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周杰大气不喘一口，房间里只听见空调口传出的微微风声，周杰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千条万绪不知如何开口，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立场说点什么，大哥和娜姐的暧昧自己都能看得出来，估计只有那个几乎没在公司几天的宋老板才不知道。从陆老师的问题就能够了解到，老师肯定清楚大哥和娜姐之间的事情，周杰经历太少，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处理此事，所以只能默不作声等待老师的宣判，也收回了偷偷看陆老师的目光。 陆雅从挂上娜姐的电话后，就一直站在窗户那里不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周杰居然是女儿「外面男人」的亲弟弟，陆雅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小。卓娜没有把她和周鹏的事情瞒着陆雅，差不多把她第一天认识周鹏起的事情都一一倾诉给了陆雅，所以陆雅对周鹏并不陌生，只是依稀记得卓娜说过周鹏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打拼长大的，而且还和小姑一起带大了他的弟弟，虽然陆雅会反感女儿没有结束婚姻就和其他男子不清不楚，但是不影响陆雅对周鹏这样自强不息的男子的敬佩。想到自己和周杰也是不清不楚的，陆雅俏脸有些发烧，转头看见周杰直愣愣地看着虚空，居然在发呆，陆雅心中变得有些怨怼。陆雅没有注意到窗子里映射出来她自己的样子简直就是妻子埋怨丈夫不懂风情的那种哀怨的模样。 陆雅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女儿的电话，刚才在窗户边看见医院旁边的一家港式早点茶馆，报了店名给卓娜，让她直接过去，说完不等卓娜回答就把手机挂了。 「走了。」陆雅拿起自己的坤包，用很冷漠的姿态把自己包装起来。 「走？去哪里？出院？」周杰回神问道，他根本心不在焉没听见陆老师打的电话，不过看见陆老师有些发怒的凤眼，很明智地闭上嘴，刚要开口说自己没有内裤有些不合适，陆老师已经领头走出了病房。 到了医导台，陆雅和值班护士说道：「我带他出去吃个早饭，就旁边，马上回来。」 护士拿出表格看了一下，说道：「行，不过最好快一点，半小时后会有吊针要打。」 走到电梯门口，门打开，出来的恰好是那个换被子的女护士，看见陆雅和周杰两人，扑哧笑出声来，周杰囧得恨不能马上去撞墙。 女护士笑着说道：「多买几条，否则粘到病号裤，洗起来更加麻烦。」 一句话说得陆雅和周杰落荒而逃地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的那几秒就像是用了几个钟头，门合上的那一刹还能听见女护士放肆大笑的声音。 「等一下不要乱说话。」陆雅看着电梯屏幕跳动的数字，没有去看站在自己身侧的周杰。 周杰很想问问什么事情属于「乱说话」，不过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陆老师明显有些气不顺，自己还是明智的保持沉默，等一下给娜姐来一个一问三不知。 陆雅和周杰两人各怀心事地进了茶馆，陆雅给周杰叫了一杯牛奶，自己则是蓝山咖啡，眼睛看着大厅里的液晶显示器播报着早间新闻。周杰总觉得裤子里凉飕飕的，可是也不敢开口说话，无聊地巡视了一下周围，很快就把视线偷偷放回到陆老师曼妙的身材上，被晨光照射笼罩的陆老师在周杰脑子里仿佛脱光了衣服的维纳斯，发出幽幽圣光，细腻白皙的玉手拿着银质的调羹，每一次搅拌咖啡都好像把周杰的心弦挑逗得不停发颤。没一会儿，卓娜和江勤就到了。 卓娜注意到周杰穿得居然是病号服，心里一惊，却忍着心中的疑惑没有马上开口，随手叫了一杯和母亲一样的咖啡。 江勤打了个响指，嚷嚷道：「给我来一扎黑啤……」见另外三个人都一同看向了自己，江勤有些讪讪地笑道：「嘿嘿，早了点，晚上再喝，晚上再喝……」眼睛在陆雅和卓娜丰挺的胸部瞄了几眼，腹诽着遗传细胞怎么没有让自己胸有波涛，咽了咽口水，无奈地说道：「呃……来一杯木瓜牛奶……两杯好了……」 等服务员上好饮料后，陆雅就开始缓缓地把那天发生的追尾事件说了一遍，顺便也把周杰是自己学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在陆雅口中，周杰就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小青年，虽然和陆老师「不熟」，但是依然会仗义出手。 听了母亲的话，卓娜已经彻底放心了，有些带点责备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如果周鹏问起来，你让我怎么回答他。」 