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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他想做却不曾做到的,……当今圣上才做得到!你听好了,是他弟弟,而不是他!你们全都错了!!他引以为豪的!我一件件都会剥掉!!”
吴过惊怒,“你!陈则铭!!……枉我以为你痛改前非浪子回头了……”
陈则铭猛然转头看他,讽道:“我为什么要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我不过推翻了一个冷酷的君主,拥立了一个仁厚的帝王,那怕错在一时,也功在千秋。”
吴过吃惊道:“不,不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陈则铭突觉厌倦,再也不愿理会这迂人。急走几步,走到门前,突然停了脚步,“不甘心?你出了这道门,立刻可以翻供!!”说罢,他再不回头,推门而出。
吴过看他步入光线中的背影,神情焦急中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和憎恶,欲言又止。
吴过最终俯首认罪,供认不讳说自己暗杀废帝是因为当年萧定屡次当众羞辱,怀恨久矣。
他才能原本不算突出,萧定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么说倒也有人记起当年,萧定确实呵斥过他几次,甚至还曾因故将他贬到岭南一年有余。
其实这理由也不是很说得通,于是也有人猜测其实这行为是为新万岁除一心腹,更有人觉得只怕便是皇帝自己想杀人,种种说法各色繁杂,却不足道了。
吴过一案因证据确凿,主犯被裁定秋后问斩。李明及陈余等人同刑。
吴过临刑前,陈则铭带着一副上好棺木来到刑场,亲手敬了他一杯酒。吴过低头抿过,“陈兄,当初我救你一命,如今你还我一刀,其实也公平。”
陈则铭面无表情道:“冥冥中万事天定。”
吴过笑道:“九泉之下,我自当为兄企福。”
陈则铭静静看他片刻,“……悉听尊便。”
阳光下,手起刀落,观者惊呼抽气的声音连绵不绝。
陈则铭似乎真看到当年自己受刑时,吴过手捧圣旨踏进来的样子。
他闭上了眼。
夜间,他来到静华宫。
守在宫外的已经换成独孤航,见他到来,独孤航连忙前来施礼。
陈则铭微微摆手,他伫立在夜风中良久,遥遥看着萧定所在的屋子。直到见到那窗上偶然映出的黑影,才觉得了一些心安。
吴过的死非但了结了一段疑案,也让众臣见识了当今魏王无情手段。
吴过是他当年旧友,宫变后断了往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人前段时间也在朝议上有些冲突,只怕这与吴过的死也不无关系。众人纷纷揣测,倒是右相杜进澹不置可否,不曾表态。
而箫谨心喜陈则铭断案迅速,有心将刑部也归了他管,与右相私下商议时,杜进澹大惊,力谏之下,箫谨方打消了这个主意。
近期,箫谨自觉骑射大有进展,对战事难免更加感兴趣,立志想做个马上皇帝。陈则铭教授时笑道:“万岁若成了战无不胜的能将,朝中武将可怎么办呢?”
箫谨充满憧憬,“朕真想跟着魏王去沙场,去看看那金戈铁马,大漠孤烟的日子。”
陈则铭摇头道:“术业有专攻,各人有专长,想当初……”他突然住了口,他本想举萧定亲征被围的例子,可话到口边,突然又觉得此言不吉却不该说。
箫谨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扯着他手中弓箭道:“来来,魏王来跟朕比一比,看谁先射到……”他看看左右,指着一名宦官道:“射那小子的帽子!”
那内侍惊得立刻跪下来了,苦着脸求饶,魏王倒罢了,万岁那箭能不能准,谁也说不得啊。
陈则铭莞尔一笑,万岁不过是想想罢了,自己何必多嘴说那样多。
《将军令》偷偷写文 v插图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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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偷偷写文 v第 20 章v
20、 箫谨搭弓便要射,仔细瞄准了半晌。那内侍看着那雪亮箭头指着自己,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渐渐地只是面无人色,。
箫谨急道:“哎哎,你别动啊!动来动去怎么射?!”内侍听到这话,表情更加僵硬,脸色青中带白,似乎立刻便要栽倒了。
陈则铭伸手挡住箫谨,示意箫谨稍等。接着从自己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拿在手中微微停顿了片刻,这才递了过去。
箫谨收弓,见手中那只箭竟然已经被掰去了箭头,不由郁闷,“不用如此,朕的箭法已经大进了。”
陈则铭道:“铁箭所指的,只该是敌人。”
箫谨点点头,全神贯注再度满弓。内侍的脸色才恢复了些,满是感激地看了魏王一眼,到底还是害怕,只得趁人不注意慢慢抬起袖子挡在脸前。
正是这时,杜进澹跟在宫人身后进了射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箫谨一箭出手,正中帽顶,因为没了箭头,箭支弹射开来。众人连声喝彩,只赞叹此箭好准头。箫谨也是难免得意。
陈则铭道:“果然长进许多,恭喜万岁。”
箫谨听了这话更加满面笑容,转头看到杜进澹,奇怪道:“爱卿怎么来了?”
杜进澹微微欠身,“万岁,是礼部提了个折子。”
箫谨有些不满,“朕正习弓箭,还没完呢。”
陈则铭道:“既然是正事,应当先处理。”箫谨叹了口气,将弓箭递给身后宦官,朝杜进澹道:“什么事情?”
见状,陈则铭适时告退。
箫谨探头看他背影,只觉得满心遗憾。
他学这个学的时间不长,成果却不错,于是满心便以为自己于此道实在是有些天分,很是沾沾自喜。如此兴头上,突然就要收手只感意犹未尽。忍不住又问杜进澹:“老爱卿觉得朕方才那一箭如何?”
杜进澹赞叹道:“果然绝妙,只可惜……有一点不够完美。”
箫谨忙道:“是哪里?”
