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有些事，守住了是秘密，守不住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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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洛言一整晚都没睡着，心好像缺了一块一样空空荡荡，最后她干脆坐起来躺在床上上网，在许久未登的空间里写下了长长的一篇加密日记，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便靠在枕头上睡了一会儿。睍莼璩晓
闹钟是八点响的，九点半她有一场法语考试，被闹钟叫醒的她眼睛有些刺痛，有些后悔自己好好的晚上怎么不睡觉，竟怪想瞎想了。
起床刷牙洗脸，对着镜子的时候，看见眼睛红红的，里面血丝真是恐怖死了。
洛言最看不得眼睛里有红血丝了，总觉得会瞎掉的感觉。
她洗刷完之后，用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舒服了一阵之后，才出了浴室，去穿衣服。
洛言到学校的时候是九点，时间尚早，她倒是也不急，本来打算找个地方看一会儿单词的，谁知道来学校的这一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错了，只觉好像每个人都往她这边看，眼神各种怪异。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没有穿错衣服，用手机照了照脸，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他们都在看什么？
就在洛言疑惑的时候，只听耳边“咔擦”一声响，接着无数道白光闪来，被她忽略，早在一旁蹲点的记者蜂拥而至，每人手上都拿了一个话筒，带着摄像师，围着洛言：“董小姐，你对今天早上娱乐大头条是你跟董少的禁忌恋有什么看法？”
“董小姐，昨天晚上董少就是在这所学校抱你的吗？”
“董小姐，你跟董少真的在谈恋爱吗？你们真有血缘关系吗？”
“董小姐，年轻有为，最佳黄金单身汉的董少真的是你舅舅，亲舅舅吗？”
“请问，跟自己亲舅舅谈恋爱的感觉是什么？”
“……”
洛言被这扑面而来的话筒和质问声吓坏了，一张脸上茫然震惊，完全不知所措。
眼前无数张面孔，无数张嘴巴在动，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问炸掉了。有一秒在心里想，是不是因为她昨晚没睡好出现的幻觉？
在她的呆茫中，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她没站稳，就那样直接的摔倒在地上，也没有人扶她，耳边只有不停咔擦的声音，相机迫不及待的记录下她这么狼狈的一幕。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看见你摔倒了，不会伸手扶你，冷眼看已经算是最高的待遇，有些人甚至会帮忙再踩上一脚，让你翻不了身才最好。
有的秘密，守住了是秘密，守不住就是地狱。
洛言恍惚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尚未成熟的秘密，就这样被公开了，一时间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上自己的亲舅舅，一时间，好像什么都乱了。
耳边是乱糟糟的声音，洛言毫无思绪，她想要逃，可每个人都像是囚笼中坚硬的铁烙，将她囚困住，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是看热闹一样看着她的进退两难，处境尴尬。
还有记者不断的在耳边问：“董小姐，听说你跟陆总最近正在闹离婚是真的吗？”
“是不是因为陆总有了新欢，所以你就找了另一个新欢来气他？”
“可是也不能找自己的亲舅舅呀！这样是乱／伦哦，呵呵呵……”
这声呵呵呵还没完，就听见人群里传来惊呼的声音，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一群黑衣人迅速的往这边走来，刚才那个“呵呵呵”的记者被黑衣人抢了话筒，手被轻易的扭转，接着便听见他杀猪一般的叫声，还有恐怖的骨折声。
人群中有人惊叫：“他的手断了！”
然后洛言就看见了他，他朝这边走了过来，穿过人群，俨如一个帝王。他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伸出手，宽大的掌心在她面前，仿佛在告诉她，没有关系，不管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你都有我在。
洛言怔怔的将手放进他的手掌心，那手心传来的温度，温润了她不知所措的心。
他拉着她的手，然后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洛言想说，舅舅，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抱着我，他们又要乱写。
可是当她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颜的时候，觉得……就算……媒体把她写的很糟糕很糟糕也没有关系，只要舅舅一直陪在她身边。就算偶尔她会被人嘲笑，被人鄙视，被人讽刺，都没有关系，只要最后，他会出现，永远做第一个支持他的人就好。
