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268章 感悟缺失

「你到底做了什么？」沧龙骇人的双目，死死的盯著鲛人。

「如你所愿，空间裂缝，很快就会失控了。」鲛人轻轻勾了下嘴角，弧度极淡，几乎看不到。

沧龙实力强，感应也很强，鲛人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因而更加愤怒，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情况，弓起上半身，对著黑色的漩涡怒吼一声，巨大的身躯猛然窜出去，速度怏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鲛人早有准备，同时冲出去，两大强者，一前一后进入其他变异生物和人类避之唯恐的黑色漩涡。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对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激烈，海面像爆破一样被炸开。

海底，高寒突然抬起头，轰隆的巨响声，越来越近了。

海水不安分的涌动著，到处充分未知的危险。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入定中的钟离庭洲，现在转移，他担心钟离庭洲会不会出问题，不能移动，他却没什么信心抵挡住沧龙的攻击。

至于海族的王，他的实力虽强，但刚刚其实也已经看出来，这头较人，也快到强弩之末。

要不要赌一把，带钟离庭洲走呢？

高寒咬著牙齿，渗出血了，他也没有察觉，头顶是越来越近的巨响。

刚刚移动还很快，但现在，速度好像加快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快把耳膜震破了，鲛人阻止的效果，越来越差了，这也可能和他的身体有关系。

算了，还是试一下吧。

高寒走到钟离庭洲面前，正准备把他扛起来，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不对，他或许有办法了。

高寒立即取出一件件灵器，在他们四周布下一个归一阵。

这个阵法是他在弥生戒里看到的，因为阵法比较特殊，是以祭奠法器灵器为主，进而化为最强大的防御或攻击。

至于是想到防御，还是攻击，就看布阵人怎么设置，它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有足够的灵器或法器，一旦中断，效果也随时会中断。

高寒自打炼器以来，闭关的时候会炼很多法器，后来偶尔也会炼器。

说到存货，自从他能炼灵器后，库存里的法器，反倒没怎么用，后来发生主灾区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机会把法器卖掉。

十件法器或灵器混杂著为一个阵眼，一下子就去掉了几十件，自从他修炼以来，还没有这么奢侈过。

再放下阵眼就差不多了，阵眼的要求最高，所以全是灵器，更加奢侈。

等他迅速的做好这一切，头顶一声巨响。

高寒看到鲛人被击飞的画面，果然还是承受不住了。

鲛人的口鼻，大量的出血，身体无力的倒飞，落在高寒附近。

高寒立即把他拉入阵后。

「你快带著他走。」鲛人修长尖利的五爪，突然用力抓住高寒的手臂。

「一个也别想走。」高寒还没说话，沧龙的声音就先传过来，一扭头，沧龙巨大的身躯朝他们游过来，海水全是水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正当鲛人焦急得要把高寒甩出去的时候，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沧龙一头撞在高寒布下的阵法上，薄薄的一层幕，却坚实无比。

沧龙虽然没有防备，但是他实力强大，全力撞击之下，仍然没能把防御阵撞破，足可见防御阵的坚固。

鲛人意外的愣了一下。

「你放心，我在四周布下防御阵，短时间内，他冲不开的。」高寒解释道。

「但也坚持不了多久。」鲛人说道。

「我知道，不过逃跑，也很快会被他追上，你的性命也难以保住。」高寒说。

鲛人摇头，「我的命无所谓。」

「有所谓，对你的族人来说，你活著才是最好的，而且你死了，以后谁来统一海族，除了你，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有一个能让其他同等实力的同类信服。」

最主要的是，鲛人活著，对人类也有好处，至少他和人类一样，希望人类和海族能够和平共处，这才是高寒的目的。

鲛人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族人对他的期盼，「能不能活下来，不是我能做主的。」他看向愤怒，开始攻击防御阵的沧龙。

