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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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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站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因此本次作战,不留俘虏!”

“不留预备队!开始战斗!”

“开始战斗!”

军官们重复了一遍柳畅的命令之后,就立即调动营里连里的官兵,他们大声地叫道:“排成队列,随时准备上刺刀,做好射击准备!做好射击准备!杀过去!”

一个个步兵连、炮兵连展开一个个方阵,然后在军乐声的协奏之下,开始徐徐地向前开进,走了不到二里地,已经看到了骑兵营正与一队张玉良军的兵勇展开战斗。

骑兵营在马上与这些张玉良军的兵勇展开对射,张玉良军这队兵勇完全不是骑兵营的对手,他们大声召唤着,很快就有上百人的步队赶来支援他们,但是下一刻,周秀英的马队向两翼退开。

这些张玉良的部下以为是虹军准备溃退了,当即欢呼地冲了上来,然后他们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赤潮,一个又一个的古典步兵方阵,正在马队的护卫之下朝着他们压过来。

这是赤潮啊!

他们这一瞬间都惊呆了,好久都没做回反应,直到虹军以一排雷鸣般的枪声打响了战斗,这一队张玉良的兵勇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一般就扫去了无数人渣。

接着步兵营的步兵们毫不留情上了刺刀,朝着这些人渣身上捅了过去:“杀啊!一个俘虏也不用留!”

什么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正义之师!

什么是箪食壶浆,这就是箪食壶浆,很快就有民团出来引导虹军向张玉良军的主力发起攻击了!

虹军还是第一次在民团的协助之下参战,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样的战斗是十分轻松的,甚至比学习还要顺利。

凭心而论,张玉良算是上是江南大营的一员虎将,他的部队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但是在起初的大屠杀之中,整个部队的建制已经被打乱了,他们与郑义集劫掠战利品的疯子没有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又一个张玉良的步兵集团被轻轻松松打跨,很快兰溪人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又一支民团,他们对张玉良有着切肤之痛:“四川佬一个也不许放过!”

“不杀光潮勇,我朱爱澜不叫朱爱澜!”

“楚勇也给我杀个干净,柳绝户说了,不用留活口!”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张玉良军有三千五百人,比虹军的兵力占了上风,但四面八方都是杀来的民团、壮勇,甚至有一些热血之士从远处的乡村赶了过来。

他们逮住张玉良的兵勇就当场处死,而且还把柳畅的话传颂了一遍:“柳绝户说了,张玉良这厮已经没了人性,这次战斗不留活口!”

一个又一个步兵集团在与虹军的接触之中土崩瓦解,事实上这给虹军编写战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因此参加的部队都认为自己是首功,而对战斗经过搞不清楚。

事实上就是滚雪球一般,或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如汤灌雪”,整个战斗在开始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毫无悬念地结束,只是现在是反过来的大屠杀,只要是张玉良的兵勇,恨之入骨的兰溪人都要杀个精光。

张玉良大营。

“安义勇溃下来了!”

“铁兵勇溃下来了!”

“鼎字勇也败下来了!”

张玉良才送走了石景芬,还没仔细想好善后之计,那边已经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了过来,他不用细想,就知道那是柳绝户的红贼杀过来,否则凭借兰溪县的泥腿子,别想击败他的大军。

只是除了大营的兵力之外,他出营一看,就看到无数的兵勇从前线溃败下来,他大声叫道:“都不要慌,咱们撤,咱们撤出金华就是一条生路了,咱们去严州府,我们要与何根云打这场官司!”

只是他也很清楚,即使自己把部队捞出去一部分,但是自己这个部队也是跨掉了,这种“跨掉”并不是装备或是人员上的损失,而是整个在精神上已经跨掉了,再也没有对抗红贼的勇气了。

他长叹一声:“没有这打拼一生换来的军功,尽丧于柳绝户之手!”

