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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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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的便宜,他继续说道:“我只是负责把北京城完完整整地移交给陛下,陛下的行在很快就能到北京城了!”

“是的!”第一师的军官是有过大见识,不知攻破了多少名城,甚至连苏州、杭州这样的名城攻略役,他们也参与其间。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眼界很高,看不起这个腐朽气味很重的北京城:“接下去,我们也得去锦州!”

倒有军官说了句:“不仅仅是锦州,还有热河……”

“逃往热河是恭亲王与肃顺吧?”刘多云知道这两位都是大清朝的重臣:“是得重点盯防,他带走了不少部队。”

事实上逃往热河不仅仅是恭亲王与肃顺这么简单,一并逃走的还有许多满洲重臣,甚至还有一些汉官,与他们逃走的还有僧格林沁、胜保的部队,这几乎是满清最后一支野战主力,他们准备占据热河,相机而动:“我是团长,重大决策不象陈玉成那么有份量,但是我觉得热河是重点,份量还要超过锦州。”

这与柳畅的判断有些区别,事实上连柳畅都没想到会形成这样的局面,居然在锦州决战的同时,居然有一支清军盘据热河,对于北京城构成了重大威胁:“最好有一个加强旅的兵力负责扫荡热河!”

“那就减少了锦州作战的兵力啊!”

刘多云同意这样的判断:“我们有整整十三万人参加到这次决战来,一个加强旅应当没有大问题,我们必须注重热河!”

只是现在这种形势,别说是一个陆军加强旅,就是一个团都没有调度的余力,自从城内部队出城向锦州进击之后,城内只剩下了四五千人,甚至连维持治安都成了问题。

刘多云最后只能派一个加强营的兵力相机向热河机动,并随时根据战局变化以调整兵力,他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城内的治安维持与行政开展上。

“柳绝户……柳绝户,你也有今天啊!”

说这话是葛孟晋,他现在心中一片发烫,虽然锦州城守将不肯开门,但是当他出示咸丰帝的那份诏旨之后,守城的副将隆兴阿验过诏旨的用印无虚之后,哭着跪在地上把这只中俄混合部队请进了锦州。

这只装备精良、极多悍勇之辈的部队由一千一百名俄罗斯步兵、炮兵、骑兵与二千二百中国人组成,军中几乎都是亡命之徒,这也是葛孟晋在关外经营一年有余的全部本钱,而且进入锦州之后,他居然有意外之喜。

当年的死敌布兴有竟然率领五百广勇前来投效,这五百广勇人枪俱备,有了这五百广勇到来,他觉得维持锦州大局更有把握,因此直接就把整个锦州城内的三千二百守军都接管过来,甚至提拔了一批副手取代他们的上级,把他们上级调到自己身边严格看管起来。

只是光凭着这近七千人的兵力,他觉得还不足以抗拒北上的虹军,他又在本地居民大事征集兵员,最后拼凑了一千七百名义勇出来,同时向俄罗斯人紧急求调,请他们尽快再调一千人南下。

他觉得自己手上再多一千名俄罗斯步兵也无关大局,要知道一万队伍之中,也不过是二千名俄罗斯人而已,而且至少有六七百俄罗斯兵已经被他完全拉拢起来。

“好啊!”他脸上的笑容怎么控制不住:“我与柳绝户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必能报此大仇!”

对面的布兴有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可小瞧了柳绝户,咱们当年稍稍一个不小心,他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无妨,无妨,我已联络强援,到时候这强援杀出,必然给柳绝户一个教训!”

布兴有恨恨地说道:“这次良带在东省起事,结果被柳贼所杀,杀弟之仇,不共戴天,我自然是希望柳绝户碎尸万段,只是现在局面……”

他长叹了一口气:“羽翼已成。”

这是不争的现实,柳畅的虹军已经占据了几乎整个关内,这么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加上十数省的地盘可不是葛孟晋与布兴有这万把战兵所能翻盘,只是葛孟晋却是冷冷地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让柳绝户不好过!”

