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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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圣旨,赵晟立刻去见景澜听吩咐。
见此人蓬头垢面浑身脏臭不堪,景澜令他先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赵晟终于恢复了平日里英武不凡、清爽挺拔的模样。
建平帝特意放赵晟出来参与此事,嘴上虽没说,但心中一定十分看重。赵晟在一行人中官位最高,又与建平帝……最亲近,景澜略一思索,便命赵晟负责此次行动。
薛沐风乃两方联络之人,因此又交待他有事多与薛沐风商议。结果相府内百寻不见薛沐风人影,听程有说,那家伙还没入夜就出了门,至今未归。
去了哪里,自然无需多问。
刚到时,沉璧在屋中抚琴陪酒,入夜又换了位客人。在床上一直陪到深夜,那人刚走,沉璧便累得睡着了。
虽然只有一晚能够相见,薛沐风还是不忍叫醒他,便将从青州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他枕边。又想了想,桌上找了张纸写了个字,压在东西底下。
做完这些他没走,拉了个凳子在床边静静看着睡梦中的沉璧,待到东方泛白,出发的时辰将近,才十分不舍地离开。
勾栏中人习惯晚起,日头高照时,沉璧方才懒懒地打个哈欠,不情不愿地起床。手往枕边一撑,只见一个挺大的纸包放在那,底下压了张纸。
沉璧死死盯着纸上那个薛字,最后把信纸往旁边一搁,目光有些哀伤。
打开纸包,棕黄色的布老虎映入眼帘,一尺长短,眉目可爱,栩栩如生。他微笑起来,把布老虎放在怀里抱了抱,又在脑后枕了枕,十分合适舒服。旁边又有两个小纸包,一个打开是四个泥塑,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同样是可爱的做法,胖墩墩的,看得人好笑。再一个纸包打开是各色各样的面点甜食,且都是京城中不常见的。
沉璧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甜丝丝的,口感很软软。
哎,说薛沐风不懂,可又经常如此细心;说他细心,又经常像块木头。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就如这回,不声不响地把东西留下,大概是昨晚来时看他在接客,不愿相见吧。按这情况,等到下次薛大侠心情好想得起过来,还不知要到何时。
罢了,且过现下的日子,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如想阁规矩分明,无论姑娘公子,每半月细细查一次身,该用药的用药,该调理的调理,如此这般,给客人的服务才最干净周到,生意也能越做越大。
然而这次给公子们查身时,整个如想阁炸了锅——
两位招牌浮光公子和沉璧公子,竟然双双有孕!
但凡入阁的公子,身体都被炼过,不亦怀胎,若然怀胎也很难保住。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流产生产损害都极大,需得上好药物食物养上几个月,才能像从前一样接客。
因此满座皆惊,苏姨更是气得花容失色,“你们、你们俩怎么回事?!”
沉璧与浮光更是不可置信,伺候客人事前事后都会服用专门的汤药避孕,如想阁汤药的功效自不必说,入阁几年从未出过这样的意外,怎么会突然……
苏姨眉目一挑,气过之后她明白了,此事罪责不在公子。两位招牌同时有孕,明显是有人与如想阁作对!
沉璧与浮光也都根据时日思量起来,接着目光一对,找到了答案。
“是那个人!”浮□□得站起身,尖叫道。
沉璧点头,“一定是他。那人不是熟客,但出手极为阔绰,人又有些古怪。”
苏姨也想起来,半月前,有人先点了浮光,第二日又点了沉璧,还先后买了两人的花标。苏姨大惊,想此人可能有大背景,然而两夜风流后,这人走得一干二净,大伙儿心想或许真是个过路大客商人傻钱多,也就把他忘了。
“可我明明喝了药!”浮光细眉皱起,一脸不解。
沉璧蹙眉,“你与他喝酒了吗?”
“喝了,”浮光点点头,目光一闪,“可是是我屋里的酒!”
“他斟酒时,你可有离开?”
浮光一愣,皱眉回想,那日,他去拿挂在墙上的玉笛,转身回来,酒已经倒上了……
浮光大惊,瞪眼看着沉璧,“难道你也……”
“不错。”沉璧信誓旦旦,“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给酒中下了药!”
苏姨听出了眉目,但仍不明就里,“阁中避孕汤的解药并不易寻,况且他让你二人同时有孕又是何原因?京城中,有哪家同行敢在我们如想阁头上动土?”
突然门外一阵喧闹,下人们簇拥着两人进来,其中一人,居然是上次的恩客!
