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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过下去了,没有任何知会和说明。一个喜欢,一个愿意。这就完了。双方也默契感十足的不提感情的事。撇开不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表示这件事,陈正平是个极好的爱人。身材长相没得挑,偶尔两个人去喝酒总是会带给顾医生极大的满足感。和自己的前任不一样,只要不触陈大队长的软肋,他是极温和心细的一个人。按照老龚的话说,自从关子阳死后,陈队知道疼人了。他把欠关子阳的好几乎通通倾注在了顾延昭身上,除了没有真心,其他一切完美。但那些只属于关子阳的行为,感情,符号,表达。他一点都不愿意再对第二个人拿出来。
可惜顾医生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察觉到这些。
和陈正平在一起后,越来越开始关注旁人对关子阳的一些只言片语。好奇的时候也会问,渐渐的拼图一般,关子阳何许人便像一块浮雕一般渐渐浮现出来。他应该是个总是嘴角上扬的男人,眉毛和自己很像,却比自己要黑上许多。身材修长却相当灵活,跟陈正平一样都是侦察连出身。华大高材生却在大三的时候申请入了伍。爱迟到,但总是冲在第一线。跟队里每个女警官都嘻嘻哈哈没有正形,据说后勤老李他家闺女一看他就脸红。不爱吃早餐,每次都是陈队长黑着脸送到队里……
明明跟自己差那么多,却总有人跟他说,你们俩真是像。
刚开始的时候,顾延昭固执了还会问。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关子阳。”
明明就是个你知我知的答案。自己不忍心去确认,对方也不忍心给出那个答案。
而回答总也是千篇一律的,每次涉及类似问题,陈队总是转过眼神去低声唤他的名字。
顾延昭郁结的很,就算你陈大队长能用三个八度,n种曲调百转千回的把这两个字念出来。我也没办法只从这两个字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明明就是早就不言而喻的事。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死心。
<span>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受害者</span> (1715字)
第六章受害者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受害者。
生活不是苦情戏,哭的笑的都要给人看到。生活这出“大戏”要复杂得多。倘若是非要给自己找个好的活法,那就是干脆忘了自己是谁。父母面前自己是孝子,爱人面前自己是温和的伴侣,上司面前自己是可靠的下属。其实生活就是如此,没有人去关心你是谁,人们只关心你在他们面前带上了哪个面具。
原本“我是谁”这个全人类的命题也仅仅只对自己来说重要。
所以这样一想就可以知道,从一开始,自己是顾延昭还是“关子阳”对陈正平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但这又怎样呢?反过来讲,对于顾延昭而言,陈正平究竟是关子阳的前任还是忠实的情人对自己来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人们关心的只是你在他面前带上的那一张面具,以及你带上这张面具后的表演是否得当。只有双方都按着台本来,这出“戏”才能唱下去。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清楚明白的事,大半事情不都是糊糊涂涂过去的。对自己是这样,对别人更是这样。你能要求别人跟你照着台本念完就很好了,可别唱着唱着跑了词,下了戏还去问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世间多少人,都以为自己得了别人的真心,其实不过是带起一副风情万种的面具,地老天荒之间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干脆自己也不要管自己是谁,那么爱人还是那个英气温和又有点霸道甚至一丝宠溺的爱人,生活还是茶米油盐偶尔心跳偶尔纠结的生活。
世界还是那个大同的世界。
但若能真是这样就好了。
顾延昭经常会这么想。
如果两个人都能就能这么把台本念下去的话,一辈子可能也就过来了。只可惜都不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就是伤害,还一个赛一个的拼命把自己的面具往下扯。
是顾延昭不是关子阳。
没有一句话点明的讲出来,但却在每个行动里不甘心的把情绪倾注在里面,如果说顾延昭是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里面:关子阳自然不戴眼镜,他干脆摘了隐形重新带回金丝边。关子阳不会做饭,他就把跟展邛学到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关子阳不穿衬衫,他每天的衬衫都熨烫的无比妥帖,包裹在修长的躯干上,束进腰里勾勒出恰如其分的弧度,即使是穿上白大褂也是若隐若现。引得一帮子实习生天天对着顾医生流口水。陈正平的情绪爆发则是集中而强烈的,顾延昭还记得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年发生的那件事情。也就是那之后,两人一个月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展邛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沉默。
这件事发生之前,没有一个人有任何预兆说陈队长会发这么大火。
每年的体测是惯例,排在体检之后,所有在职人员都要测。其实也很简单,只有两项内容:俯卧撑和一千米。标准稍微比公务员体测高了那么一点,俯卧撑一分钟50个,一千米跑进3分45以内就可以了。对于一般的队员来说这根本不成问题,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但对于这些搞技术的来讲,每年这个时候都面如死灰。不过之前老队长觉得没必要难为这些脑力工作者。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谁知道突然那一年陈大队长抽风,突然亲临体测现场。搞得掐表的小警官也不敢放水,一溜红线下面排了好几排不合格的名单。不合格怎么办,再测,测到合格为止。