只是他长叹已毕,直接就带着残兵败将朝着严州方向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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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娘子虽然已经好些年不晕船了,但是现在这大屠杀过后的场景,又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船的场景。

她已经在战马上呆不住了,只能下了马干呕了几声,却是对着柳畅问道:“能同你并马而行吗?”

“十分荣幸!”

两个人并马而行,叶娘子死死地抱住了柳畅的腰,却询问道:“这兰溪的局面你准备怎么善后?”

“不需要善后!”柳畅答道:“出了现在这桩事,兰溪县已经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拔些钱粮下去,他们自己必然会善后,只是我得估计着这兰溪县能出多少兵!”

他有时候有诗情画意,有时候有慈悲心怀,但是他归根到底,还是一位大军统帅,而大军统帅往往要记住一点:“慈不掌兵。”

叶娘子当即替他算计开来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虹军控制区内,一个县内大约有一个独立连,五六个乡兵排和五六个半脱产的基干民兵连。

但是对于兰溪来说,他们这次被张玉良杀得太掺,事后把这笔账记在满清身上的人绝对不少,志愿参军者恐怕是其它县的十倍甚至几十倍,柳畅可以在这里得到极其丰富的人力资源补充。

“县里应当有一个独立营吧?”叶娘子尽可能用计算来转移自己的注意:“或者再加上两个独立连,这样的话,我们不用在金华府保留太多兵力,而可以集中精力攻往宁绍!”

柳畅答道:“给他们两个独立营的编制,而且是甲种步兵营的编制,还有……”

柳畅想了想:“他们肯定有心找张玉良与江南大营复仇,那么就得起个响亮的名字,还有两个独立营可以是金华府的机动部队,兰溪县再设一个独立营!”

这等于是用兰溪县的人力资源编组一个步兵团的架子,事实也证明兰溪人以后在虹军中的中流砥柱作用,正所谓“乐清中将瑞安少,台州六百是校官,兰溪上尉有一旅!”

第260章 雨霆雨露,俱是君恩

在兰溪,虹军是第一次以解放者而非入侵者的身份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区,但是很快虹军就发现,这种解放者的身份比起以往那个强大的入侵者相比,更为好用而且实用。

以往虹军要建立自己的政权,要费很多时间来疏理地方上的关系,还要应付地方上反对虹军的民团、游勇与溃兵,可是现在这些十分琐细的事在兰溪都是顺理成章地办成了。

挑着鸡鸭鱼肉、金银钱粮来向虹军进贡的乡绅源源不绝,以致于虹军参加的两个步兵营与骑兵营都在为数量暴增又无法长时间保存的副食品而发愁,而另一方面,虹军在地方上组织的政权组织,无论是乡正、乡兵排、基干民兵连还是普通民兵连都在第一时间建立起来了。

原本以为兰溪人会对虹军向这些政权组织与军事组织派出干部与骨干表示反对,但是没想到兰溪人已经对张玉良的屠刀忧心至极,当第一个乡兵排建立起来的时候,四乡八里的乡绅都要求柳畅尽快派乡正与乡兵排长下去,即使不是兰溪本地人都没关系。

为此善叶军校一部分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提前毕业,担当起这些关健位置上的重任,当然兰溪本地人也没有落空,他们拿到了超过半数的位置,只是遵照本籍回避的政策,往往不在同一个乡任职而已。

即使如此,这也获得了士绅阶级的一大好评,要知道在清季的社会结构之中,士绅阶层可以说是最关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阶层,赫赫有名的湘军就是士绅阶级组建的部队。

他们也向柳畅提出了不少要求,比方说,这次张玉良在兰溪县的屠杀太过掺烈,是不是减免一部分田赋与地丁,还有在台州府,虹军征粮征得太多了些,是不是减免一些,至少不能拿建国公债这样的白条出来。

这一系列要求都关乎他们自己的个人与家族利益,柳畅也给予了回复,完全减免全兰溪县的田赋与地丁,在战争期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可是凡被张玉良屠戮过的村镇,可以减免今年的全部田赋地丁,明年减半,以回复元气。

