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针锋相对
一语击起千层浪，京兆尹和九门提督不等皇帝发话，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微臣有罪，微臣该死！”云峥此人虽说性情怪异，喜怒无常，可绝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素家家主传承乃是大事，可王府居然出现了此刻，还是大批的。此刻素亲王府若是追究起来，别说是头上的乌纱帽，能否保住小命还两说。
皇帝脸上有意外一闪而过，可这种时候他习惯性的不说话，任由下面的臣子胆战心惊或者争个你死我活。
果然，京兆尹和九门提督刚刚跪地，容亲王杨闫司便站了出来，目光看着云峥，可嘴里说的话字字珠玑，无一不是在针对素亲王府。
“云亲王这话说的有些荒唐，素亲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见素家自己来报，反倒是最先由你说出来。”
云峥脸都没有侧一下，一直正对着皇帝，闻言道:“本王说了，本王昨日在素亲王府，容亲王难道没有听到吗？果然是年龄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是不是也该学学素老爷子 ，退位让贤了？”
“你！”杨闫司被他此番话一呛，顿时语塞，伸手指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气氛还不曾缓和，一旁一道清脆的女音再度传来。
“云亲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容亲王世子刚逝，容亲王就是想让，也得有得让才是。”
杨闫司闻言，周身寒意顿起，转身朝说话的人看去，问心也不惧他，目光含笑丝毫不退让。
“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
问心眼中的笑意更甚，却不再与他对视，而是将目光对向了云峥:“本王记得，云亲王承爵的时候也十四岁，与本王龄相差无几，不知道容亲王彼时也跟你说过同样的话。还是这根本就是容亲王倚老卖老，欺负本王是女儿身。”今日是自己第一次早朝，若是只一味的退让，这些人会真当自己软弱好欺。他日朝堂之上，哪还有素家的容身之地。既然接下了这担子，就绝对不能让素家在自己手上落没。
云峥闻言，嘴角一丝笑意一闪而过:“望舒这次可说错了，当年本王承爵，容亲王可是多有拂照呢！”一本正经的语气，却让听的人有些发寒，没有人会忘记，云峥承爵那一年就是南山郡发大水那一年。少年亲王，意气风发，别人都不想趟那趟浑水，他偏偏自告奋勇的接下了那个担子。
别人不清楚，皇帝可是清楚的很，当年治水救灾时那一系列的陷害截杀，无一没有杨家的影子。云峥回京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洗脱嫌疑，第二件事情就是报仇。在他的默许下，朝中大臣死了不知凡几，整个朝堂被他一人搅的血雨腥风。细细想来，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除了容亲王杨闫司，竟然没有一个还能好好的站在乾元殿中。他想，云峥不可能不知道杨闫司当年做了手脚，可惜这些年他并没有丝毫要报复的举动，这让皇帝百思不解。
问心听得云峥这样一说，脸上的笑意顿时敛起，眸子微垂道:“还道是自己多想了，原来容亲王当真是倚老卖老欺本王年幼。”话毕，抬头微微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凝重起来:“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望舒虽然是女子，可一样能为朝廷效力，福泽百姓。素亲王府哪怕就只剩望舒一人，也容不得他人嘲笑欺辱。”话毕，目光如炬的看着杨闫司，显而易见，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见下面撕扯够了，皇帝终于开口了:“望舒，说说刺客的事情吧，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大批的刺客在王府，可有伤着？”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却不多看她，目光将整座大殿都扫了一番。
“谢皇上体恤，多亏云亲王相护，臣才得以安然无恙。”问心上前一辑，头微垂，没有人看的见她此刻的表情。
“哼，历来家主传承都有祥瑞降世，可从来没有像望舒亲王这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说不定望舒亲王根本就不是素家众望所归，以至于天怒人怨，连素家家庙都烧成了灰。”
杨闫司话毕，问心突然语塞，她没有想到杨闫司已经算是祖父辈了，会如此不要颜面，将私怨记的那么深，大庭广众下一步一步紧逼自己。
“容亲王此言差矣，若真是天怒人怨，应该一道雷劈死望舒才对，如同姜琦世子那般。”云峥话一出口，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谁也不会想到云峥会在容亲王面前这样直截了当的提起杨姜琦。
“云峥，你敢这样跟本王说话？”杨闫司的这几个字简直就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若是他可以一掌劈死云峥，他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云峥根本不抬头，只顾把玩这自己修长的手指，放佛上面生了花。
“本王有何不敢的？”
杨闫司闻言顿时语塞，是呀，还有什么是他云峥不敢的，弱冠之年敢一怒杀父弑兄屠了云王府，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他就是一个魔鬼，自己无法不忌惮。
“云峥，我待你父王如待自己孩子一般，论起辈分，你当唤我一声叔祖父……”
“容亲王。”话未尽云峥便开口冷冷的打断:“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乾元殿，这里只分君臣。叔祖父？”云峥冷笑出声:“云王府当年烧的连灰都不剩，你算本王的什么叔祖父。容亲王若是觉得云峥话中无礼，黄泉路上见了老云亲王可以问问，你们这辈分到底是怎么排的？”
“行了，云峥，这里是乾元殿，不是东门菜市场，两个亲王一起逞口舌之快，怎做群臣表率，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凤祁笕开口，两人皆闭口不语，云峥依旧站在那垂眸看着地面，容亲王却是冷哼一声迅速掩去眼中的杀意。
“望舒随朕到御书房，散朝！”凤祁笕衣袖一挥，起身朝殿外走去。
退朝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云峥终于有了反应，踱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和问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