,人却仍然没有反应,怕也是累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强撑而已。知道这小子的性子倔强,福雅也不多话,直接走过去,将他拉过来按在软塌上,这软塌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福雅的动作惊动了恍惚的雨真,他微微睁大凤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小嘴一张欲语,福雅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微微用力按住他,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嘘~,别动,别吵醒雨双,乖乖的,睡一会,嗯?”也许她轻柔的语调安抚了他,感觉手下的人似乎安静了下来,她坐起身,见雨真仍然睁着疲惫的凤眼幽幽地望着她,不由轻轻笑道,“乖,闭上眼。”雨真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终是缓缓地闭上了眼。
福雅替两人盖好被子,出得房门来,见苗总管立在门外。
“人找到了?”
“是的,现下关在地牢内,等候主子发落。”
“去问清楚。”
“是。”
“还有,让他们都退了吧,不用侯着了。”
“是。”
福雅进房来到床前,替瑞雪拭去额头的汗,可嘴里却轻轻地吁着气,浑身像是畏寒似的,轻轻的颤抖着,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不安的转动着,福雅索性褪了外衣,脱了鞋翻身上床,钻进被子中,将那打着颤却仍是热度未退的身子抱在怀中,轻抚着他单薄的背脊,怀中的人似乎感觉到她身上的暖意,畏寒般地贴进她的怀中,呼吸也渐渐地平缓了。福雅也感到疲惫地闭上了眼,想要小睡一会儿,临睡前脑中想着,这破身子还要继续锻炼滋补,以前她熬几个通宵都精神奕奕,如今这身子可还比以前年轻了十几岁呢。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了,房中弥漫着温馨的寂静,四人都沉入在各自的梦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看霸王文的亲亲们也支持我一下!!!(含泪ing)
雪雪病ing
意识迷离的瑞雪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如坠入冰窖般,浑身彻骨的寒冷,一下却似被烈火焚身般,炙热煎熬。可即便是这冰火交加的折磨也无法磨灭那早已深深印在心中的笑颜。待嫁的喜悦,烛光下的羞涩;却为何第二日只有自己独卧在床榻之间,浑身酸软无力。
那夜的记忆终止于双唇相贴的晕眩,是不是终是嫌弃了他不同于一般男儿的身子,终是嫌弃了自己貌、丑。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去寻她,问问她,为何要娶他?若是不喜他,为何要给在他希望后又残忍的夺走。可他却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助的瘫软在床褥间;想要开口唤人,才觉得喉间炙痛,竟无法出声。
他满心苦涩,无奈的躺在床上,只觉得的身子痛,头好痛,可最痛最痛的还是他的心,苦涩异常。
自小爹爹就总是对着他说:“为何你不像爹爹呢?” 每次听到爹爹这么说,他也伤心,即便他已经努力的学会了男儿家都会做的事情,熟读了《男诫》、《男儿经》,可是他还是没有男儿应有的娇柔之姿,加上母亲对他们父子的冷落,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身。
却不想此生竟还能披上嫁衣,嫁给那个他一见倾心却不敢奢求的女子。可,终是梦一场啊,无声的泪滑入散乱的发间。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便昏昏睡去,就这样昏昏醒醒,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终是坠入了彻底的黑暗,唯一能够感受的也只剩这冰火交加的折磨。
迷离间,瑞雪的意识被一双温暖的手自无尽的黑暗中唤回,是谁?这样温柔如春风般轻抚过他,让他感受到舒爽的清凉。意识昏沉的他好想看看,这温暖柔荑的主人,却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他的意识随着那温暖的柔荑飞舞,那冰与火的折磨也没有那般难熬了。
昏昏沉沉的他被拥进一个柔软温暖有着淡淡清香的怀抱,苦涩的药汁滑入喉间,他只是无意识的吞咽,却无法忽略那轻轻擦拭他唇畔的温柔,像是对待珍宝小心翼翼,是谁?是她吗?希望是她啊!多希望她能这般待他。
当再次被放倒在床上时,他好想说,“抱着我,不要放开……” 他拼命地想要从黑暗中挣扎而出,想要留住那让他安心的清香,却怎么也无法开口,无法睁眼,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那不安苦涩的感觉再次萦绕胸间,不要,他不要再次坠入可怕的梦魇中,救我!救救我!
混乱间,清香袭来,再次被那片柔软温暖环绕,心中一安,只觉疲累至极,终是沉沉睡去。
*** ***
瑞雪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感觉环绕着他的柔软温暖,鼻间淡淡的清香让他无比安心,身上的酸软无力让他只想继续沉入温柔的梦乡。
“问出来了?” 刻意压低的慵懒女声来自他的身边,“说说吧。”
瑞雪感觉自己被人半抱在怀中,一只手轻轻地拍抚着他的背,被呵护着的感觉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是君上的弟弟,姬家小公子姬瑞星令亮儿在交杯酒中下了‘春狂’,之后又命亮儿将君上与外隔绝,要君上失宠于主子……”
是瑞星?不会的,怎么会瑞星,怎么会是那个唯一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弟弟,那个其他弟妹都欺负鄙视他时会安慰他,对他笑的瑞星,不他不信。
“什么是‘春狂’?“又是那慵懒的女声。
“是春药,一种很霸道的春药,本是给无法行房的女子服用的,正常女子服用后会狂性大发,失去神智,男子服用后只是神智不清,不过行房后气虚体弱,三日无力下床。若男子给女子服用‘春狂’,是对女子的辱没,可立时杖毙。“
春狂?竟是春狂,瑞星,为什么?
“为何?” 女子慵懒的声音不变,可瑞雪却知道,她拍抚他的手微顿了一下,她在生气。他感觉到她在生气。因为“春狂”吗?她,会就这样讨厌他,放开他吗?会,杖毙了,他吗?虽然不是他,但也是姬府的人所为,所以,他失去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和那双温柔的柔荑吗?不要,不要……
“那亮儿只是听命行事,不知原由。“
福雅听着苗总管的回复,突然怀中的男人身子一僵,喘息突然急促了起来,紧紧抓着她衣襟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角边的泪水不停地滑入福雅的怀中。
今日见男人热度已退,想要起身时才发现男人紧紧揪着她胸前的衣襟,每次试图掰开他的手指时就会呜咽的落泪,不忍看他痛苦垂泪的样子,便只能这么任他抓着,将他半抱在怀中让雨双雨真服侍着洗漱。
轻轻拭去男人不停掉落的泪,见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是醒了吗?听见苗总管的话了吗?他在怕什么?
“瑞雪,睁开眼。” 福雅低头贴着男人的耳边唤道,语音轻柔却不容置喙。
“不要,不要讨厌我。”还未曾睁开眼,男人嘶哑的呓语着,声音微弱地含在唇间,若不是福雅贴得如此近,也无法听清。
颤颤巍巍地睁开眼,渐渐清晰的视线无意外的对上那双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