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摊上江湖事
行走江湖之人凡是有耳朵的，无不听闻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人的名字！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生性冷僻，朋友极少，以剑法立足天下，取人性命在电光火石之间。而『白云城主』叶孤城，一招“天外飞仙”为天下人所公认的绝世无双剑法，独踞江湖鳌头也是剑术辉煌的道。
“呼~嘘~呼~嘘~”年过六旬的西门吹雪打地鼻鼾震得道。
居然这么耿直地承认了！南小生露出惊恐的表情。
西门吹雪佛起白衣袖肘，品了口早前沏好的龙井茶，“他是自己撞到我剑上死的，并不是我所杀，我剑法平庸，怎能杀得了拥有天下无敌剑招，天外飞仙的叶孤城，三十年前『白云城主』叶孤城他只不过正好那天被『侠探』陆小凤识破参与了谋朝篡位的阴谋，落得被万余名内宫侍卫包围，叶孤城见没办法逃了，他本人不愿被抓住留下把柄就决意撞死在我剑下，就此那次之后我也拿不起剑啦，借故退隐江湖不问世俗！”
月圆之夜，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就这样死于师父剑下，可叹，可泣！
“真狡猾呐，师父，你本就无心称霸武林，一心只想吟诗作对，抱师娘。”南小生喃道。
西门吹雪一把揪住南小生的耳朵说：“你小子，脑袋整天净想些歪思胡理！”
“师父，轻点，痛痛痛~耳朵！”南小生握住西门吹雪粗糙的手，似乎不想让他继续使劲，这样下去保不准南小生耳朵就会被扯掉。
七十余岁的西门吹雪不减当年威武，身子骨的力道一点都不虚泄，扭起耳朵来，如不小心控制不好力度说不住，耳头分离。
“徒弟，何为侠？”西门吹雪松开南小生耳朵问道。
“侠者！为行侠仗义之人，与义相连，天下为公，道德共识。行为，义为准则，见义勇为，道铲不平，不惜身，不惜财。侠之精神，不分贵贱，除暴安良。”讲完南小生轻手点摸起耳朵，检查耳朵是否还在，“师父，就不能轻点吗？徒儿耳朵掉了以后还怎么听师父教诲，还怎么为师父鞍前马后？”
“少拍马屁，勤学诗经，多行仗义！”西门吹雪捊着白袍长须，观起天相，像是知晓了些事似得说道：“好！下山去吧，去帮师父买两坛女儿红回来。”
“是！师父！徒儿遵命，这就去。”南小生起身鞠躬，行一师生礼，便转身扮出个鬼脸快速离开。
太好了！可以下庄耍啦！
不知这次下面会有些什么好节目，上次下山碰巧遇上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猜灯谜对歌谣，卖艺人喷火、踩高桥木屐、跳空中呼啦圈等等各式表演可以观赏。
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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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梅山庄之下，梅镇街市，车水马龙，红砖绿瓦，比起万梅山庄还是街市热闹的多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得比，走在街上的南小生忽而大笑：“哈哈哈~，反啦反啦！万梅上庄虽在天上却是无聊透：“谢，谢谢客观。”
南小生：“待会上菜，记住，不用急最重要是快，懂了吗？”
“明白！”说完店小二知晓意思，将赏钱收入囊中。
南小生点了大盆孜然羊肉、一只白切鸡、三斤酱牛肉、和半只烤鸭。
点的全是肉！现在不吃，回到万梅山庄就别想吃啦！
眨眼功夫，第一道菜上来了，大盆孜然羊肉。
给赏钱和没给赏钱，上菜速度就是不一样。
南小生嘴角口水呼之欲出。
果然名不虚传！好吃！外脆里酥，孜然香料让人越啃越上瘾。
嚼剩下的羊骨头，堆满桌子。
接着南小生举起半只烤鸭往嘴里送，狼吞虎咽像是三天三夜没吃过饭一样。
边吃边不忘偷瞄刚刚上来时注意到的青衣姑娘，她的动作儒雅，食东西是小口咀嚼，品茶端杯姿势和经常前来庄内拜访师父的座上宾客们如出一辙。
“贤良淑德！想必是某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吧。”南小生嘴里含着烤鸭支支吾吾。
除了那位独坐一桌的青衣姑娘外，南小生还注意到，相隔两桌的四名彪形大汉，他们的身穿米黄色辫线袄衣似塞外服饰，举止粗暴，谈吐肆无忌惮，有个人甚至一只脚直接摆在桌上边吃肉，目中无人，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
小生惹不起，惹不起啊！
相比之下，还是青衣姑娘养眼。
南小生吐出啃剩的鸭骨头，另把酱牛肉塞进嘴里。
四名彪形壮汉毫无遮掩地打起饱嗝。
一名脸上带有条深长刀疤的壮汉撩起牙说：“弟兄们都饱了吗？”
“饱啦！”其余三名壮汉身材在脸上带疤的壮汉面前略显小只，但相比小生已经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那该办正事了。”脸上有疤的壮汉拿起桌上双斧道。