“我先机一步,锦州已经握于我手……”

葛孟晋继续说道:“只要柳绝户在锦州城下受挫,这关外便不为柳绝户所有,俄罗斯人已经为这块土地起了一个最好的名字……”

“那就是黄俄罗斯……”

第578章 杀光

布兴有当即问道:“葛老弟莫不成还有后手不成?”

“不可说!不可说!”葛孟晋却是脸带笑容,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到时候必然给柳绝户这狗贼以致命一击,布兄,我若能在关外立国,你就是我的关云长!”

“好好好!”布兴有连声笑道:“都是广东人,一切都好说,只要你葛孟晋做了关外皇帝,我就拥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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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锋已经占领了北京,甚好,甚好,五年转战,今日毕于一功!”

柳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为宽慰,他朝着一边的朱金雷说道:“看来我们要快马加鞭,早点赶到进京赶考!”

他用了进京赶考这个名词,大家都是心中一震,毕竟北边还有着俄罗斯这么一个强敌要处置,临时赶来的第一军军长瞿杰也是正声说道:“陛下,现在我们可不能做李自成啊!”

他已经和柳畅探讨过攻占北京之后的人事布署,他这个第一军的老军长已经不适合再统率第一军这么一支强军,但是作为虹军中资格最老的将领,去内阁担当兵部部长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本人并非大军统帅的材料,但是兵部部长的位置更多的时候是需要资历而已,而且柳畅还许了一份厚礼给他--那就是封王。

这差不多是一个中国男人理想的极致,封王拜相,他觉得人生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不再需要奋斗的时候,而是好好享受人生的事,只是在享受人生之前,他收拾了这些俄罗斯兵不可。

“嗯!”柳畅重复了他的话:“我们不做李自成!”

“洗拿!”他大声叫道:“洗拿!”

曾经担当过浙江留守的洗拿,可以说是一直担任着留守任务的行家,这一次柳畅特意调了他过来,他也是格外郑重地出列:“臣下在!”

“陛下重托,臣片刻不敢轻心,必以死相报!”

他的眼睛里甚至多了两行清泪,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

没错,柳畅已经把北京--不,是整个华北的命运都托付给他,从现在开始,他正式就任北京留守的职务,整个北京地区的一切行政事务与军事事务都由他具体负责。

在虹军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的位置能象他这么显赫过,即使是坐镇南昌的霍虬也没有他这般份量,因此他整个人都在发烫,这是信任,这是重托,更是一份责任。

“臣下去了!”

柳畅没有多交代什么,只是握住了洗拿的手说道:“虽无尚方宝剑,师长以下,任由留守处置!”

“必不负重托!”洗拿也不说废话了,他当即带着二十余骑就跳到准备好的战马之上,朝着北京城一路奔驰,这些骑士都是一人双马,不管多么辛劳,多么疲惫,多么凶险,他们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时间把洗拿这个北京留守护送到北京城去就任。

“就怕洗拿驾驭不住局面!”瞿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心:“他毕竟没主持这么复杂的局面。”

“现在我要求不高,只要求他能替我们稳定住人心就行,大军统帅非他所长,但是论起来水磨功夫,我们俩还真不如他!”柳畅也朝着朱金雷打了一个眼色,朱金雷知道这是出发的信号,当即吩咐下去,做好出发的一切准备。

第一军司令部与柳畅的警卫部队都要一并出发,虽然也做好一路奔驰的准备,但毕竟是单位大,而且行李多,估计要比洗拿晚到两三日,而瞿杰则继续说道洗拿的问题:“现在在北京城内会有不少旅团长,我就怕洗拿压不住他们!”