除此之外,他们提出的其它要求,也得到了柳畅的回应,比方说,今年秋粮虽然继续征购粮食,但是兰溪县给予最大幅度的减免,粮食公债的发行也压缩在最小范围之内。

他们同样投桃报李,柳畅事先估计前在兰溪县能征收三个步兵营的精勇,但是事实证明,他估计得太保守了。

经过士绅阶层的动员,集中到兰溪县城的青年男性足足有五个半步兵营的规模,虽然这些青年之前只受过简单的民团训练,但是他们都是与张玉良有血海深仇的,只要稍稍训练一番,再派出干部,就至少能担当守备任务。

要知道,此前柳畅已经在兰溪县已经动员了一遍,乡兵排、基干民兵连都已经充实得不能再充实了,现在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召集了三四千适役青年,柳畅不得不同意,湘军的崛起是有原因的。

所有的适役青年被编组成一个个新兵连分别进行两周的训练,适好天公作美,七月的金华常有暴雨突袭,不适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却是练兵的好机会,有时候老兵们还会带着新兵在雨中走几回队列,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下至强之师。

至于虹军这段时间的作战行动,也只有借机攻占了汤溪县而已,这是除了府城之外金华府唯一还控制在清军手里的县城,在这次新兵与老兵共同参加的演练之中,龙枪营的总结是:“并没有发生任何激烈的战斗,只是重复了一遍行军保障与行军组织的全过程!”

事实上在兰溪县全县从贼之后,汤溪县也害怕张玉良的屠刀,因此整个汤溪战斗只能说是相当和平的行军演练,只是考验了一下部队在复杂气象情况下的组织能力,结果证明,无论是老部队还是在老军官指挥的将近三十个新兵连队,都是相当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只是打下了汤溪县之后,整个金华府只设下了府城不在虹军的控制之下,甚至府城外几里地的乡村,现在也都全面通贼了,现在兰溪县内的一些高明之士已经看出来了,只要柳绝户--,不,应当是柳检点愿意,金华城随时可以拿下,柳畅之所以不拿下最后的金华府城,只是以金华府来围点打援。

一想到这一点,许多热心功名的兰溪士绅都心动了,这是从龙的大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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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汉唐到今天,岂有一支军队崛起如此之速又如此之稳,龙枪营、楠溪营成军不过七八个月,但是现在用天下圣强之兵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过份,他们在基层已经压抑了好多,现在有出人投地的时候,岂肯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因此秀才从贼、监生从贼、生员从贼的报告在何桂清的桌子越来越多。

……

叶娘子心情畅快地骑在马上,旁边的亲兵们看着叶娘子在柳畅的滋润之下,显得容光焕发,心情愉悦,都知道叶娘子这次来金华想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得妥当了。

要知道,来的时候,叶娘子可是紧锁眉关,可是这几天却是双宿双栖,因此大家也都心情愉快起来。

他们都是叶娘子的娘家人,平时叶娘子有些小心眼,关健位置上喜欢用自家人,即使在葛孟晋还在的时候,叶娘子的自家人一向说话管用,现在叶娘子在柳检点面前得宠,他们也有不少的好处。

因此整支马队变得轻快起来,大家都盼望着能早点回台州去,甚至有一位女亲卫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和叶娘娘说着话儿:“娘娘!这事我们来金华办的事情全办妥了?检点愿意不愿意支持我们去攻打宁波府!”

“办好了,办好了!检点让我不要不自量力,宁波府是布兴有的老巢,手上没有金刚钻,怎么能去得了这样的龙潭虎岤!”

“那我们不去宁波府,那宝顺轮打上门来了怎么办?”

