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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府门前恭迎。
巧风青烟站在车前,车夫站在另一侧,雨双雨真惜春怜夏也从后面马车下来侯在车门边,可车帘却纹丝未动,太师府前一片静寂,车厢内隐约有女子的低侬软语,一阵窸窣声后,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了车帘,一位红衣女子步出车厢,伸手搭上雨真伸出的手臂,优雅地步下马车,长身立于车前,正是新出炉热乎乎的灵王爷福雅,这般俊秀贵气的王爷整个金碧也就这么一位。
天知道要不是为了瑞雪,她何必在这里秀她的皇家排场,她要让她们知道她福雅的夫君容不得他人慢待。
“雪儿,”福雅转身将手伸向车内。
瑞雪握住福雅的手步出车厢,一见到府门前的祖母和母亲,还有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有些腿软,愣在车上;下一刻只觉身子一轻,竟已被福雅当众从车上抱下,他紧紧咬住下唇才硬生生逼回了欲出口的惊叫声,站稳后,他不禁嗔怒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不错,敢瞪她了。福雅满意地伸手揽住瑞雪的腰,支撑住他的身子,等下估计还要折腾一会儿,怕他受不住。
“王爷千岁,王君千岁。”
唉,这女尊国的称谓真是…她听着怎么像是到了耽美国…一个爷一个君…合着都是男人…
看着跪着黑压压的一片,就她们两个立着的,感觉手心下男人有些僵硬却仍挺的直直的背,安抚地将他搂近了些。
“都起来吧。” 福雅心中暗爽,高高在上的感觉还不错。
随着太师走进府中,和瑞雪一同坐在大厅的首位之上,等的府中众人前来见礼。
福雅坐得慵懒惬意,瑞雪却如坐针毡,毕竟二十多年来他唯一一次进正厅是出嫁当日,若非自己得王爷如此宠爱,相伴前来,今日怕是另一番光景了。
福雅这边倒是开始感激这万恶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了,看着这屋里屋外人头攒动的场面,能站在这大厅中的是这府中数的上的了,要是让她一一拜过来,还不跪折了腿。再看她们各个衣饰华丽,珠光宝气的,如此家底丰厚的姬家,堂堂长公子居然会营养不良,福雅心中小恶魔开始跳脚了。
福雅拉过瑞雪的手,安安稳稳地接受太师等人的见礼,抽空在福雅耳边问了句,“你父亲可在厅中?”
见瑞雪轻轻摇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接着是姬府小辈进来见礼,一直站在福雅二人身侧的雨双等四人打开箱子,每人一份礼。福雅对上瑞雪隐含水光的眼笑笑。
“瑞星见过王爷,哥哥。”
哥哥?福雅端详着面前行礼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柳眉大眼,白齿红唇,标准的美人配备,他大胆的盯着她,毫不掩盖对自己的兴趣,可惜,福雅在心中冷笑,这般的蛇蝎美人是她敬谢不敏的,更何况他还是伤了瑞雪的人。当下只是微微颔首,不做任何表示。
瑞雪见瑞星如此公然的昭示对福雅的兴趣,心中不觉苦涩,弟弟的容貌才情在金碧也是屈指可数的,自己又如何比得上。不由越想越是自苦,眼前不由有些发黑,便用另一只手在袖中狠掐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让他略微清醒了些,稍稍收敛心神,维持微笑端坐着。
待所有人见过礼后,福雅转向太师道:“接下来要叩扰太师三日了。”
一听福雅这话,众人皆惊讶不已。这平常人家妻主陪同回门合宿三日的都极为少见,更何况这皇室贵胄。于是众人目光都往瑞雪身上招呼,羡慕、嫉妒、厌恶、不解,本就有些强撑的瑞雪有些招架不住了,身子越发地僵硬。
“王爷言重了,王爷肯屈就,乃是姬府的荣幸。”老太师坐在下首,不紧不慢地回道。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咸不淡地聊了起来,直到瑞雪撑得辛苦,连被福雅握住的手渗着冷汗,微微颤抖。福雅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身子僵硬,压抑般的微微抖动着。
