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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小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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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小治病

根据从电视上看来的经验,宝玉指挥下人将三个小病人全抬进稻香村后院隔离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自由出入,即使是三个小病人的母亲也不能走出院门。

几个丫鬟、婆子虽然待在前院,但脸上的恐惧依然难以遮掩,至于尤氏母女,因为尤二姐并未告诉她们全部真相,她们同样忐忑不安,不过她们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不仅宝玉不同意,就连贾珍也关闭两府中间的通道。

整个贾家阴霾密布,甚至引起朝廷的注意,好几个御医进入贾家,人人都在焦急等待好消息来临,可惜却始终不见大夫的苦脸有半点舒展。

“什么?痘疮又长出来了!你们这些御医是怎么当的?”

面对一干所谓名医战战兢兢的身形,听着内屋贾兰三人痛苦的呻吟声,宝玉已有杀人的冲动。

“回二爷,小的们已经尽力为三位少爷、小姐诊治。”

年龄最大的老御医虽然身份不低,但在四大家族面前同样神色惶恐。

面对宝玉的责难,拿了重金的老大夫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夫行医多年,还很少见过这么厉害的痘疮,昨日下药原本已经有点效果,可今天又变得有点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位少爷、小姐的身子骨过于虚弱。”

他娘的,这不是废话吗?宝玉费尽心力才未将脏话骂出口,心想:谁见过小孩身板会精壮如牛,况且还是世家大族的宝贝?

“宝玉,老太太差我前来问一下巧姐他们的病情如何?”

大夫刚退出去,一脸忧愁的鸳鸯出现在院门口。

鸳鸯本要跨步而入,但宝玉却一挥衣袖将她挡在门外。

“唉,还是那样!”

宝玉难得愁眉不展,烦闷的叹息一声,随即柔声道:“老祖宗身子骨好点没有?”

“老太太只是过于担忧,没有大碍。”

鸳鸯见四下没有外人,不避嫌的关怀道:“你也千万要小心,姐妹们可都急死了,救人固然重要,但你可要为我们多想一想。”

暖流在宝玉心中流转,令他眉心松了几分,道:“你们放心,忘了我有神石护身、百病不侵吗?”

“二爷、二爷……不好了,巧姐又昏过去了!”

柳五儿倩影未现,声已先至,无比焦急前来向宝玉报信。

“啊!”

在鸳鸯的惊叫声中,宝玉身子一晃,化作一股狂风飞卷而去,与刚刚冲过来的柳五儿擦肩而过。

沉闷的房间内,王熙凤时刻紧抓着巧姐的手,不让她乱抓、乱挠,以免在身上留下疤痕。

此时王熙凤累得筋疲力尽、浑身香汗淋漓,再无半点素日的风采。

“巧姐怎么样啦?”

门帘一掀,宝玉挺拔的身影给予王熙凤唯一的希望,她没有着落的芳心也在这刹那找到倚靠。

“回二爷,巧姑娘的病加重了,老朽无能。”

老御医脸上蒙着纱布,面带羞愧地垂首回话,紧接着沉声提醒道:“巧姑娘的痘疮已到最强的传染期间,从现在起,只要没得过痘疮,无论大人小孩都不能接近,二爷、二奶奶,你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不行,我要陪着巧姐,无论怎样也要陪着我女儿!”

母女连心,王熙凤虽然不是免疫者,但死亡的威胁又怎能大得过母爱?

“好、好……姐姐别急,我们不出去就是。”

宝玉抢先打断老御医的劝说,毕竟王熙凤与他恩爱后已不算凡胎,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在隔壁的李执。

思绪一转,宝玉沉声问道:“另外两个孩子的情形如何?”

“比巧姑娘情况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

老御医尽职尽责,老实回话道:“二爷还是劝说三位太太离开病房才好,三位小姐、公子的状况太严重,老夫也不敢保证得过痘疮的人真不会被传染,二爷,请恕老朽无能,先告辞了。”

御医竟然也害怕得要逃走?过度的惊惧化作怒火从王熙凤眼中升腾而起,王熙凤道:“不行,你要敢走,我叫人砸了你的招牌,你是大夫,怎可以贪生怕死、见死不救?”

“好姐姐,别生气。”

宝玉急忙扶住王熙凤发抖的娇躯,随即大手一挥让无地自容的老御医离开。

宝玉将悲伤焦急的王熙凤搂入怀中,坚定地道:“好姐姐,我向你保证过一定能治好巧姐,一定!”