“谁说我们不去宁波府了!”叶娘子盈盈笑道:“阿凝,你是我自家的表妹,就不用那么生份叫什么娘娘了,我是叶娘子,东海上的小寡妇,柳绝户在海上养的女人,整个东南洋面谁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那边阿凝就没明白过来,她只是问道:“娘娘,怎么你的话我都听不懂了?是不是女人嫁了以后,说话就不一样了!”

叶娘子笑了:“你倒是个小迷糊,看来要早点把你嫁出去,让你早点明白过来!”

这叫作“阿凝”的亲卫脸微微一红,垂下头去:“娘娘,我不嫁人,我跟着娘娘过日子!”

叶娘子笑了:“不嫁人跟着我干什么,有心替检点暖被窝啊?”

旁边有一个女亲卫,也是叶娘子的娘家人,只是已经到了大妈的年纪,她当即接过了话头:“娘娘,我是看阿凝是准备替您暖被窝了!”

叶娘子在东南洋面纵横多年,轻轻地一扬马鞭子:“那可不行!阿凝虽然刚长开,也是个小美人胎子,但是替检点暖被窝,却是委屈了她,替检点暖被窝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安排!”

说到这一句,所有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知道叶娘子为了争夺这正宫的位置显然早有安排了,那边阿凝更是垂下头去,眼眶里眼泪在打着转,却说了一句:“我才不要给人暖被窝了!”

“是啊!替检点暖被窝是委屈了阿凝!”叶娘子却是说了一句:“不过下次检点过来的时候,你可以给检点捶捶背,洗洗脚!”

这都是通房丫头才做的事情,阿凝吃惊得“啊”了一声,没想到叶语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娘娘,娘娘……”

叶娘子又一扬马鞭,然后把马鞭一放,告诉阿凝说道:“至于你有没有那个福份,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

叶娘子一手持着短剑,一刀握着左轮,很有些杀气腾腾的叶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什么是雷霆雨露,阿凝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俱是君恩”的“君恩”指的是谁,是年少多金而且手握三府十八县的柳检点,还是叶娘娘自己。

她垂下头去,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以自己的人才相貌,也只够给柳检点捶捶背、冼冼脚,送条干净毛巾什么,那么叶娘娘安排给检点暖床的那一位,又该是谁了?她们叶家人才淍零,可找不出第二位象她这样绝色的女儿家。

只是下一刻,阿凝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她的心灵深处仿佛被一道闪电划过一般,甚至隐隐约约间有一种快意。

不过阿凝很快就恢复了宁静,她当即答道:“谢谢娘娘大恩大德,阿凝这一辈子也就是给检点端端水递递毛巾的福份,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

“你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很好!”叶娘子将短剑与左轮手枪插回腰间:“你不用想着嫁人了,就跟着我过日子吧!到时候该明白的总能明白!”

阿凝跳下马来,给了叶娘子深深一跪:“谢谢娘娘大恩!”

第261章 人心

兰溪县城。

云山书院本来就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要知道这里可是兰溪县的官学,本来就是有不少兰溪县的读书种子在此读书,最近几日更是涌入了不少生员、秀才与乡间豪强。

他这些人本来就是传统清代农村与城镇秩序的一部分,因此县里的秀才与他们十分亲热,特别有宗旅关系的人显得更加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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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十三经已经过时了,大家聚集在这里,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能不能攀附到柳检点这一场清风,送我直上青云。

他们把柳畅虹军出版的出版物都拿来翻阅,又把这书里的笔墨分析都一遍:“此虽出自张玉藻府台的手笔,但是依我看,不如说是检点大人的本意,检点虽然行长毛之名,但是行事实与明太祖无异!”

“无错无错!”当即就接过了话头:“明太祖光复汉家河山,北伐功成,建章立制,打下了大明二百余年河山,何等伟绩是也!”

“说得好,我看到今日检点所行种种,皆与太祖昔日行径相符!”

“只是检点为人宽厚,我倒觉得与汉光武颇合!”

“这就是我等出人投地之天刚良机!”