“不知太师可安排本王妇夫稍事休息?” 福雅略急的口气让太师等人也注意到了瑞雪的异样。
“当然,姬安,带路,王爷请~~” 说话间,太师不由多看了福雅一眼。
福雅没空理会太师打量的眼光,更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打横抱起瑞雪跟着姬安便走。
瑞雪被福雅抱在怀中,心中一松,虽知这般不妥,可实在是无力计较,只是闭着眼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只想不管不顾的这么一直靠着她。
一进房,福雅直奔内室,将瑞雪放在床上,替他脱了外衣,褪了鞋袜,散了发髻,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你先睡会儿,休息一下。” 福雅轻轻撩开他颊边的发,柔声道。
瑞雪闭着眼任她动作,听到了她的话只是轻轻颌首,不敢睁眼,敛住眼中的湿意,心中默默念着,瑞雪,要知足,这般的宠爱已是恩赐,即便有一天宠爱不再,这回忆也足以相伴一生,不可嫉妒,不可…就这样在胡思乱想间倦极昏睡。
福雅这边见他睡去,转身来到外间,见外间竟坐了一地的人,太师,自己的岳母姬祥凤,她的主夫-姬瑞星的亲爹,姬瑞星跪坐在他父亲身边后,满目风情的地看着她。
福雅没空欣赏,示意惜春怜夏进内室守着,唤过雨真去请姚御医,这才盘腿坐在太师身边。
“不知王君如何?”
“雪儿几日前感染风寒。”福雅藐了眼岳母姬祥凤,见她毫无忧心之色,她身侧主夫眼中的幸灾乐祸,福雅看在眼中。见姬瑞星敛目端坐,福雅心中一动。
“不知太师稍后可请雪儿父亲前来相陪?若是有亲生爹爹相陪,雪儿心情见好,身体想是恢复的快些。”
“这是自然,祥凤,你稍后与云奴过来。”
“母亲…”姬祥凤本想说,找个人传唤一声,领了过来不就行了,却在母亲的一个眼神中消了音。
母女俩的互动看在福雅眼中,心中已是有了计量。她前世辗转商场,阅人无数,这一来一回之间便已将这众人与心中定位。接过雨双奉上的热茶,细细品味。
待的姚御医诊治过后,福雅问过病情,送走众人后,转回内室。惜春怜夏见福雅进来便退到外间候着。
瑞雪虽然疲累,可心中诸事困扰,愁绪满怀,睡的极为轻浅,福雅刚刚走近,便醒了。
见瑞雪似是要起身,福雅连忙上前扶起他,拉过一旁的被褥垫在床头,让他靠坐在床头,自己也顺势坐在床边。
“怎么不多睡会儿?”福雅端详着男人,大半黑发略微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几缕垂在胸前,眼神散乱,神色间有些孱弱。这么疲惫,为什么不肯休息?
“我没事的,睡了一阵,感觉好多了。” 瑞雪不想她担心,撑起精神,微微笑着。
看着男人的笑容,想到姚御医的诊断,“忧思过重”,福雅心中气闷,她这么不值得信任么?可想想他自嫁她之后,这男人便大灾小病不断。如若不是她,他现在起码健健康康的,怎会如此凄惨。这么想来还是心痛多些,要想养好他的身子,还要化解他的心事。
“主子,粥好了,药也温上了。”雨双端着托盘走进来。
瑞雪伸手欲去端,却满了一步。
福雅已接过碗,拿过汤匙,边在碗中轻轻搅动,边轻轻吹散热气。
“瑞雪受不起王爷如此厚爱。” 从不曾有人待他如她这般呵护珍宠,病榻上的温暖呵护,柔声轻哄; 今日宫中不着痕迹的地维护;刚刚厅中毫不掩饰的宠爱;连回礼也备的周全,点点滴滴都刻在心间,若是失去,若是失去…
散发着哀怨气息的男人让福雅有些无力。不再多言,有些赌气的敛了笑颜,只是一勺一勺的喂着瑞雪,这样的福雅让瑞雪心中更为忐忑,僵坐着,一口口吃着粥。
吃过粥,福雅端过药,正在试温度,雨真进来道:“主子,姬将军和云侍君来了。”
“请” 福雅头都没回,把碗给瑞雪。
姬祥凤和云奴进了房来,瑞雪恰好喝完汤药,福雅接过空碗,递上蜂蜜水。姬祥凤见状,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云奴眼中满是欢喜。
瑞雪见了爹爹,心下欢喜,再看看面无表情的福雅,乖乖喝下蜂蜜水。
福雅转身顺手将杯子递给雨双,向着云奴微微一躬身,这一礼惊呆了房中各人。