沧龙以为自己全力一击，定能破开这个防御阵，没想到防御阵只是剧烈的震动一下，随即就平复下去。

不止沧龙感到意外，鲛人也很意外。

高寒一点淡定，目光只是不著痕迹的看了眼已经爆炸的几件法器。

沧龙的力置十分强大，他的阵法告法器灵器吸收大量的灵气维持，消耗的正是法器灵器，几十件双管齐下，所以才能挡住。

「你是怎么做到的？」鲛人淀异地问道。

「只要舍得。」高寒一边说，一边给他输送治疗能量。

鲛人没再追问，有些事也不需要问得太明白，闭上眼睛，开始恢复伤势。

沧龙还在攻击防御阵，防御阵四周，不断有爆炸的火花溅出。

每一次防御，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最先承受不住的，就是法器，这些法器也是最先爆炸的，高寒不得不往爆炸的地方再补充灵器，直到身上所有能用的灵器，都拿出来了。

看到这里，鲛人已经知道高寒说的舍得是什么意思，大量的灵器，换了任何一个器师，恐怖都得倾家荡产。

高寒退回到钟离庭洲身边，他的灵器已经全部用完，就剩下身上这把中级灵器，防御阵被破之前，如果钟离庭洲还是没能与体内的阴阳珠融合，他就只能带著他跑路。

在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钟离庭洲脑海里正在发生争执。

「你若不主动与我融合，我们都得死。」黑衣钟离冷漠地说道。

白衣钟离同样冷漠道：「凭什么是我主动与你融合，而不是你与我融合，就因为你是主人格？」

黑衣钟离说：「呵，你见过主人格主动跟次人格融合？」

白衣钟离：「我不介意你成为第一个。」

黑衣钟离：「别闹了，你再不答应，那头鲛人先死，接下来就是高寒。」

白衣钟离沉默片刻，「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你不主动与我融合？还是说，你对他的喜欢，就只有这样？」

黑衣钟离一脸兴趣，「你是我的次人格，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你心里清楚对我没有用，而且，就算我主动与你融合又如何，你若真能融合我，就不会这么多年来，什么都不知情。」

他的话，瞬间戳中白衣钟离的痛处，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如黑衣钟离的事实。

同样是被封印了记忆，但是主人格却很快就冲破了封印，知道了他的存在，而他，真到封印彻底松动，才知道这个真相。

「其实，就算你与我融合，也不会真正的消失，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黑衣钟离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承认，白衣钟离是他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衣钟离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没听明白就算了。

白衣钟离不是一般的聪慧，他觉得黑衣钟离的话肯定有问题，「从我记事以来，一直有人说我感情缺失。」

黑衣钟离晬道：「感情缺失，那你是怎么喜欢上高寒的？」

白衣钟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极为肯定地说道：「因为你。」

「对，没有错，就是因为你。」白衣钟离仿佛打开了开头，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对高寒动了真心，从而影响到我，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什么次人格，根本就不是，我其实是从你身上分割出来的，对不对？」

他双眼爆射出慑人的威压和通迫感，势要弄清楚这一点。

黑衣钟离鼓掌，「不愧是我的一部分，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知道真相后，我一直觉得，封印两种相互排斥的灵体，有必要分成两种人格吗，未免太多此一举了，只要改变你的记忆就可以了，而你，我不信你会是个对生活绝望，而生出次人格来保护自己的人。」

「所以呢？」黑衣钟离瞇起眼睛。

「所以我才确倍，我们或许不是什么主人格和次人格，而是两个缺失的部分，只有融合，才是真正的本体，但有一件事，我又不明白。」白衣钟离说，「为什么我能跟你对话，如果是同一个部分的人格，我们不可能知道彼此的存在。」

「这个问题问得好。」黑衣钟离说著，双目越发没有感情，「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生出自己的意识，大概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觉得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你是承认了？」白衣钟离追问道。

黑衣钟离勾起嘴角，「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等我们相互融合，记忆共同的时候，你也早晚会知道。」

白衣钟离沉默片刻，「如果我跟你融合，我会失去自主意识吗？」

黑衣钟离森然地说道：「什么是自主意识，对你我来说，不融合，你我都是整体，但对别人来说，我们是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不是为了高寒，你以为我想跟一个觊觎高寒的人触合吗？」

「这话也是我想跟你说的。」白衣钟离冷冷地说道。

黑衣钟离烦躁道：「不想融合那就算了，我本来也不想。」

他决定自行炼化，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可以抹掉白衣钟离的存在。

「谁想，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高寒。」白衣钟离平静地说完，「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与你融合。」