是啊……洛言轻轻将小脑袋靠在他胸前，怎么会不喜欢呢？每一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他第一个出现，每一次都是他救的她，这样怎么会对他不迷恋呢？
……
董安臣直接将洛言带回了公司，从下车回公司，董安臣都是直接将她抱上去的。
洛言不是没有抗拒过，但他根本就不听，洛言没办法，只有顶着众人一样的眼神，硬着头皮呆在董安臣的怀里。
她明白董安臣就是那样的人，媒体越是乱写，他就越是要乱给他们看，即使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
一路上从车到上电梯洛言没少受到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戴个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一到董安臣的办公室，董安臣将她放下来，她就忍不住抱怨：“都说我可以自己下来走了，那么多人看我……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似的。”
董安臣看着她，勾了勾唇，，语气却是冷淡的很，“我不知道你其实那么讨厌跟我扯上关系。”
没有想到他居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洛言奇异的抬头看他，但见他脸上霜冷的脸色，阴沉的可以。
她纠结了半天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董安臣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莫名的厌倦感在心中泛起，她侧过头看着窗外没说话。
结果原本她期待了很久的能跟董安臣单独相处的一天变成了沉默的一天。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试图找话题，耍白痴，都没能引起他嘴角一点点的笑意。从始至终他他都没有再理她。
所以……董安臣是生气了么？
洛言在心里想，为什么生气呢？媒体那么大肆的写他们之间的乱／伦关系，他都没放在眼底，为什么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句那样的话他就生气了……
其实洛言也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说的跟他没有任何一点那方面的关系，是怕董安臣会因为媒体而误解，自己真的喜欢他什么的……
虽然心底是真的喜欢了，但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当成秘密烂在心里。至少目前为止，她不想跟董安臣连亲戚都做不成，如果董安臣知道自己的心思的话，肯定会觉得她心理有问题，bt，不理她的吧？
真是很少看见他生气的模样。在洛言认为他虽然冷漠但是脾气倒是很好，从相处到现在都没见他生过谁的气。往更深层次一点说，其实他是不在意吧？其他人的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所以就算有人惹他不高兴了，他也不会在意。
一整天不跟她说话，她也不敢走，外面都是等着看她热闹的媒体，只有董安臣身边是最安全的。
也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下午的时候她趴在沙发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她本能的跑到门口去听，微开了条缝隙，就看见背对着她的董安臣正和一个衣着正式的人说话，大多是一些感谢的话，还有就是对方有意请他一起去用餐。
对话里董安臣委婉的拒绝，语气依旧淡漠疏离，洛言看见他手上提着两个饭盒，应该是顺便也帮她带上的盒饭。
眼见两人谈完，洛言忙回到了刚才做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当董安臣进门，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特乖巧的看书时，只是眉梢轻扬。
将饭盒放在桌子上，说了句：“吃饭了。”
半天没见身后有动静。
转头一看，洛言表情淡定的看书，他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将书抽走。
“干嘛啊！”她故意瞪他，就以为他不会理人哦？她也会好不好！
“董小姐，你装也请装的像一点。”董安臣将书翻了个身，摆在她面前：“书拿反了。”
洛言一愣，脸轰的一声就红透了。董安臣直接把书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弄盒饭去了。
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很容易做一些比较丢脸的事情。看着他的背影，洛言尽量让自己脸上的潮红给退下去，才屁颠的跟了过去，故装不在意的问：“刚才不是有人请你吃大餐吗？怎么不去？”
“我去了你怎么办？”
很顺口的就回答了，却让洛言心半天不能平静，“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专门留下来陪我吃饭的吗？”
董安臣看了她一眼，拿过盒饭自己坐在一边吃去了，“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我不在你身边，你又被人欺负傻呼呼不知道反抗。”
“……”
洛言怔怔的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忽然就特快乐的跳到他身边：“舅舅，我怎么突然发现其实有时候你很可爱！”
