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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子扬
文案
恒阳市刑侦大队第二支队长的位置从关子扬殉职一直空到现在。上面给配来不少,刑侦学院下来的有,特种兵也有,可都让大队长陈正平给踢了回去。问原因都只有五个字:不如关子扬。但就这么一个谁也进不来的大队,却刚刚换了一个专职法医。据说顾延昭刚报到那会,人事科的女警官拿着他和关子扬的照片足足对比了十分钟……
cp:陈正平/顾延昭
第一章
陈正平回到家的时候,顾延昭正在卧室里套被子,刚刚晒干的被罩还有些发硬,况且这种双人被本来就很难套,双手的臂长完全不足以把它展开。顾延昭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陈正平开门的声音还有些高兴,拉起被子示意他过来帮忙。但后者只是往卧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书房,顺带落了锁。顾延昭有点愣在了床上,但随即就把正准备下床叫住他的右腿收回来,自暴自弃的把自己全被塞进被套里抹平那些褶皱。陈正平换好衣服走出来,正好看见完全套在被套里的顾延昭在床上爬来爬去的样子。他看着有些好笑,上前伸手把那个快把自己缠死在被子里的人拽出来。
“你拽我出来干嘛,我还有一个被角就弄好了。”被拽出来的人些许不满。
“抱歉,我以为你要把自己埋了。”陈正平拂开挡在面前人额上的头发,落下一个吻然后道,“过来跟你说一声,晚饭不用弄了,我带了东西回来。先出来吃饭,被罩就这样放着,等下我来。”
被亲到的人有些呆滞,看到始作俑者离开房间,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被罩里。里面空气并不好,那个被角也不是非得钻进去才铺的平。但是顾延昭不想让陈正平看见他红了眼角的样子,为这种小事就红了眼角的样子。他应该一早就知道,在家事上,陈正平从不会叫自己去帮忙,也不会跟自己一起做一些什么。在家里,陈正平也只会像完成任务一般的做一些“例行”的家事,与其说他眼里看不到活,不如说他眼里看不到人。
顾陈二人家里,陈正平拖地,陈正平收拾浴室。陈正平利利索索的把三年前永远不会上手的大半“表面上例行”家务都做了。可就是这份好,顾延昭消受起来却也是别别扭扭。他不瞎。这份好,是陈正平补偿给关子阳的。可无奈人家阴阳相隔,而自己充其量只算个媒介。
有这么一个每天做着自己“例行的”“应该做的”事情的爱人在身边并不是什么坏事。但顾延昭偶尔还是会觉得委屈。尤其是那个人爱自己的理由还是另一个已经不存在了人。顾延昭觉得,自己的人生尤其滑稽。有的人明明已经死了,却存在感比谁都强。
关子扬。
关子扬这个名字起码在恒阳市还要被记住十年。20岁中政大诉讼法学毕业进入特种兵部队,服役6年后自己要求回到原籍进入刑侦大队担任第二中队支队长。其间立功无数,28岁在一次清剿黑帮的行动中殉职。出殡当天,年近六十的省长出现在现场,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这个年轻有为却英年早逝的支队长是关省长的独生子。
关子扬的一生像一颗短暂却又极其耀眼的闪光弹,狠狠的在陈正平的生命里留下一地的硝烟。
关子扬和陈正平是的事在队里是个不公开的秘密。据说关子扬就是因为这个才和家里闹翻失去联系,但队里的兄弟们都心照不宣的避而不谈,都是把脑袋拴在腰带上干活的人,在这种问题上往往要更容易看得开。说不定下一秒就被崩了脑袋,这一秒抱的是谁别人还真管不着。
但谁都没想到,关子扬还真的就这么让人崩了一枪。
出事那天,陈正平把自己关在训练场里三天没出来。终于出殡那天他出来了,双手的手背上都是打沙袋留下来的血,伤口上分明的能看见手骨,背后是被打烂的十几个沙袋。队里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他就在关子扬的墓地边上坐了整整半个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像关子扬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无悲无喜,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一年。直到他踢走了第三个配下来的支队长跑到人事科去调档案的时候,撞见身后一个温和干净的声音响起来。
“你好,我是今天来就职的顾延昭。”
顾延昭逆光站在门口,人事科的女警官手里的杯子“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事后支队里的老程悄悄的告诉他,他来的第一天,所有人真的都以为是关子扬回来了。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吗?