黑衣钟离还没说话，脑海里的人影就消失了，变成一团明亮无比的白光。

「幸亏高寒看不到听不到，否则还真让你成功耍到帅。」黑衣钟离不爽地说完，也变成一团黑光。

一黑一白两团光悬浮在空中，与前方一黑一白的阴阳珠对称。

两团光闪耀了片刻，仿佛在对话，接著就一前一后，争先恐后地钻入阴阳珠。

与此同时，钟离庭洲的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接著就爆发出两股力量，整个人就像阴阳珠一样，变成一团白光和一团黑光，锋芒毕露的争执起来。

几秒后，白光终究弱于黑光，被压抑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高寒，瞳孔微微一缩，他们这是在……融合吗？

「终于开始了。」鲛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迟才开始，但是有了开头，对他们来说就是个不错的进展。

另一边，沧龙也发现了钟离庭洲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发现了阴阳珠的存在。

「你居然把阴阳珠给了一个人类！」沧龙怒不可遏，难怪他下来后就没有发现阴阳珠的存在，还以为阴阳珠终于支撑不住，失败了。

鲛人没有理会他，一双眼珠子，眼也不眨的盯著钟离庭洲，成败在此一举。

「不对，人类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阴阳珠，阴阳珠蕴含著两种能量，对人类危害极大，何况是受损的阴阳珠，一定有问题！」

沧龙疯狂的撞击著防御阵，防御阵接被他攻击，所有法器都已经在爆炸中泯灭，现在只剩灵器，也开始接连不断的爆炸。

防御阵每震颤一次，就有更多的灵器承受不住浪灭，而失去灵器的防御阵，威力也大不如一开始。

沧龙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更加用力的撞著防御阵，在防御阵频繁亮的时候，仿佛盈满则发出长长的嗡鸣声，阵眼和其他几个角的灵器，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了，防御阵最终消失了高寒立刻挡在钟离庭洲面前。

鲛人则挡在高寒面前，同时喊道：「快带他走！」

高寒犹豫了半秒，立即转身榜起钟离庭洲，顾不得被钟离庭洲身上溢出的能量灼伤。

沧龙却不再理会鲛人，直直朝他们冲过来。

鲛人瞬间出现在他前行的路上，「先过我这一关。」

沧龙愤怒张口，一团炽热的火焰喷出，大量的海水都无法扑灭这团火，直冲向鲛人门面。

鲛人一扬手，海水变成一面面坚硬的水墙。

火焰冲破水墙的时候，像玻璃裂开一样，发出嗤拉的声响，一块接一块碎掉了，直直的穿过了十几块，才堪堪停下来。

鲛人口中吐出更多的鲜血，飘浮在海水里，隐约还能见到一些内脏的碎沬。

「快走。」鲛人见高寒还不走，立即催促。

「迟了。」高寒看到气势汹汹的沧龙，一眨眼就来到他们面前，同时张开血盆大口。

与身躯巨大的沧龙相比，他们何其渺小，就算被沧龙吃掉，恐怕也不够他塞牙缝，喉咙深一股喷薄而出的声波，带著海水，疯狂的往前挤压，海水变成了杀伤力极强的利器，从他门身边流走，也划出一道道伤痕。

高寒抬起的双臂，已经血肉模糊，被他护在身后的钟离庭洲，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脸不慎留下一条划痕，血珠顺著划痕流下来。

不过帮他们承受了大量攻击的鲛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胸口凹陷下去，已经能看到体内的脏器，有的只剩下一半，终究还是敌不过沧龙愤怒的一击。

「我早说过，你的行为，只是垂死挣扎，地球，迟早是我的。」沧龙居高下临的看著鲛人一双冰冷的竖瞳，骇人至极，随即落在钟离庭洲身上。

高寒沉默的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陡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对上沧龙的目光，眼底的坚毅，没有一丝变化。

沧龙根本不把这个弱小的人类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他身后的钟离庭洲，这个带给他不安消息的人类。

他现在才知道，鲛人一直拖著他，就是为了给这个人类争取机会，他却到现在也不知道鲛人在搞什么名堂，居然不愿空间裂缝扩大的威胁，把阴阳珠给了一个人类。

「沧龙，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鲛人捂著胸口，双目充血。

沧龙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鲛人，现在的你，早就没有与我说话的资格，给我走开。」