说起洗拿的资历,那真的没话说,真正的虹军老人,但是他长期在后方担当留守任务,而与野战部队脱离了关系,因此在虹军之中,他现在属于相对边缘化的人物。

一说起北京城内的骄兵悍将,柳畅也有些头痛:“还好,只要北京不乱……”

没错,只要北京不乱,一切都好办,柳畅本次北进的大军可是多达十三万之多,虽然战斗损耗了一部分,分兵进据各地又用去了一小半,但是柳畅所能掌握的进军主力仍然达到七万人之多。

柳畅话说了不到三个小时,整个司令部才刚刚准备出发,就有快骑传来了进一步的消息:“第十二师与骑兵第四旅在北京发生了千人级别规模的械斗,被步兵第二团团长刘多云强行压下去了!”

只是柳畅问过了这次械斗的详细经过之后,当即连连摇头:“胡闹,胡闹!”

瞿杰在旁边说道:“刘多云虽然是老虹军了,也不能这么摆谱啊!”

柳畅却是说道:“我不是说刘多云,我是说陈玉成……这个陈玉成啊!”

他没想到陈玉成居然骄横到这等地步,虽然任柱的级别比他低了两级,但是他既不是任柱的直属上司,又没有得到柳畅的授权,甚至连友军之间的临时推举都没有,就准备把任柱的骑兵第四旅赶出北京去。

他心中当即有百感交集的感觉,瞿杰还是批了刘多云两句:“可是刘团长的责任更大,他不注重团结啊!”

“比起陈玉成这么胡闹,那又算得了什么!”柳畅说道:“看来非得洗拿赶到不可,更要命的是山海关那边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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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

在历史上,山海关就是关内外争夺的要点,只是近世以降,山海关的战略地位大为降低,象清军几次入关掳掠,都是绕过山海关深入关内,最远的一次突进甚至远至山东攻破济南。

即使如此,山海关仍然在整个关内与关外政权的对抗之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而现在山海关附近正发生一次短促的战斗:“不要输给陈玉成!”

“绝不输给陈玉成!”

“输谁也不能输陈玉成!”

赶到山海关的骑兵第四旅第一时间向山海关的守军提出投降的要求:“死与降,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山海关这座关城的守军是八旗兵与绿营兵兼有,只是经过几次抽调之后,整个山海关附近守备的清军不过是二千二百名而已,这还是兵额而已,实际的兵力还要少一些。

因此在一个小时之后,仍在休整待命的骑兵旅迎来了山海关守军的信使:“几位老爷可是大夏国的将军老爷?下官是大清把总严玉成,奉了刘协镇老爷的命令前来与诸位接触!”

任柱当即站出来了:“我便是!你们刘副将可是作出决定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投降的话,就等着玉石俱焚吧,我们连北京城都已经攻破了,难道还攻不破你们小小山海关,更不要说我们还有二十六万大兵在后!”

二十六万大兵的数字显然没吓住了这位严把总,他笑着说道:“任老爷可是急着带兵打出关去?我山海关一镇兵将虽少,实数不过二千人,另有俄兵四百余名助战,但是动员几千民壮,据雄关守着一二日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就怕误了老爷的大事。”

任柱也不愿意与他废话:“我这里不过是一千铁骑而已,攻你们山海关确实有些吃力,但是动起刀兵来,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你纵然要跟着刘副将送命,难道还不为几千兄弟们想想,不为自己的家里人想想!”

严把总露出沉思的模样,他好一会才答复道:“我们副将可以投降,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好说!”任柱当即答道:“只要肯投降,什么条件都好谈!”

“你们想入关也行,想出关也行!”

“只要投降,一切财物子女都可以带走。”

“若是想投效大夏朝,我们不胜欢迎。”

“只要放我们出关,你们可以保持一部分兵器。”

严把总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好,我们刘协镇交代过了,只要答应一个条件,他愿意效忠大夏朝贞元皇帝,甚至愿意献上一份投名状!”

“投名状?”任柱很快痛快:“啥条件?”

严把总当即道:“我们刘副将的条件就是和义兵一并洗了这些俄夷,一个也不许放走!”

他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哪怕是投降都不能放过,都洗了!”