云奴回过神来便神色慌乱的欲跪,被福雅拦住道:“这一礼是爹爹当受的,不用惊慌。你父子二人想必有私己话要聊,不如我陪岳母大人出去走走。” 话落,福雅便率先走了出去,不走难道等她岳父大人给她行礼。
她这边走的匆忙,没听见坐在床上瑞雪一声哽咽的,“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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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三)
福雅跟着岳母大人姬祥凤在花园赏景、品茗;可是福雅不谈朝政,不言是非,只论风月。想必她这位岳母大人正在腹诽她吧。
晚膳时,福雅不想瑞雪来这受罪,索性就说瑞雪身体不适,要惜春怜夏挑些清淡的,送到房中,让他们父子两在房中用膳。
用过晚膳,与府中众人坐在花厅聊天,福雅多数只是微笑倾听,被问及时也会看似认真的给予答复,唉!应酬啊,无处不在。
终于散场了,福雅惦着房中的瑞雪,直接回房,走至花园,一个人影猛然窜出,福雅停住,借着月光看清拦路的人,姬瑞星。
福雅心中对此人是厌恶至极,根本懒得假以颜色,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会在这里出现怕是见不到瑞雪,心有不甘,便在这里等着她吧,方才花厅中并不见他,她特意留巧风青烟守着瑞雪,就是要拦着他,她不会给机会让他当面给瑞雪难堪。
“王爷,”姬瑞星的眼在月夜中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王爷真的不明白瑞星的一片心么?”
“本王为何要明白公子的心。”福雅冷冷道。
“为何会选他,他哪里好?长相粗陋,出身低贱。我不美吗?王爷为何不肯好好看看我?”美人月下,楚楚身姿,倒是极为诱惑人心。
可惜,福雅眼中看不见这一切,倒是他辱及瑞雪的言词,字字入耳,怒极反笑。
“在本王看来不过一幅臭皮囊。本王心中,瑞雪胜你百倍,无人能及,告辞。”
福雅甩袖离开,不再看他。
姬瑞星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身子因怒气而抖动,眼中早已没有泪光,透着刺骨的恨意,嘴中喃喃着,“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低沉暗哑如诅咒……
*** ***
福雅走到房门口,示意巧风青烟去休息,接着遣走雨双雨真,沉淀了一下情绪,推门而入。走进内室,见瑞雪呆呆的靠坐在床头,神情有些凄楚,她本以为见了自己爹爹,他会开心些,还特意让他们父子一起用膳,自己不来打扰,他父子两聊了什么?瑞雪竟是这般神色。
福雅自顾自地除了衣衫,仅着里衣,掀被上床,伸臂揽过瑞雪。
“福,福雅?”瑞雪这才如梦初醒般,愣愣地看向她。
敢情他一直都没看见她,她已经进来好一会了,福雅心里翻了个白眼。
“雪儿想什么呢?”福雅决定要好好和他谈谈了,她想要养好他,健健康康的陪着她。
“没什么。”他低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
“是爹爹同你说了什么?”福雅顿了顿,她也只能这么猜了。
怀中的人没说话,福雅也不语,手轻轻抚着他的长发,心中暗暗思量,他爹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还有他白日里的异样,好像从瑞星请了安后他就开始不对劲了,他不会以为……
“爹爹说,要我问你要个孩子。”怀中的人终于开口,声音轻的仿若风一吹便会散似的。
瑞雪靠着她,心中苦涩酸楚,压得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好辛苦,心中飘过她温柔的笑颜,似水的妙目,“不论如何还有为妻。”她轻柔的话语就在耳边,他可以放心的依赖她吧,她是他的妻主。不去想他人,他只想能留在她身边,好好的爱她而已。可他还是贪心啊,想要一个她的孩子。
福雅没有说话,手没有停顿的轻抚着他的发,手指间顺滑如丝。孩子!不过他爹爹的意思恐怕不会是她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