陆雅听出卓娜语气里对周杰有着「自己人」的爱护情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对周杰的大哥产生了反感，可是又考虑到自己女儿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性子，不禁暗叹，抿了一口咖啡不让这种心情显露出来。 江勤看着低头不语的周杰，又看看风韵犹存的娜姐的母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得其所，拿起木瓜牛奶，忍着木瓜那让自己难以接受的气味，一口气就把两大杯都灌了下去。「呕……」江勤打了个饱嗝，毕竟两大杯木瓜奶一口气喝完也是一种技术活，拍拍微胀的小肚子，幻想着明天自己就能长出两个大奶球出来，然后趴到周鹏身上，用自己的胸脯压得周鹏透不过气来，这么色色的场景让江勤心里暗暗发笑，回神看见周杰一边用吸管吸着牛奶，一边正用眼角偷看坐他对面的陆雅，江勤颇为不争气地说道：「小杰啊小杰，才三个人就把你打趴下了？你可真把我们周家的脸给丢尽了。」 周杰刚好咽在喉咙的牛奶一个鼓气刺激，让周杰大声咳嗽起来，卓娜的脸瞬间涨的通红，陆雅的脸色变得发青，刚刚看见江勤，陆雅以为是自己女儿在公司里的下属，而且应该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否则也不会大早上地陪着来这里，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话却让陆雅狐疑起来，周杰说过的、他只有大哥和小姑两个家人了，难道这个女孩子是周家的远房亲戚？娜娜却只是红着脸不解释几句，真是的…… 「……想当年我听我老爸说，你大哥可是一个人把校篮球队的人给挑了，你咋就这么萎呢？」江勤声音有些兴奋，想到老周利索的身手来自于自己老爸的教导，禁不住热血沸腾。 卓娜听到这个事情，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那次打架自己是亲眼的见证者，篮球赛的时候，对手一个球员去捡出界球的时候居然去摸当时在场边观战的罗海琼的屁股，周鹏瞬间就爆发了，猛地冲上去和那群人打成一团，周鹏这边还有两个朋友也冲上去，不过很快就被放倒了，最后只靠周鹏一人把对方的球员都给打倒在地。卓娜没有意识到江勤居然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卓娜虽然能感觉到周鹏真的喜欢自己，可是总能感受到周鹏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个空间是属于海琼的，这样的直觉让卓娜心里发虚，想见周鹏的念头变得强烈起来。 「你是……」陆雅终于找到江勤说话中的一个空隙，出声问道。 「不好意思啊，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江勤站了起来，让自己能够俯视陆雅，因为她认为有大胸部的女人总觉得比自己有气势有自信，轻咳一声，「……我是周杰的大嫂……」 「噗」周杰一口牛奶喷在江勤脸上。 画面仿佛禁止了，江勤保持着伸手去握手的姿势，脸上不停流下白色的牛奶，卓娜涨红着脸不敢笑出声，陆雅嗔怪地看了一眼周杰，连忙去拿包里的纸巾。 江勤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发红在燃烧，否则不会觉得这么热而且看人看不清楚，她转头盯着周杰说道：「你坐我旁边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卓娜终于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纸巾帮着江勤去擦拭，嘴里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乱说，在公司说说就够了，居然还在我妈妈面前也乱说一气。」 陆雅拿着纸巾帮着周杰擦着下巴上的牛奶，最后还站到周杰身侧轻拍着后背，眼神里流露出爱怜的柔和目光，而卓娜一边帮江勤擦着脸蛋，一边乐不可支地看着周杰，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对周杰的态度，而卓娜自己心中也没有把周杰当外人。只有江勤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嘴角坏坏翘着，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真想大声笑出来，『周杰啊周杰，你这小子不声不响地什么时候把娜姐的老妈给搞定了……有意思，真他奶奶的有意思……』江勤眼珠子一转，一下抱住卓娜，把脸靠在卓娜柔软高耸的胸部上狠狠挤压着，带着哭腔说道：「娜姐，你可不能帮着老周一家子欺负我啊，我不管了，你要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江勤心里却是不断分析着：「我靠啊，超薄型的胸罩居然还有这么大……嗯……没有垫片，他妈的，我什么时候能长这么大，我妈怎么没有把她的大胸部遗传给我，你看看人家母女，一窝的乳牛啊……难道男人的滋润真就这么重要……老周啊老周，你没事死到燕京去干嘛……『陆雅目瞪口呆得看着面前荒唐的一幕，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不过也忘记去探究江勤所谓的」大嫂「身份。