“好!”任柱也很痛快:“我答应了,老毛子都给我砍个干净。”

“二毛子也一个不能放过!”严把总又补充了一句:“都不放过,砍个干干净净。”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都红,浑身都带着杀气:“杀光……”

任柱看着这压制不住的杀机,当即吸了一口气,这一批俄罗斯兵在山海关内到底作了什么孽啊,甚至让这些八旗兵与绿营兵抛弃自己的立场站在虹军这边来,但是他只有一个回复:“没错,那就是……”

“杀光!”

第579章 气盛

进入山海关的葛孟晋部,并不象严把总吹嘘的那样,总数多达五百余名,事实这支中俄混合雇佣兵由五十多名哥萨克骑兵和二百多名葛孟晋带出来的亡合之徒混编而成,他们现在占据了城里的一条大街。

这条大街上的居民已经被他们用刺刀赶出了自己的家园,而现在他们正在用大豆与其它马料来喂食自己的战马,成群的士兵就在大街上狂笑着,同时时不时从院落里传出几声妇女的抽泣声。

这些亡命之徒在葛孟晋的调教之下,那当真是什么都不畏惧了,特别是那些哥萨克骑兵,他们甚至直接就在大街上直接打死了两个过路的居民,原因是这两个可怜的农民是柳绝户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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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狂笑越来狞狞了,只是在极度的放纵之后,他们心底的不安也加重了,因此他们的手上拿着形形色色的步枪与刀枪,随时作出一副与人准备态势,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在和平进驻山海关之后,就同城里的八旗兵发生了小小的冲突,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八旗兵,最后还是刘副将出面调停,才把局面缓和下来。

这些亡命之徒也越发看轻了城里的八旗兵与绿营兵,那一次冲突八旗兵死伤了十几个人,可是葛孟晋这边却半个死伤都没有,他们手上的洋枪洋炮犀利着。

“城内的八旗兵又有了马蚤乱!”从那边跑过来一个小把总,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家协镇大人弹压不住,请诸位派一队兵过去帮忙!”

“真是一群废物!”带头的一个俄罗斯上尉听过了翻译的解说之后,他伸出双手大声叫道:“我要女人,我们要女人,还要好多烈酒,还有白银,女人!”

几个中国人很快把俄罗斯人的意图翻译给这位刘把总,刘把总连声说道:“快点,快点,要女人有女人,要酒有酒,要白银也有,快点帮我把这些八旗兵弹压下去!”

之前已经同八旗兵较量过一番,因此俄罗斯人很低估这些八旗兵的战斗力,他随手找了一个少尉出来:“你,带十个哥萨克和一百个中国人,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把女人都抢回来,我们好好痛快一番!”

带着酒气的少尉当即率领着这十个哥萨克和一百个葛孟晋带出来的亡命之徒杀了过去,他们直接就荷枪实弹,甚至还上了刺刀,大声叫道:“让八旗兵看看我们的厉害!”

只是他们出去才几分钟,城内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这个哥萨克上尉吃了一惊:“这些野蛮人还敢对抗我们,我们杀出去,杀出去,把这些野蛮人杀个精光!”

带着酒气的亡命之徒们甚至连队列都没有整齐过,就直接乱轰轰地往外跑,只是他们才前进了几十米,前面就射来了雨点般的枪弹,呯呯呯……

致命的枪弹一下子就打倒了好些前排的士兵,他们接二连三地扑通倒地,鲜血染红整条大街,而这一刻这个哥萨克上尉才发现自己上当:“是叛军,是叛军!”

对面射来可是米尼步枪弹,这绝对不是政府军的装备,他已经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给我冲过去,子弹都是靠不住,刺刀才是好汉,杀!”

