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5
他凉凉的手握在掌中揉搓着,不管怎么捂着都只是温温的。
“没想什么,”瑞雪浅浅笑着,任她替他搓暖双手。“雅儿一早出门做了什么?”难得她竟会早早起床出门,同寝后,他才发现,自家妻主爱好睡懒觉,每每抱着他像个孩子般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福雅闻言笑眯了眼,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皮制的袋子。
“这是什么?”瑞雪拿过来翻看,袋子不是缝制的却密合的很好,顶端有个小小的口用塞子塞住,他试着拔了拔,却拔不出。
福雅把袋子拿了过来,将盖子转了转就打开了。
瑞雪睁大了眼,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盖子,拿过反复玩着,颇为新奇,“这袋子是做什么用的?”她特意拿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袋子。
福雅唤惜春怜夏拿些热水来,先灌入大的袋中,旋紧盖子。然后掀开皮裘,将袋子置于瑞雪的腹部。再灌好小袋,塞入瑞雪手中。
手中抱着暖暖的小袋,另一股暖意自小腹出缓缓散开,胀痛的感觉顿时舒缓不少。
瑞雪惊奇地望着福雅,她一女子如何会注意到这些,记得以前,每逢府中哪个侍君行经期至,母亲便会回避,即便是主夫也不曾例外。因为男子经血乃是污秽之物,不可沾染妻主,沾之不详。可她这两日仍是宿于他房中,夜里也总是拥着他因失血而冰凉的身子,在那片温暖酣然入睡;她甚至帮他清理经血,不顾他的拒绝和羞窘;为他做到这般的她,每每想起,都不知要怎样才能不负她的这片情意;唯一期盼的是能替她延续血脉。
福雅见他又惊又喜的,眼中隐现水色,手中拿着水袋抚弄,嘴角边的笑又暖又柔,阳光笼罩下的他,周身浮动着幸福的光晕,自己的心中也因着他的幸福而幸福着,他,是她的夫,也是她今生的亲人!
拿过他手中的水袋放在一旁,再次用自己的手将他比自己略大的手包住揉搓,“我还是喜欢这样替你暖手,那水袋就留待我不在时用吧。”
“好,都听你的。”瑞雪温柔地笑看着他的妻主,都听她的,她是他的天,他的地,他一生要相随的人,他生生世世都愿相随的人。
冬日的午后,暖暖的日光下,不时低低哝语,相视而笑的两人,情意绵长,温馨的自成一方天地。
*** ***
又是京城醉芙楼
又是同一间雅间
又是同样的四人
“你这懒狐狸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抱男人抱的什么都忘了。”说这话的人除了罗刹没有第二个人了。
“我是很想留在府中抱着瑞雪过日子就好。”福雅很是惬意地一一品着桌上的菜肴,然后对着阮青衣道,“青衣,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备一份,我要带走。”她指点着桌上的菜,想了想,又道,“还有清露,叫人多送些到我府里吧。”脑中是上次瑞雪喝着清露的样子,他喜欢的东西还真是少呢,她会一点一点的替他都找出来的。
“三妹这是带回去给谁啊?”阮青衣明知故问,这京城现在人人都知,灵王爷如何宠爱夫君,为了个丑无盐,教训了姬府以美貌才情闻名的小公子姬瑞星。虽然姬将军下令府中之人不得将事情传出,可这人多嘴杂,哪里能够完全杜绝。
福雅给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菜色上。
“三姐,你的夫君真的很丑吗?”包小小终是忍不住问道。
福雅这回转过身,对上包小小,表情极为认真,“我家瑞雪很帅!”
阮青衣眨眨眼,没说话,那姬瑞雪她见过一次,的确是与其他男子不同,无蒲柳之姿,到有几分女子的伟岸,的确称不上什么美人。不过什么是帅?
