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月下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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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星崩坏之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我惊异地问道,转而又定了定心神反问道:“不对,我凭什么说这话?”
听风缓缓望了我一眼道:“所以后来……你还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是吗?”
“是啊!”我肯定道:“基本上你们嘴里的‘曾经的唤雨’相关的事情,我什么都没记得。我和你说的,都是后来我在恐星亲身经历的!”
“那我带你去道场了吗?还有你在恐城的家……”听风愕然:“没道理啊,按照你曾经的说法,你应该可以领悟到不一样的法门啊!”
我只能无力地点头,告诉听风该会的技能我都会了,包括后来在迷乱草之毒的作用下,我连各种看家技能的升级版本都悉数领悟了。
听风将双手背到身后,缓缓望向江边的月。忽然,他转过头来说道:“如果就这样放你回去,显然你是无法扭转乾坤的!”
什么意思?一脸懵的我缓缓望向听风,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功力我没有领悟吗?
“阿祖,我们走!”听风喊上阿祖说道:“因为现在你是新的奇点了,所以我的时间变多了……我们往后几天,可以慢慢地谈!”说罢,听风和阿祖纷纷运起龙魂之力,如同两团光雾一般,瞬间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的耳边,响起听风临行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明晚十一点,此处约战!”
约战?我望了武刚一眼,他则连连摆头,示意也没太听明白。
不论是之前在恐星的听风,还是刚刚消失在眼前的这个听风,他们都说过,我“看”到了白星的异变。可是我在哪儿看到的呢?
而且留在地球上的这个听风说他必须死,似乎只有他死了,再穿越星际之门回到恐星时,时间轴才会属于我。难道他要自杀殉道?
可是他最后又说,现在的我扛不起事儿,要和我约战……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梳理明白,但是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武刚此时也缓缓地望向我,低声道:“咱不会……要亲手打死他俩吧……”
我此时亦是看着月下漫漫江水轻声回复道:“或者他们亲手打死咱俩……”
……
第二天,武刚一大早就来到了我家。父母盛情款待,中饭晚饭都是鸡鸭鱼肉。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我体内有龙魂之石的作用,所以在面对母亲精心烹调的红烧鱼时,我对鱼腥味儿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厌恶,甚至觉得有点香……只是为了长远考虑,我一筷子都没有动——倘若今天留下了我可以吃鱼的假象,以后如果没了龙魂之石,又该如何交代呢?
在这一天里,武刚一直陪伴我寻找一直以来遗漏的任何蛛丝马迹,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可以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等等,大鱼,我觉得有问题……应该是关于你招式的问题!”武刚忽然打断了我,陷入了沉思。
因为武刚一直身手非常好,不仅打架厉害,从小也就他天天抱着武侠小说看不停。所以如果此时他说我的招式有问题,那么我决然不会去打断他。
“我觉得可以跳出一个思路……”武刚忽然沉下脸来仔细分析,弄得我有些不习惯:“如果他们说你‘看’到了白星的异象,并不是从某处看到,而是……在脑海中看到呢?”
“脑海中看到?”我摇了摇头:“那便是自己臆想的,或者是做梦看到?”
“不不不……”武刚连连摆手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用某个招式看到的!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不可能!”我拍了拍武刚的肩膀说道:“我的武学,就那么几个途径获得的,没跑了——画中武学了几招、道场自己练了一阵子,再然后就是实战经验和迷乱草之毒的激活了呗,还能有啥?”
“单说你的魂器——阴阳冰火丸。”武刚伸手戳了一下我的后腰:“就这玩意,怎么就忽然飞出来了?是你的腰子变的啊?”
我哑然,确实在整个过程中,还有些让人思索不明的细节。
“还有,就是你那个练功密室的画中武,也有问题!”武刚细想一下继续说道:“你说你在第四幅画里,看到啥了?”
武刚这么一问,我彻底没了底气。
画中武的四幅画,第一幅是冰火双掌风,这招我在道场练得滚瓜烂熟;第二幅是双掌合一远距离弹射,适合击打高空目标,这招是在中了迷乱草之毒之后彻底激活;第三幅说的是阴阳冰火丸,目前看来,多少有些疑点,且无法深究……
可这第四幅画……是打坐啊……
“我看到的就是打坐,一直坐着……”我望着武刚认真的样子,说话声越说越小:“因为一动不动,所以后来我就……就睡着了……”
“你说你丢不丢人啊,殿堂级战士还能如此嗜睡!”武刚指着我的鼻子非常严厉地喝道:“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你没摸透的东西,听起来就像个大招,你压根没学会!”
武刚说得可能性非常大,弄得我非常理亏。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晚还和听风约架了。如果我们真的把他们……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回到恐星,大不了我再回练功房那看看,反正现在海豚在那儿占着呢!”
武刚听罢,愣了愣神,然后摇头道:“哎,你说的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啊。今晚……想想真的挺闹心的……”
武刚从怀中掏出两根烟,给我一根后,我俩纷纷点上。没过两分钟,从楼下传来了母亲的怒斥声:“你俩是不是在房间里抽烟了?熏死了!”
我和武刚对望一眼,识趣地掐灭烟头,蹑手蹑脚地下楼跑了出去。
夜幕下的安庆,华灯初上,显得旖旎异常。由于和听风约得比较晚,所以此时我们无所事事地沿着江边闲逛。其实这趟回地球的时间不过几天,但是不知为何,内心总是不经意地记挂关于恐星的种种——听风、碧落他们后来如何了?恐王会刁难他们吗?恐王会不会已经在做复制地球生态的法阵了?囚石他们真的不会再和恐王开战了吗?白星的异象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我心情极端郁闷,我猛地挠了挠头,武刚见我这般模样轻轻一笑道:“其实,我也和你一样闹心,只是我在克制罢了。”
哟,这一瞬间感觉我和这胖子的身份对调了——一般不都是我说这话的吗?