杜进澹道:“以陛下精准箭术,其实不去箭头才更精彩……众人都屏息观看时,这一箭飞出去方有那种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啊,何况越是生死悬于一线时,也更显出陛下主人生死的威严哪。”
箫谨半晌不做声,末了道:“魏王说箭不能对自己人,朕觉得也有道理。”
杜进澹恍然,“陛下真是从善如流,确实是臣思量不够,及不上陛下宅心仁厚。”
箫谨复又露出笑容,“老卿家也是好意,朕知道了……,那折子呢,拿来朕看。”
陈则铭在宫中绕了一周,抬头一看却是信步走到了静华宫。正要绕道,却被独孤航看见,急步赶了过来,“大人,今天怎么来了?”
陈则铭立住:“顺道来看看,那个人这几日怎么样,可有异动。”
独孤航直接道:“大人是问吴大人被斩之后吗?”
陈则铭静了片刻,终于含糊恩了一声。
独孤航道:“只见他每日里念佛吃斋,倒是没什么不同。”陈则铭颇有点气恼又有些好笑,独孤航此子其他都好,就是做事情有时候就是太直了些,不懂得为人留余地。
陈则铭摒开众人,行至屋前,果然见侧厢房中烟雾缭绕。凝目看去,萧定并未端跪佛前,反毫无敬意地斜靠在一张椅中,低垂着眼,随意翻着手头的书,面上的神情与其说是专注,不如说是寂寥或者黯然。
觉察到目光,萧定也抬眼。
视线交汇处,那面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方才寂寥似乎只是夜空里的烟火,稍纵即逝,他眼中再露出警惕的神色,身体却丝毫不曾动弹。
又隔了片刻,他从嘴角处微微抿出了一线笑。
陈则铭仔细盯着他的每一个变化。
萧定收回目光,敛神垂眼,端起佛经,一字字看了下去。
陈则铭迟疑片刻,踏入门槛,萧定头也不抬,“你来干嘛?”
陈则铭不语,静了片刻才道:“……巡视。”
萧定笑容更深,明显露出了不屑之色,却还是只看着那佛经,并不继续答话。
陈则铭皱眉,突然觉得方才实在应该及时返身避走。可此刻再这么做,却是白白给了对方一个在背后嗤笑的机会。
他握着剑,往前踏了几步,左右看了看。看得很索然。
屋中什么也没有,能有什么,独孤航领重兵守着门口,没什么不放心的。
正要退出,却见萧定不知何时已经将书放下,盖在腹部,饶有兴趣地转而看他。见他望过来,萧定突然朝他招手。
陈则铭惊讶看着萧定。
萧定却不死心的继续示意,让他过去。
陈则铭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移步弯身,将耳俯了下去。
萧定轻声道:“你还真过来了?”
陈则铭瞥他一眼,“你还能闹出什么。”
萧定笑,“我方才见你在这屋里转来转去,突然发觉了一件事,……奇怪了,这么多年,我居然就没注意过……”
他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道,“宫里人说的不错……魏王确实好颜色。”
陈则铭微凛,正要起身,颊上突然一暖,却是对方的手摸了上来。
陈则铭心中大震,几乎是立刻侧过了头,抬臂挡开那只手,退了半步。纵然如此,却还是被对方在脸上小掐了一把,
萧定呵呵直笑,将那只手收回来,顶在唇上轻轻触了触,双目紧紧盯着陈则铭,似乎要看清楚他的反应。
陈则铭下意识用手背摸了摸脸,见到对方眼神炙热,挑衅中带着嘲弄,分明是准备看戏了,满腔恼怒不禁消了大半,反觉得啼笑皆非,半晌无言。
正转身欲退,却听萧定在身后悠悠接着道:“……只可惜是个贱人!”
陈则铭猛地停下脚步。静了半晌,缓缓转过身来,“你也只能这样了,陛下。”
《将军令》偷偷写文 v第 21 章v
21、萧定露出些须惊讶,瞬间后他又将它收敛了起来。反用那种刻意夸大过的玩味好奇的目光调侃般看着他。
陈则铭看到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噎得慌。他垂目想了片刻,抬眼道,“对了,……你早已经不是陛下了。”
萧定挑起眉,他看起来还是那般带刺的嚣张,可眼底的神情到底不平静了。
那么硬的壳,可还是有敲得开的地方。陈则铭突然觉出一种伤人的快感,他左右看了看,“日子很无趣?”
萧定发出嘲弄的笑声,懒懒道:“魏王来住住不就知道了。”
陈则铭慢慢走到佛龛前,仰头看了看,佛像宝相庄严,可惜参拜的人未必真心虔诚。
“从万人之上到独居佛前,是有点落差。”
萧定甚至连声也懒于出了,拿经盖住了脸。
陈则铭道:“我会告知万岁,多往这里送几个沙弥,……念经的人一多想必也热闹些。”
萧定拿开书,朝着他笑,“那倒不用,真有这个善心,不如送几个男人,”他挑着眉,“最好个个……长得象魏王!”
陈则铭猛地转过身来揪起他衣领,盔甲在行动时彼此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萧定哈哈大笑。
陈则铭听着那笑声,忍不住地更是心浮气躁咬牙切齿。萧定并不反抗,边笑边任他掐着脖子,将自己拖到了地上。
“你很想找揍吗?”陈则铭右拳紧握,提到耳边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他想过再不动他,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这么不识趣。
萧定躺在地上,低声道:“你晚上睡得着吗?”
陈则铭看着他。
萧定似乎瞧不到他的拳头,“吴过的魂没找你索命?”
陈则铭终于毫不犹豫一拳挥了过去,打在他那张从不懂得什么叫收敛的嘴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