其余三名壮条汉子各自拿起九环大刀，刀柄上缠有红布，防止刀柄划手。
哇！泰山在动！
整层阁楼被他们四人，震得摇摇摆摆。
“段小姐，请你跟我们走吧。”脸上带长疤的壮汉走上前说道。
咦！居然是去找那位青衣姑娘的，原来她姓段。
“哼！”青衣姑娘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地将杯中茶泼了过去。
壮汉抹开脸上的茶水说：“段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姑娘不愿意跟你们这些粗鲁贼人走。”段小姐没好气地说道。
南小生一旁看起热闹来；就是嘛！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野兽，人家姑娘怎会喜欢！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啦！”壮汉道。
“怎地，要动粗？”段姑娘一掌将八仙桌震开。
八仙桌拖在地面，飞向那四名壮汉。
刀疤壮汉旋起金钺双斧，八仙桌伴随着尘埃，被劈成三瓣。
紧接着四名壮汉分东南西北团团围住段小姐。
段小姐见无处可躲，不自觉的说到：“糟了”
一名身材略显小的壮汉将大刀换出绳索，在空中画了几圈随之抛出，准备套住段小姐。
谁料，段小姐身法也不错，一记后仰躲开绳索，反手使出点穴手。
拿绳索的汉子无声地应指倒地，米黄辫线袄衣在地上砸出尘土，看似之前长途跋涉过。
刀疤壮汉旋起金钺双斧补上包围圈空缺，横向劈了去。
段小姐脚上一跺，身轻如燕，凌空飞起，侧身躲过劈击。
刀疤壮汉终究是个老江湖，率先抢在段小姐的落脚点，准备打个正着。
相隔二十步之遥的南小生暗自喃到：好俊的身法，那几个大男人的功夫拿来欺负女流之辈着实不义之举，浪费了这么大好功夫。我作为曾经叱咤过武林的西门大侠门下的弟子，如若我不去救段姑娘那就更浪费，侠之不能所容忍，会被全武林人笑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侠之义事，师父也常教诲多行仗义，小生这就陪你们这些恶霸玩玩！
刚刚那几下动静，阁楼上的所有客人早已吓得逃光了。
南小生撩起四角长板凳砸了过去，“小崽子们！看招！”
清脆的撕裂声，长板凳砸到承重柱上七零八落。
哎呀！刚刚没瞄好，本想扔那些个恶霸，结果分了心就扔到旁边的承重柱。
“来一个送死的！大哥这个交给我吧。”一名光头壮汉道。
南小生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成果但成功的把恶霸们吸引住了。
段小姐安然无恙的落地后，数个撤步和恶霸们拉开距离，离南小生近了些。
脸上带疤的壮汉拦下光头壮汉说：“此处不是我们的地盘，应当小心行事为妙！”
脸疤壮汉捋了捋江湖行话，于是开口对南小生讲到：“贵兄，师承何处？哪个堂子？哪个派别？请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也好做点。”
“我？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名号吗？我是名震江湖的东邪恶人南国求败！师承何处硬要说的话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啦！插手的理由，只是看你们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名弱流女子，实在看不过眼，出手相助，很正常。”南小生明白不能用师父和万梅山庄名义救人，以免日后仇家找上门，到时连累师父和山庄，就成大罪人啦！
师父和山庄于我有二十年养育之恩，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忘恩负义，此次救人，若是得罪了些旁门左道，我南小生一力承担就好。
“听都未曾听过还有这下作的名号，哼！小子！你决意送死，那就拿命来！”脸上印有刀疤的彪形大汉扑面而来。
段小姐见状，急忙对着南小生喊到：“兄台，快逃，你一柔弱男儿怎是他们苍鹰派对手！”
苍鹰派！乃是遍布整个中原武林的大门派，从镖局到票行，大大小小生意行当不尽其数，现在江湖上数最富有的就是苍鹰派！帮主绰号鹰王，更是神出鬼没，神神秘秘，除了帮手打理帮中大小事务的左右护法，其余帮众根本无从知晓帮主真面目，只知帮苍鹰派办事，能享荣华，过富贵。所以苍鹰派才能如此多帮众和各路追求功名利禄的武林人士，散得千金财不缺人才子弟，只要能为苍鹰派办成事，无论是过往吃过牢饭的囚徒，还是正在被官府追捕的通缉犯，皆可收入门下，有谣言称帮主鹰王与朝廷某位达官贵人有交好关系，有时一些朝廷的抓拿要犯，因替苍鹰派办成事都换取回自由身。
他们怎会来到这，要抓段小姐一介弱质女子？
管不了那么多啦！干就干，救人！以后的事以后算，大丈夫敢做敢当，不含糊！
南小生一阵朗声狂笑，“哈哈哈~苍鹰派！乌蝇的蝇，专爱吸食牛粪为生，哎呀，我怎骂自己是牛粪，所以段姑娘，莫慌！他们喜欢牛粪，是来找我的。”