浮光性子急,几乎立刻就要冲上去质问,结果一见旁边走着的另一人,不敢动了。
苏姨迎上去,对另一人道:“哎呀东家老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吩咐一声……”眼睛却忍不住瞟旁边那神秘的恩客。
苏姨让出位子,如想阁东家却让神秘恩客坐在上首,众人更惊。
神秘恩客不推辞,往正中一坐,众人纷纷打量他,身材高大,面目俊朗,严肃中透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富贵人家保养得好,也难说究竟多大年纪。
坐在左手边的东家令苏姨、浮光和沉璧三人留下,其余人退散。大伙儿就知道,这桩案子该有决断了。
果然众人退出掩上门后,东家一指上首那人,道:“这位是家兄,陆冉。”
苏姨、浮光和沉璧大惊。
如想阁姓陆,陆氏家底十分丰厚,名下产业众多势力庞大,因此才敢从事烟花买卖,而且但凡开店必是本地一流。
陆氏家业由兄弟俩打理,弟弟陆斌负责在外打理生意,哥哥陆冉很少露面,多在家中运筹帷幄。他们知道陆斌是二东家,可大东家从不出现,他们也就省掉了那个“二”,东家东家叫习惯了。
不想今日大东家陆冉竟亲自驾临;本以为陆冉起码是知天命的年纪,不想看上去如此年轻;更不曾想……陆冉竟就是那位让浮光和沉璧同时有孕的恩客!
见礼完毕,苏姨上前做小伏低地一揖,“浮光与沉璧二人,还请大东家示下。”
自进门就一言不发的陆冉又将垂首站着的浮光与沉璧看了看,“你二人年纪都不小了吧?今后有何打算?”
沉璧心中一震,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放在勾栏中,他年纪是不小了,但目前尚能做得如想阁的顶梁柱,除过薛沐风闹的那次,也没少赚银子,应该不会啊。
浮光也一脸恐惧,只听苏姨道:“浮光与沉璧同岁,今年二十三。以后……”
陆冉点头,“二十三,在这一行里可算元老。再过一年,身子便不合适了。”
苏姨面露忧虑,陆冉说的是实话,这一行吃得是青春饭,十六岁到二十一岁最佳。像浮光、沉璧这样过了年纪依然当红的,只因经验丰富、名声在外。到了二十四岁,身体便不合要求了。虽说有人爱年纪大的,但不是主流。现下阁中也开始培养新招牌,浮光与沉璧顶多再撑一年,必定退位让贤。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大东家到底……
陆冉淡淡道:“你二人在我如想阁中贡献不小,如今便多给你们一条出路。”
此行当之出路,好一点的是从良,遇上个真心相待之人,一生有个依靠;要么是被掌柜或东家看中,作为掌柜候选,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若往惨里说,那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不胜枚举了。
“我陆家家大业大,可子息单薄。你二人是我看着培养起来的,都很和我心意,因此,并未事先言明就让你们怀胎。”陆冉一顿,“当然,我亦不会让你们白白生养陆家骨血。”
沉璧与浮光一对视,这什么意思?
“你们尽凭自愿,如果不愿生养,就此落了胎儿,除相应养身的费用之外,还额外有赏,日后在如想阁中一如往常,毫无计较。若愿意生养,则立刻离开如想阁,相应事情我会安排好,决计不让你吃亏。日后若生女,陆家供养你父女一生衣食无忧;若生男,孩子归我陆家,除金钱外,你有任何打算,只要在我陆冉能力范围之内,都会帮你办到。譬如想赎身落户、开店,甚至其他城镇陆家馆阁的掌柜执事等等,都没问题。”
沉璧与浮光总算明白了。
可是子息单薄为何不多娶几房妻妾,却要从他俩身上下手?听这意思,似乎是答应与不答应都有好处,可东家怎会单单让他们占便宜?更何况生养之事对他们来说,怎么都不像是喜事。
二东家陆斌如平素一样,笑呵呵开口:“此事甚大,浮光与沉璧下去好好考虑,三日后给答复。但出了这个门,便不许透漏半个字。”
陆斌笑面虎的绰号沉璧与浮光再清楚不过,连忙应“是”。
“也得记住,东家看得上你们,不会亏待你们。”
苏姨立刻眉眼一弯,圆场道:“浮光、沉璧,还不快给两位东家行礼,谢过两位东家!”
沉璧与浮光连忙跪下道谢。
陆冉仍旧面无表情,微点点头,便挥手让二人退下。
出了门,二人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心事却各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