大家都把这次机会做为天赐良机,大家一边相互讨论,一边传看着虹军发布的一系列新书,如《台郡血泪录》、《朱大典殉国故事》、《明朝灭亡战史》,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一封条陈上去,一鸣惊人,才堪大用,封侯拜相,就是成不了大事,当一个县丞、知县也是合适的。

只是大家只有一件恨事,就是柳畅的虹军已经形成了体制,虽然是体制初创,但是体制已经有颇有气象,自己现在过去投过去,却是稍迟了,但是自己的条陈写得好,绝对是得了柳检点赏识。

当然大家虽然在那里公开交流着读书心得,但是暗地也有自己的杀手锏,总要在柳畅面前亮一回风彩,大家正讨论得热烈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称呼一声:“朱大爷来了,朱大爷!来了!”

来的是那个平时在兰溪县一向横行不法的朱爱澜,只是这位朱爱澜虽然有些劣迹,这次到柳畅面前哭秦庭,却是表现得象一个铁打的汉子,全兰溪县都承他的人情,云山学院甚至有人把朱爱澜比作当代的朱大典。

朱大典是晚明出名的大贪官,刮钱十分厉害,但是他坚守金华城,几乎是清军南下之后遇到的最激烈抵抗,最后全家殉国,甚至连朱爱澜自己都把自己比作了朱大典:“我家里老人说了,我祖上有一位朱大典,正是我嫡系的祖先!”

冒认祖宗是中国人的传统,原来在前清时代朱大典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但是这改换天地之后,朱大典却成了虹军眼中的完人,而朱爱澜也愿意冒认这么一个显赫的祖宗,甚至他们宗族的族长也支持他走这条线。

要知道他已经任了一乡的乡正,手上几百号行政人员、乡兵与基干民兵,放在兰溪县也是显赫的大人物,更不要说他在红贼那边也甚是得宠,因此他一来,大家都说道:“朱乡正,朱乡正,您来得正好!正有许多问题请教您!”

朱爱澜却是笑着说道:“别说这个,眼下有个紧要的事!”

“什么事?”这些乡绅、读书人都关切得问道:“什么紧要的事,您给我们说说!”

“当然是办科举的事!”朱爱澜也是十分兴奋地问道:“在前清朝,咱们金华府不出人才,中举尽是杭嘉湖宁绍五府之人,现在要改换了朝代,虽然还没有国号,但是检点也觉得要先办汉家科举,虽然章程要以实务为主,但也是能显出诸位胸中韬略。”

虽然这些读书人从小是读八股文出身,但是作为读书人,他们的转变是最快,当即询问道:“是怎么一个章程?怎么一个实务为主?咱们兰溪县多少名额?”

这些都是关健问题,可以不以八股取士,但是这些读书人依旧想垄断着科举,朱爱澜回答他们:“今年试办一次秋试,还没有具体章程,用兵之际,人才暂以实务为善,力求贤才!诸位先生,都是本县的读书种子,何不给检点上个条陈,细细分说其中关节!”

“至于我们兰溪县,这次用兵最被兵灾,因此检点也多愿意替本县恢复几分元气,想多给几个名额,只是他戎马厮杀在行,办科举这件事不在行,诸位先生为兰溪县着想,自然可以出面多争取几个名额!”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一张白纸啊!方便自己涂涂抹抹,只要自己提出让柳畅眼前一亮的章程,想必能平步青云。

至于兰溪县的中试名额,那也是多多益善啊,尤其是注意的是,不能只加今年这一届,要形成定例才是。

因此这位原本横行乡里的朱爱澜,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大善人,大家都拉着他询问着具体的一些细节,只是柳畅确实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只能交给具体的专家来负责,朱爱澜干脆把话挑明:“你只要让检点满意,就让你们做一任同考官甚至主考官都没问题!”