“你保证?”

王熙凤已是芳心大乱,下意识木然反问道。

“嗯!我保证!”

宝玉的大手随着话音一落用力一抓,虽让王熙凤隐隐生疼,但却让她紊乱的芳心感受到宝玉的强大。

“你来治?”

已对大夫失去信心的王熙凤此刻哪有半点泼辣风采?她就似世间所有接近绝望的母亲般,紧紧抓住宝玉这根救命稻草,以盲目的心态说服自己相信宝玉这没有根据的话。

“对,我来治,我亲自来治!”

此时此刻,宝玉已是逼上梁山,并在此亮出通灵宝玉。

五色霞光凌空洒下,笼罩整间房间。

巧姐痛苦的呻吟逐渐消失,王熙凤则紧张地站在床边,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神石,眼中充满期待,而宝玉则突然化作泥塑木雕,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般,久久没有动弹。

霞光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浓,为了救治巧姐,宝玉已经不惜损耗元气,发动源生之火。

“唉……”

一道悠长的叹息在虚无幻境里飘荡而现,警幻仙姑挥洒衣袖,宝玉的元神微微一闪,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宝玉,你还有拯救三界的重任在身,怎能为了区区小事伤害自己的元神?”

警幻仙姑语重心长,但宝玉却冥顽不化。

“仙姑,我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救不了,又怎能拯救三界?如果亲人没了,我还拯救三界做什么?”

“罢了、罢了,天意难测,既然上天选择你,我也不能改变。”

虽然警幻仙姑的语气很无奈,但眼底一丝异彩却一闪而过,她只是观音大士的化身,自然多了几分红尘之气,思绪一转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阻止你,不过五色神石虽可补天,但却不是万能,你这样救不了他们。”

“仙姑可有好办法?”

宝玉的狡猾绝非虚假,听到警幻仙姑那平静的声调,他不悲反喜,眼中光芒四射,如有实质般笼罩向警幻仙姑那宝相庄严的容颜。

“我授你一门法诀,虽然不能治好他们的疾病,但却可以保住性命,你再慢慢医治。”

话语微微一顿,警幻仙姑眼中光华一动,多了几分缅怀的光芒,自言自语道:“可惜净瓶不见了,不然……唉!”

杨柳甘露与净瓶相伴不下千万年,柳叶虽然幻化成仙,但对净瓶还是无比留恋。

宝玉闻言双目一亮,欢声追问道:“仙姑,你是说有了净瓶就可以轻易治愈天花对吗?那净瓶在哪里?我马上去取!”

“有了净瓶,天下瘟疫皆可消弭。”

警幻仙姑的话语不由自主多了几分自信,随即却瞪了宝玉一眼,略带埋怨道:“如果你能勤加修炼,我早就可以破关而出,现在却连净瓶在哪里也感应不到。”

宝玉无赖地笑了笑,丝毫没有负责任的念头,元神之身原地一转,急速离开虚无幻境。

现实空间,看上去宝玉只眨了一下眼,满室霞光却突然消失不见。

“宝玉,怎么样?”

“好姐姐,我已经找到法子了,保准巧姐无事。”

虽然只是权宜之法,但宝玉却说得斩钉截铁。

“嗯,那太好啦,我先睡一会儿。”

宝玉的目的达到了,王熙凤终于感到几丝安慰,心弦一松,强烈的倦意立刻侵袭而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阖眼,此刻话音未落,她已躺在宝玉怀中,发出梦呓声。

宝玉轻轻放下王熙凤,随即大步流星来到花园摘下一大堆柳叶,按照警幻仙姑传授的法诀炼制起来。

两个时辰后,五色霞光再次弥漫虚空,此时宝玉额头见汗,脸色少有的疲惫。

王熙凤虽然心急巧姐的病情,但也心疼宝玉,抢先道:“宝玉,你歇息一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柳氏与五儿可以帮我的忙。”

“那好,我在隔壁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大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宝玉能感觉到元气的虚弱,在王熙凤情意绵绵而又精明干练的目光凝视下,他强自闭上双目,迅速进入梦乡。

王熙凤深吸一口大气,为巧姐全身擦拭神秘柳叶汁的同时,不忘吩咐柳五儿将这件事转告李纨与赵姨娘,让她们心中多了几分希望。

月隐日升,一晃眼已经过去半天。

李纨的卧房里,强烈的药味早已抹去以往的素雅气息,李纨耗尽全部心神,才没有哽咽出声。

面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贾兰,李纨整夜坐在床边,手掌与贾兰的小手十指紧扣,丝毫不怕自己也被不治之症传染,毕竟她已经失去相公,怎能再失去儿子?否则里哪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纨姐姐,兰儿好点没有?”

