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骨头硬不硬
一名光头大汉走了过来，像是北方的巨熊，那魁梧的身躯几乎比何牧大了两个圈围，仅仅是裸露的手臂都比何牧的大腿还要粗。
他活动着双手，关节不断发出噼啪的声音，那眼中露出不明意味的光芒，上下打量着马车旁的两个年轻人，说道：“我喜欢你们这种娇气的样子，嘿嘿。”
“特别是捏住你们那小鸡细骨一样的肩膀，听那骨头碎裂的咔咔声，简直不能再让我兴奋了。”
话音落下，蹲在地上的李穆阳脸色一白，双脚颤抖。
何牧见状，双目略微低垂，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平齐，神色变得淡然。
李穆阳见此以为何牧已经吓蒙了，但如果卢庭在此，就会知道，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
那一日，在燕岭，这个男人也是这个表情，这淡然是一种杀人如麻的淡然，
“小子，来，转过身来，让你三爷我摸看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何牧依旧低垂着眼眸，安静站着，恍若未闻。
“三爷，大公子命令下的急，还是。”一旁的黑衣人出声说道，但话没说完，就在这三爷虎狼似的目光中，很自觉地住嘴了。
“这两个小鸡崽子一看就没那份功夫，别拿王龙压我，他王龙自己也是个草包，行了，你们去追其他人，我在这里慢慢料理这两个，快滚。”
“那这里就交给三爷了，我们去追另外两架马车。”嗓音低沉的黑衣人，抱着手腕对着大汉行了一礼，便带着其余人等狂奔而走。
他们不过是王家的护卫，王龙是主子，这三爷也是主子，事不可为那便退去就好，反正这醒着的两个小子也不可能会弄出什么意外。
簌簌簌！
在干枯的叶子被摩擦的声音中，马车周围的黑衣人转瞬间就已散得一干二净。
“喂，你们不是说过留我们一命吗？”李穆阳蹲在地上，一嗓子哭腔问道。
那大汉看到蹲在地上的小子这副模样，语气戏谑说道：“那是他们说的，与我何干？”
李穆阳脸色剧变，但没有多余动作，好像已经认命般。
三爷鄙夷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穆阳，转过头看向了何牧，这个到现在都镇定自若的年轻人，让他有点兴趣。
“不得不说，你这身子骨弱的就像枯柴，精血不足，肌肉松散，但意志还算坚定，啧啧，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你的惨叫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想必也是一绝。”
蹭蹭蹭！
李穆阳看这大汉的注意力放在了何牧身上，立马站起身来，脚底抹油，想溜之大吉。
“想跑？”
三爷虎目一瞪，脚步踏出，如猛虎捕食跳跃到李穆阳身后，明明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有如此轻功。
他硕大的手掌不快不慢地印在李穆阳背后。
砰！
李穆阳的身子就像一个枕头一样被打飞出去，跌落在雪地上，昏死过去。
三爷晃了晃头，筋骨响动，虎视耽耽地看着何牧，等待着这个沉默的绵羊，会有怎样的动作。
是任人宰割？还是逃呢？或者是……反抗？
当然，他没有等待多久。
何牧双眼骤然睁开，蜃雾的感知中，李穆阳受了内伤昏迷，周边也没有碍眼的人。
“有几天没刷怪了，真是有你的。”
那光头大汉没听到何牧的低语，但看懂了何牧神态所表达的态度。
他缓缓走到了到了何牧面前，一边把手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一边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
“我最喜欢捏死你们这种人，明明弱不禁风，却还自认为骨气够硬就行。”
闻言，何牧嘴角微翘说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的骨头硬不硬。”
光头大汉的脸色顿时一沉。
“那让我把你打成肉泥再继续问吧！！！”
磅礴厚重的气势从大汉身上涌出，虽然有一层蜃雾护在体表，但何牧仍感觉到一种无形压力扑面而来。
内力！至少是蕴神境的内力才有这种威势感！
这是何牧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真正的高强武者！他有些许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没有招呼，光头大汉猛然向前踏了一步，一记直拳如同出膛的炮弹轰像何牧！
这拳头不快不慢，但却能在空气中就发出嗡鸣声，好像空气都被撼动一般！
何牧不为所动，一根凝结了大半蜃雾的灰黑色长鞭，出现在他身旁，狠狠向光头大汉的脸门抽去！
这一长鞭迅疾如奔雷闪电，大汉的反应也不慢，瞬间腰身一沉，左臂上扬，打算硬生生抗住这一鞭子！
砰！
明明抽人伤筋肉的鞭子，此时却像重棍一般将光头活生生崩得整个人横移了几个身位！
何牧嗯了一声，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够硬抗蜃雾的人。
但这一鞭也不是全力，更多的是试探。
“先天大宗师？！不不不！你不是！这长鞭有古怪，一定是宝贝。”
看光头的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何牧操控蜃雾，又是一鞭子朝对方抽了过去。
大汉听到这长鞭破空而来的呼啸声，脸色大变，也不敢硬抗，神色一凌，便如虎豹扑向何牧，打算以攻代守，眼光毒辣的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面前这少年一定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这个宝贝，但却毫无武道修为，只要他能靠近这小子，绝对能够一击得手。
堪堪躲过躲过长鞭，大汉侧身逼近，斜踏弓步，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
他大步前冲，只是稍稍避让眼睛、咽喉等最脆弱的要害，对自己其它部位毫无顾忌，瞬间冲到何牧面前，借着身形优势，当头便是一拳砸下！
轰！
低沉的闷响声中，空气仿佛都被打乱了流动，乃至于地面的雪花都被吹飞，漏出泥土。
力重势沉的一拳，这志在必得的一拳，大汉坚信，就算是同境界的人也扛不住的一拳！
但被一只瘦弱的手掌接住了，就像接住一片雪花那般轻松……
仅仅是片刻，大汉的虎眸顿时瞪大起来，神色惊惧。而他的手臂则突然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在力道反噬之下，这手臂的骨骼已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