武刚见我一脸诧异,继续笑道:“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主要还是我们都在恐星有放不下的人或事而已,只是——”武刚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是你比我更难放下罢了!”
武刚将手插进裤兜,轻轻地哼起了薛之谦的新歌《动物世界》——
不再进化 动物世界里都太傻
为情表现到浮夸
得到了你就该丢下 人性来不及粉刷
所以啊 人总患孤寡……
……
不知不觉,闲逛到了夜里十点多,我对武刚使了个眼色,便一同向着怒奔沙滩的方向走去。今天晚上,应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们的内心都非常忐忑,所以一路无语,二人一前一后,走得紧密。
十一点整,当我们走到怒奔沙滩时,远远发现听风和阿祖已经拎着一些塑料袋,站在沙滩边等我们了。
我和武刚小步跑了过去,听风远远地对我们挥手大笑。
这气氛,不像约架啊……我和武刚犯着嘀咕走到跟前,发现听风买了很多安庆夜市的小吃,还有一些白酒。他指了指地面说道:“今晚风不大,咱就坐地上,喝个痛快,如何?!”
原来听风的约战是指喝酒啊!我长舒一口气,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都先说好,不许通过龙魂之石控制自己的酒量,看谁先倒算谁输。
于是四人照着四个方向席地而坐,先各自满上一杯一口闷掉,最后便吃着小吃,开始唠起了家常。
“所以我说啊唤雨……”听风笑着说道:“我当真不想回恐星——可是没办法,那儿才是我的家啊!”
“哎,这我不同意!”武刚连连摇手道:“你不想回,我们想回啊,一裤兜事情没做呢!不过话说回来啊,什么就是你们必须死啊——我们过去,你俩跟这边待着,养着你那爬行馆过日子,不也挺好嘛!”
听风顿了一下,一口又闷下杯中酒:“武兄弟,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星际之门,可是有‘门票’限制的。”
原来,当之前的我作为奇点穿越到地球上时,听风和阿祖是追寻着我们这个奇点而来的。现如今旧的奇点回到了恐星,眼前的我带来了新的时间轴,那么摆在听风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1、继续跟随之前的奇点,回到之前的恐星,关闭我和武刚继续去恐星的路;
2、让我和武刚重新穿越星际之门,将现在这个奇点的时间轴带到最新的恐星。
但是如果选择第二条路,眼前的这个听风和阿祖,就等于掐断了和所有奇点的联系。由于他们身上还背负了之前奇点的任务时间线,所以在两条奇点都关闭之后,他们便会在我们抵达新时间线的恐星之后,从地球上灰飞烟灭,瞬间蒸发……
“那死得不就很难看了嘛!对不对?”阿祖笑着也喝下了一口酒:“横竖都是死,所以主子的意思是……”
“阿祖,先喝酒。”听风夹了一块猪头肉在嘴里嚼,脸上已然完全没有了笑意。
而我和武刚,则完全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执念于回恐星,那眼前的听风和阿祖,应该也是可以通过星际之门原路返回的。
大不了故事……就结束了,仅此而已!
我抬眼望了眼听风,清了清喉咙尬笑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严峻吧,大不了……”
“不行!”听风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不止要回去,还要尽快回去。因为相信你也发现,地球和恐星的时间是不同步的,你们在地球待一天,恐星上就过去了很久。而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恐王又会布下什么阴谋!”
“你终于承认,恐王布下的是‘阴谋’了啊!”我挥了挥手道:“他们都说你愚忠,看来你也有开化的时候嘛!”
“我就问你,还能不能好好喝酒!”听风又闷下一杯,面颊微醺。我和武刚相视一笑——拼酒量,你们这些恐星土著怎会是我们地球人的对手!
后来,众人不再提不快的话题。俨然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觥筹交错间,我们聊了很多话题,从星球观,到世界和平,再到地球的科技,以及复制生态之后恐星需要解决的问题等等……
“哎不过,我还有个事儿好奇啊!”武刚抓起一个牛肉包子,一口刁在嘴里,瞬间飙出两行油,滋了对面的阿祖一脸。阿祖也不恼怒,笑着擦了擦。
武刚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你昨儿跟听风说啥了,他一下就相信咱说的都是真话了?”
我望了听风一眼,笑了笑:“这个不好说,我得给我们的暴龙王留点面子……”
“这有什么?!”听风推了我一把道:“这……这有什么!我和你说啊武兄弟,他就说,他知道我喜欢念心的事情了!”
“呃……这个够狠啊!”武刚愣了愣神,望着听风忽然有些泄气的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念心……念心……”听风望着杯中酒喃喃自语,随即一口喝完,对着星空仰头长啸,似乎他的声音可以穿越银河,直抵念心的耳边:
“心儿——我舍不得你啊——!”
我和武刚望着听风抓狂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阿祖则在一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舍不得心儿啊——!”听风又喊了一声。
也许,对于听风而言,在恐星上唯一的牵挂,可能就是念心了吧……
可是换而一想,这一切,对他现在的结发妻子溟泠而言,是不是又有些不公平呢?我望着眼前有些失态的暴龙王听风,却无法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末了,听风将酒杯往地上一砸,随即缓缓地运起了龙魂之力——一瞬间,赤红色的龙魂之气将他周身包裹,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表情,开始从微醺甚至有些痴傻的醉酒状态,逐渐变得清醒而冷峻。
不是说好了不醒酒的吗?这是要干嘛?
我和武刚面面相觑间,开始有些紧张。依稀感觉到一直担心的事情,似乎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