只是这些亡命之徒,甚至包含那些哥萨克骑兵都没有在密集下的米尼步枪弹列阵、冲击的经验,对面至少有两三百杆米尼步枪,他们持续不断的冒出白烟,射出致命的枪弹,很快这些亡命之徒就死伤累累,一些哥萨克骑兵看势不妙,已经开始转身就跑了。

而伴随着仗击战斗的开始,另一边战场上也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原来一百名亡命之徒还能占据点优势,可是一瞬间就被打倒了二三十人,四处都冲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伏兵,既有骑兵第四旅的官兵,也有驻防的八旗兵与绿营兵,甚至连本地的民壮都动员起来,这几十名亡命之徒在很短的时间就被人潮给淹没了,有些葛军士兵大声叫道:“投降!投降!”

带队的任柱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刘副将已经怒声吼道:“任旅长,你可是答应过我们,一定要杀死这些贼子!杀光!”

“杀光!”

“杀光!”

“杀光!”

嚷出这个词的不仅仅是城内的民壮与绿营兵,八旗兵也同样嚷出这样的名词:“杀光!”

任柱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时间,稍有变化可能就是火并的结局,何况这也是山海关守军的投名状,因此他毫不含糊地叫道:“一个不留,做得干净点!”

“杀!”

“杀光!”

“一个也不许留下!”

纵然进入山海关的葛孟晋部有将近三百人,但是整个山海关都带着怒火,甚至有许多农民与市民都自告奋勇,拿起了手里的锄头、斧头、柴刀自动冲出来,大声叫道:“报仇啊!”

一个小时之后,整个山海关都带着血腥的气味,整个葛孟晋派到山海关的这支小部队已经被尽数歼灭了,山海关的人们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中的恶气。

只是他们也知道,不管他们过去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都只有紧随虹军这条路了,哪怕他们当中还有许多满洲八旗。

山海关受挫的消息,葛孟晋是在夜里才知道的,他派到山海关的五十七个哥萨克与二百三十名前锋,最后只有两个哥萨克与一个前锋仓促之间夺马而走,在整个山海关的怒火中逃了出来。

这给了葛孟晋以沉重一击,他连夜起来盯紧了地图,连声说道:“麻烦来了,布兄?”

“葛兄?”布兴有问道:“你的后手该用上去了,不然兵临城下,我们就麻烦了!”

“嗯,本来还想拖一拖,但是现在不得用上去了!”葛孟晋十分遗憾地说道:“这一后手,原本能破十万大兵啊!现在只能调度万余红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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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破十万大兵?”布兴有吃了一惊:“真有此这么强的后方?”

葛孟晋十分张扬地说道:“我从来不说虚话,现在就等着在盛京城下的亲王殿下与总督阁下快点发兵来救锦州了!不然锦州可支撑不了多久,这锦州城守,还要仰伏布兄了!”

“好说好说!”

布兴有连声说道:“现在锦州城有兵勇万人,又有俄罗斯精兵千名,红贼来攻,不过是前锋罢了,我觉得是有把握的!”

“我这么想,这一次一定要让柳绝户在这锦州城下身败名裂!”葛孟晋连声说道:“我就不信,我还守不住这小小的锦州。”

正如葛孟晋与布兴有所估计的那样,他们接到山海关失陷消息的第二天下午,在锦州以南的游骑就报告有大股虹军步队北上,其数字至少有四五千人。

这股步兵正是陈玉成的第十二师,他们趁着任柱攻克山海关,却不得不暂时处置山海关问题的瞬间,直接就越过了长城北上,直抵锦州,只是与葛孟晋部游骑的说法不一样的是,陈玉成手上不过是三千四百多名步兵、炮兵与工兵的组合——相当于整个十二师兵力的三分之一稍强而已。

“那就是锦州,咱们在榆关稍稍落后了任化邦一步,不过没什么大碍,毕竟我们是步队,他们是马队,但是锦州就是我们的了!”

他身旁的刘玱琳同意这样的观点:“我们已经把任柱的马队抛在身后了,接下就看咱们的身手了!”

“没错!一股作气,攻克锦州!”陈玉成一扬马鞭,得意地说道:“咱们也让那些咸丰四年的老人知道,现在是我陈玉成替陛下打下来的江山了!”