周杰已经被彻底遗忘了，不过看见江勤堂而皇之地性骚扰娜姐，让周杰眼热心跳、口干舌燥。不过经过江勤这么一闹，严肃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四个人除了江勤都感到心里一松。 陆雅抬手看看腕表，对周杰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别耽搁了你的针。」陆雅看着周杰慌忙站了起来，低着头就想马上离开。 卓娜红着脸推开江勤，顺了顺被弄乱的长发，对母亲说道：「那午饭……」 陆雅本来想下午就不过去医院了，可是看见周杰可怜巴巴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软，接过话说道：「……中午那一餐我送过去给周杰，我听医生说过，下午可能就可以出院了，小辉不在公司，你自己得看着点，就不要过来了。」 母亲特意在「小辉」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卓娜明白母亲对自己放纵自己的感情开始不满了，可是母亲说得也是正确的，毕竟自己和宋辉没有离婚，在法律意义上，自己和周鹏的感情是不会得到任何祝福的。想到这里卓娜沉默了下来。 陆雅走到卓娜面前，江勤很识趣地避开到一旁，陆雅帮着卓娜把头发理顺，想说很多话，却一下子说不出口，只能轻轻劝道：「珍惜自己，你的路还很长，唉……」说完就转身朝大门走去。 周杰马上低头跟了上去，不去看江勤虎视眈眈的眼神。一直走到医院前的台阶，陆雅一下收住的脚步，一直看着陆老师极富韵律摇摆的美臀的周杰猛地撞在了老师的后背上，肌肤惊人的弹力，身体诱人的幽香都让周杰全身感受了一下，周杰真想就这么紧靠着老师不再分开，不过咬咬牙还是很快站开了身子。 陆雅努力不去感受小男生给自己身体的冲击，转头瞪了周杰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你先回病房……我马上过来……」 「老师你别走……」周杰听陆老师要走，以为是怪责自己刚刚不礼貌的行为，抬头想解释，却发现老师的俏脸居然变得潮红。 「我去……我去给你买……那个……」陆雅忍着心里的羞赧，词不达意地说了一句。 「内裤？」周杰脱口而出。 「你还说！」陆雅漂亮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语气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娇羞。 「嘿嘿嘿。」周杰摸摸后脑，很无脑地又补了一句，「我的尺寸你知道吗？」 陆雅不能再和周杰对话下去了，她总觉得小男生在变着法地调笑自己，可是他的眼睛依然是清澈一片，让陆雅那么一刹那失神在周杰黑亮的眼神里。 周杰有些感动，从父母离开自己之后一直到大哥开始赚钱养活自己开始，周杰一直记得大哥对自己说过的话。 「……小杰，以后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你要什么东西，不要和小姑说，小姑家也不是很富裕的，你告诉大哥，大哥总能够想办法给你买的，特别是内衣内裤这些，我会从杭城寄给你，在东海要听小姑的话……」 周杰心中发酸，勉强把情绪压了下来，看着医院台阶旁边的草坪说道：「……从我爸妈过世后，以前一直是大哥帮我买的内裤……」周杰把大哥的话复述了一遍，想到娜姐和大哥的关系，忽然有说出口问问陆老师的冲动，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 陆雅听得眼睛发红，很想把周杰好好抱在怀里安慰一下，很想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早早失去父爱母爱的小男生是如何走到今天的，顾忌着身边的人流，只能伸手拍拍周杰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小杰，老师……」 周杰充满希翼地抬头看着陆老师，迫不及待着想听听陆老师的心声。 看见周杰咄咄逼人的目光，陆雅马上想起了自己老师的身份，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翻腾的感情，转头不敢再看周杰，「老师去给你买，你先回去……」话没讲完就急匆匆地朝医院停车场走去，就这么短短数十米路程，陆雅都能够感受到周杰投注在自己后背上灼热的眼神，心中泛起一股遗失很久、已经变得陌生的感觉……