连续折腾了一个月下来,不论是技术还是后勤天天有人“瘫痪”。但都是小年轻人,也都刚过了入队的体测。连续练那么一个月也都咬着牙折腾过来了。两个月之后名单越缩越短,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顾延昭。
负责体测的小警官哆哆嗦嗦拿着单子跑去问是不是就这样就算了。谁知陈队长把单子抽了过去。
“你通知顾医生,再给他两周时间,我来测。”
顾延昭大学每次过体测的时候都是堪堪过线,公务员的那个体测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还是展邛脱了关系才过的线。后来工作了就再没怎么锻炼,突然让他去过这种线,顾延昭觉得半条命都折进去了。他也知道每次陈正平看不惯他上个七楼就喘的样子,他的关子阳,不擅用枪但是格斗了得,单人是真的可以以一敌十。怎么着也不是顾延昭这种抓紧一切时间睡觉的类型,但顾医生这是从大学时代就懒惯了也改不过来,之后也一直因为专业技术过强而被开绿灯。这次被抓现行也只能用一个原因解释,那个人是陈正平。这次体测,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span>这样我是不是更像他了</span> (2159字)
第七章这样我是不是更像他了
那之后的两周,顾延昭天天去练体能,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两个人的关系已经降到沉默点。相互之间除了日常的对话再没什么交流。由于这事拖得旷日持久,队里几乎人尽皆知,最后干脆形成了“顾派”和“程派”,一边觉得陈正平这事做得太过分了,就连老龚也觉得他无非是想在顾延昭身上寻得一些故人的影子。另一边觉得陈队也是为了顾医生好,这个行业总会招来一些寻仇的,自己抗打会跑一些总归多少能自保。
所以顾医生最后一次体测的时候几乎全队都跑来围观了。顾延昭看着自己手下那几个小法医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简直哭笑不得。
其实大家很少看到他穿便装的样子,尤其是现在的运动装。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这时候软软的放了下来,全黑勾着暗红纹的nike新款很衬他的肤色。其实仔细看看,围观的女性是真的要比男性要多……
其实每一次实打实的掐起表来跑的时候都要比自己练的时候费力。情绪上也许不紧张,但往往身体上已经紧张起来了,一般来讲匀速跑最快,但这往往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顾医生这边根本控制不住大脑在胡思乱想,那边发令枪已经响起来了。第二圈掠过的时候听见那几个小法医给他加油,顾医生哭笑不得,自己快三十了,上学的时候从来没参加过校运会,这工作了工作了还要在众目睽睽的加油声中一遍一遍的冲刺。第一圈半的时候还基本能保持了匀速,但已经出现了隐隐的腹痛。肠胃痉挛。顾延昭低低的骂了一声。像他这种不经常锻炼的,一剧烈运动很容易呼吸紊乱摄氧量不足,很普通的生理反应,一般这时候减速一会儿也就好了,但这时候他什么都能做但就是不能减速。陈正平手里的秒表不会因为他肠胃痉挛就给他停个一两分钟。
顾延昭咬咬牙,左手按住下腹部。但速度并没有慢下来。豆大的汗珠沾湿额发黏在了额头上,外场助威的人都没有看到顾医生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
最后200米,顾延昭狠狠捶了一下腹部,然后开始冲刺。
过线。3分44。
顾延昭一直觉得自己特别爷们,其中之一就表现在过线之后他既没就那么倒下了,也没当场就吐出来。而是淡定的看了一眼秒表之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然后趴在自己楼层的卫生间隔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虽然胃里还是很难受,但顾延昭一想到陈正平最后那个表情心里就痛快多了。没错,最后他忍着恶心维持风度离开的时候,没忘了经过陈队长身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陈队,你看这样我是不是更像他了。”
陈正平立刻僵住了,眼神里除了愤怒的痛苦还有绵延不断的悲伤。
那天下午不用买菜,顾医生也没有等陈队下班,而是自己开车早早走了。下午肠胃痉挛的感觉比较异常,身为医生的敏感让他决定再去医院复查一遍。那之后很长一段时候陈正平都觉得是延昭在跟他闹别扭。可是到了顾延昭离开他的时候他才从他没带走的书桌上发现一张确诊通知单。顾延昭被确诊为慢性胃炎,而时间正是那一天。
这件事之后的两周顾延昭拒绝跟陈正平说话,无论陈正平讲什么他都一应用语气词回答。就连晚上那个人从身后用团抱的姿势抱着他,他也仅仅是扭过头亲一下完事。但谁知那人锲而不舍,第二天就出现在了自己办公室,顾医生正在给一群实习生讲案例,陈正平就站在门口等着,就算里面一群白大褂蓝口罩他也能一眼把顾延昭也挑出来,那个人穿什么都很出挑。
也许是里面的人还在赌气,一个很简单的案例他整整拖了40分钟。实在磨不下去了才磨蹭磨蹭出来,一本正经的问。
“陈队有事?”
那人的指腹在他脸上似有似无的蹭了一下。顾医生的脸“腾”的就红了,顺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后有实习生暗暗嗤笑起来。
陈正平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勾起来带笑的说,“晚上早点回来,我包了饺子。”
声音不大,但是隐隐约约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顾医生脸红的要冒烟了。
屋子里面每个人都拼命的忍着笑,直到陈队消失在门口才爆发出来。敲桌子的敲桌子,砸本子的砸本子。好几个小伙子跑过来就往顾医生身上蹦。陈正平听着身后的骚动,嘴角又不由自主的牵了起来。
脸红归脸红,顾延昭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只给关子阳做过饭的陈正平这次给自己包了饺子,他可以为了道歉做到这样。原本觉得什么时候陈正平能给自己做一顿饭的那一刻自己会感动的涕泗横流什么的,结果没想到会是现在这般心情。看来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贱。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