“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开始攻击。”刘玱琳毕竟是老将,比陈玉成稳重得多:“咱们在攻城这一点上,足以胜过十个任柱了!”

陈玉成少年得志,因此骄气太过,在历史之上他就是出名的容易先胜后败,而且往往是击破强敌之后,莫名其妙地败在了一些不出名的兵队之手,在这个时空,他有着同样的少年气盛。

他这种骄气,与龙枪营的骄气又稍稍不同,龙枪营的骄气是建立在百战百胜的基础之上,是建立整个团体的自我牺牲精神之上,而建立在整个团体如臂使指的基础之上,可是陈玉成的骄气,却是建立他自己一人民底的空中楼阁,因此他对着刘玱琳说道:“让兄弟们休息一晚,明日我们锦州见!”

“明日锦州再见!”

只是锦州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第二天的战斗一开始就是至为掺烈,陈玉成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大小战役,但是这样的枪林弹雨还是第一次见到:“什么时候清妖也变得这么能打了!”

刘玱琳提醒他:“这不是清妖,这是俄罗斯夷兵。”

事实证明,有了上千名俄罗斯步兵、骑兵、炮兵作为后盾,再加上葛孟晋的三千亡命之徒,以及锦州城内外的几千名驻防八旗、绿营、乡勇与民团,整个战斗始终不能如意,一天战斗下来,第十二师虽然夺取了几个外围阵地,可是自身的伤亡居然高达三百余人。

第580章 热河

攻击受挫,并不是陈玉成不卖力气,而是有了俄罗斯步兵作为后盾,这些清军都有了守备的勇气,而以区区两三千人的兵力进攻上万人坚守的坚城,自然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

但是陈玉成这个人,他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少年气盛死不回头的性子,在安庆会战之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这一次他是逐次添油,不断地把自己的主力部队和各军支军都填进去,甚至连捻军都召集过来,到了最后明知事不可为,还照样把刘玱琳一部置于赤岗岭死地,最后导致油尽灯添,但也不能回复旧有的势头。

在锦州城下,他也是一样的固执,战斗还没结束,他已经拉着刘玱琳的手说道:“老刘,明天就看你的本领了,把咱们那个老营都拉上去,一股作气,一定要攻破这锦州城,千万别输给别人。”

刘玱琳是陈玉成最信任的一员大将,少年时他就与陈玉成甚有交情,在陈玉成军中是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曾国藩对太平天国人物素无好评,唯独提到刘玱琳,却是敬称一声“玱翁”,安庆会战的最后关头,他更是下了死命令,千万不能让刘玱琳逃走。

因此刘玱琳也不含糊地说道:“玉成你放心,有我刘玱琳在,这锦州城就如履平地!”

第二天的战斗堪称激烈之至,锦州城内的俄罗斯步兵、骑兵几次出城助战,炮兵更是打了四百多发炮弹,双方在炽烈的火海中争夺着每一寸土地,陈玉成几次上阵突击,葛孟晋也是数度自率亲兵,双方厮杀得一天一夜,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

这一天锦州守军的损失惊人,战兵死伤、失踪一千五六百人,其中俄罗斯兵就死伤了八九十名,葛孟晋的老军也折损了三百余人,但是第十二师却是咬崩了牙,全天战斗死伤、失踪、逃亡者多达七百之人,全师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斗人员,如果考虑到一线步兵的话,那损失的比例还要高。

越是到这种时刻,陈玉成就变得越发固执起来:“明天我们大约有四个步兵连赶来参战,葛孟晋这贼子今天又受了大挫,死伤不下三千人,我们不能输!”

刘玱林说道:“不如等骑兵第四旅上来,我们齐力……”

“我们不能输!”陈玉成毫不犹豫地说道:“明天我们再攻一天!”