这也行?有些人刚才还在冷笑红贼真是草莽,连科举这种事都不在行,但是一听到“同考官”、“主考官”这个词,大家都差点跳起来了。

要知道,在清季,考生与同考官和主考官有着人身依附关系,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过一任座师、房师,那简直是在朝野增加了无数门生。

当即有人问道:“我只是个秀才,也能做同考官吗?”

“只能让检点满意,便是主考官都做得!正如检点说得那样,不荀一格拔人才!”

当即又有乡绅跳出来问:“我没有功名,连个秀才都不是,做得主考官?”

“也行,只要您提出的条陈让检点满意!”

这些读书人一听到朱爱澜说完,那呼吸都粗重起来,这不是天赐良机,而是天下直接掉金子,当即有人叫道:“我看检点必得我兰溪读书人之心!”

他们并不知道,在后世柳畅的办法可以总结成一个词:“大学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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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爱澜又应付了大家的轮番攻击,让大家都散了,才和自己多年知交的一个土豪周益世一起进了房间谈事:“周兄,你请我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益世也是兰溪县颇有名气的小土豪,平时纵横乡里胆大心细,算得一号人物,这次率民团百十余人追杀张玉良军,最后捡获洋枪十七杆,他却是连同队伍都投效到虹军中去,只是他现在有点麻烦:“朱兄,你和检点最亲近,我现在有一桩难事,请你想个章程。”

“怎么一个事?”朱爱澜当即答道:“你给我好好说一说!”

周益世当即说道:“我现在率了一百三十人,洋枪十七杆,鸟枪、抬枪、土炮百余集体投军,按道理手下应当编一个连队吧?”

“是的!”朱爱澜当即答道:“按虹军章程,一个连队都多点!”

“现在虹军那边给我两个选择,如果现在留在部队的话,那么要么做副连长,要么做带兵的排长!”

这个意思就是降一级使用担任副职,或者降两级担任带兵的正职,那边朱爱澜却不慌不忙地问道:“那第二个选择是?”

“那就是去善叶军校,那里专门开了一个中级干部连,里面都是我这样带队投靠的人,我可以带几个亲兵过去读书,军饷待遇参照正职连长,等中级干部班一毕业,保证我出来担当连长,而且多半是回老部队,这期间,我那一连人由虹军负责训练与装备起来,保证建制完整。”

这是防止形成山头的意思,因此周益世有些犹豫,一方面是看得到的损失,一方面是末来的预期,只是朱爱澜却是坐了下来:“那还有什么好选择,去善叶军校,这一时期,你的连队保证建制完整,光这一点足够了!”

“可那是我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一支民团啊!”

“人家带团胜过你十倍,这一次我是见过了龙枪营的真容,才知道什么叫天下强兵!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不但战力比过去强上一两倍,而且全操洋枪,更重要的是……”

“柳检点这人说话算数,言出如山,你带亲兵去善叶军校的干部连报告就是,他说不让你吃亏,就不让你吃亏。”朱爱澜继续说道:“何况你不知道,善叶军校出来,即使不回老连队都没关系,现在善叶军校的学生在虹军里面那是多吃香,最近各个营、各个连都在为善叶军校的毕业生而抢破头了,那里面培育出来的都是真正的将才。”

朱爱澜继续说道:“以我看,柳检点现在的局面,即使不能一统天下,割据东南总是没问题,你现在加入,虽然稍嫌迟了一些,但是去了善叶军校花一两个月学一学虹军用兵的法子,出来就是天子门生,到时候不敢说有多高的成就,带一团人总是没问题的。”

周益世听得十分心动,他之所以把自己精心训练的民团集体交出来,还不是为了博一场富贵,朱爱澜与他相交多年,想必是不会坑他的,他当即说道:“老朱,我听你的!这次托我打听这个消息的,还有好些朋友,我也让他们把部队交出来,到善叶军校的中级干部连学上一两个月。”

第262章 战舰

听到周益世这么说,朱爱澜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最好不过了,到时候你从善叶军校出来,可还要多照应照应我了!”

