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看你也是正事
“陶姜，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上次讲的，什么我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这样的借口而躲开，你完全多虑了。”
叶柏章看着陶姜泪光闪闪的双眼，认真地说。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两个字叫出去，好似双手按在了《圣经》上一般神圣。
他今天要来，就是要让她明白，叶柏章值得她可以继续信赖和托付。
有些话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觉得再多的语言，都不及就这样被她信赖地看着。
叶柏章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我的家人已经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那些顾虑完全可以抛到脑后去了。至于其他的，我能告诉你的是，牵了你的手，我就不会放手。”
叶柏章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筷子，拉起陶姜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望着陶姜，等着她的回应。
虽然没有告诉爸爸陶姜的名字，但是已经基本上把陶姜的情况和爸爸说了。既然爸爸不反对，妈妈那里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叶柏章从来不认为，父母那里会成为他想和陶姜在一起的障碍。
陶姜的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一样，开始翻江倒海。曾经自己也以为，牵了的手，再也不会放开。自己没有放开，钱宇昊却离开了。
这些年，多少次在梦里还在找那只可以继续牵起的手，却怎么都牵不到。
叶柏章现在却在自己面前承诺，牵了自己的手，他不会放开。
这是自己多少次梦里醒来都在期盼的承诺！
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都像是可以窥视自己的内心一样，永远都有办法抓得住自己的那点软弱。
陶姜心里搭建起来的防卫堡垒正一点一点溃败不堪。
既然他这么执着，自己为何苦因为自己的懦弱继续退步。
万一有一天他放手了，自己大不了再失去一次。已经经历过了，第二次应该不比第一次更难过了吧。
陶姜有点感动，更多的是开心。她破涕而笑，把鼻子贴在叶柏章握住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泪水和鼻涕快要流到叶柏章的手背上了。
陶姜感觉到窘态，鼻子停在叶柏章手背上不敢再动，眼睛朝叶柏章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尴尬。
叶柏章看她在笑了，扭头用嘴呶向餐巾纸，“陶老师，快救我。”
趁着陶姜松开，叶柏章拿了餐巾纸，快速帮陶姜鼻涕擦拭干净，叶柏章则又想起那晚的一幕，两人不由得会心地笑了起来。
刚开始吃的菜就这样被浪费了。叶柏章建议两个人换个靠窗的位置。
重新选好菜和位置刚刚坐下，隔壁走过来一位六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腆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拉开厚重的皮椅，没有立马坐下，又拉开对面的椅子，朝远处张望了一下，挥挥手才慢慢坐下去。男人的头顶凸得精光，只剩下脖后上方一圈薄薄的一层，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脸上的褶子在灯光下好似几条金色的丝线，镶嵌在微微发红的皮肤里。一看就是油腻过头的男人。
就在陶姜不想再把视线停留在油腻男人的身上时，远处一个胖胖的女人端着两个大盘子朝男人走过去，盘子里装满了不同的食物，分别放在自己和男人面前各一盘。
“你血压高，这些不能多吃的，怎么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记不住呢。”男人有点嗔怪的语气。
“哎呀，好不容易带我出来一次，今天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女人撒娇。
“这个你爱吃，多吃点。”男人把一个绿色的蔬菜拨给女人。
“我这里有，你自己多吃点。我选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女人回答，边说又笑着把男人拨过来的菜给挡回去了。
“真是的，早说带你出来吃自助餐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放开吃吧，有我呢。”男人望着女人宠溺地说。
女人还是不断把男人喜欢吃的菜又拨给男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使寂静的餐厅顿时热闹点起来。
陶姜一边吃一边朝两个人望去，男人闪着亮光的脑门看起来也不似之前那么油腻了。
叶柏章也听到了隔壁两个人的对话，桌子底下用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对面的人，陶姜感觉到了，立马朝叶柏章看了一眼，两人互相看着笑了一下，又各自埋头吃起来。
隔壁两人第一盘吃完，女人又去装了两盘，两个人讨论着晚上的海鲜怎么还是那么新鲜，下一次应该带孩子们一起过来，都是些琐碎的家常事。
叶柏章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等我们老了，也一起出来吃自助餐。（鬼脸）”
叶柏章朝陶姜又轻踢了一下，示意她拿起手机，陶姜打开一看，开心地笑了。这人看来也听到隔壁两人，悄悄话了。
“想得美。”
“为什么想得美？”
“我怕你到时太丑带不出来。”
“放心，我会保持好身材的。”
“我会变丑的。”
“我一样也会秃顶腆肚的，不会嫌弃你。”
“刚说好会保持身材。”
“你美，我陪你美，你丑，我陪你丑。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叶柏章发完，看着陶姜，桌子底下又朝陶姜靠近了些，用力夹着陶姜的膝盖不肯她逃开。
陶姜已经感觉到叶柏章火辣辣的眼神在燃烧，故意低着头装没看到，不理他。
“我晚上要赶回上海去。”叶柏章看了看手表。
陶姜这才想起来，忘记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明天一早有个签约在上海，等下车子来接我，今晚赶回去。”叶柏章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如果不想我回去，我让车子明早早点过来接我。”
他望着陶姜，真的很期待她说，“求你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可是，理智告诉他，那是在做梦。
陶姜已经听明白了，原来他是在上海期间溜出来的。为了见自己一面，也真是辛苦了。再怎么想挽留他，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吃好你早点回去吧，这样太辛苦了，不要耽误了正事。”陶姜道。
叶柏章的心里霎时有点酸溜溜的，虽然和预期是差不多的，听到陶姜这么冷静的回答，还是有点失落。
“来看你也是正事。”叶柏章伸出手勾到她的发后，端着脸直视陶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