珠帘被轻轻掀开,挺拔的身影与明媚的阳光一起映入李纨红润的眼帘。

宝玉看了看全身长满痘疮的贾兰,再看了看李纨憔悴的容颜,不由自主心脏收缩一下,道:“不用担心,我炼制的药汁已经在巧姐身上起了作用,有我在,兰儿一定不会出事。”

充满自信的安慰是心灵的良药,虽然宝玉的从容镇定很有破绽,但李纨彷徨的心绪立刻得到抚慰,犹如黑夜中见到指路明灯一样。

“那太好了,宝兄弟,药汁在哪里?快拿出来呀!你可千万要救救兰儿,嫂嫂求你了!”

特别的情形下,宝玉与李纨全都忘了曾经发生的暧昧一幕,李纨甚至主动抓住宝玉的手腕,捏得很用力。

“纨姐姐,别急,药在这儿!”

宝玉手腕一扬,如变戏法般,手中突然多了一只药碗,翠绿色的汁液隐隐散发着五色霞光,令李纨瞬间美眸放大,心房枰忤跳动起来。

不待李纨回过神来,宝玉已经解开贾兰的衣衫。

“纨姐姐,你先到外屋休息一下,我很快就会弄好!”

“不用,我帮你,两个人快一点。”

李纨疲惫的面容闪现坚定的神色,怎么样也不愿离开贾兰半步。

“你不能直接与兰儿接触,你可没有‘通灵宝玉’的保护,只能在一旁帮忙!”

宝玉同样以不可反对的坚定语气做出正确的决定。

李纨微微一愣,看着宝玉认真的神色,她焦急的芳心又多了几分紊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宝玉说得轻松,却做得艰难。

贾兰全身都是可怕的痘疮,甚至已经红肿溃烂,令宝玉不仅心疼,还手指发僵,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好似面对最强大的敌人一样。

不到一分钟,横扫群妖的宝玉已经额头见汗、俊脸通红。

就在宝玉全神贯注与痘疮交战时,一条馨香扑鼻的丝巾飘然而至,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汗珠,也拭去他心中的疲惫。

宝玉下意识侧首一望,李纨那温柔的目光立刻映入他的心海。

刹那间,端庄娴静的倩影在宝玉的心房急速变大,原本只是一锥之地,但在这互不影响的对视下,那幻影迎风而长,扶摇直上,直追王熙凤的地位而来。

“轰隆隆——”

宝玉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仿佛海啸席卷过,再难保持平静。

相夫教子,贤淑典雅,美貌温柔——这不就是每一个男人心海深处梦寐以求的女人吗?

特别的时间、特别的空间,世俗礼教突然消失不见。

宝玉的目光无比火热,但并未引来李执丝毫的不快,也没有半点难堪尴尬,她望着专心致志为贾兰上药的宝玉,已经又一次沉浸在二家三口“的美妙天地中。

在这巧妙的刹那时光里,宝玉与李纨相视一笑,亲切又自然。

一笑之后,不知是李纨的目光给予宝玉力量,还是反复动作熟能生巧,宝玉上药的动作越来越快,神色也越轻松自在。

终于,宝玉呼出一口大气,如释重负地向后一退,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药汁已经擦遍贾兰全身,而且还缠上纱布,就好似传说中的木乃伊,经过宝玉的“妙手”后,简直是越看越——难看。“父亲、父亲……”

如此一番折腾,昏睡的贾兰自然难免被弄醒,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清凉,虽然滑腻腻的并不舒适,但受尽痒意折磨的他只觉得上了天堂,朦眬的小眼又见到思念的父亲。

“兰儿!”

李纨与宝玉几乎同时伸出手,在某人有意无意间,“一家三口”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嚼!”