罗刹直接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在这里说男人帅,有几个听得懂的。
“什么是帅?”包小小还是很好学的问出声,她一专业情报员,别的没有,好奇心倒是很重的,万事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帅,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小小还是自己去琢磨吧!”福雅一句话打发了这个十万个为什么。
“狐狸,有刺客找上你了?”罗刹这回颇为认真的问道,这狐狸可是她唯一的老乡。
“呵,是啊,我都不知道哪里招人惦记了。”福雅闲闲的口气让罗刹气急。
“喂,你以为你的空手道、跆拳道什么在这里有用吗?这里有种武功叫内功,你那两下纯属以卵击石。”罗刹难得一口气吼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是二皇女的死士。”包小小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去查了。
“哦” 福雅点点头,与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依母皇对她的宠爱,皇姐对她的维护,即便她除了皇姐,哪个位子还是轮不到她。而皇姐居于宫中,哪里是可以说刺杀就刺杀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她这个住在宫外的闲散王爷了。
“你这就算回答了?还是三妹已成竹在胸,有了对策了?”阮青衣倒是不是很在意,这位妹妹可没那么好算计的。
罗刹经她这么一说,冷静了下来,“那倒是,祸害遗千年,我倒是应该担心打你主意的人。”
福雅懒得理会她们的调侃,只是问罗刹道,“上次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一说罗刹就气不打一处来,福雅托包小小送来一份“凤影企划书”,要她帮她建立凤影体系,说白了就是皇家的私人保镖,这种东西她们轩辕家做了这么久的皇帝都没折腾出的东西,居然个个皇帝都是寿终正寝的,真是奇葩了!她明明就是个江湖杀手头子,做这种事劳心劳力还没有好处,这种抓人做白工的事也只有这只狐狸做得出了。
“你还说,这种帮皇家打工的事,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没事把暗黑搞得那么大,账目不清,体系不善,就知道接任务,是谁帮你搞定的?又得了多少好处。”
“那对你又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而已。”
“那种事是要用脑子的,为了你那点事,我死了多少脑细胞了。”
“……”罗刹还未开口,那边一只嫩白的小手举了起来,怯怯地问道,“什么是脑细胞?”
“噗……”那边听的津津有味的阮青衣听到这一问直接喷茶,这包小小还真是一打岔的高手。
四人正说笑间,楼下却喧哗了起来,四人探身自窗子向楼下看去。
原来是一对母子在楼下卖唱,一女子现下正在纠缠唱曲的少年,周围估计是一伙的几个女子将其母拦在身后,不让她上前,周围也有无事之人起哄。
“喂,这就是所谓的调戏良家夫男?”福雅看清后对着罗刹说道,“你要不要去来个英雌救美?”
“神经!”罗刹白眼一翻,回到桌前坐下。
“大姐不用去,倒是要麻烦三妹了。”阮青衣看清闹事的女子后,对福雅道。
“为什么是我?”福雅这回认真看了那女子一眼,“她什么来头?”
“户部尚书程大人之女程锦绣。”阮青衣就纳闷,这三妹明明是皇家之人,为何有时说的话如同大姐一般,很江湖,“你好歹也是醉芙楼的老板之一,偶尔也要尽点责吧。”
锦绣?她娘给她取这名字是希望我朝江山锦绣,还是希望这女儿前程锦绣?
“好,”福雅爽快的点点头,接着道,“你送我个厨子来我王府。”
阮青衣不由黑线,菜谱都是她写的,不会自己培训一个?
看出来她想什么,福雅只是走向门口道,“那太花时间,瑞雪喜欢醉芙楼的菜。”
和着还是为了她那个夫君,改日有机会一定要再仔细看看那姬瑞雪,到底有什么好。
*** ***
这楼下的剧目还真是经典,福雅站在楼梯之上有些失笑。
“小哥的不但声音甜,这皮肤也这么滑。”死拽着少年手的女子笑得轻浮。
“放……放开。”少年小小的身子吓得发抖,死命的想要抽回被握着的手。
“小哥就乖乖地陪姐姐我喝几杯。”女子将少年扯到身边抱住。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少年在她怀中挣扎。
“小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子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
福雅觉得看的差不多了,走到女子身边,一手扣住女子捏着少年下巴的手,称她分神,将少年从她怀中扯出,反手推到那神色焦虑的母亲身边。
“这罚酒要如何喝啊?”