段小姐噗哧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苍鹰派除去被段姑娘点穴倒下的一人，其余一众三人，听南小生如此狂妄，恼羞成怒，作态要把南小生大卸八块来解心头之气。
“死到临头啦！还有说有笑，怕是你小子太无知！”脸上印有刀疤的彪形壮汉旋起双斧横面劈向南小生。
面对三个手握兵器彪形壮汉，南小生多少心里有点惧怕，二十年来深知师父教下只有一套古老旧拳法，一点兵器都不会。为什么师父就不肯教我剑法，每次问起师父都搪塞过去闭口不谈，这不是要徒儿遇事等送死吗！眼看就要被苍鹰派人士劈个十块八块了。
一想到段姑娘在一旁观看，重又振作起来，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怎可示弱。
南小生摆出蛇形拳！功夫为软功，灵活性相当益彰。
三名苍鹰派砍来的兵器均游刃有余地躲开。
借助三名苍鹰派攻完未及收手的空隙，龙形拳！穿梭步，南小生一招龙爪手，锁喉，抛摔。
晃荡一声，两把大刀落地，两名原本手执大刀的壮汉闭了气，两眼翻白，晕眩过去。
南小生力道不及在场的苍鹰派，只要攻得人体最脆弱位置，谁都一样！比如男人的两腿之间，裆部阳气聚生之地若受一击，能站的都是些内功深厚得道高人。
“你小子，拳法怎如此了得！”脸上带疤的苍鹰派人士说道。
“怕了吧，现在跪地求饶，喊声爷爷，马上放了你！”南小生嚣道。拳法来说，南小生可不逊色任何人，三岁开始跟师父习武（习拳法），日复一日，不停跟庄内来做客的各路武林江湖侠士讨教，早已练上一个高深的层次。
“怕！哼！老子出生到现在从未怕过谁，呀啊~”话音未落，刀疤壮汉展开粗猿臂膀，金钺双斧十字交叉劈来。
南小生换出鹤形，仙气聚于掌尖，后脚跟住撤步，躲过斧刃，反击一刺，正中最后一个苍鹰派人士的心脏。
刀疤壮汉口吐白沫，失去意识，却手握双斧迟迟不愿松开。
兵器不离手，好习惯！
就此，三名苍鹰派倒在南小生手，一名倒在段姑娘手。
危机解除。苍鹰派四人一时不会醒来。
段姑娘走近南小生一旁柔声道：“多谢大侠解救之恩，请问，侠士高姓大名？”
“噢~在下，免高，姓南，名小生。姑娘你呢？”南小生抱拳朗声道。
“南大侠！在下，姓段，名灵儿。”段灵儿还之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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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到祸端的南小生怕苍鹰派找上门来，一时之间不敢回万梅山庄，更加深知如果被师父知道这次在山庄下面惹事斗非肯定会被重罚，面长思壁，少则一年多则数年不得下山庄半步。以前庄内就有个负责看家护院的侍从因私下偷偷跑出去喝花酒就被师父勒令禁足，面长思壁一年之久。
我伤了数人性命，以后怕是休想趁着跑腿来游玩咯，而且得罪了江湖名门大派，苍鹰派！师父肯定绕不过我。死透了这次
“灵儿姑娘为何？这些苍鹰派人士要抓你？”南小生说道。
“这个嘛~呃~”段灵儿不知如何作答。
“没事儿没事儿！不说也没关系。”南小生彰显男子度量道。
段灵儿微微一笑，似在表达，谢南小生的体谅。
南小生：“灵儿姑娘，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段灵儿：“回家，家中出现变故，有要事急于回去。”
南小生灵光一闪，心念：咦！不如，干脆护送灵儿姑娘回家，消失个几天，让师父老人家着急一下，过些时日再回去，到时，说不准师父怜起爱徒之心将此事就此做罢，给予拥抱，此次过错就此了结。
加上，见死不救是大丈夫侠士之耻！师父念在这个份上也会从轻发落，不会太为难我。
美哉！美哉！
段灵儿见南小生站着不动在原地发呆，当是以为自己之前的失言说南小生是柔弱男子，为了打破尴尬气氛，“多谢南公子，侠恩之情！小女子，日后必将回报。”段灵儿拱手道谢。
“不用谢！大丈夫行侠仗义，不求回报！”南小生口齿有点紧张，咽下口水继续说道，“不如就由小生，一路护送姑娘，回家吧！”
对于南小生来说，第一次邀约要与同龄女子同行，紧张害羞是必然的。
段灵儿青涩着脸，赶忙道“怎敢劳烦，南公子，方才南公子已经舍命替妾身解围，若还让恩人送我回府，那不成了个厚脸皮的麻烦精。”
“段姑娘，此话就不对啦，有句话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在此地救下你，若是你回家途中，让贼人抓了去，那我这次不是白救了，不能前功尽弃，就让我做趟护花使者。”南小生说道。
盛情难却，段灵儿仔细一想，也不错，眼前的这位英雄好汉，仅凭赤手空拳就击退了数名苍鹰派人士，有他一路护送回段府也未曾不好，心里多少有点安心。
“那就有劳南公子啦！”段灵儿腼腆道。
南小生心里道：师父，看来你的女儿徒儿要待些日子才能给你送过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