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消失的铜镜（四）
离西饰铺相隔一条街。南小生站在蒲记鞋铺门前想着该如何开口好？
南小生开始为进去后要说的话打草稿，我听西饰铺的老板说施氏米铺掌柜不见了的铜镜在你这里。
可是西饰铺老板貌似已经知晓施氏掌柜被人暗杀一事，同样蒲记鞋铺老板会不会也已知晓，此时西洋铜镜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拿着谁会被怀疑杀了施氏米铺的掌柜！
南小生打算进去后直截了当的问，如果蒲记鞋铺老板支支吾吾那就准没错，铜镜在他手里，矢口否认的话，也有可能心有鬼在演戏。
踏进鞋铺，一个穿金鞋的男子道：“欢迎尊客光临鄙舍。”看起来他和西饰铺老板年纪相仿。
南小生没有兜圈道：“我听说，施氏米铺掌柜们的西洋铜镜在您这里。”
鞋铺老板毫无遮掩的说：“也在。”
南小生刚要摆出松祥的表情。
鞋铺老板接着说：“也不在。”
南小生乍然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此语何意？”
鞋铺老板道：“他们的那西洋铜镜本是我相中的，然后他们横刀夺爱高价买走啦，怪我没他们那么有财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相中之物让后半路截了胡。”
南小生第一反应，鞋铺老板是不是因为这码事记恨在心而杀了米铺掌柜？事虽小，但他有此动机。
鞋铺老板观察到南小生怀疑的眼神，于是乎说道：“米铺掌柜两兄弟因此嗅得商机，做了个假的卖给我，这点小便宜都不放过。”说完转头在柜台地下拿出一款和米铺掌柜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西洋铜镜出来。
南小生异样的仔细端详起来，“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怎么可以说它是假的？”
鞋铺老板将西洋铜镜伸了过来，“你带上试试。”
南小生照做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何为假？”
鞋铺老板：“正因什么感觉都没有才假，西洋铜镜本是帮助眼睛有老化者视物，眼神正常者带会头晕目眩。现在这个铜镜它带上跟没带上都没什么区别，所以它为假。此西洋铜镜最重要的是镜片技术很难被他人效仿。”叹了口气，“我本生意惨淡，还要给米铺那对贼兄鬼弟骗了不少银两，日子更加难熬啊。”
南小生感叹道：“原来如此。”果然是行商之人处处挖陷阱，四处树敌。
鞋铺老板道：“我听说被骗的不止我一个。”
南小生侧耳说道：“还有谁？”
鞋铺老板：“硝铵茶楼掌柜。”
南小生决定前去看看，可能会其他有收获。
「硝铵茶楼」就在街头转交处，特别显眼的位置，无需找寻。
跨过门槛，南小生看见里面有两桌子人极为眼熟，是今天负责调查施亮之死民团的人，桌上摆满好酒好菜。自然明白他们不是来查案是来此消遣时间的。料想他们也不是干什么正事的，估计现在关于施亮之死毫无线索。得抓紧时间，赶在他们前破案拿下凶手在他身上借盘缠不为过，他杀了我掌柜没人给我工钱在凶手身上拿实属理也。让民团的人截了去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小生迅速找到茶馆掌柜。
硝铵茶馆掌柜看上去比鞋铺老板看起来年纪稍微大出一节，穿着平庸不属于西饰铺老板那种一眼难忘的衣物风格，略显朴素。
南小生先是表明来意，“小弟姓南名小生，为民团缉私门，是来专门调查米铺造假之事。”如果道出真实目的有可能会让茶馆老板有所戒备，不将自己敢出去不说，有可能也不肯说出几句关于此事的话语，自然要找个让他放下戒备的理由来问。
茶馆老板没有去质疑南小生的身份。
南小生接着说：“你是不是遭米铺掌柜仿制的西洋铜镜上当受骗？”
茶馆老板微露惊讶之意转眼即逝，转而眉开眼笑道：“老天开眼啊！那种无良虚伪商人早该办了。”
南小生重复茶馆后面的话语，“办了？”开始思量此词是话中带话吗？
茶馆老板见南小生有所疑惑忙说到：“自是天收他的意思。”
南小生沉默一会儿转移话题道：“能否让我看看你买到的假西洋铜镜？”
茶馆老板：“还好没扔，觉得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说完从抽屉木柜里拿出西洋铜镜。
南小生戴上毫无感觉，无老花眼镜片效果，他又细看铜镜框架，色泽、手感重量也和鞋铺老板的假货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同一批仿制品。差不多后他把铜镜归还给茶馆老板，问道：“您知道还有谁买过此类假铜镜吗？”
茶馆老板点了点头，“谭记伞铺老板。”
南小生明白要继续一探究竟。
一番队的副队长上官硫书见南小生纠缠着茶馆老板不放，嗅到一丝不寻常的他上前拍着南小生肩膀询问道：“干嘛呢？从一开始就见你鬼鬼祟祟的。”
南小生试图用笑容麻醉对方，“哪有，我不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来的吗！”
上官硫书道：“怎么？找我家茶馆掌柜有何事？”
南小生道：“我就来问下掌柜有没有新鲜的烧鹅卖。结果掌柜说今天卖完了，我就让他明天给我留一只。”说完南小生向茶馆老板抛了个媚眼，略有深义。想让茶馆老板帮忙给打个掩护。
茶馆老板自己也不想沾上民团难缠的家伙，或许他心里另有别的隐情不想牵扯上更多人，于是道：“没错，的确如此。”
上官硫书摊开双手存疑道：“真是如此吗？”他侧头靠近说到，“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啊！”似乎很想知道刚刚南小生他们聊了什么。
南小生和茶馆老板同时点头道：“哪敢骗大人你啊。”
上官硫书听得自己被叫一席大人，尤为陶醉。他松开南小生的肩膀，满意的叉起手臂。
南小生见状拔腿往门外赶，不想被久缠于此，套出自己知道的东西来可不好，出门还不忘撇下一句让人不想追来的话，“大人。小的内急，憋不住啦，先去趟茅厕。后会有期。”
上官硫书毫无挽留之意蔑视道：“废物屎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