女子,程锦绣,闻声正待出口喝斥,一看清福雅不由禁了声。她认得她,当朝三皇女,灵王轩辕福雅,灵王大婚之时她曾随母亲观礼。
福雅一句话问出,如同石沉大海,不由有些惊讶,见眼前的女子生生的换了张笑脸,就更为讶异了,待听到她开口,才知原由。
“与灵王爷共饮之酒怎会是罚酒,既然王爷喜欢这小哥,便是让与王爷又如何。”方才还一副色女模样的人,突然作潇洒之态,说出这么一番话。
福雅听了晕线,她虽说不认为自己是英雌救美,可她这么一说就把自己同样直接归于色女行列了。
“掌柜,送她们母子到楼上。”算了,她懒得跟她计较,反正无非是个好色的名号,现在这个情况,倒也没什么不好,那对母子就由阮青衣去处理吧。
见她如此爽快,程锦绣也甚为开心,吆喝小二姐再重上一桌好酒好菜,今天在这里能与这备受眷宠的灵王爷相交,母亲怕也不能老是说自己只会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了吧。
福雅被她硬拖着入席,与一众女子同坐一席,一一介绍后,方知,原来都是一群二世祖,不思仕途,终日吃喝玩乐,风花雪月。
福雅随和地任她们打量,心下却是暗自高兴,正愁不知如何让自己成为不值一顾的阿斗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
这章终于写出来了~~~~~
希望你们看着也还满意!
花满楼满楼花(一)
福雅走在前面,巧风拎着食盒,和青烟跟在后面,远远的就见到苗总管站在府门口的石狮子旁。远远见了三人就急急迎了上来,神色焦急,“主子,皇上来了。”
福雅闻言顿了顿,示意巧风将食盒送进去交给雨真,自己带着苗总管向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就看见女皇舒舒服服地靠坐在福雅那宽大的主座上,再见瑞雪陪坐在下首,福雅不由蹙了蹙眉。
“你这府中倒是与别人的不同,就连朕的皇宫也不及你府中舒服啊!”女皇双眼锐利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福雅一番,“你这是溜到哪里去了?也不多带几个侍卫。”
福雅估计母皇是听到她遇刺的消息了,特意来探望的,心中温暖,走到女皇身边,坐在她身边,整个人也靠到女皇身上,“我没事,去街上溜了溜,吃了个饭就回来了,不用那么多人跟着。”
“怎么好一阵子都没来宫里了?”福雅亲近的动作让女皇颇感窝心,语气柔和了许多。
“嘿嘿嘿!”福雅的笑声得意而奸猾。
女皇扭过身子,看着笑得奇怪的福雅,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意思是,你笑什么?
福雅神情恣意地笑道,“女儿每日里忙着做人呢!”说罢,妙目一转,勾缠缠地看了瑞雪一眼,瑞雪立刻偏过脸去,侧脸上有着隐约的红晕,神色嗔怒,这人,怎么什么都拿来乱说。
女皇只微微一怔便意识到福雅在说什么,不由失笑,这孩子还真是,真是百无禁忌。
福雅却见女皇眉目眼角间有着淡淡的疲惫,想着,母皇为国事忧心,夜夜批阅奏折,现下还要担心自己,她从小便没了母亲,如今转世为人,方才体会到母爱,自是万分珍惜。
“娘今日留在女儿府中用膳吧,女儿自醉芙楼拎了几样小菜回来,就在我府上尝尝鲜吧!”
女皇看着眼前的女儿,她长的真的很像她的父后,那个风华绝代,姿容无双的男子,她一生唯一爱着的男人。这女儿自小身子弱,总是躲在自己宫中,不喜见人,年前那场大病醒来后,身子竟渐渐好了起来,性子也活泼了许多,贴心了许多,她第一次唤她娘时,她竟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自他走后,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因为她唤她娘,而不是母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