他又同周益世扯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只是他一出现在书院里面,就有许多书生围住他询问着这一次秋试的事,他们关心许多细节上的问题。

只是朱爱澜只是勉强回了几句,就直接来见柳畅了,他一见面挤出笑容来:“检点,恭喜了,周益世和他们那一批人都愿意交出部队去军校!”

“去军校好!”柳畅告诉朱爱澜:“他们去了军校,你也有好处,只是平时你在乡里的名声不好,暂时收敛一下!”

朱爱澜也是自己平时的横行霸道,在乡里惹得不少仇家,现在自己春风得意了,但是想要再进一步的话,反而要收敛一下:“检点,小人知道。”

他倒是有些好奇另一件事:“检点,若是周益世他们不肯交出部队去军校,要直接带兵怎么办?”

柳畅当即回答道:“那好办,控制使用就是了!”

朱爱澜对“控制使用”这个名词没全明白过来,但是他也知道太平天国隐语很多,有些时候清军明明缴获了太平军的书信与文书,但是却不知道上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全然云里雾里,只是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要为老友庆幸了,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朱爱澜继续说道:“我们乡里如果有人不肯加入民兵,又拥众自卫,该怎么办?”

“那好办!灭了便是!”柳畅容不下三心二意之徒:“这件事你来办便是,你告诉周益世他们,他们肯交出部队到军校来学习,那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这次打张玉良缴获的洋枪洋枪,我已经决定分一部分给他们统带的队伍了!”

……

善叶军校的这个中级干部连开学的时候波澜不惊,但却是在整个兰溪县都掀起了很大的风潮。

许多乡下的小土豪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整个兰溪出名的一些豪强、强人、乡绅已经加入了善叶军校的干部连,这个干部连只教育连排一级的干部,而且柳畅还是多次亲自讲课。

虽然他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一群三十多岁的壮年讲课,显得有点异类,但是一想到柳畅的身份,知道他是浙江三府十八县的第一人物,就知道这个善叶军校出来的干部都是天子门生。

因此这些小土豪一下子活跃起来,都把自己掌握的武力交出来,就千方百计想进中级干部连当一个插班生,但是这种很合理的要求却遭到了干部连一期生的一致反对,他们把自己视为第一等的天子门生,怎么能容得上其它人担当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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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致提出绝不允许插班生,但是后面可以有二期生、三期生,柳畅也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现在善叶军校已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军事教育机构,特别是一期生与二期生更是差不多有一个团的建制,虹军过去一直叫着干部严重不足,特别是有勇有谋的干部更少,可是现在这一千多名的军校生一毕生,这种情况就能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因此无论是哪一个步兵营,甚至包括台州与处州两地的部队,都要求多分配一些毕业生到他们的单位去,以缓解干部紧缺的情况,至于善叶军校这批毕业生的素质,已经在这一次金华会战中显露无遗。

按照孙胡子的说法,那就是“哪一个都能带一班人,都是好样的”,事实上在金华府的治安作战之中,善叶军校的官兵以战代训,表现得非常出色,屡次创造了以极少量兵力歼灭大股土匪、民团的战争奇迹,以至于绍兴府方面的敌军根本不敢动弹。

而接下去的实习阶段,龙枪营、骑兵营、楠溪营都发现派过来的见习排长眼界开阔,能识文断墨,可以说比起虹军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干部互有长短,但是从长久看,这些军校生应当是要唱主角的。

结果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哄抢的结局,虽然说磐石营已经先期抢到了一批毕业生的名额,但是现在到处都是要求调拔善叶军校毕业生的请求,那边石汀兰又拿来了一份从处州府发来的书信:“陆子云报告,处州府十县,已经完全在我军的控制之下,但现在干部严重短缺,请求调给善叶军校第一期毕业生一百五十名!”