董安臣抬头看她，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个神经病，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洛言转身去捧了盒饭过来，坐在他身边，笑呵呵的：“还在生气呢？”
他不理她。
她说：“对不起啊，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没生气。”
“啊？”
“我只是在想你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站在我身边压力真的很大。”
洛言一顿，原本光亮的神色逐渐暗淡了下来，手无意识的拿着筷子戳弄着盒饭里的饭菜，她说：“有什么压力啊，只是我从来没站在你身边过……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因为那个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我……”
“别说了。”她话还未说话，就被他打断，“别想了，吃饭吧。”
她抬头，就见董安臣已经起身，将饭盒丢到了一边，径自开门出去了。
愣愣的……感觉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她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
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
董安臣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洛言一直在办公室等到天黑，忍住没有拨他的电话，逼着自己看书，看了几页书页没心情，才发现原来等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的是那么慢，从下午六点到八点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像三年似地。
她逼着自己去做别的事情，想别的事情，看不进书就去做一些体力劳动，帮董安臣整理整理办公桌。好不容易等到了十点，觉得他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吧？结果门外没半点动静，搁在一旁的手机半点声响也没有。
这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她欣喜的看去，立马笑脸就塌了下来。
张恒觉得三哥给自己安排的这件差事真是不讨喜，他也直接就怒了，说：“你不要这样吧小外甥女，看见我不是三哥，也不用小脸塌的这么明显吧？好歹给我个面子，考虑一下我幼小的不堪打击的心啊……”
洛言站在一边没理他，只问：“舅舅呢？”
“他有点事，让我来接你回家的。”
“现在都十点了……”
意思就是这么晚了他都还那么忙吗？
“十点又怎样，要是一个人忙起来，十二点都正常啊。”
“不是这样的。”她辩驳，“你不知道，我把他惹生气了，他不会打电话给我了，也不会来找我了，所以让你送我回家。”话说话，她一把将手机丢下，难受的将脸埋在胳膊间，声音闷闷的。
“小外甥女，你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的事情就哭了吧？”张恒看她那样子，着急了，“谁说三哥生你的气啊？我看他挺正常的啊……他这不是有事脱不开身才让我来接你的么？说不定待会儿他事情解决了就跟你打电话了啊，你别着急嘛。”
洛言埋着头得人并不说话，那样的姿势看起来脆弱极了。
张恒虽然平常挺会哄女人的，但最见不得女人哭，最后，干脆很直爽的就吼出一个建议，“不然我帮你打电话过去问问三哥为什么还不打电话给你好了！”说完她伸手就将洛言的手机拿了过来，开始拨号。
“别！”洛言眼疾手快的把手机抢了过来，“嘿！你别打！”
“你啊！”张恒有些无奈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人家不找你，你又开始紧张，让你去找他吧，你又不乐意，难道一个人在这里难受胡思乱想就好吗？” “……”洛言闷闷的不说话。
“不就是喜欢三哥吗？又不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是会死还是怎样？别怪我说你，就你这样，硬是要看见人家身边有了一个黏腻的影子才开始着急吗？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洛言一怔，没想到自己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感情原来早就被张恒看透，虽然她觉得张恒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但是很多事情，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懂的。”她能解释的好像只有这四个字。
“我不懂？我是不懂，我只懂在感情里，不管对方是谁，一旦确定是自己喜欢的并且值得去喜欢，就要不顾一切的追寻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够勇敢，那些所谓的真爱又怎么会出现？最好的感情，其实是最简单的，没有出轨，没有第三者，也没有金钱纠葛。只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然后相处，最后相伴一生。洛言，我一向觉得你很勇敢，谢茜茹欺负你的时候，你会打她，陆南城欺负你的时，你会反抗，怎么每次遇到三哥的事时反而这么纠结胆小了？”