其实就样貌来讲,关子扬和顾延昭并不多像。虽然眉眼有着七分相似。顾延昭戴眼镜,留额发,书卷气更重一些。况且特种兵出身的关子扬在身形上也要比顾延昭结实许多,虽然两个人都是瘦高的体型,但哪个更抗打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讲来,这两个人不应该被弄混,但就人事科小李的说法是,“虽然你们俩长得已经很像了,但你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更是一致的要命。”
不是长得像,不是体型像,而是“给人的感觉”像。顾延昭哭笑不得。
但很快顾延昭就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说不定他跟那个关子扬还真的是像的,尤其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爱上了陈正平。
<span>顾延昭</span> (1745字)
第二章顾延昭
家里一天的开始是从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开始的。在那个人有节奏的打蛋声中醒来,伸手一摸。温度显示那个人已经起来很久。陈正平也基本不记得有哪天顾延昭是和自己一起醒来的。总是每天一睁眼,就能听见那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在这些“例行”的家事中,有一件是陈正平永远不会去做的。那就是做饭。倒不是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信奉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而是关子阳挨那一枪的时候,怀里还揣着陈正平早上给他做好的早饭。
最好的东西要么是永远失去的要么是最难得到的。
每次顾延昭站在锅台边的时候都会自嘲,因为自己一个都不占。那自然也怨不得别人不上心。
陈正平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两碗刚端上来的阳春面。顾延昭做饭很是讲究,打眼一看素淡不行的面碗里,汤底其实是高汤。汤是前一晚炖了一只鸡备下的。撇去了浮沫,暖黄而清亮。面条是楼下面店买来的擀面条,金黄的鸡蛋丝和翠绿的葱叶卧在上面,看一眼就叫人食指大动。
陈正平把电视调到新闻台,坐下开始动筷。顾延昭还在厨房里面忙,下午要吃的菜早上就要洗好切好准备上,不然下班回来来不及。
陈正平三口两口把面解决了一半,才看见顾延昭在围裙上擦着双手从厨房里出来,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一会儿,陈正平先吃完把碗和筷子收进厨房。
“你慢慢吃,我下去预热。你吃完不用管,中午我一起洗。”
顾延昭没有回头,吃着面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声。
车钥匙已经拿在手上了,陈正平回头看着那个穿着西装戴着围裙坐在桌子边的身影还是走了回去。顾延昭眼睛盯着电视,一个没留神就让那个人捉住上半身扳过去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吃饭呢,别闹。”被亲的人似乎有点不耐烦。
“好,那你快点下来。”始作俑者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伸出手在他的侧腰上捏了一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出了门外。
被吃豆腐的人一震,端着碗的右手差点把碗给摔了,对于陈正平的偷袭他是一点都没防备。一早上就这么腻歪的陈正平让他着实愣了几秒,回神之后看了看时间,只能放下碗拿起包认命的下楼。
陈正平有一辆路虎四代,这房子是顾延昭的老房子,他和关子阳租的那个房子自从关子阳出事后他就再没回去过,一直住在队里的宿舍,直到这次搬进来和顾延昭住在一起。顾家老宅离队里有点远,陈正平也就考虑入了一辆车,每天上下班和平时出去玩就方便很多。只是有了车,两人成双入对的上班下班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之前还刻意掩饰过的关系渐渐也不言自明。
旁人看见归看见,但在队里,两人见了面还是疏远而礼貌。一个尊称“陈队长”,另一个也回一句“顾医生”。这样隔绝的气场旁人也不好玩笑,只是所有知道关子阳和陈正平曾经的人再去看顾延昭,总带了一种同情。
偏偏中国那么大,偏偏那么多支队。
唯独这个顾医生和关支队长颇为相像。偏偏在陈队的授意下两人又之口不提双方的关系,更让人一觉心寒,二觉不值。
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喜欢的时候,便是怎么都是好的。
不是那个永远失去的又怎样,反正也做不成最难得到的。平平淡淡的搭伙过日子才是最真实的。就算是替身是媒介又怎样,他若能爱上自己便是中了头彩,爱不上死了走了散伙了也是自己赚了。
反正那个时候的顾延昭是这么想的。在那个时候,也不怪他这么想。
只是日子过久了,人就会便贪,要了人,更想要心。明明早就想通了的事,拿出来翻一番总是觉得心里酸的难受。难受的紧了就会向陈正平摆脸色,对方也不恼,好言好语的回应,该过什么日子还过什么日子。自己慢慢气消了倒觉得欺负了对方,但不一会更大的委屈又浮上来,你看,自己尚不值得他为自己动怒。
心情就这么循环往复的变着,总也没有平复的一天。只是摆脸色的时候慢慢少了,心里的委屈是有增无减。慢慢也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个面具似的,日子过得像做戏。
早上没人,路虎跑起来很快。没过一会就到了队里,地下停车场还没几个人,顾延昭下车刚嘟囔了一句注意安全就又被重新拉回去亲了一记。
“晚上早点走?我去找你。”
顾延昭已经被这早上一连串的非常规时间弄懵了,不知不觉就答了一个“好”。
<span>陈正平</span> (1666字)
第三章陈正平
顾家老宅在本市二环上一个老住宅区里。房子建的都有些年头,周围没有大的菜市场,只有在巷子的犄角旮旯里临时的早市。陈正平下班要晚,而且不定时。所以到了晚上总是顾延昭先把车开回去,在半路上的超商买完菜。回家做好饭后等着陈正平搭地铁回来。
比起在超商里买那些用保鲜膜覆起来的蔬菜,顾延昭更喜欢早上在小区外面的早市。有农民拉着一车泥呼呼的萝卜芹菜,也有菜贩子一板车颜色各异的蔬果。时令的蔬菜在这里总是很便宜,有时候一块钱就可以买上五六个圆滚滚的小茄子或者几个带着青色裂口的番茄。卖番茄的大爷总是一脸严肃的跟他讲番茄要裂了口的才好吃,他笑了笑,默默的记下。回家洗好剥皮放上糖腌着,果然是浓浓的土番茄的味道。
但自从陈正平住了进来,他就基本上再也没有在早上买过菜。一是晚上有时候折腾的晚了第二天也都起不来。二是还要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