海水涌动，瞬间将鲛人掀翻出去。

然而大抵真是海神显威了，鲛人并没有如沧龙所愿，被海水带走，反而被阻止了，海水包覆般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稳稳的定住了。

若是在这之前，沧龙定不会放过鲛人，但现在，他的目的已经不是鲛人，他能感觉到，钟离庭洲身上传出来的气息，越来越让他讨厌了，迫不及待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有一股火焰快速的凝聚。

高寒手握著灵剑和晶核，体内的经脉，流动速度都超过以往，疯狂的往体内输送能量，这些能量又凝聚在灵剑上，一股恐怖的威压传递出来。

沧龙眼中透出一丝惊讶，这股能量的威压，居然也很强大，如果不是他的实力还不够，等施展出真正的威力，恐怕连他也要退避三舍。

这一刻，沧龙也坚定了决心。

这个人类，也必须死！

喉咙里凝聚的火焰团，聚满后，他并没有切断，反而往里面输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火焰球越涨越大，一股同样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随著一声怒吼，一颗更大的火焰球，脱离沧龙的控制，将黑暗的海底照得像白昼。

高寒也疯狂的输出能量，连七窍出血也不在意，极尽的抽干体内的灵能。

就在他的灵脉里，枯竭得连一点灵能都快抽不出来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腕。

「别再抽能量了，你是不是想死，我可不会成全你的。」钟离庭洲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这熟悉的腔调，令高寒欣喜的同时，又感到欣慰。

「你没事了？」

见他还关心著自己，钟离庭洲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戾气，「没事，也有事，想关心我，你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吧。」

钟离庭洲把他拽到自己身后，没想到自己只是闭一会眼睛，他就快把自己折腾成废人了，他要是再慢一步醒来，他是不是就要把自己搞成傻子。

炼灵者经脉里的灵能怎么能一点也不留，灵脉枯竭，会损害炼灵者的根基，从而导致修炼出问题，严重的，境界也会下跌。

「有事就是有事，没事就是没事。」高寒反皱起眉头。

「我高兴。」钟离庭洲冷冷地说完，冷冰冰的目光突然射向沧龙，「敢把我男朋友害成这样，你找死！」

声音仿佛是在沧龙耳里响起，回荡著震颤的力量，仿佛从无尽的深渊中传出来的。

沧龙瞳孔一缩，他又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或许，比一开始更加强烈了，立刻射出已经酝酿得差不多的巨大火能，像炮筒一样喷射出去。

钟离庭洲手一扬，一轮半弯的圆月，再一扬，另一轮黑色的圆月，与半弯的白月凑成一副阴阳两极的画面，他把阴阳两极推出去，瞬间由小变大了几十倍。

那束火能轰然击中阴阳两极，火焰向周围散去，到阴阳两极的边缘，仿佛遇到障碍一样，被阻止外泄，甚至，火能的光芒，越来越淡，开始往里面缩。

看起来像是会自动收敛回去一样，实则是阴阳两极消涨了。

当火焰全部被吸收回去的时候，沧龙最大的招数，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不可能！」沧龙不可置信的看著这一幕。

「我赌羸了。」被海水托著的鲛人，笑了。

「你给我住嘴，我怎么可能会输！」沧龙甚至不相倍自己眼睛看到的了，发出愤怒的厮草认为鲛人还是在蒙蔽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既是你第一次用，也将是最后一次。」鲛人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你的最后一次钟离庭洲说罢，他将身前的阴阳两极推过去。

看似极其缓慢，速度却极快。

沧龙立即后退，顷刻就拉开距离，但没想到，阴阳两极就像如影随行，他退多远，阴阳两极就跟多远。

不远处的鲛人，同时暖大眼睛看著这一幕，他不知道钟离庭洲一旦炼化那枚阴阳珠后，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但却没想过，沧龙居然会被他的通得不得不败退。

海平面剧烈的晃动起来，海底爆发出巨大的能置，所有人脸色大变。

人类和鲛人这边的变异海洋生物，都以为这股力置是沧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