陈玉成的报告,始终是轻描淡写,他重复着官式的文书,罗列着今天攻破了什么阵地,明天又歼灭了哪一股清军,每日击毙多少,俘虏多少,敌军士气又告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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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拿在这些报告中,没有闻出多少苦战的味道来,他更专心于行政事务。

诚然,有了这么多年的留守经验之后,洗拿现在并不象是一个大军统帅,而是一个婆婆般的行政军官,事无巨细,他总是能处理得很好,北京城的混乱已经告一段落,一些受损的事主都连声赞道:“虹军挺不错。”

现在北京附近的治安与行政已经得到全面恢复,即使洗拿没有委任知县,那些在任的知县与其它官员都向新朝表示了效忠,甚至连晋商都重新开门营业,市面恢复了战争之前的繁荣。

刘多云与洗拿过去在磐石寨的时候算是老朋友了,他笑着说道:“这次你这个北京留守干得漂亮,等陛下到了京城,想必是喜出望外啊!”

洗拿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和他说话:“我不过必我的本份而已,不过说真的,我这个北京留守的具体职司是什么?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现在北京留守可以说是真正的方面大员,权力之重甚至超过了清朝兼管数省的总督,但是洗拿也知道这样的好日子不可能长久,北京留守终究只是个临时性的差使而已。

但是柳畅又向他允诺过,让他好好干,保证他能在这个职位干满五年,因此他才向刘多云打听着这其中的细节,而刘多云摇摇头:“老洗啊,连你都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团长哪能知道啊!现在北京城已经稳定下来了吧?轮到我们去锦州好好干上一架吧。”

虽然进京以后,第二团仍旧维持着旧有的操练不变,但北京这么一座繁荣而腐朽的城市始终会让这支野战部队官兵的内心有所马蚤动,因此刘多云也想清楚了,北京城不能呆得再久,再呆下去,或许部队的血肉或发霉。

洗拿很平稳地看了两份公文:“你呆着不能动,陛下入京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他扫了左右两眼,这才压低了声音:“现在北京城又要唱空城计了,我刚刚把一个团派到热河去。”

热河?刘多云虽然消息蛮灵通,却没想到洗拿居然会在热河方面兴师动众,要知道根据之前的情报,洗拿已经把一个加强营派往热河,接着又增援了半个营:“现在热河那边的兵力差不多有两个营了吧?即便攻不足,守总是有余,怎么会发生意外?”

他知道热河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意外,否则洗拿这么慎重的人,怎么会把一个步兵团派往热河方面去,而洗拿也苦笑着说道:“是啊,我原本是准备把这个团拉上去支援陈玉成的,结果一个小时前被迫签发了命令,你们步二团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说热河方面只有两个步兵营的力量,但是加起来总兵力也差不多有一千三百人,而且配备也不坏,两个营都装备了第一师淘汰下来的米尼步枪,每名士兵携带了一百二十发子弹,后勤又在作战行李中携带了八万发子弹,还携带有十二门火炮,随炮配备炮弹一千八百发。

这些弹药足两个步兵营打一场小型的会战了,加上这两个营又是老太平军改编过来的部队,战斗力不算坏,只是刘多云把心头的问题向洗拿倾诉的问题,洗拿苦笑地说道:“坏就坏在这个老太平军身上……”

老太平军?

刘多云登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那个疯子!”

“没错!就是他。”洗拿回答道:“洪秀全那个疯子。”

这真是十分有趣的组合,在热河曾经与满清不共戴天的洪秀全居然与恭亲王这个满清的最后余孽勾结在一起,他们联手向那支由老太平军改编而来的虹军发起了攻击。

虽然虹军之中已经反复肃清了拜上帝教的影响,而且又调入了一部分虹军老干部掺沙子,还从安徽与河南调入了一批训练好的新兵,干部事先都十分乐观地认为洪秀全与拜上帝教在部队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更不要说虹军已经高歌猛进,连北京城都拿下来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洪秀全能以一个落第秀材出身,鼓动数万之众起事,进而一路奔驰到南京,最后还能建国十四年,自然有着他的人格魅灵通,这样的邪教教主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及的。