“真是狮子大开口!”柳畅一听到这个报告就说了:“现在在处州府作战的部队,也就是三个加强营的规模,给他们五十个毕业生就不错了,居然要一百五十个。”

石汀兰倒是说起另一件事:“检点,现在陆子云控制了整个处州府,他的兵力是不是有些不够充裕?”

现在在处州府作战的虹军部队,包括牛刀营在内,以及处州独立一营与独立二营,都算是比较新的部队,就是牛刀营本身的历史也太短了,在这种情况,三个加强营的部队要控制整个处州府,是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治安作战,三个加强营足够了!”柳畅却是想得很明白:“如果是福建那边大兵压过来,那再给他们增援一个营也不够用!”

现在柳畅担心的倒不是浙江方面与江南大营方面,而是担心起来了南面的福建,福建省内的民变已经被镇压下去,浙闽总督王馨德完全能抽出一只手来,用重兵向北攻击,而首当其冲就是处州方面。

但是处州方面又是一个支战场,这里山林密集,不利于大兵团作战,而且地方贫困,养活不了太多部队,在虹军准备宁绍会战的同时,虹军顶多派一个加强营过去增援而已。

但是陆子云如果真要面对福建清军的攻势,加强一个步兵营也无济于事,因此柳畅继续说道:“何况现在陆子云只需要九个县,缙云县是由善叶军校负责的治安战实习基地,他三个营只要给主力南下争取缓冲时间就够了!”

“嗯!”石汀兰应了一声,不过她主意倒是挺多:“那接下去到秋收之前,我们就在金华府对石景芬围而不攻?”

“不!”柳畅告诉他:“我们恐怕难得有这样的亲瑕时光,部队可以好好调整训练一下,而且我和汀兰姐姐、长妹姐姐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石汀兰脸一羞红:“胡说什么?”

柳畅却是笑了:“这一次太平军攻衢州而不下,退回安徽,虽然也算是小挫,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天赐奇缘,接下去天国可以西征南讨,我们虹军可以倾力于宁绍两府,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冲突!”

石汀兰当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太平军退回安徽,那也代表着虹军与太平军的同盟关系牢不可破,现在虹军可以说是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在满清的纵深后方掀起无数风浪来。

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军在军事上就可以处于非常有利的境地,双方可以相互配合,只是石汀兰却问了一句:“但这与天赐奇缘有什么关系?”

“这个夏天,我可以与石汀兰姐姐、杨长妹好好谈一场恋爱了!”

……

宁波府。

宝顺轮的到来显然是七月间整个宁波府最重大的一件新闻,即使是红贼即将大兵压境的消息,都没有眼前这个消息来得震憾。

那是一艘无惧风浪的明轮船,虽然比起欧洲最新式样的蒸汽船还有一定时期的距离,但是大家都把这艘蒸汽火轮传得十分邪门。

别的不说,就是首尾两门巨炮,已经让许多人大开眼界了,这可不是那些民船上的小炮,要知道大清朝数百斤到一千斤的大炮,放在洋人手里,不过是四磅到六磅的小炮而已。

这艘明轮船装配的这两门大炮,一看那炮口就知道威力不凡,更不要说船上的水手还配备了许多米尼步枪。

没错,虽然只是步枪,但是米尼步枪在这个时空的威力,却是远于许多小型海盗船上的小口径火炮,要知道,米尼步枪的最大射程可以超过一千二百码。

而且这艘船还能在海上如履平地,直喷黑烟,奔驰如飞,在宁波府已经有了一个新名词,那就是“看轮船!”

只是布兴有的情绪是十分复杂的,他在码头看了一眼北号商人的会馆,对着身边的兄弟布良带说道:“兄弟,这艘船什么时候出海,咱们兄弟的饭碗就要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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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兴有兄弟的财源,都是依赖于武装护航、护渔而来,但是北号商人花了十四万两银子买来这艘宝顺轮,也是拿来护航的,在历史上,这艘宝顺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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