是啊，她很胆小，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勇敢的面对他，大胆的说“舅舅，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可是越是自制，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沦陷的太深走不出来了。
她说：“舅舅跟我有血缘关系，这些我能不考虑吗？”
张恒毫不在乎的说：“血缘关系又怎样？谁说血缘关系就不能再一起？大不了以后不生孩子，以后等我跟破尘结婚了，让她生两个，送你们一个好了！”
“……”洛言知道张恒一向三观尽毁，毫无节操可言，可是现在这样未免也太严重了，还有……“你刚才说什么？你以后跟破尘结婚？破尘会跟你结婚？”
她问的是破尘会跟你结婚，而不是你跟破尘结婚……
张恒说：“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她现在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
张恒耸耸肩：“现在不愿意不代表以后也不愿意，那你以前喜欢陆南城的时候会想过后来会喜欢上我三哥吗？”
“……这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怎么就不是一个概念了？我觉得是。”
“是什么是，破尘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婚前就出轨，婚后还能指望你会对她有多忠诚吗？”
张恒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他居然像小孩子一样一撒手：“我不管，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破尘！”
洛言看着他冷笑：“你想娶她恐怕只是因为她对你好吧？是因为她比较适合当一个妻子你才娶她的吧？你根本就不爱她，你这样只会伤害她，就算你娶了她，等到她发现你不是因为爱她而娶她的话，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张恒说：“我说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净瞎想些什么呢！我又不是商业联姻，干嘛要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正是因为我爱破尘，我才会回国，我才会第一时间找她，才会举办那什么狗屁法文演讲，才会想要娶她！”
张恒这样一说，洛言完全迷惑了，她说：“你说……你爱她？”然后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你放屁呢，你要是真的爱她的话，我每次看见你家里的美艳女人是怎么回事？有你这样一边说爱别人一边又在外面瞎玩乱玩的吗？”
“啧啧啧，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放屁放屁挂嘴边像什么话，我可告诉你，三哥最不喜欢女人说脏话了……”张恒说：“好了，我知道你跟破尘是好朋友，也知道你在为她打抱不平，但我跟她之前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小乖乖，你现在还是跟哥回家吧，不然三哥回家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惨了。”
说完就拽着洛言要往外走，洛言找到他话里不对劲的词，她说：“你说什么？什么叫三哥回家要是看不到我？你要送我去哪里？”
“当然是三哥家了，这是三哥交待的事情！”
“……”
“虽然我个人是觉得今天媒体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但是为了你的个人安全考虑，你还是去三哥那里吧，全世界也只有他那个地方，媒体不敢靠近。”
洛言一咬牙：“我不去！”
“嘿——”张恒眯了眯眼睛：“你真的不去？”
“还跟你假的！”
“那好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洛言尚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身体猛地被扛了起来，她、居、然、被、张、恒、扛、到、了、肩、膀、上！
洛言几乎要疯了，他说：“姓张的你干嘛呀，你快放我下来！”
“你以为我想扛你啊！哥答应过破尘这辈子只扛她的，但是我今天要不把你送到三哥家，估计这辈子都没命扛破尘了！为了以后破尘的幸福着想，你就委屈一下吧，别喊了！乖乖跟哥回家，让哥也能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就扛着洛言往外面走，任由洛言在他肩膀上狂打乱打，他都丝毫不动摇。
……
洛言：舅舅去哪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真的还在生气吗？
晚妆：想知道吗？
洛言：……想
晚妆：你帮我拉一下月票，我就告诉你他去哪里了。
洛言：滚！
角落里张恒借酒消愁：哥想娶破尘有什么错吗？
晚妆：没错啊……
张恒：哥就想破尘当我老婆，这辈子非破尘不娶，作者你给哥安排一下。
晚妆：行啊，你帮我拉一下月票，我给你安排。
张恒：……滚！
晚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