洪秀全一出面,引用几句圣经,然后潜伏进虹军之中亲口宣讲,居然有一个副营长与一个连长、六个排长、二十多名旧太平军军官阵前叛逃,他们还拖走了四个差不多完整的步兵排和一些零星的单位,叛逃的部队总兵力竟达三百二十多人,整个挺进支队的士气为之一挫。

而在这种形势之下,热河方面的清军与旧太平军合流,纠集了接近两万人围攻这不足千人的挺进支队,挺进支队在士气受挫之后没有很好地采取措施,在围攻之下只是被动困守,结果伤亡、被俘了一百多人,残存兵力不过七百余人,却要面临着两万敌军的围攻。

“这是我们虹军历史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啊!”刘多云当即说道:“就是石云庆叛乱,都没有这么严重过,要是整个热河支队溃散或失败的话,那你我都要承担起责任啊!”

“是啊!”洗拿答道:“我们虹军历史从来没有团一级的部队被敌军歼灭或自行溃散过,哎……这个该死的洪疯子!”

他原本对于柳畅接收了洪秀全的后宫还稍稍有一些不满,现在却是生出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你洪秀全固然能出来给我捣个乱子,但是我们检点却是不知睡了你女人多少回,不知道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了。

他甚至得意地想到,这一回逮到洪秀全这个麻烦制造者之后,还应当给他好好讲一讲,检点是怎么睡他的女人,谁叫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自己捣乱。

没错,这只是捣乱而已,纵然洪秀全再有本领,即使热河的这个支队受挫或是失败了,都无法改变虹军席卷天下的事实,洪秀全注定只能成为历史悲剧的小人物。

“步兵第六十二团去了热河,接下去北京的守备兵力至少要两个步兵团,骑兵第四旅和步兵第十二团前出至锦州,我手上的机动力量就剩下你们步兵第二团了。”

洗拿交代了一句:“你们步兵第二团可要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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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关健的选择

“锦州的问题,您怎么看?”

康斯坦丁亲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是他内心却有一块冰块在制止他的激动,因此他只能问计于眼前的穆拉维约奇总督阁下。

而穆拉维约奇总督同样露出了难堪的神情:“我真没想到,就凭借着葛孟晋这点兵力,居然在叛军一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的围攻之下,坚守了这么久,甚至等到了援军的到来,只是这是更大麻烦的开始而已……”

起初他们对于前出到锦州的葛孟晋部没有抱以多大期望,毕竟这支部队在葛孟晋的统率之下,已经变成了军纪涣散杀人如麻的部队,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葛孟晋这个亡命之徒居然能这么拼命,硬是凭借这点兵力顶住了中国军队一个步兵师加上一个骑兵旅的全部兵力。

根据增援部队送来的战报,双方在锦州城内外反复厮杀,争夺几达十日夜,有些阵地易手竟达七八次之多,但战斗的最终结果却是葛孟晋守住了锦州城,甚至等到了援军的到来。

那是六百五十名俄罗斯步兵加上二百五十名满洲骑兵的组合,与他们同时到来还有两位满洲太后与新皇帝的一道诏旨,这道诏旨确认了俄罗斯军队进入关外的合法性,甚至要求关外的一切满蒙八旗与汉军将士都要大力支持俄罗斯援兵的战斗行动,甚至还要求盛京打开城门,允许屯驻城外的俄罗斯军队进入城内。

这两位太后甚至把使者都派到康斯坦丁亲王的军营里,他们的要求很满意,那就是允许年少的新皇帝成为关外的统治者,而作为回报,新的满洲国将为俄罗斯人提供一切便利,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这等于是把关外从中国割裂出去的最好时机。

只是到了梦想实现的黎明前夜,俄罗斯人却发现麻烦一堆接着一堆,现在穆拉维约奇就提到了国内发生的若干问题:“现在这个势头,国内不仅仅是再出现一个普加乔夫的问题,还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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