除了一声低吟之外,李纨没有半点挣扎反抗,任凭宝玉紧紧抓住她的手背。

苦涩的药味逐渐消散,温馨的气息缓缓卷土重来,一丝暖流在宝玉与李纨的心间缓缓积聚,直到贾兰再次酣然入梦,宝玉与李纨紧握的玉手才自然松开。

“宝兄弟,累着你啦。”

“纨姐姐,为了兰儿,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宝玉故意停顿一下,瞬间暧昧在风中飘荡,绕着李纨团团打转。

李纨顿时心房一颤,玉脸终于多了一抹红晕,最焦虑的时刻过去后,礼教又压在她身上,她想开口警告宝玉,但此时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冷厉的话语。

“纨姐姐,我去探望一下贾环,你先陪兰儿休息吧。”

隐晦的进攻后,宝玉及时抽身后退。

李纨看着宝玉快步离去的背影,先是长吁一口大气,随即又不禁低低叹息一声,目光复杂无比,失落竟然盖过欣喜。

画面一闪,宝玉走入另一间药味弥漫的房间。

“咦?三妹,怎会是你?姨娘呢?”

宝玉刚掀开门帘,差一点与探春撞个满怀。

“母亲累极了,我刚把她扶到隔壁厢房歇息。”

探春绝口不提自己不听命令,擅自进入隔离区之事,原本担忧的口吻突然一变,倒打一耙,话中带刺道:“环弟都折腾好几遭了,可你待在纨姐姐房中总不见出来,我正要去叫你,你却自己出现了,还吓了我好大一跳。”

面对精明能干的探春,心中有鬼的宝玉可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故作平静地解释两句,随即自然的转移话题:“你别担忧,我为贾环准备好药,上完药他就不会吵了。”

“那就好,你赶快帮贾环上药吧,他这样子太可怜了。”

探春虽然素来不喜欢顽劣的弟弟,但骨肉亲情又怎是一句话语能抹杀?危难之际,她甚至不顾众姐妹的劝阻,毅然冲入恐怖地带。

“好妹妹,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宝玉在脱下贾环衣衫之前,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劝道:“天花很容易传染,你还是出去歇息一会儿,我可不想到时又多出一个病人。”

探春玉脸微红,但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变化,在情在理地回应道:“环弟只是一个小孩,宝哥哥你哪来这么多讲究,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话音微顿,探春神色转柔,沉声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这样吧,你上药,我整理纱布就是。”

在能干的探春帮忙下,再加上一回生,二回熟,宝玉再无先前的紧张与笨拙。

简单反复的动作在最初的新鲜过后变得烦琐起来,宝玉无聊之下,侧首望了望垂首忙碌的探春,不由得生起嬉戏之心。

“三妹,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还转过身呢?你不是说贾环是小孩子吗?呵呵。”

“哼!要你管!”

少女之心千变万化,探春也不是老实受欺负的主,她手中动作不变,反击道:“坏二哥,你这激将法太老套了,一点不好玩,嘻嘻……”

“三妹就是厉害,怎么也骗不了你。”

宝玉计谋被识破,却丝毫不知脸红,继续调侃道:“不过你怎么说我坏呢?无凭无据那可是冤枉好人。”

“你还不坏?”

探春美眸大张,故作惊诧地上下扫视宝玉一番后,道:“要不要我将你那坏书拿给宝姐姐与林妹妹看呢?到时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面对探春厉害的威胁,宝玉心中发虚,面容却更加镇定自若,大力反击道:“三妹怎么知道那是坏书?你看过了吗?”

话音一落,宝玉两人的心房几乎同一瞬间猛然一跳,原本悠然轻闲的气息突然变得火热难耐,隐隐生出窒息压迫的感觉。

天啊!这话……二哥哥怎么问得出口?强烈的羞涩占领探春的玉脸,她先前的话语也是未经深思,话一出口,才感觉到其中无限暧昧之处。

在天高地厚般的尴尬袭击下,就连英姿飒爽的探春也为之羞赧、手足无措。

静,出奇的静,让宝玉两人倍感慌乱的寂静突然来临,暧昧横生。

宝玉目光发热,却闭口不语,探春则思绪飞扬,娇羞无限。

这几日里,探春不仅偷偷看完那本羞人的禁书,而且在与迎春聊天时,还无意间听到宝玉在皇宫所讲的改版梁祝故事。

迎春说起故事虽然没有宝玉那等扣人心弦的本事,但探春的天性比迎春野性许多,心灵承受的冲击更加深刻。

不知不觉间,探春的心绪已经微妙变化。自那一日开始,她几乎每晚绮梦缠绕,被一道身影困扰,令她慌乱丛生、羞臊不已,她可是豪门千金,怎么能做那样羞人的梦境,怎能被一道身影折磨?

探春性子直爽,素来干练果断,不过情窦已开,人力又怎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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